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見一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麵色淒然,對柳無邪說道:“柳盟主,還請替我主持公道。”


    柳無邪望著這人,驚訝道:“你不是雁蕩雙雄的單英雄嗎?你有何冤屈?”


    單英雄淒然道:“難得柳盟主還記得在下,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一臉憤怒的指責尹劍軒,大聲說道:“尹劍軒,你這個無恥禽獸,當日,你威逼我們兄弟二人加入天魔宗,我兄弟二人不從,你就無恥要殺害我兄弟二人,還好我命大,僥幸逃過一劫,但我二弟卻慘死在你的劍下,事後,你還汙蔑我們兄弟的名聲。對人說是我們兄弟二人貪圖天魔宗的黃金和武學,意圖殺你。”


    尹劍軒麵色變青,當時,雁蕩雙雄為貪圖黃金和上乘武學,卑鄙無恥的要殺他,結果事敗,單英雄為了逃命,把他弟弟單天雄推向尹劍軒的劍口。此人居然還有臉在這裏義正言辭的指責他。


    這時,又有數人從人群中走出,口中喊道:“請柳盟主為我們做主,還我們一個公道,將殺人凶手繩之於法。”


    柳無邪道:“眾位朋友,你們又有何冤屈?”


    這數人中領頭的人麵色淒然的說道:“我們是河北連雲寨的幸存者,尹劍軒這惡魔滅我連雲寨上下三百多人,惡貫滿盈,罪惡滔天,請柳盟主為我們主持公道,鏟除尹劍軒這個惡魔。”


    “我們是山西金刀門的幸存者,尹劍軒……”


    “我們是白雲山莊的遺孤,尹劍軒……”


    ……


    不多久,就有數十門派家族的人站出來,全都指認尹劍軒,全都是口裏有句,振振有詞,義憤填膺。


    尹劍軒心中長歎,他知道,這其實都是柳無邪演的戲而已,這些門派的人他見都沒見過,雙方哪來的仇恨。但是,現在場麵已經完全被柳無邪掌握了主動,他甚至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他們汙蔑。


    莫雨汐怒道:“全都是胡言亂語。既然你們認定軒哥哥是滅你們滿門的凶手,那你們早幹嘛去了?為什麽非要現在一股腦的全都出來指責他?”


    一人道:“當時,我們人微言輕,生怕此言一出還得不到別人的信任,就會被你這惡魔殺人滅口。”


    另一人說道:“我們之前也擔心柳盟主是尹劍軒的妹夫,會包庇尹劍軒,所以都是不敢言。現在,我們見柳盟主英武不凡,大公無私,肯定不是徇私之人,所以,我們才會說出一切,請柳盟主為我們主持公道。”


    蕭天逸怒道:“胡說,全都是一派胡言。”


    林慕飛、冷寒煙等人也是為尹劍軒辯駁,但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歐陽傑怒聲指責道:“尹劍軒你還有什麽話說?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惡魔,你就該千刀萬剮。”又對群雄說道:“眾位武林朋友,或許你們還不清楚,其實假藏寶圖之事,也是尹劍軒和莫無道聯合搞出來的陰謀。”


    此言一出,當即引起巨大響動,就有人驚訝道:“此言當真?”


    歐陽傑道:“千真萬確!當時,藏寶圖出現江湖的時候,我想,在場的很多人也參與過搶奪。”


    一提及這事,在場的很多人都是心有餘悸,均想:“還好當時沒搶到藏寶圖。”


    歐陽傑續道:“眾位都知道,其實藏寶圖是真的,元朝寶庫也卻有其事,但為什麽當時武林群雄去找寶藏的時候,卻全都有去無回呢?”見到群雄的目光都焦距在他身上,歐陽傑滿意一笑,說道:“那是因為藏寶圖被尹劍軒掉包了。”


    群雄再次嘩然!


    歐陽傑又繼續說道:“當時,嵩山武林大會,餘安在掌門成為了武林盟主,他們去洛陽找鬼才無缺翻譯藏寶圖,就在餘掌門要帶領群豪去找寶藏的時候,尹劍軒卻突然殺了餘掌門,搶走了藏寶圖,再之後,尹劍軒又將藏寶圖一分為四,散落江湖,又是引起了一番連殺。”


    有人說道:“難道就是那時候,尹劍軒把真的藏寶圖給換了?”


    歐陽傑大聲道:“沒錯!尹劍軒就是那時候,在莫無道的授意下,把真的藏寶圖換成假的,讓武林各大門派的精英去送死。這樣一來,他和莫無道不僅可以把元朝寶藏據為己有,還可以將武林正道的高手一網打盡,為他日君臨天下打下堅實的基礎。”


    “好一招毒計,實在是太狠了。”


    “尹劍軒,你簡直毫無人性。”


    “尹劍軒,原來你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


    “殺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應該把他千刀萬剮。”


    群雄再次聲責。


    群雄中又有人慶幸說道:“還好,柳盟主英雄傑出,粉碎尹劍軒和莫無道的陰謀,挽救武林於危難,要不然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啊。”


    另有人讚同說道:“說得有理,我們今生一定誓死追隨柳盟主。”


    尹劍軒此時也是無力辯駁,他還能說什麽呢?柳無邪已經為他布置了重重陷阱。今日這屠魔大會,他在籌謀對付柳無邪,柳無邪也在籌謀對付他,隻不過還是柳無邪技高一籌。今日之後,他將身敗名裂,天下之大,將沒有他的容身之所。或許,他沒有從今以後了,今日他或許就會葬身於此。


    蕭天逸和林慕飛相視對望,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也想不到事情會發生到如今的地步。


    林慕飛盯著歐陽傑,冷喝道:“歐陽傑,你就會胡言亂語,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尹劍軒換了假藏寶圖,而且,將藏寶圖散落江湖的也不是尹劍軒,而是柳玉瑤。她是柳無邪的姐姐。”又對柳無邪喝道:“柳無邪,你將柳姑娘叫出來,一切就都明白了。”


    柳無邪淡笑道:“眾所周知,我父親就我一個兒子,我何來的姐姐。撒謊也真不會找理由。”柳玉瑤是他姐姐的事,幾乎無人知曉,更何況,他知道柳玉瑤對尹劍軒的情根深種,為了避免柳玉瑤會受了尹劍軒的蠱惑,打亂他今天的部署,他已經就把柳玉瑤給軟禁了。


    歐陽傑說道:“眾位,我當然有證據證明是尹劍軒散落的假藏寶圖。你們看尹劍軒手中的劍。”


    群雄目光望著尹劍軒手中的天劍,隻覺得這把劍很華麗,一看就不是凡品,但一把劍又是什麽證據?


    歐陽傑又道:“這把劍就是武林至高神兵——天劍。”


    “天劍?”群雄嘩然。江湖傳聞,天劍是在元朝寶庫當中,現如今落在尹劍軒的手裏,難道不是表示尹劍軒有真的藏寶圖?


    這一下,更加做實了尹劍軒的“罪行”。


    尹劍軒大聲說道:“眾位誤會了,這把劍確實是天劍,但這是我在一處崖底下找到的。並不是在元朝寶庫裏麵找到的。”就算辯駁不清,但還是要說。


    柳無邪喝道:“荒謬,這種借口你都能找得出來。尹劍軒,我沒想到你是這般的喪盡天良。”


    尹劍軒道:“柳無邪,壞事做盡,是沒有好下場的。”


    有人高聲喝道:“柳盟主,跟這種喪盡天良的人還說什麽,把他跟莫無道一起處死。”


    另有人懷著一腔怒火,大聲道:“我們大夥一起上,把尹劍軒這個大魔頭千刀萬剮。林慕飛、蕭天逸他們已經與尹劍軒同流合汙了,將他們一起殺了,為武林除害。”


    “柳盟主,請您下令吧。”所有人都等待柳無邪下命令。


    柳無邪無奈歎道:“尹劍軒怎麽說也是我妻子的兄長,我雖然很痛心他的所作所為,但要我殺了他,我如何跟我妻子交代。”


    尹劍軒冷笑道:“柳無邪,你的惺惺作態,實在是令人作嘔。”他目光四處掃視,希望可以找到缺口突圍。


    柳無邪話語一轉,又繼續說道:“不過,今日若是放了他,又何以跟天下人交代。”他露出傷痛,揮了揮手,說道:“殺了吧!”其實,他今天安排的這一切,除了要對付尹劍軒之外,還想要對付南宮劍。神兵閣雖然不理江湖事,但在江湖上聲望卻是極大,要是南宮劍站出來聲援尹劍軒,那對他來說是大大的不妙。他本來就是想借著誣陷尹劍軒,然後抹黑南宮劍,這樣,無論南宮劍聲望再高,也背上了與惡魔同流合汙的罪名。但不曾想,他根本沒有見到南宮劍,心中一想,便已恍然大悟,肯定是南宮劍當初與他比劍,受了重傷,極有可能已經身死了。這個猜測讓他喜出望外。


    柳無邪一聲令下,群雄齊擁而上,明晃晃的兵器散發著森冷的寒光,殺向尹劍軒等人。


    “殺!”


    尹劍軒等六人與蜂擁而上的武林人士廝殺。縱然他們跟在場的至少有半數的江湖人士都無仇無怨,但現在的情況是我不殺死你,你就要殺死我。盡管他們不想,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若是今日在這裏就這麽白白冤死了,還要被冠上難聽的罪名,那是他們萬萬不願意的。現在,唯有殺出一條血路,留有用之軀,他日才有可能洗清冤屈。


    武林各大門派幾乎沒有能與他們對抗的高手,但勝在人多勢眾,而且,柳無邪身後還有十餘人,個個氣息凝實,隻怕都是暗夜天閣的高手。還有柳無邪這個超級高手。他們今日真的危矣。


    喊殺聲不斷,一番廝殺下來,他們腳下已經伏屍一大片。尹劍軒又一劍揮出,淩厲的劍氣帶起一大片血花,七八人橫屍在他腳下,陡然,他心神一緊,一股淩厲的殺氣衝他而來,這股殺氣極為龐大,他知道柳無邪出手了。目光掃去,果然見到柳無邪一劍向他刺來,一往無前,殺氣蔓延。在柳無邪出手的刹那,萬文奇,還有一些暗夜天閣的高手也迅速向蕭天逸等人出手。


    尹劍軒天劍揮起,將柳無邪的一劍回擋過去,頓覺手上一沉,柳無邪這蓄勢待發的一劍,威力極大。


    柳無邪見自己蓄勢待發的一劍輕易的就被尹劍軒格擋,並不感到意外,一抖手,順勢一劍直劈。


    尹劍軒身子轉動,便閃躲過了這一劍,劍尖一挑,不待柳無邪收劍,便挺劍向他腰間刺去。


    柳無邪揮起魔劍揮擋,心想:“尹劍軒的武功雖然比我還稍差些,但今日,若是不除了尹劍軒這禍患,他日必成後顧之憂,幸好此時他已成為甕中之鱉,三百招之後,他必敗於我手。”


    兩人出劍越來越快,電光閃爍,如同驟雨狂風般。旁人見兩人交手,心中大駭,均是震驚兩人武功的高深莫測,身子紛紛靠的遠些,生怕被波及。


    在場的武林人士都知道柳無邪的武功有多麽高深莫測,但見尹劍軒竟然能與柳無邪力拚,劍法更是精妙絕倫。很多人都想喝彩,但又想如何能為尹劍軒這惡魔喝彩,那豈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尹劍軒借助天劍之威,一劍又一劍使出,連綿不絕,將無極劍法發揮到極致,劍氣肆虐,威力確實不俗,但是,柳無邪接著內功深厚,劍術也是極為不俗,始終力壓著他。他心中很是焦急,他與柳無邪交手過幾次,隻要柳無邪不使出那一招可怕的“九天十地,殺神一式”,他自忖在劍術上或許比柳無邪稍勝一籌,但即使如此,他對柳無邪的殺生劍法很是忌憚,知道這是一種為殺而生的劍法,極為可怕。


    時間拖得越久,越對他不利,但麵對柳無邪這樣的高手,他哪敢分心,隻能一劍接著一劍的抵擋柳無邪的攻擊,又一劍接著一劍的攻擊柳無邪,希望可以在全力進攻之下,從柳無邪的劍招中找出破綻,能夠反敗為勝。但是,他目光一掃到莫雨汐等人在萬文奇等人聯手攻擊下,已經岌岌可危,他的心一下子淩亂了,本來穩來有序的出招,變得有些散亂了。他有些萬念俱灰,心中悲哀想道:“難道我們今日真的要背負著莫名冤屈,死在這裏嗎?”


    柳無邪見狀,微微一笑,他知道尹劍軒的心一亂,要將他拿下的時間或許可以變短了。劍花甩起,出劍更是凶猛。


    尹劍軒慌亂的抵擋了柳無邪幾招,眼神露出堅毅,心想:“不能就這麽白白的死在這裏了,拚死也要殺出一條血路。就算我今天要送命於此,但也要讓雨汐他們逃走。”一念至此,他出劍更是凶猛,內力源源不絕的運至天劍山,之前,他雖然不留餘力的出招,但還沒有打算以命搏命,當然,他也知道,以命搏命,最後敗的還是他,隻是如今,他一定要幫莫雨汐等人殺出一條血路來。


    柳無邪見尹劍軒不要命的向他殺來,陡然大驚,要是蕭天逸和林慕飛之流與他拚命,他根本不懼,但尹劍軒本來武功就高,他的武功雖然還在尹劍軒之上,但也不是高出很多,如今尹劍軒舍棄性命的進攻,他能不懼嗎?


    弱怕強,強怕橫,橫怕不要命的。


    “他瘋了?這種打法完全是兩敗俱亡。”柳無邪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對了,他肯定自知逃跑無望,就想拉著我墊背。不過,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極耗修為,我隻需拖他一時半刻,待他氣力耗盡之時,他也隻能任我宰割了。”念及至此,他也不與尹劍軒死鬥,而是采取遊鬥的方式。


    尹劍軒要的就是如此,他就怕柳無邪緊纏著他不放。一劍刺去,柳無邪身子退後了一些。


    尹劍軒見是良機,身子急忙鑽入人群,迅速出手,將一些人逼到柳無邪的身邊,替他擋住柳無邪。他利用別人的生命來做擋箭牌,此舉雖然不合乎江湖道義,但現在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他現在在人群中,柳無邪的劍招威力極大,要是與他交手,可定會造成無辜的傷亡,柳無邪現在自詡俠義,肯定不會強勢出手,傷及他人。在場的武林人士,至少有半數是被柳無邪控製的,另一半是受柳無邪愚昧的。這些人遲早會成為柳無邪禍亂天下的工具。他也從來不當自己是大俠士、正人君子,用些卑鄙手段也是在所難免。要不然,他也不會去造假信來揭穿柳無邪了。


    眾武林人士當然知道尹劍軒武功的厲害,不敢與其交手,紛紛閃避,古往今來,能不怕死的又有幾人?在這裏,尹劍軒的武功,也隻是遜色柳無邪,他人誰可匹敵,身子閃動,他急忙往莫雨汐等人那裏掠去。他沿路見到單英雄,冷哼一聲,在單英雄惶恐的眼神中直接將他殺掉,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當殺之。他目光掃去,想要找到歐陽傑,但卻並沒有發現他的蹤影,想來是怕死,偷偷躲起來了。


    柳無邪見尹劍軒竟然以人群作掩護,陡然大驚:“糟糕,上當了,該死,他根本不是要與我拚命,他是要借著人群作掩護,謀取一線生機。”


    尹劍軒專門挑人往柳無邪那裏仍,柳無邪有苦難言,他總不能將這些擋路的人全都殺了吧,要是背地裏,殺了就殺了,反正也沒人知道,但現在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他如何能殺,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個盟主如何還令人信服。


    尹劍軒來到莫雨汐的身邊,迅速替他解了圍,然後身子遊走,又替蕭天逸、林慕飛等人解了圍。說道:“你們快走,我擋住他們。”


    莫雨汐道:“不要,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蕭天逸道:“要走我們一起走。”


    林慕飛、冷寒煙、葉靈兒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堅毅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尹劍軒大急,喝道:“快走,要不然我們全都走不了。”他雖然感動蕭天逸等人的仗義,但現在根本不是仗義的時候。他出手雖快,總有空檔,柳無邪已經向他逼近,形勢岌岌可危。


    不多久,柳無邪、萬文奇等人就已經逼近,將他們重重包圍。


    尹劍軒苦笑道:“好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蕭天逸大聲說道:“既然走不了了,那就殺他個痛快。”他又對林慕飛道:“冰塊臉,你怕不怕死?”


    林慕飛翻翻白眼,說道:“你怎麽什麽事都扯上我?”旋即,他又道:“我要是怕死,剛才早走了。”


    他們都是年少成名,在江湖上身經百戰,曆經危險也是不少,但此前凶險,卻還是前所未遇。他們經過一番力戰,體力消耗不少,性命已在頃刻之間。


    尹劍軒以氣運劍,本就極耗內力,此時也是麵色蒼白,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柳無邪心知今日若不除了他們,他日定成禍患,魔劍一豎,當即率先向尹劍軒殺去,在這些人當中,他最忌憚的還是尹劍軒。


    尹劍軒也清楚憑他現在的情況,已經擋不了柳無邪多少招了,但也隻能拚力招架。在柳無邪的全力進攻之下,不過三十餘招,尹劍軒便已是命在旦夕。


    莫雨汐等人大是焦急,但在萬文奇、還有十餘個暗夜天閣高手的緊攻之下,自保尚且有餘,救人可就難了。


    就當尹劍軒自知今日難逃死命,閉目等死的時候,那邊莫無道發出一聲咆哮,如同野獸般,下一刻,綁在他身上的鐵鏈陡然被掙開。旋即,花蔓依和紅衣護法也掙開身上的鐵鏈。


    這一變故令人大驚失色,他們不是被廢了武功了嗎?怎麽還能掙脫鐵鏈?


    柳無邪不敢置信道:“怎麽可能,你們的武功不是已經被廢了嗎?”


    莫無道呼的一掌打出,直擊向柳無邪。力量凶猛,便如同一座大山般壓向柳無邪。嘭的一聲響,柳無邪運功於臂,一掌劈空跟莫無道對了一掌。柳無邪隻感覺一股巨力襲來,令他手臂一麻,心中不由大驚:“怎麽回事,他的武功怎麽會突然暴增?”


    莫無道完全不給柳無邪反應的機會,手上絲毫不停,猶如化作一直猛獸般,招招跟柳無邪以命搏命,威猛不可擋。


    柳無邪功力雖高,但在莫無道發瘋了的攻擊之下,一時間竟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落入了下風。


    花蔓依和紅衣護法出手不留情,不知道從誰手中奪來的長劍,已經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人的鮮血。她們一路殺到尹劍軒、莫雨汐等人的身邊。花蔓依說道:“快走,我們強行運轉了練血大法,最多隻有半炷香的時間能活了,我們掩護你們,你們快走。”


    練血大法,是天魔宗的一種禁忌武學,是將自身的渾身氣血凝聚,一次性的爆發出來,足以令自身的功力翻倍增長,但缺點就是極難修煉,修煉時十分痛苦,而且還伴隨著一定的危險。運功時聚氣的時間要花的久一些,更重要的是,隻要功力一散,就會氣血散盡而亡。


    莫無道自從上次跟龍天行交手慘敗之後,就知道自己的武功較之龍天行還是差了一截,之後,他就練起了煉血大法,就是要對付龍天行,隻是,龍天行去了東瀛之後,到如今都沒有回來,他也沒辦法報仇。


    現在,他知道找龍天行報仇已經無望,也是想安然的死在柳無邪的手中,不想反抗,隻有他安然的死在柳無邪的手裏,成就柳無邪的威名,那麽,柳無邪才會放過對他毫無威脅的莫雨汐,要是他反抗,柳無邪肯定把怒火燒到莫雨汐身上,這是他不願的。但是,現在柳無邪要殺莫雨汐,他如何能忍。


    紅衣護法是天魔宗的高手,當然也練過這一招,而花蔓依之所以會使這一招,當然是莫無道傳給她的。


    莫雨汐含淚道:“娘,我不走!”


    葉靈兒含淚說道:“宮主,我也不走!”


    花蔓依焦急說道:“雨汐,靈兒,你們聽話,快走!難道你們真想我們白白死在這裏嗎?”


    尹劍軒本還想和莫無道聯手殺了柳無邪,但聽聞他們隻有半炷香的時間能活了,心中悲傷的同時,也知道半柱香的時間,他們根本殺不了柳無邪。


    花蔓依又對尹劍軒說道:“尹劍軒,我女兒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又對蕭天逸說道:“蕭天逸,靈兒也交給你了。”


    尹劍軒知道此刻,他們唯有退走,要不然就白白讓莫無道、花蔓依、紅衣護法三人犧牲了。說道:“我們走!”又對練紅衣說道:“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雨汐的。”


    花蔓依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柳無邪見尹劍軒等人退走,喝道:“攔住他們!”但莫無道如同發瘋了般纏著他,他一時之間也閃身不開。


    尹劍軒等人縱然體虛力弱,氣力消耗不少,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擋的,尹劍軒在前麵開路,沒有了柳無邪和萬文奇這些高手的阻攔,他們一路衝殺,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


    莫無道、花蔓依、紅衣護法三人在尹劍軒、莫雨汐等人逃走之後不多久,就氣血散盡而亡。


    “該死!”柳無邪大怒,一劍揮出,將旁邊的石柱劈碎,神色陰冷,他想不到莫無道臨死還跟他玩這一手。


    …………


    尹劍軒、莫雨汐等人雖然體力消耗的厲害,但也知道柳無邪並不會對他們停止追殺,所以,他們不敢停歇,隻能一路奔行。他們現在完全不敢回到之前的院落,也無法回到有人的地方,現在柳無邪肯定是全江湖的通緝他們,他們要是被人認出來,這絕對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一路西行,便到了靈山的一處山峰上,發現了一處簡陋的草屋,運功修養。他們雖然都未受傷,但內力卻是消耗極大,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須得運功補回。


    這個草屋應該是獵人進山時所搭建,供臨時居所,現在正好沒人,也就讓他們先住了。


    尹劍軒讓蕭天逸、林慕飛他們先行恢複功力,為了以防萬一,他就守在屋外。莫雨汐坐在他的身旁,臉上掛著淚痕。


    尹劍軒見到一臉傷感的莫雨汐,柔聲安慰幾句。


    數個時辰後,天色漸黑,尹劍軒雖然沒有運功恢複內力,但休息了幾個時辰,但體力也恢複了一些。他去打了幾隻野兔,又生了一堆火,將野兔架在火上烤,作為晚餐。


    不多久,蕭天逸、林慕飛等人都從運功中醒過來,內力充沛,精神飽滿。


    他們走到屋外,尹劍軒將烤好的野兔肉給他們,眾人坐下吃起了野兔肉,莫雨汐和葉靈兒的臉上都閃現著憂愁,傷感。


    尹劍軒說道:“對不起,這次是我害了你們。”


    蕭天逸並無任何責怪之意,說道:“這怎麽能怪你,要怪就怪柳無邪。”旋即一歎,又說道:“哎,以前我與他相交的時候,怎麽就沒發現,他竟然這般厲害,他的手段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林慕飛歎道:“我們今日是一敗塗地了。不僅沒有揭穿柳無邪的假麵目,反而踏進他事先布置好的陷阱裏麵,弄得自己身敗名裂。從今之後,江湖之大,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


    蕭天逸道:“我也不是那種愛惜自己名聲的人,身敗名裂就身敗名裂吧。隻恨不能殺了柳無邪啊。”


    尹劍軒道:“今日之後,柳無邪又離他的皇帝夢更近了一步。自古帝路多枯骨,真不知道這場禍亂要死多少人,會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林慕飛道:“像柳無邪這樣的野心家,隻要能達成目的,他又豈會在乎犧牲多少人。”


    蕭天逸歎道:“權力使人迷醉。一人皺眉,萬人匍匐,那種至高無上的權力,的確是令人憧憬。”搖搖頭,他又道:“看來,我們以後也隻能隱居在深山老林裏麵了。”


    林慕飛突然說道:“現在柳無邪將天下武林大一統,是武林盟主,不知道朝廷會作何反應。柳無邪陰謀布局這麽久,就是想要當皇帝,我不相信他在朝堂上會沒有布局。”


    冷寒煙苦笑說道:“我們現在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不管柳無邪是想做皇帝,還是想做其他什麽,我們都已經無力阻止他了。”


    眾人紛紛沉默了下來,冷寒煙的話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過了一會,蕭天逸開口說道:“尹兄,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尹劍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確實也很迷茫。


    莫雨汐道:“軒哥哥,我們去東瀛把師伯找回來,你和師伯聯手,一定可以殺了柳無邪。”


    尹劍軒搖搖頭道:“師伯說過,他已經不會再插手江湖事,你爹滅了無極劍派,他都不去找你爹報仇,要他和我去殺柳無邪,他未必會肯。就算師伯肯與我聯手,但我們還是殺不了柳無邪啊,不說柳無邪本身的武功就已經很高了,他手下還有萬文奇,暗夜天閣這些高手。而且,慕容前輩和司徒前輩也不會讓我們殺了柳無邪。”


    冷寒煙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借助朝廷的勢力,柳無邪現在對朝廷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威脅,隻要我們再把柳無邪是蒙古人的消息傳出去,以當今聖上多疑的性格,他肯定要將柳無邪除之後快。”


    尹劍軒道:“江湖事,江湖了。隻要柳無邪還沒有觸及朝廷的底線,朝廷也不好直接插手江湖之事。近年來,北元王朝也有些不安穩,時常在邊境作亂。這個時候,朝廷要是再拿江湖各大門派開刀,隻怕會立時引起內亂。這不是朝廷想要的,朝廷現在估計還是以安撫為主。而且,就算我們傳出柳無邪是蒙古人又如何,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也根本沒有人會相信。”


    冷寒煙道:“可是,這遲早會養虎為患。”


    蕭天逸歎道:“哎,你們想得太遠了,我頭都已經大了,我現在就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對付柳無邪的辦法?”


    尹劍軒苦笑,神情有些沮喪,說道:“就憑我們現在這樣,拿什麽跟他鬥?”武功不如柳無邪,勢力不如柳無邪,他們確實是鬥不過柳無邪。


    葉靈兒說道:“要不,我們用火藥炸死他。”


    尹劍軒搖搖頭道:“不妥,火藥的威力雖然大,但柳無邪的武功高強,要炸死他,所需要的火藥不是小數量,我們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那麽多的火藥的。”


    眾人又是一陣歎息。


    林慕飛說道:“我和煙兒商量過了,我們決定去棲霞山找當年天元老祖居住過的地方,看老祖有沒有留下更高深的劍訣。然後再努力練功吧,或許十年二十年後,武功會有所成就,可以去找柳無邪報仇。”


    蕭天逸說道:“你也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棲霞山那麽大,你們也有的找了。”


    林慕飛和冷寒煙皆是露出苦笑,他們也知道此行是有的找的,他們也隻是知道天元老祖生前是居住在棲霞山,但卻具體並不知道是在棲霞山哪裏,兩家的祖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況且,這都時隔百年之久,說不定什麽東西都已經沒了。


    蕭天逸繼續說道:“哎,那我也出去走走吧,或許我有逆天人品,指不定哪天會在某個地方找到某個前輩留下的絕世武功秘籍,等我修煉成了,就不怕柳無邪了。”


    葉靈兒翻翻白眼,說道:“你也真會想!”


    既然他們都已經決定了,尹劍軒也不再說什麽,對於他們的武功,他也很清楚,當世能傷害他們的屈指可數,他並不擔心他們的安危。他說道:“希望你們練成絕世神功,這樣,我們就不怕柳無邪了。”


    六人就在草屋裏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淩晨,眾人分道揚鑣。尹劍軒和莫雨汐兩人下了山。留下一錠銀子,在山下一戶農家拿了幾件衣服,喬裝一番,秘密潛回北平。他們走在北平的街上,耳邊聽聞的都是昨天在仙羽山莊發生的事。歌頌柳無邪俠義的和唾罵尹劍軒陰狠毒辣的,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過,讓他們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柳無邪並沒有對莫無道、花蔓依和練紅衣三人的屍身有任何的侮辱,反而將他們合葬在城外的一片山林中。


    尹劍軒和莫雨汐聽到這個消息,也算在大不幸中找到一些小慶幸,他們就怕柳無邪將莫無道等人的屍身來個什麽曝屍三日、淩遲刮刑、鞭屍等實質性的侮辱。


    尹劍軒道:“雨汐,我們去拜祭你的父母吧。”


    莫雨汐搖搖頭,強忍著眼淚流下來,說道:“柳無邪現在肯定在那裏,埋伏了很多人,就等著我們落網,我已經沒了父母,我不想你再出事。柳無邪現在是武林盟主,表麵形象當然要維護好。他既然把我父母合葬了,就不會在做出一些死後掘墳這等違背人倫之事。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拜祭。”


    尹劍軒一歎,他知道莫雨汐說這番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父母身隕,uu看書 .ukanu 身為子女卻不能去拜祭,這心中是何等的淒苦,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


    兩人一路南下,尹劍軒為了讓莫雨汐的心情舒緩一些,一路走得不快,順帶遊山玩水,他當然知道練武的重要,但是練武也講究勞逸結合,鬆張有度,這段時間就當是精神的放鬆好了。這樣,或許還有利武道的精進。


    一路上,他們偶爾碰到的武林人士,也不敢對他們出手,人都怕死,正道人士也不例外,在明知道尹劍軒武功高強,不是他們能對付的情況下,還要去除魔衛道,白白送死,這豈不是很愚蠢。


    當然,不是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有自知自明,也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偷偷的下迷藥,設陷阱,想要殺害尹劍軒和莫雨汐,一舉揚名。不得不說,名之一字害人不淺,縱然尹劍軒不願意多傷人命,但不得已還是殺了一些人。


    尹劍軒順路去了一趟無極劍派,望著隻剩下一片瓦礫的無極劍派,他默默一歎,心想:“師伯將振興無極劍派的責任交給我,可我現在不說振興無極劍派了,就連自身都難保。”


    他在無極劍派也沒有見到塗練的身影,心想塗練會去哪裏,是不是會遭受什麽意外?但又想塗練雖廢一臂,但武功依然還是不弱,江湖上能傷他的人不多,這也讓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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