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董廣就是擦著擂台邊角在跟灰衣中年格鬥,他現在體力已經消耗很大了,如果再這樣繼續拖下去,他絕對必敗無疑,他隻能兵行險招。


    《孫子兵法》:“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董廣把戰鬥的地點,交鋒的地點放在這個危險的地方。這對他和灰衣中年兩個人都是有一定威脅性的,在緊急交鋒的時刻,兩個人還要分散一些注意力去注意腳下,注意自己的位置。


    “塹峭出蒙籠,墟險臨滉漾。稍疑地脈斷,悠若天梯往。結構罩群崖,回環驅萬象。小劫不逾瞬,大千若在掌。那種蛇蠍伎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否還能跳出局來,從他不敢跟我麵對麵一戰之時,他的心理上已經弱了。”


    董廣可以肯定,這種地形對灰衣中年人的威脅更大。因為董廣從小時候和朋友一起玩耍,有時候就會在一個正方形的石碁水缸上一起比誰轉的圈數多,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練出了一些靈敏。


    而且現在董廣經過了六個步驟的樁功的練習,他的樁功練習也很有意思,先把單腳每一個腿都站穩踩實之後,才開始練習雙腿,偶爾一腳落空,他現在也幾乎可以本能性的把重心放到另一個腿上。這種能力是中年人做不來的。


    徐總剛剛落下擂台,下麵就有人趕緊把徐總送了下去,這是一個地方經濟的建設性人物,這個時候徐總受傷,正式跟他拉關係的最好時機。場下有生意可做的人都精明著呢。


    那另一邊那位五十多歲,留著胡子的包總,這個時候也暗道僥幸。沒想到這場戰鬥竟然演變成了兩個明勁武者的交鋒。也沒有想到董廣實力這麽強,在灰衣中年和徐總一起聯手圍攻的情況下,竟然能生生打破這種劣勢,營造出來更利於自己的局麵。


    而且董廣連續經過三四場打擂,體力竟然還可以保持這麽好,這是他現在完全做不到的,包總自己知道,自己的體力從四十五歲以後就已經開始慢慢下降,雖然功夫還在,但是遠遠比不上董廣。


    “前年鬢生雪,今年須帶霜。我老了,幸好我沒有上去,要不然我和徐強兩個人,早被董廣收拾的不像樣子了。”包總心中暗自慶幸。


    灰衣中年的步子不同於董廣的步子。董廣在這個邊角上,依然敢大步向前,雖然不敢跳躍,但是卻死死地限製住灰衣中年人的身體,灰衣中年步法多變,想要從這裏往擂台中間走,但是卻完全脫不開身。


    董廣右臂不敢發力,但並不意味著他右臂已經廢了,也不是說他的右臂在這場戰鬥中起不了任何作用。相反他的右臂,還有作用可以起,跟左手交替連環,一攻一進亂回環。


    哪怕中年人明知董廣右臂已經受傷,但是看到這麽快的拳速,依然不敢硬接,本能性的有一種心驚,有一種想要躲避的想法。或者這已經是身體的習慣了。


    這是武者趨吉避凶的本能,見到有拳腳或者棍棒打過來,都會本能性的去躲避,很多武林門派在拳術的訓練之中也是這樣要求的,除了部分硬功外,大部分拳術都講究以最小的損失戰勝敵人,而不是慘勝。


    這種要求在武術訓練過程中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讓很多武者的神經反應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甚至形成了現代生物學所說的細胞記憶。


    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當他已經習慣躲閃的時候,董廣的拳腳虛實相加,亂打亂弄,他也不敢挺身硬接。


    “我得破了這一局,不然我的又是全部無法展開。”


    灰衣中年卻是有苦自知,他不敢硬接的原因他自己明白,除了身體一些本能反應之外,另一方麵這裏是擂台的最邊角的位置,他剛才已經有幾次腳跟子蹬空,自己隻要稍微不注意,就有危險。


    還好他及時穩住,董廣也沒有看出來。準確的說董廣這個時候眼睛根本不會去向下看。他要死死的把灰衣中年限製在這個活動範圍之中,那麽自己的眼神就要緊緊的盯著灰衣中年的頭。


    董廣出手不用多想,招式自然而然的就照著灰衣中年的頭打去,打中打不中不要緊,重點是這樣可以擾亂灰衣中年的視線。他頭顱一旦晃動,身體就會不穩。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出拳已經都沒有風聲了,沒有勁風了。兩分鍾多的交手,兩個人的體力和速度都開始下降起來。


    這是體力的消耗,是不可避免的,隻要功夫沒有訓練到打破虛空,可以見神的層次。都不可能永遠的保持自己在自己最巔峰的狀態,出拳收拳之間都會有不必要的消耗。


    就像世界運動員百米最快紀錄是九秒多,一千米最快紀錄卻是兩分鍾十一秒。而且這是由不同的兩個人創造的。為什麽運動員的千米紀錄的時間比百米紀錄的時間的十倍還要多,我們都知道,因為他有體力的消耗。


    但是這不意味著這場戰鬥沒有危險了,相反危險依然存在,甚至比剛才更加巨大。


    董廣要死死的限製住對手的活動,那就要保證自己的位置。他的腳剛才已經不由自主的踏空了幾次,如果不是之前練習單腿站的功底,現在恐怕已經跌落下台。


    這個灰衣中年的功夫嚴格來說,還沒有董廣在之前遇到的那個練習八極拳的唐裝中年高,但是董廣此時跟他的決鬥,卻特別耗費力量。精神體力緊繃到極限之後,現在已經開始慢慢鬆弛。


    山上的風還不小,灰衣中年這個時候體力還好點,董廣已經有些頭暈目眩,腿腳發軟的感覺了。這是體力嚴重透支的狀態。


    出拳已經是在靠自己的意識堅持了,直拳,進步直拳。連環拳之中的什麽招式現在他都已經忘得一幹二淨,或者根本沒有心思用了,就是一個最簡單的直拳,然後身體跟著簡單的進步。


    眼裏已經沒有距離,就是眼前的這個中年人,這個灰衣中年的功夫充其量不過是明勁的上層,但是董廣打到現在已經特別耗費體力了。


    灰衣中年腦子裏麵也顧不上計算什麽了,隨著董廣出拳就後退,有時候交上幾手,兩個人搖搖晃晃,在台下一群人的目光之中,又再度分開,且戰且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灰衣中年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想法,腦中突然一片空白,怎麽回事!撤退的時候,一隻腳突然踩空,身體頓時抑製不住,跌了下去。


    灰衣中年忘了擂台長寬隻有十米,還是被董廣借助地勢,奮力戰勝。


    董廣眼前目標猛地消失,也是突然一愣,兩腳不由自主又上了兩步,到了中年剛才掉落的地方,這才反應過來。


    “蓄誌徒為勞,追蹤將焉仿。哈哈,我贏了!”


    董廣身體一下子癱倒在擂台上,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冒汗。臉色蒼白。他這個時候,還有意識,隻不過不想說話,也不想動,也不想去聽外麵說著什麽。


    那邊的小道士也趕緊上台,害怕董廣發生什麽問題,在場上看到董廣眼睛還睜著,問了幾句話,見董廣眼睛一眨一眨,意識還清醒。這才放心下來。


    “十一號擂台比武結束,擂主董廣,u看書 wwuukanshu.cm 台下各位朋友去其他地方觀擂吧,剩下的擂台擂主還都沒有誕生。”


    隨著小道士一句話下來,剩下的人才都紛紛散去。小道士又用對講機喊來幾個道士,先在這邊擂台看著董廣,自己就趕緊把自己記錄的內容,還有記錄的視頻往祖師宮裏麵送去。每一個擂台的比武資料都是有一定研究價值的。


    過來兩三分鍾,楊鬆禕也已經買好水到了董廣身前。董廣這才在台上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這一比鬥真的太累人了,他剛才太托大了,今天這幾場比賽,他的收獲太大了。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太累了,一會回去,我得好好睡一覺,不行,先把這一次的收獲記下來。”董廣搖了搖頭,製住了內心的掙紮和疲勞。戰場的收獲是轉瞬之事,如果他不能早一點記錄下來,恐怕一覺睡醒,就要忘了大半。


    一方麵,董廣明白了收拳的一些作用,對出拳收拳有了一定了解。另一方麵,在剛才的壓力下,他的拳速比之前又快了幾分。


    “接下來我隻要在自己的實戰館多鍛煉一下,想必拳速絕對可以有所提升,甚至達到我剛才在戰鬥時候發揮的水平。”


    經此一戰,董廣也徹底在南陽武術界打出了自己的名聲,打出了自己的水平。他拳術上的實戰功夫,也徹底的穩固在了明勁初期巔峰。


    “不知道,我可以在這些擂主之中,排名如何?算來,在多來幾場這樣的戰鬥,不要說身體,就是精神上我也很難承受得住啊。”


    險韻詩成,扶頭酒醒,別是頭滋味。征鴻過盡,萬千心事難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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