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淩晨,尹劍軒醒來,和眾人一起吃過飯之後,他便獨自一人出了庭院,走在北平街道上,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他的心還有點亂,抱著這種心態來練功,無疑是不合適練功。忽然,他想起莫無道、花蔓依和紅衣護法就合葬在城外,他覺得有必要去拜祭一下。他經過一個集市,買了一匹馬和一些拜祭用的物品,騎著馬,出了城,半個時辰後,他找到了莫無道等三人的墳墓。他站在莫無道等三人的墓前,拜了三拜,心思一片複雜。以前,他以為莫無道滅了他的師門,滅了他的家族,他發誓要殺了莫無道報仇,但當他武功勝了莫無道的時候,他卻得知,他的師父還沒有死,他的父母也不是莫無道所殺。這一切似乎也變得諷刺了。


    在莫無道等三人的墳前站了一會之後,他騎著馬離去,回到了北平城,他沒有回到庭院去,而是到了賈府。賈似真見到尹劍軒,當即魂都丟了,哭爹喊娘的求尹劍軒饒命。自仙羽山莊事後,賈似真一直怕尹劍軒哪天來找他索命,但他貪財如命,實在是舍不得這麽大的家業,一直舍不得走。已經一年多了,他以為尹劍軒不會再來找他了,但沒想到尹劍軒今日又出現在他的麵前。


    尹劍軒沒有跟賈似真計較,他能看得出來,賈似真當時應該是被柳無邪威逼利誘了,他也沒必要對一個不會武功的老頭下殺手,這麽沒品的事,他做不出來。不過,他今天來,完全是要拿回當初給賈似真的一百兩黃金。一百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他當初也是問人“借”來的,當然要還回去,要不然,他良心會不安的。


    賈似真一聽尹劍軒隻要黃金,心中鬆了一口氣,當即一口氣給了尹劍軒兩百兩黃金。


    尹劍軒一笑,沒有拒絕,賈似真貪財成性,依靠著自己的手藝,不知道聚斂了多少財富,兩百兩黃金估計對他來說也不是太多的財富。


    尹劍軒拿著黃金來到北平首富的宅邸。北平首富姓王,人稱王老爺,家纏萬貫,樂善好施,在北平很有好評。王老爺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他也不認識尹劍軒,但他見尹劍軒眉宇間散發著一股正氣,而且品行端正,再加上他本人也喜歡結交江湖俠客,所以,對尹劍軒的到來十分的歡喜。


    當尹劍軒說明來意,並將兩百兩黃金全都拿出來的時候,王老爺臉色先是閃現了訝色,不過,還是拒不接受。這讓尹劍軒心中實在是不大好受,他見王老爺臉色掛著抹不開的愁緒,不由說道:“王老爺,有什麽事,在下能幫得上忙的,您盡管開口。”


    王老爺一臉為難,說道:“這……”旋即搖搖頭,說道:“還是算了,不連累少俠了。”


    尹劍軒問道:“王老爺,到底是什麽事?在下還有點微末武功,興許還能幫得上忙。”


    王老爺遲疑了一會,說道:“少俠可否知道近兩個月以來,北平有不少妙齡少女失蹤的事?”


    尹劍軒訝異道:“還有這事?”


    王老爺歎了一聲,說道:“這兩個月以來,幾乎每天晚上就有一名妙齡少女失蹤,就算報官了,還是沒用,那幫賊人來無影去無蹤,根本抓不到。老朽有一女兒,昨天晚上差點被賊人抓去,還好莊內護衛發現的早,不過,昨晚那兩個賊人離去的時候說了,今夜還是回來抓老朽的女兒。哎,老朽就這麽一個女兒,要是……這讓老朽怎麽活啊。”


    尹劍軒道:“那些賊子是什麽人?這麽膽大包天?”


    王老爺搖搖頭,說道:“老朽也不知道,昨夜那兩個賊子說是要抓我的女兒獻給什麽宮主。”


    “宮主?”尹劍軒一愣,心想:“在北平的什麽宮的勢力,似乎也就一個百花宮啊,但百花宮的宮主應該是女人啊,還要抓其他女子幹嘛?還是自花蔓依死後,百花宮的宮主變成一個男人了?這是怎麽回事?不過,這種不平事,既然遇上了,那我還是要管上一管。”說道:“王老爺,昨夜來抓你女兒的那兩個賊子是不是女子?”


    王老爺驚訝道:“咦,少俠認識他們?”


    尹劍軒說道:“我不認識他們,不過,我或許已經猜到他們是誰了。這樣吧,王老爺,今晚我就留在府上,要是賊子來了,我替你將她們打發了。”


    王老爺喜道:“那敢情好。不過,那些賊子武功很高,少俠要小心啊。要是不敵,少俠盡管離去,老朽絕對不會怪少俠。”雖然尹劍軒能自由進入他府中盜取黃金,但他還是不認為尹劍軒能是那些賊子的對手。那兩個賊子可是三兩下就把他高價聘請的高手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借著人多勢眾,他女兒昨晚就遭殃了。


    尹劍軒笑道:“王老爺放心,沒事的。”


    王老爺當即就叫人給尹劍軒準備了一間房,尹劍軒就暫時在這裏住了下來。


    到了晚上,他就坐在王老爺女兒房間外麵的院子裏,他倒想看看來的人是不是百花宮的人。他並沒有現身,要是來的人是百花宮的人,那一定是認識他,他不想這麽早暴露。


    夜色更濃,十幾道身影出現在院子裏,白衣飄飄,臉上都蒙著白色麵巾,猶如夜間仙子。十餘名百花宮的人就這麽直直毫不掩飾的來了,當然被府內的護衛發現了,王老爺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全,幾乎把府內的護衛全都調了過來。很快,就動起手來。


    尹劍軒在暗中望著這十餘人,心道:“果然是百花宮的人。”心中覺得奇怪,百花宮雖然是魔門大派,行事不折手段,但主要還是針對江湖門派,他實在是想不出她們為什麽會做出強搶民女的事。柳無邪雖然殘忍陰狠,但這種事,他也是不屑為之的。他不由想到:“難道問題出在百花宮的新任宮主身上?”


    在尹劍軒失神的刹那,十餘名百花宮的人已經殺了數人,王老爺重金聘請來的高手也不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何是百花宮高手的對手。


    尹劍軒回神,有些自責,要不是他失神想著事,早些出手,也不會多喪幾條人命了。他迅速出手,身手極快,眨眼便擊倒了數名百花宮的人。他沒有傷人命,隻是將她們擊傷,讓她們沒有反抗之力而已。


    百花宮餘下之人見是尹劍軒,神色惶恐,她們當然知道尹劍軒的武功,她們完全不是對手,領頭之人當即喊“撤退”。但尹劍軒又如何能放她們走。


    王老爺在旁一臉目瞪口呆,將他府內聘請的“高手”打得毫無反抗的賊子,竟然完全不是尹劍軒的對手。震驚之餘,又不由欣喜,這麽一來,他女兒就能保住了。


    尹劍軒將十餘名百花宮的人全部擊傷,對著其中一人道:“你們百花宮什麽時候幹起了強搶民女的勾當?”


    那女子也沒有隱瞞,說道:“這是我們宮主下的命令。”


    尹劍軒皺眉問道:“你們宮主是誰?”


    那女子道:“歐陽傑!”


    尹劍軒震驚喊道:“歐陽傑?他怎麽成了百花宮的宮主了?”


    女子說道:“自從在仙羽山莊,他幫主上演了那場戲後,主上承諾他一個要求,於是,歐陽傑就說要做百花宮宮主,讓宮內的所有姐妹都聽命於他。主上答應了他。然後,歐陽傑就成為了百花宮的新宮主,他逼宮內年輕的姐妹都失身與他,每天供他淫樂,最近,他越來越不滿足我們姐妹伺候他了,於是,他就讓我們姐妹出來給他找美女。”


    尹劍軒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中憤怒,該死的歐陽傑。不過,有了歐陽傑的蹤跡,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好的消息。他將這些百花宮的人廢了武功,然後讓王老爺把他們交給官府。


    王老爺見尹劍軒這般厲害,當然是言聽計從,當即就命護衛把他們送官府。心中對尹劍軒既佩服,又看的順眼,當即就向尹劍軒提出,把女兒嫁給他。這可把尹劍軒嚇了一跳,連說自己有了妻子。王老爺心中失望,又說要把女兒給尹劍軒做小妾,這又讓尹劍軒哭笑不得,連連拒絕,說了好多話,這才讓王老爺取消這個念頭。


    尹劍軒並沒有在王府多做停留,趁著夜色,花了一個多時辰後,來到了百花宮,他如今也已經知道了如何進出百花宮,他趁著夜色來,也是不想讓百花宮的人發現他。百花宮裏麵雖然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但百花宮數百號人,裏麵還有不少好手,他要是陷入了包圍,那還是會有性命之憂。他剛潛進百花宮,就聽見有女子說道:“歐陽傑那個畜生,要不是主人,他能成為百花宮的宮主嗎?現在我們全宮的姐妹都失身與他,他還不滿足,讓我們出去給他抓美女。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他。”聲音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憤怒。


    另一女子的聲音響起:“可是他為主人立了大功,主人把百花宮都賞給了他,我們的命都是主人的,主人的話我們不能不聽。”


    先前那女子說道:“還是懷念花宮主啊,要不是她背叛了主人,我們又怎麽會被歐陽傑那畜生淩辱啊。”


    另一女子說道:“哎,不說了,待會還要去伺候他。哎,現在宮內已經有十幾個姐妹懷了那個孽畜的種,我要是再去伺候他幾次,說不定也會懷上那孽畜的種了,一想起此事,我就想死的心都有了。”


    先前那女子說道:“我也是!”


    尹劍軒聽到此處,心中怪怪的,心想:“歐陽傑還真會為歐陽家開枝散葉啊。”但隨即他又陷入和迷茫,歐陽傑禽獸不如,他當然要殺,隻是歐陽傑這些未出生的孩子怎麽辦?他們可都是無辜的,要是讓他們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這也太痛苦了。


    這幾年,尹劍軒隻感覺自己就是矛盾的綜合體,做這個為難,做那個為難,不做又不行。心中悲苦:“老天,你不要把所有的難題都丟給我啊。”他在百花宮遊走,很快就找到了歐陽傑的住所,目光望去,隻見是一副**奢靡的場麵,不堪入目。


    歐陽傑最近的生活實在是太滿足了,百花宮內幾乎都是美女,他夜夜笙歌,美女在懷,現在百花宮全宮上下除了一些年紀稍大的他不感興趣,其他年輕漂亮的全都是他的女人,百花宮赫然已經成了他的淫窩。


    尹劍軒躲在外麵,看著歐陽傑那得意的神情,又聽見他高談今天睡王妃,明天睡皇妃。他忽然想起死去的歐陽狂,心中一酸,心中有了決定。


    歐陽傑玩得累了,在群芳環繞中沉沉睡去,伺候歐陽傑的十餘個女子也隨即睡去。


    尹劍軒直接進屋,將歐陽傑擄走,悄無聲息。旋即,他在百花宮留了信,是以歐陽傑的口吻寫的,信上就寫了,他奉了柳無邪的命令去做事了,遲早會回來,讓所有人都在百花宮內等他回來,不得離開。


    他留下這封信也是擔心歐陽傑無故失蹤,會引起恐慌,宮內弟子會四散,這樣,他以後去哪裏找歐陽傑的孩子,這些說到底也是他舅舅的子孫後代,他又怎麽放心他們流落在外。至於會不會曝光,他也不擔心,柳無邪現在致力於消除藩王阻礙,成就帝業,一個百花宮已經對他無關大局了,從他把百花宮送給歐陽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


    第二日,歐陽傑醒來,隻見自己身處一片林中,背靠大樹,美女沒了,美酒也沒了,目光一掃,他的眼眸中頓時出現了一個令他十分惶恐的身影。他身子不停後退,顫顫抖抖,說道:“尹劍軒,你怎麽在這裏?”


    尹劍軒隨意說道:“你醒了?”


    歐陽傑慌張說道:“這裏是哪裏?你要幹什麽?我是你表哥,你可不能殺我。”


    尹劍軒說道:“別,跟你這種畜生搭上關係是我的不幸。”


    歐陽傑頓時哭喊道:“我錯了,我不該汙蔑你,都是金麵人,不對,是柳無邪逼我的,你就放過我吧。”他還年輕,有大把的人生可以享受,百花宮那一大幫的美女還等著他臨幸呢,他又怎麽想死。


    尹劍軒說道:“歐陽傑,你貪生怕死,我不怪你,你汙蔑我,我也可以不怪你,但你喪盡天良的殺害舅舅,我實在是不能原諒你。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麽下的了手。”一提及歐陽狂,他揚起手臂,就忍不住想當場一掌斃了歐陽傑。不過,他這一掌最終還是沒有打下去,但也重重的扇了歐陽傑兩巴掌,把歐陽傑的臉打的腫了起來。


    歐陽傑吃痛,但與小命相比,這點痛也算不得什麽了,他哭喊著說道:“不是我要殺的,是柳無邪逼我的,他對我說,要是我不殺了我父親,他就把我剁了,做成肉包子去給父親嚐。我實在是沒辦法。”


    聽到歐陽傑還在狡辯,尹劍軒氣得又是扇了他兩巴掌。


    歐陽傑臉上腫起,青紅一片,惶恐道:“我在百花宮已經有了十幾個孩子,你要是殺了我,我的那些孩子怎麽辦?他們也是我父親的後代,你這樣做,怎麽對的起我父親?”


    尹劍軒說道:“你那些子女,等他們出生後,就由我來撫養吧,他們要是知道有你這麽一個禽獸父親,他們一定會以你為恥的。”話語一頓,又繼續說道:“好了,不跟你說廢話了,走吧!”


    歐陽傑臉色大喜,說道:“你放我走?”


    尹劍軒冷哼道:“做夢!”他從馬上取下一捆長繩,將繩的一端綁住歐陽傑的雙手,不讓他逃脫,而他自己則抓住了繩的另一端,為了不讓歐陽傑路上替他找事,他直接點了歐陽傑的啞穴。之後,他騎上了馬,拉著歐陽傑往林外走去。他沒有回北平,而是帶著歐陽傑往西南方向走去。一路上,誰也沒有認出這個衣衫襤褸,神色落魄的人就是歐陽傑。


    歐陽傑見尹劍軒不殺他,心中大喜,但他也不知道尹劍軒要帶去哪裏,不過,他知道對他來說肯定不是好事,所以,一路上拖拖拉拉,東找點事,西找點事,不得不說,歐陽傑此人武功不高,但滑頭卻是不少,有兩次,尹劍軒也差點讓他溜了。


    由於歐陽傑的拖拉,尹劍軒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到河南府境內。又過了數日,他們才到嵩山腳下。歐陽傑見尹劍軒帶他來到當初他殺歐陽狂的那片林中,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尹劍軒帶他來這裏幹嘛?


    當歐陽傑見到歐陽狂的墳墓的時候,頓時嚇得魂不附體,他當初一劍刺進了歐陽狂的心髒之後,就連忙跑回了天魔宗,嚐嚐被噩夢襲擾,一直以來,他都在逃避這個問題,根本不知道歐陽狂葬在哪裏。此時,乍一見歐陽狂的墳墓,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渾身顫抖,充滿恐懼。


    “爹!”歐陽傑立即跪在歐陽狂的墓前,哭的驚天動地。


    尹劍軒說道:“歐陽傑,你下去跟舅舅道歉吧。”他就是要帶歐陽傑到歐陽狂的墳前懺悔贖罪。


    歐陽傑一聽尹劍軒要殺他,心中更是慌亂,喊道:“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表弟,你不要殺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對了,百花宮內有三百多個漂亮的女子,我把她們都送給你,隻求你不要殺我。”


    尹劍軒怒道:“呸,你這個畜生,當初為了活命,喪盡天良的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如今,你為了活命,又想出賣自己的女人,你這種畜生,活在世上,那就沒有天理了。”


    歐陽傑喊道:“尹劍軒,你要是在我爹的墳前殺我,你如何對得起我爹。”


    尹劍軒道:“我不殺你,才是真的對不起舅舅。”


    尹劍軒步步緊逼,歐陽傑身子狼狽後退,當退到歐陽狂墓碑前的時候,歐陽傑突然抱住歐陽狂的墓碑,哭喊道:“爹,兒子知道錯了,您就顯顯靈讓表弟不要殺我了。”


    尹劍軒歎道:“歐陽傑,來世做個好人吧。”說完,運力於掌,一掌打向歐陽傑的天靈蓋,結束了歐陽傑的生命。


    尹劍軒站在歐陽狂的墓前,心中充滿了苦澀,自語道:“舅舅,我殺了歐陽傑,不知道您的在天之靈,會不會原諒我?”他在墓前站了一會,秋風徐來,帶起涼意。他在歐陽狂的墓旁,又修了一座墳,將歐陽傑埋葬了。也沒有給他立碑,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何以立碑見人。


    他回到小鎮上的客棧打了酒,就縱馬而去,他現在的心情算是糟透了,他沒有往北平城回去,也沒有回到竹廬去,莫雨汐有葉靈兒照顧,他很放心。他也不敢回去,溫柔鄉是英雄塚,莫雨汐現在又有了孩子,他怕他回去了,有了妻子孩子的負擔,會放下他現在所堅持的一切,過那種溫馨安逸的生活。現在蕭天逸、林慕飛他們正在全力阻止柳無邪荼毒天下,他又怎麽能獨自逃避呢。無論是為家、為國、為天下,他都要阻止柳無邪。


    他騎在馬背上,喝著酒,任由馬漂泊,走到哪就是哪,放鬆思緒。遇到不平事,他也會管上一管。他心中想著要是能和莫雨汐一起就這樣漂泊江湖,四海為家,無憂無慮,那該多好。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可不是一句空說的話。他隻恨自己的武功不夠高。要是他有夠高的武功,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柳無邪,那完全能阻止柳無邪為禍天下。


    就這樣,他在外漂泊了數月,開始的幾天裏,他確實是隨意飄蕩,不過,後來的這段時間裏,他去了南疆,西域等地,希望找到能克製柳無邪武功的藥物。柳無邪的武功這麽厲害,他希望能通過藥物,讓柳無邪的功力大失,這樣對付他也就方便多了。隻是,結果卻不容他滿意。雖然在這段時間裏,像雪山蜈蚣,五彩毒蜘蛛這等厲害的毒物被他找到一些,但這些毒物連他都毒不倒,更何況是要毒倒柳無邪呢。


    時已耽擱幾月,他也不知道柳無邪有沒有新的動作,他也等不及去找其他的藥物了。這一日,他從西域雪山下來,到大一點的城市,打聽江湖江湖朝堂發生的大事。他很快就聽到短短不過數月,周代湘齊岷五王相繼被削,削之有名,天下大權歸於皇帝一人之手。


    這讓他心中十分沉重,他本以為新皇會站穩根基,才會慢慢的對付各地藩王,這也會給他多一些時間。但沒想到,新皇才繼位幾個月,就大刀闊斧的對付各方藩王。他估計這後麵都是柳無邪在推波助瀾。而且,新皇也覺得藩王勢力過大,威脅皇權,柳無邪也想借助新皇鏟除各地藩王,為自己奪取天下掃平障礙。從這點來說,他們都有著相同的目的。隻是,皇帝似乎被柳無邪利用了。照此下去,不過一年半載,就能將各地藩王削的一幹二淨,一旦各地藩王被削,柳無邪就沒有了他奪取天下的最大阻礙,他要另行廢立,那就簡單的多了。


    由不及他多想,他快馬奔往北平,十餘日之後,他回到了北平,蕭天逸、林慕飛、冷寒煙三人依舊住在之前的那方院落。三人見到尹劍軒,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們之前還以為尹劍軒出了意外呢。


    蕭天逸說道:“尹兄,這幾個月你去哪裏了?”


    尹劍軒道:“我去了南疆、西域等地方了,希望能找到克製柳無邪的藥物,但……”說著,他搖了搖頭,又說道:“讓你們擔心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蕭天逸恍然,說道:“原來如此。用毒雖說手段卑鄙了些,但確實是對付柳無邪的一個很好的辦法。”


    尹劍軒輕聲一歎,說道:“隻可惜,我雖然找到雪山蜈蚣,五彩毒蜘蛛這些毒物,但這些毒物連我們都造不成太大的傷害,更別說柳無邪了。”說完,他又是一歎:“哎,要是鬼手神醫前輩還活著就好了,他肯定能研製出一種能克製柳無邪的毒藥……”說到鬼手神醫,他忽然一怔,想起鬼手神醫雖然被柳無邪殺害了,但他居住的草廬還在,鬼手神醫醫學、毒學無一不精,說不定研發了什麽藥物,是能夠克製柳無邪的。隻是,現在他糾結的是,他並不知道鬼手神醫的居所。


    冷寒煙說道:“看來用毒這條路是不行了。現在柳無邪已經出手了,建文帝估計也是受了柳無邪的蒙蔽,竟然這麽著急削藩,短短幾個月就削了五個藩王,他也不怕逼急了,藩王造反,弄得天下大亂。”


    尹劍軒說道:“因為新皇也覺得藩王勢力過大,威脅皇權,所以才會著急出手。哎,建文帝是急了點,但對柳無邪來說,他並不在乎天下大亂,他手上有兵,就算天下大亂,他也完全能夠自立為王,奪取天下。”


    蕭天逸說道:“這些天下大事,我不懂,我隻覺得我們隻要除了柳無邪,天下就會安穩了。”


    尹劍軒心道:“會安穩嗎?建文帝雖然軟弱,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為了維護皇權,就算沒有柳無邪,他也一定會削藩,而諸王肯定也不會甘心失去自己的一切,說不定還會起兵,那天下還是會大亂。”轉念又是一想:“那既然如此,我要阻止柳無邪荼毒天下,是對還是不對?哎,想那麽多幹嘛,諸王不一定會起兵動亂天下,而柳無邪奪取天下的野心卻是絲毫不會停止,一定要阻止他。”


    忽然,蕭天逸又說道:“對了,近半個月來,燕王幾乎每天都派人來找你。”


    尹劍軒道:“他現在估計也急了,建文帝出手太狠了,才幾個月就連削五王,他肯定也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但是,他現在來找我也沒用啊,要是他當初早聽我的勸,聯合諸王,粉碎柳無邪的陰謀,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處於被動了。”對於燕王府的人能找到這裏,他一點也不意外。


    說話時,外麵傳來敲門的響聲,蕭天逸笑道:“估計是曹操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蕭天逸的意思是燕王派人來了。尹劍軒當然明白。他去開了門,外麵是四個燕王府的侍衛。尹劍軒一愣,這四人赫然就是當初他推薦到燕王府的徐剛等四人。


    徐剛等人不認識卸了妝的尹劍軒,尹劍軒也沒有點明,不過,他們見到尹劍軒,神色大喜,說是燕王要請尹劍軒過府一敘。


    尹劍軒對四人說,他過一會就去,他從西域趕回北平,一路風塵仆仆,縱然他武功高強,但神色也有些憔悴,身上也極為狼狽,這樣哪能出去見人。他燒了一些水,洗了個澡,梳妝了一下。門外徐剛等四名侍衛依然在等候,等尹劍軒出來後,他們就讓尹劍軒坐在馬車裏麵,領著尹劍軒往燕王府而去。這裏距離燕王府也不是很遠,他們不消半個時辰就到了燕王府,從後門走了進去。


    尹劍軒在人的帶領下,經過幾處庭院,一路上,他沒有見到一個王府護衛,想來是燕王為了掩人耳目,把人都給支開了。畢竟,他現在在別人眼中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燕王肯定也不會給人抓住他勾結武林大魔頭的罪名。他來到王府偏廳,見到燕王,此時的燕王神色更是憔悴了,想來就是為了朝廷削藩的事而煩心。


    燕王見到尹劍軒,神色大喜,笑道:“尹少俠,你可來了。”旋即,又道歉,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為了掩人耳目,不能光明正大的迎接少俠,還望少俠勿怪。”


    尹劍軒一笑,拱手說道:“勞燕王殿下惦記,在下惶恐。”


    燕王又是誠心道歉,說道:“尹少俠,之前懷疑你的話,是本王的不對,本王向你道歉。”


    尹劍軒說道:“燕王這是哪裏的話,當時在下確實沒有拿出任何讓你信服的證據。”


    燕王滿心憂慮的說道:“唉,要不是當初本王心有顧慮,沒有信了尹少俠的話,也不至於像今天這麽被動。現在,我那侄兒聽信奸人讒言,已經開始削藩了。現在各地藩王都是惶恐不安。遵旨,肯定要失去一切,但要是抗旨,又無疑是造反,這是誰也背不起的逆天罪名。不僅如此,我那侄兒還下旨剝奪了諸王對地方的行政管理權,連軍隊指揮權都直接拿走了,諸王現在能調動的,不再是以萬計的大明軍隊,而隻剩下王府內以百計的護衛。我們就算聯合起來逼宮,也已經是無濟於事了。”要是沒有軍權做支撐,他們哪能逼宮的起來。他心中怒火升起,心想:“當初,父皇不立本王為太子,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他們這幫文人集團強力反對。那幫個狗屁文人就會紙上談兵,將大好的江山搞得亂七八糟的。現在還有一個在背後操縱一切的柳無邪,這就更加陷大明江山於危難之中了。”


    尹劍軒對這些朝廷大事並不懂,不過,他聽燕王之言,藩王現在已經無力聯合起來了,他心中一歎,看來要想辦法以武力誅滅首惡柳無邪了,這或許是唯一的一條路了。


    燕王又充滿了憂心,說道:“現在還有一件最糟糕的事。現在是建文元年,按照慣例,本王是要進京晉見新皇的。不過,去,極有可能有去無回。本王現在雖然沒有了兵權,但常年與蒙古人作戰,在軍中建立起的威望卻不是這麽容易消除的,我不死,他們肯定不會心安。但不去,那就更不行了,說不定下一刻就是旨意壓上門,說本王大逆不道,要滿門抄斬。”


    尹劍軒說道:“這的確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旋即,又問道:“那燕王殿下的決定呢?”


    燕王說道:“本王當然要去,而且要光明正大的去。我那侄兒,我了解,他雖然決定削藩了,但在明麵上,本王隻要不給他抓住什麽把柄,他肯定會顧及我這個做叔叔的,不會殺我。但在暗地裏,就說不準了。而且,現在朝廷裏,奸臣當道,削藩就是他們提出來的,他們為了不留後患,肯定要置本王與死地。所以,本王想請少俠一件事,請少俠務必答應。”


    尹劍軒道:“燕王請說。”


    燕王道:“本王的意思是,請少俠隨本王同行,一起去京城。本王願以黃金萬兩相贈,請少俠保護本王安全。”


    尹劍軒心中思慮,要是隨燕王去京城,肯定是危險重重,九死一生。不過,燕王常年鎮守北方,保境安民,尹劍軒素來敬重他,他當然也不想這麽一個英雄人物慘死。而且,他此時也正好想去京城,他要找到鬼手神醫的住所,隻有去找尹夢情了,他盡管心中不願,但也別無他法了。於是便說道:“好!在下願與燕王同行,去京城。不過,黃金就免了。”


    燕王說道:“這可不行,少俠護衛本王安全,本王當然要有所報答。”


    尹劍軒見推辭不了,也就沉默了,黃金要不要,他根本無所謂,金錢權位根本不是他的追求,說道:“燕王打算什麽時候動身?”


    燕王說道:“明天如何?本王已經拖了些許時日了,要是再拖下去,本王估計也不用去京城了,而是直接要上斷頭台了。”他本來要早就去京城了,隻是,身邊無高手,他一直不大安心。所以,便想讓尹劍軒做他的護衛。


    尹劍軒道:“好!”


    在謝絕了燕王挽留之後,尹劍軒回到了庭院,蕭天逸三人迎了上來,尹劍軒將燕王要他隨行的事說了說,他們三人也願意一同去京城。


    天色漸黑,尹劍軒趁著夜色來到百花宮,見到百花宮內並沒有因為歐陽傑的失蹤而亂成一團,他心中鬆了一口氣。當他回到庭院的時候,見到蕭天逸一個人在院子裏喝悶酒,便笑道:“蕭兄,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林兄和冷姑娘呢?”


    蕭天逸道:“他們兩個郎情妾意去了,你又不知所蹤,我不一個人喝悶酒,又能找誰去喝酒。”


    尹劍軒笑道:“正好我也餓了,既然你擺下酒菜,那我就不客氣了。”當即喝酒吃菜,飯中,他問道:“蕭兄,你為什麽還留在北平,不去找葉姑娘?”


    蕭天逸反問道:“那你為什麽也不去找莫姑娘,她現在有了身孕,應該是最需要你的時候。”


    尹劍軒心道:“我和雨汐的孩子,現在也快出生了吧。不知道會是男孩還是女孩。uu看書 ww.ukanshu.cm”說道:“我不敢回去,我怕回去了,會因為有了妻子孩子的負擔,而放下我現在所堅持的一切,過那種溫馨安逸的生活。現在你們都在全力阻止柳無邪荼毒天下,我又怎麽能獨自逃避呢。無論是為家、為國、為天下,我都要阻止柳無邪。”


    蕭天逸歎了一聲,說道:“我也是如此。溫柔鄉是英雄塚,跟靈兒在一起,我很快樂,快樂的幾乎要忘了練武了,也快要忘了殺父大仇了。我和靈兒可不是冰塊臉和冷姑娘,他們在一起完全可以一起練天元劍法,雙劍合璧,我和靈兒卻是完全無法做到。所以,盡管心中思念的緊,但還是忍著沒去找她。”


    尹劍軒忽然開口笑道:“蕭兄,你這可是舍小家而為大家啊。”


    蕭天逸笑道:“得了吧,我可沒那麽高尚。”


    尹劍軒哈哈大笑。酒過三巡,兩人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日淩晨,四人來到燕王府。燕王帶了五百護衛,這五百名護衛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尹劍軒等四人隱藏在護衛當中。一行人向京城而去。數日後,一行人無驚無險的進入京城,他們一度以為柳無邪會在路上派人對他們下殺手,結果,卻是出乎他們的意料,當然,他們不會就認為已經沒有了危險,相反,他們進京還會更加危險,時時刻刻都會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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