當齊天的聲音再次出現,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不過最為精彩的還是宋玉京,他作為對手,已經篤定自己的手下敗將已經死亡,正要準備離開的時候,這家夥忽然發出了聲音。


    那種感覺,好像被人剝了一層皮,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他回過頭,盯著那團能量消失,一個少年的身影依舊在哪裏站立。


    “齊天,這是你的名字吧,與天齊,倒是一個不錯的名字。”宋玉京忽然對齊天有了那麽一絲興致,隨口問道。


    齊天微微一笑,“名字而已,父母給的,自然都有好聽的寓意。”


    “是了,誰人不盼著自家孩子出息一點。”宋玉京臉色微微一沉,“我們這三河穀地,可偏偏不,她把自己的孩子折磨,折辱,在外抬不起頭,在內瘋狂打壓。”


    三河穀地的特殊的環境,讓這裏死氣沉沉,很多人都處於一種醉生夢死的狀態,雖然處於修行昌盛的中央大世界,可他們好像又不屬於中央大世界。


    這種心酸,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齊天聽出了宋玉京心思中的頹廢悲憤的味道,輕輕笑道:“剛才的話,依舊有效。在下有把握治理好三河穀地,讓這裏不再成為讓人提及就搖頭歎息的地方。”


    “哈哈——”宋玉京大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屑,這樣狂妄的話,他年輕的時候不是沒有說過,甚至孜孜不倦的為此努力了幾萬年。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他自問修為應該已經突破到了如意期。


    “好啊,你打敗了我,我就信你,我宋玉京就唯你馬首是瞻!”


    齊天驚訝地看著對麵老人,老人身上爆發出一股絕強的力量,那力量十分淡漠,仿佛來自天地大道的威壓,那般的無情和冷漠,那般的空無和鋒利。


    隻見周圍一股蕭瑟之意,整個天空都變了顏色,四周的人,也都感到不可名狀的悲切。


    仿佛有莫大的悲傷籠罩在他們的心頭。


    “秋風引!”


    這是宋玉京自創的秘術神通,十分強大,感悟秋日蕭瑟從而悟出的真意,蕭瑟,肅殺!


    同樣的那種悲切,也席卷了齊天的心頭,他也不可抑止的感到心中被侵染了,身體不住顫抖,似乎一切都覺得沒有意思,整個世界對他而言,仿佛是去了意義。便是腦海中浮現起張曉慧等人的影子,卻也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疏離。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很多人都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存在這世間,到底所為何?”


    “於我而言,我是誰?”


    “天下獨我一人,飄飄蕩蕩!”


    許多修士仰天怒吼,發狂的撒潑一般,在空中就開始的打滾,這種醜態,別說修士,就是普通人,在無法做出來。可是現在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一個個宛如瘋子般開始追尋。


    楊至等人垂頭喪氣,哪怕是齊天當麵被殺死,他們也會無動於衷。


    幾個人眼神流露出從未有過的頹喪,似乎在這一刻,他們死掉,也不足惜。


    “好霸道的攻擊。”齊天強壓心神,不讓那些思緒湧動,稍微有露網之魚,他就感到自身無法在形成意誌。


    對麵的宋玉京大步而來,那清冷的麵容,好像看透了一切,悲愴無情。


    “臣服我,順從我!”


    聲音落下,無數修士都跪拜在地,便是楊至等人也不例外。


    隻有齊天盯著對麵的宋玉京,梗著脖子,硬撐著,說道:“亂我心,不可能!”


    他猛地大吼起來,“從未有一刻,我會放棄自己!或是困獸之鬥,或是垂死掙紮,但我哪怕隻有一分力,也不會放下我自己!”


    天空中已經隻剩下兩個人還在站立,一個是齊天,一個是宋玉京。這和漫天的人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論齊天的朋友楊至等人,還是他的敵人宋廣等人,無不在宋玉京的攻擊之下,懾服!


    隻有齊天,還在堅持自我!


    青筋暴露,少見的發現齊天臉龐看上去那般的猙獰,他強撐著,似乎有千萬座山頭壓在他的身上,他還是強行站立。哢嚓,哢嚓,骨節的脆響聲爆發出來,一道道血流從齊天身上流露而出。此時宋玉京共幾個來自神魂方麵,雖然齊天的防禦強大,可那是對法力對肉身而言。


    青龍、麒麟沒有作用。


    隻能憑借他的意念抵抗。


    渾身浴血的齊天,咬著牙看著對麵,“一個自我放棄的人,如何讓我臣服?”


    “一個堅持不要最後的人,憑什麽審判一切?”


    “我——”


    “齊天——”


    “命由己出——”


    爆裂的吼聲,震徹雲霄,好像九天玄雷的震動,整個山河穀底都在震蕩,齊天目光充血,看著這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周舍的氣息爆裂的湧動。


    “前輩,多謝造化!”


    那肅殺的清冷,給了他淩厲的鋒銳,此時此刻,齊天在對方的心境中感悟出了自己的神通。


    “請接我這一招!不滅法咒!”


    隻見齊天從空中飛奔過去,雙手在空中結印,一個巨大的符咒在空中形成,猛地推出去,法咒之上一層層光芒四射,形成巨大波動。


    宋玉京驚駭的看著齊天,這個小子竟然不受他神通的控製,甚至還從他神通中感悟出一個與之相反的神通。


    “破!”他慌忙運轉法力,打出強烈一記。


    轟!


    當他所有的法力攻擊在咒法上麵的時候,爆發出巨大的氣浪翻騰,可咒法一點事兒都沒有,甚至還在往前湧動,這一下,宋玉京慌了神。


    砰地一聲!


    咒法撞擊過去,直接打在宋玉京的身上,宋玉京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一口鮮血猛地噴出,而在他空中滑落的瞬間,一個法身從身體中飛出。


    看著自己身體的模樣,宋玉京不能自已的顫抖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打敗我?”


    他的法身和肉身都在一起,可以說更加凝練才是,怎麽會失敗在一個逆命期的修士手中。


    這會兒,楊至、宋廣等人都已經漸漸蘇醒,當咒法攻擊發動,宋玉京就沒有能力維持神通,他們剛好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強大的宋玉京都不是對手,甚至一個身體都被打得昏迷。


    法身的力量雖然也強,可是肉身已經敗了,而且是在聯合的情況下,法身能否打敗齊天。


    自然是不可能。


    楊至等人都在顫抖,望著齊天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人太強大了,尤其是楊至,他已經看出來,齊天的未來必然不弱於哲晟仙尊,甚至有過之。


    可是宋廣等人,卻沒有那種來自內心的歡呼和雀躍,一個個呆立當場,仿佛丟了掉靈魂的行屍走肉。


    “怎麽辦?宋玉京前輩都敗了?那豈不是說,我們隻能乖乖的聽他的話?”


    “不可能,一定是錯覺,宋玉京乃是我三河穀地第一人,怎麽可能失敗?”


    “可是,可是,你看……”


    議論的修士,再次被齊天的舉動所吸引,高空中,齊天的身影瘋狂而去,直接站在了宋玉京的法身前麵。


    “前輩,還要打下去嗎?”


    宋玉京盯著這個少年,已然自知不是對手。


    “啊——”一聲狂吼,從修行之初,他就沒有服氣過任何人,自問,如果給他一樣的條件,他不會比任何人差,而且更好。可是如今,這個少年,打破了他所有的驕傲還有底氣。


    他不如,就是不如!


    “我服了!”


    大吼一聲,宋玉京雙眼含淚,自尊是人的立身之本,一個毫無自尊的人,如何能立於世間,可是今天,他放下來他過分的自尊,向一個少年認輸。


    “我敗給你一個小兒,還有什麽顏麵苟活?”苦澀,不甘,頹喪之意更盛。


    齊天突然一伸手,手中釋放出力量,壓製了宋玉京的自殺的舉動,“前輩,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吧。”


    “你自然不是,可是麵對我十幾萬年的年齡,你不是小兒是什麽?”宋玉京求死不成,瞪著眼說道。


    齊天摸了摸鼻子,輕輕咳嗽一聲,“先前前輩說了,隻要你輸了,就唯我是從,我這不讓你死,你該不會食言吧。這麽多人都看著呢,這樣影響多不好?”


    宋玉京哼哼的喘氣,依舊瞪著齊天。


    齊天見對方氣勢消散,笑了笑,說道:“好了,回去休息一下,咱們就在總督府好好聊聊啊,順便商量一下三河穀地的未來。”


    宋玉京聽齊天的話語真誠,不禁問道:“你真辦法破解這裏的難題?”


    “那自然不是開玩笑,再說,這種玩笑也不好笑。”齊天信心滿滿地說道,扭頭看向了宋廣、王侃為二人。


    “你們兩個呢,是不是又準備找人來戰我?這一次,你們會受到懲罰,如果還冥頑不靈,那後果嘛,會很折騰,畢竟,我不是一個殘忍的人。”


    宋廣和王侃為互相看了一眼,內心雖然不甘情願,可也不知道如何反對了。


    幾萬修士不能打敗齊天,焦峰也不能,現在來了宋玉京還是不行。他們的確可以在外麵拉到人來助拳,可是眼前這一關如何度過,那就是一個難題。


    宋玉京沉聲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改變三河穀地的情況,我們台京國願意聽從總督號令。”


    宋廣楞了一下,心中十分不爽,老爺子是閉關太久,隻知道三河穀地,忘了台京國是一個巨大的聯合體,他們宋家的發言權最大,可也不是一言九鼎。


    居然這麽爽快的答應下來。


    可畢竟是先祖,他不能反對,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台京國宋家願意聽從總督指令。”


    台京國宋家,這描述的很詳細。


    不過這點小心思齊天也不介意,他看向了王侃為,“你呢?”


    “這個……我們……”王侃為好像新媳婦一樣,扭捏地問道:“我榮木宗的大長老譚旭偉至今被關押總督府,還請總督高抬貴手,如果釋放我們譚旭偉長老,我們願意聽從指令。”


    以他傀儡掌教的身份,如果不救出譚旭偉就答應,估計會被人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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