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劍軒一路縱馬,出城大約半個時辰後,路過一處叢林,見到滿地狼藉,死屍遍地。屍體中有武林正道的各方高手,也有天魔宗和百花宮的人。他心頭一震,想到:“魔門果然不會善罷甘休。竟然在此地設伏。”轉念又是一想:“這樣或許更好,有魔門的人牽扯,他們趕路肯定受到阻礙。我加快腳步,應該能趕得上。”


    想到此處,他馬鞭一拍,快馬疾馳,又行了數裏,忽然,他心頭一震:“有殺氣!”就在此時,三支飛鏢暗器向他飛來。尹劍軒長劍出鞘,“叮叮叮”聲響,將暗器打落。突然,他胯下烈馬一陣嘶鳴,尹劍軒立馬飛身而起,隻見烈馬嘶鳴後,就倒地不起。


    尹劍軒一瞧,原來是馬中了一支飛鏢,飛鏢上塗了劇毒,讓烈馬中了劇毒而死。想到:“現在連馬都死了,如何能去追趕他們?”


    不及他多想,一道淩厲的劍芒左手前方射來,將他覆蓋。


    尹劍軒望著向他而來的黑衣人,目光一沉,喝道:“又是你!”利劍一揮,一道劍芒射了出去,與對方的劍芒相碰在一起。他心想:“現在馬沒了,要去找武林群豪已是來不及,不如就此弄清此人的身份。”他對著黑衣人喝道:“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不語,長劍閃爍著森冷的光芒,出手極快,長劍眨眼便到了尹劍軒的身前。


    尹劍軒見黑衣人不語,也隻能打算製服他,才能知道他是誰。當下提起長劍,將黑衣人的長劍架開,接著長劍對著黑衣人當頭揮斬,下手毫不留情。


    黑衣人身子一矮,閃避一劍,長劍往上一送,刀尖所指,就是尹劍軒的心髒。尹劍軒身子一退,讓黑衣人一劍刺空,他又一招“大江東去”向黑衣人攻去,氣勢升騰。


    兩人你來我往,交手已有百餘招。這黑衣人的無極劍法雖然不如他學的正宗,但是夾雜了其他的一些劍法糅合而成的新劍法,威力也大是不弱。隻見他進招忽退忽進,身形遊動,繞著尹劍軒轉動,長劍猶如驟雨狂風般朝尹劍軒身上招呼。


    尹劍軒心頭一震,暗想:“或許我現在的武功比此人稍稍勝出一些,但是此人知曉無極劍法,雖然不精通,有些似是而非,但卻實實在在知曉無極劍法的奧義,但反過來,我對他的劍法卻不大了解,我與他對戰,可是吃了大虧。”


    兩人交手已不下三百招。昨晚兩人交手,尹劍軒是在內力大損的情況下,今日,尹劍軒是在全盛之下,武功當然要比黑衣人稍勝一籌。他長劍一豎,當頭劈下。這一劍,他灌輸全部內力,又是由上而下,借著順勢的力道,力量很是凶猛,黑衣人雙手握劍,舉劍一架,雙劍相碰,他的手臂立時一麻。


    尹劍軒不待黑衣人反應,左手化掌迅疾出手,輔以渾厚的內力,一掌重重的打向了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反應不及,受了尹劍軒一掌,也幸好他的功力深厚,身子雖然被震出了數丈,但也無恙。


    黑衣人悶哼一聲,見尹劍軒展開劍勢,再次向他攻來,當下不敢戀戰,向尹劍軒射出兩支飛鏢暗器,身子躍入山林之中,消失不見。


    尹劍軒揮劍將飛鏢暗器隔開,生怕黑衣人逃脫,急忙向黑衣人追去。他也不知道追出多久,忽然失去了黑衣人的蹤跡。他又找了一會,忽然在一個寬廣的平台上見到兩個人,這個寬廣的平台卻是在懸崖邊上。其中一個人是之前與他交手的黑衣人,另一人卻是讓他大驚,此人竟然是金麵人。


    由於有些距離,他也聽不到兩人再說什麽,過了一會,隻見黑衣人離去,而金麵人則是站在原地,眺望遠方。


    尹劍軒很想去追黑衣人,但是隻怕他一去追擊黑衣人,金麵人立時察覺,到時,他就要麵對兩個恐怖的高手。心道:“看來今日隻能先行退去了,他日再圖了解那黑衣人的身份。”


    忽然,那金麵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尹劍軒一怔,原來對方早就知道他潛藏在暗處了。心想:“此人武功雖然厲害,但師伯說過此人身上似乎有傷,要是如此的話,他肯定不適合久戰。那以我現在的武功想要安然退走的話,應該不是難事吧,我這就出去探探此人的底也好。”他走了過去,望著金麵人,問道:“你到底是誰?”


    金麵人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是故意掩蓋。


    尹劍軒又問道:“那假藏寶圖是不是你故意弄出來,讓天下大亂的。”


    金麵人毫不隱瞞道:“沒錯!”


    尹劍軒一怔,他總以為金麵人會狡辯幾句,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然的承認。他目光凝視金麵人,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會令生靈塗炭?”


    金麵人淡淡的說道:“成大事者,豈會在乎犧牲。”


    尹劍軒勃然大怒,此人把生命當成什麽了?隻是他成事的工具?此人可惡遠在莫無道之上。怒道:“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


    盡管他知道他的武功還不是此人的對手,但此時怒火中燒,那還想的了其他。長劍抖動,含恨出招,接連刺了七招,劍光淩厲。


    金麵人身子閃動,一一將尹劍軒的劍招閃避開來,他望著尹劍軒,瞳孔中透著殺機,冷道:“尹劍軒,你給我滾,要不然,立刻就死。”


    尹劍軒心想:“此人就這麽坦白的告訴我這麽多,竟然不準備殺我滅口?這是怎麽回事?不過,從此人身上散發的殺氣來看,他是明顯要殺死我的,但是,他卻隻是要我滾,這是為何?”忽然,他腦中一動,又想:“難道是他現在身子有恙,不能出手?要是如此,那現在就是殺他的最好時機。”想到此處,他立馬出劍,殺氣更是濃鬱到了極致。


    金麵人忽而一閃,躲避了攻擊,嘶啞吼道:“尹劍軒,你真當我不敢殺你。”他怒氣升騰,身上突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殺意。長劍出鞘,平胸直刺。這一劍端是精妙,殺氣驚人。


    尹劍軒斜身閃開,長劍反撩,無極劍法施展出來,一招一式渾然天成,向金麵人攻去。


    金麵人一劍不成,冷哼一聲,絲毫不退避,挺劍向尹劍軒刺去。不過數招之後,尹劍軒額頭就冒出了細汗。金麵人施展的劍法,精妙度或許比不過無極劍法,但是每一劍蘊含的濃烈的殺氣卻是非同小可,這種劍法就好像是為殺而生的。不僅如此,金麵人每一劍上傳來的勁力都是非同小可,他每接一劍,都被對方那股渾厚的力道震得手臂發麻。他心知不好,這般下去,恐怕五十招之內,他就要斃命在金麵人的劍下了。又是接下了金麵人的一劍,尹劍軒握劍的手臂已經不停的在顫抖,正當他想先行退去的時候,一道倩影衝從遠處疾步而來,一掌向金麵人打去。


    尹劍軒望見來人,喜道:“雨汐!”


    莫雨汐憑空拍出,渾厚的勁力透過掌心,這一招就是飄影神空掌,聚萬千掌力凝聚於一點,威力不可小覷。


    金麵人功力深厚,當然察覺到了背後而來的勁風,長劍圈轉,回身一劍就是向莫雨汐劈去,莫雨汐哪敢硬接,身影飄忽,轉到金麵人身側,與尹劍軒聯合殺向金麵人。不過,金麵人的武功實在是深不可測,尹劍軒和莫雨汐兩人聯手,在金麵人的猛烈攻擊下,仍是堪堪自保。


    金麵人一劍刺向尹劍軒,尹劍軒不得不回劍抵擋,在擋下了金麵人的一劍之後,抽空反擊,一劍擊出,與此同時,莫雨汐身子繞到金麵人的身後,一掌打向金麵人的後背。


    金麵人身子一轉,閃避了尹劍軒的一劍,見莫雨汐向他打來,冷哼一聲,左掌便是淩空揮出,掌力急吐,渾厚的內力便有如一座山嶽,狠狠的擊中莫雨汐。莫雨汐功力不弱,但較之金麵人還是差之很遠。不由悶哼一聲,臉色變得十分的蒼白,口中鮮血灑了出來,猶如泉湧。


    尹劍軒臉色狂變,因為受了金麵人一掌,在金麵人的狂暴內力之下,莫雨汐整個人被擊飛,而她的後方正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哪能多想,尹劍軒身子一下子飛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莫雨汐,但兩人直直掉下懸崖。


    柳玉瑤從遠處趕來,望著尹劍軒和莫雨汐墜入崖底,嚇得花容失色,急喊道:“不要!”她呆呆的望著這一幕,兩行清淚流了下來,目光望向一旁的金麵人,冷冷道:“柳無邪,你在我麵前還要戴著這張鬼麵具嗎?”


    金麵人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年輕的麵容,正是柳無邪。


    柳無邪望著柳玉瑤,微笑道:“姐姐!”


    柳玉瑤冷哼道:“你還當我是你姐姐?”


    柳無邪道:“姐姐,你在說什麽傻話,我們同父同母,你當然是我姐姐了。”


    柳玉瑤喝道:“那你為什麽要殺了尹劍軒?”


    柳無邪道:“殺他並非我本願。我要殺他,他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柳玉瑤哼道:“柳無邪,你以為我不知道,莫無道發出的江湖追殺令其實是你讓他做的。你為什麽要殺他?”


    柳無邪沉默了一會,道:“其實,我真的不想殺了他,他是情兒的哥哥,我要是殺了他,情兒肯定會傷心的。可是,尹劍軒的武功越來越高了,若是放任他成長,遲早有一天會威脅到我。我當然要把威脅滅殺在搖籃之中。”


    柳玉瑤道:“哼,你不想親手殺了他,你就想借別人之手殺了他?”


    柳無邪道:“沒錯!好了,姐姐,你何必為了一個外人,生我的氣呢?”


    柳玉瑤沉默良許,說道:“無邪,奪取天下做皇帝真的這麽重要嗎?人生匆匆數十年,為什麽不找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快快樂樂,平平靜靜的過一生呢?”


    柳無邪堅定道:“當然重要,我們可是元朝皇室血脈,當然要恢複大元皇朝的昔日風光了,父親也是為了這個目標而身隕的。”他說著,見柳玉瑤的目光直直的望著懸崖下方,神色哀傷,又歎道:“姐姐,你別傻了,尹劍軒的心裏隻有莫雨汐,從來就沒有過你。”


    柳玉瑤苦笑道:“是啊,他對莫雨汐才是刻骨銘心的愛。他對我隻有感激,沒有愛。不過,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現在他都已經死了。”說著,他神情哀傷,上前走了幾步,距離懸崖邊又近了一些。


    柳無邪緊張道:“姐姐,小心!”伸手連忙將柳玉瑤拉了過來,又道:“姐姐,你不會是想跳下去,與尹劍軒同生共死吧?。”


    柳玉瑤道:“有莫雨汐陪他就夠了,我又何必去打擾他們呢。”


    柳無邪鬆了一口氣,說道:“你能這麽說,我也就不怕你會為尹劍軒殉情了。”


    柳玉瑤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無邪,你收手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會害死很多人的。”


    柳無邪眉目一皺,道:“姐姐,你這麽說,那父親就白死了嗎?當年,他有心挽救頹廢的皇朝,但是朝廷內部鬥爭不斷,他已經看到了皇朝的滅亡,他的滿腔文武誌,卻毫無用武之地,他對他的父皇,皇兄已經失望透頂了,在不得已之下,才盜取了藏寶圖,隱身江湖,伺機恢複大元江山。可是,他密謀布局了這麽久,卻最終毀在了帥天晴的手裏。”


    柳玉瑤歎道:“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柳無邪道:“我不相信什麽天意!我隻相信實力。隻要這些武林高手全都葬送在寶庫裏麵,江湖必定一片大亂,我就可以趁亂而起,亂中取利。到時,我在順勢剿滅魔門,把莫無道殺了,嘿嘿,莫無道這個魔頭一死,武林人士必定會大快人心,那我的聲望就會達到頂點。再加上父親早年在江湖上組建了秘密力量,一統江湖就變得順其自然。”


    柳玉瑤道:“那你就天下歸心了,到時就可以推翻大明,改朝換代了?可是,現在莫雨汐死了,你覺得莫無道知道後,還會任你擺布嗎?”


    柳無邪哼道:“那可由不得他。莫雨汐死了,但還有花蔓依,莫無道隻配成為我帝路上的一塊踏腳石。父親就是因為決心不夠,才會繞了很多的彎路。我不是他,我不會失敗,我要這片蒼天之下,有人的地方,都要匍匐在我的腳下。我要建立一個遠比成吉思汗時期更龐大的帝國。”說著,他的眼中一片血紅,閃爍著熾熱的瘋狂。


    柳玉瑤輕微一歎,權力使人迷醉,柳無邪已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了。她歎道:“無邪,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皇朝,隻有永遠的民心。元朝之所以被推翻,就是因為它不得民心。你用這些卑鄙的手段,害死那麽多的生命,就算你得了天下,你也無法彌補你造成的殺孽。無邪,人在做,天在看啊。聽姐一句勸,你就收手吧。”


    柳無邪哼道:“天在看?哼,朱元璋造成的殺孽還少嗎?天怎麽不收拾他?”


    柳玉瑤道:“朱元璋大肆殺戮,現在天不收他,將來也會收拾到他的子孫身上。”說著,他臉上掛著沉痛,又道:“我們的先祖就是因為造了太多的殺孽,如今報複到子孫的頭上了。元朝覆滅,子孫流離。將來也不知道……”


    柳無邪喝道:“夠了,我不想聽這些。”旋即,他望著柳玉瑤,又道:“我還真慶幸你是我姐姐,要不然,現在我早已經死了。”


    柳玉瑤冷聲道:“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一劍殺了你了。”


    柳無邪不與柳玉瑤爭辯,過了一會,說道:“姐姐,你幫我做一件事。”


    柳玉瑤道:“隻要你不叫我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我都會答應你。”


    柳無邪道:“你幫我去查一下歐陽仙兒,這個女人很古怪。”


    柳玉瑤詫異道:“歐陽仙兒?她的父親歐陽狂,師父慧靜師太武功倒是高強,但她本身武功平平,能有什麽古怪的?”


    柳無邪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修煉修羅神功,對人的精氣神最是敏感,我在初次見到她的時候,他的武功的確是平平,可是才過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體內的精氣神就好像是一座沸騰的火爐一般,這可是絕世高手才有的標誌。我懷疑,她修煉了某種邪功,能從別人體內獲取功力化為己用。而慧靜師太和蒙古國師都是被她吸盡功力而死。”


    柳玉瑤哼道:“邪惡武功?哼,這世間還有什麽邪惡武功能邪惡的過你修煉的修羅魔功。”說著,她又輕聲歎道:“無邪,你以後也不要練修羅魔功了,這功法很邪惡,練之對人對己都是有害無益。修羅魔功就像是有一種魔障般,隻要練它的人,就會越陷越深,最終會走入魔道,心智喪失,淪為殺戮機器。”


    柳無邪笑道:“姐姐放心,我從來就沒有用修羅神功害過任何一人,我有父親和帥天晴兩人的功力,當世少有敵手。況且,我手上還有九葉靈芝,隻要我將帥天晴的功力完全化為己有,我就服下九葉靈芝,再次增加功力。到時,我就是真正的天下無敵,我已經不需要用修羅神功吸取他人的精氣神增加我的功力了。”


    柳玉瑤道:“那就好!”話語一轉,說道:“照你這麽說,這個歐陽仙兒還真是有問題。”


    柳無邪道:“確實如此!我也派了人去查,可是那些人全都被殺了,什麽也查不出來。”


    柳玉瑤道:“那她現在是什麽動態?”


    柳無邪道:“當時,她回到蓮溪寺,宣布了慧靜師太的死訊,還說慧靜師太讓她接任蓮溪寺主持之職,隻是,這個遭到了蓮溪寺上下一致的反對,蓮溪寺一直以來都是出家女尼任主持,歐陽仙兒雖是慧靜師太的弟子,但卻不是出家女尼,隻能算是俗家弟子。所以,便不能讓她接任蓮溪寺主持之職。之後,歐陽仙兒便回到了歐陽世家,從此閉關不出。我想,她應該是在消化從慧靜師太和蒙古國師那得來的功力。”


    柳玉瑤道:“照你這麽說,如果歐陽仙兒將從慧靜師太和蒙古國師那得來的功力化為己有。那她的武功豈不是很厲害了?”


    柳無邪凝重道:“就是如此,不過,現在她應該沒這麽快就能把他們的功力化為己用。”心中想到:“看來,我要抓緊行動了,歐陽仙兒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會成為一個變數。”


    柳玉瑤道:“我這就去歐陽世家。”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對了,這次為什麽沒有黑煞殿的人出現?”


    柳無邪臉上噙著怒氣,哼道:“哼,還不是韓逍遙背叛了我,轉投向了歐陽仙兒。”


    柳玉瑤微微一怔,旋即頷首道:“原來如此!黑煞殿本來就是奉韓逍遙為主的,韓逍遙既然背叛了你,那黑煞殿當然也不會聽你的命令了。”


    柳無邪哼道:“韓逍遙是真的忘了,當年,要不是父親救了他,他早死在朱元璋的手下了。哪能活到今天。這次黑煞殿的人沒有出現,想來是韓逍遙故意不讓他們摻和進來的。”


    柳玉瑤道:“韓逍遙這個人雖然有些自以為是,高傲自大,但還沒真蠢到家,鐵定也知道你在利用完他之後,會殺了他,所以,他要另找一個跟你對抗的靠山。”


    柳無邪冷冷道:“靠山?哼,他真以為歐陽仙兒會是他的靠山,我覺得歐陽仙兒會是葬送他性命的劊子手。”隨即,他又神色凝重的對柳玉瑤道:“姐姐,你此去要小心,歐陽仙兒這個女人不可小覷。”


    柳玉瑤道:“知道了!”她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深淵,歎了一口氣,遲疑了一會,又道:“無邪,我也真的希望你早點收手,不要再沉迷於權力遊戲了,要不然,終會害人害己……”


    柳無邪忽然道:“姐姐,你的冰玉功練的怎麽樣了?”


    柳玉瑤微微一怔,心中歎了一口氣,知道柳無邪根本沒有聽進去,淡淡說道:“第七重!”


    柳無邪微笑道:“姐姐果然是天資無雙,這麽年輕就把這麽難練的冰玉功練到了第七重,想來距離第九重神功大成已是不遠。”


    柳玉瑤並沒有接話,而是淡淡的道:“我走了!”


    ——————


    尹劍軒和莫雨汐兩人墜入懸崖,此刻,尹劍軒唯一的念頭就是,緊緊的抱住莫雨汐,死也不放手,要死也要兩個人死在一起。


    “轟!”兩人筆直沉入水中,尹劍軒心中一慌,連忙屏息,一股森冷的寒意襲來,令他渾身發顫,急忙運起烈火純陽功驅除寒意。心中大喜:“原來這懸崖下麵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這才讓我和雨汐不至於摔的粉身碎骨。不過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我們受傷不輕。”他雖然因為從高空落下造成的衝擊力而受傷,但因他功力深厚,傷的倒不是很重。他心中有些慶幸,還好當時兩人的身子是由頭朝上,腳朝下的掉入水中,要是由頭朝下,腳朝上,那他和莫雨汐極有可能會因為強大的衝擊力而變成白癡。他望著抱在懷中的莫雨汐,隻見她始終處於昏迷,已經不自禁的咽了好幾口水。他連忙口對口為她度氣。


    過了一會,兩人浮出水麵,尹劍軒靠著岸邊遊了過去,先將莫雨汐送上岸,那金麵人掌力渾厚,莫雨汐中了他一掌,至今仍處於昏迷之中,現在又被寒氣入體,得趕快救治。


    他抱起莫雨汐遠離寒潭,來到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急忙運起純陽功力為莫雨汐驅除寒氣,柔和的純陽內力透過他的掌心,進入莫雨汐的身體,驅除侵入她體內的寒氣。半晌過後,莫雨汐悠悠醒來,麵色有些蒼白,見著尹劍軒,喜道:“軒哥哥!咳咳……”


    尹劍軒忙道:“雨汐,你別動,你被那金麵人的掌力所傷,又被寒氣入體,你要好好休養。”他見莫雨汐醒來,神色大喜。


    莫雨汐低聲道:“你真傻,為什麽要陪我跳下來?”


    尹劍軒握著莫雨汐的手,深情道:“今生今世我都不放開你的手,生死相隨。”


    莫雨汐心中感動,臉上浮現紅暈,道:“你不是說今生都不想見到我了嗎?”


    尹劍軒激動道:“雨汐,我錯了,你打我吧,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讓你生氣。”說著,他輕握起莫雨汐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臉上打去。


    莫雨汐把手抽了回來,低語道:“誰要打你了。”


    尹劍軒自責道:“雨汐,原來你一直都在跟著我?可我居然一點沒發現。我真該死。”


    莫雨汐輕哼道:“哼,也隻有你這個沒良心的才沒發現我。”


    尹劍軒道:“是我該死!”說著,在自己臉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莫雨汐“啊”的一聲,道:“你幹什麽?”看著尹劍軒臉上五指紅印,玉手輕撫他的臉頰,心疼道:“疼不疼啊。”


    尹劍軒微笑道:“隻要你原諒我,再打十巴掌我也願意。雨汐,我們今生永遠不分開。”


    莫雨汐道:“可是我爹……”


    尹劍軒道:“你是你,你爹是你爹。”


    莫雨汐“哦!”了一聲,語氣傷感。


    尹劍軒心中一痛,他知道莫雨汐夾在當中很難做,但是,他與莫無道之間的仇恨實在是太大了。


    莫雨汐望了四周,“這裏就是懸崖底下嗎?”


    尹劍軒“嗯”了一聲,望了遠方,說道:“那邊有一個山洞,我們過去看看吧。”


    莫雨汐微笑道:“好!”


    尹劍軒扶著莫雨汐來到山洞口,讓莫雨汐先坐在在洞外休息,接著,他就用金石撞擊產生的火花生了一堆火,舉了一根火把先進去探探情況,山洞不深,有些潮濕,他走進去借著火光,一眼就望了個透徹。這個山洞沒有人工斧鑿的痕跡,應該是天然形成的,裏麵也沒有鳥獸居住過的痕跡。當即,他走出山洞,對莫雨汐道:“雨汐,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不宜走動,你先在這裏休息下。”


    莫雨汐“嗯”了一聲。


    尹劍軒又在山洞裏生了一堆火,將山洞照的明亮,祛除裏麵的濕氣,接著,他扶著莫雨汐走進山洞,讓她在一塊大石上坐下,道:“雨汐,你先在這裏呆著,我出去看看這崖底有沒有連接外麵的路。”


    莫雨汐點點頭道:“嗯,軒哥哥你要小心。”


    尹劍軒走出山洞,四處看了看,這個崖底四周都被峭壁圍繞著,根本沒有出去的路,峭壁又高聳入天,也無法攀援。尹劍軒心中一陣絕望,神色一下子呆滯了起來,無法出去,那豈不是他要被困在這裏一生了。他又神色哀痛,道:“也不知道妹妹還有柳兄怎麽樣了?是生還是……”想到這裏,他聲音哽咽,眼中有淚,已經不敢想下去了。他默默一歎,一向不信鬼神的他,此刻卻向天祈禱,保佑他的妹妹和柳無邪平安無事。他神情哀傷的回到了山洞。


    莫雨汐冰雪聰明,見尹劍軒神色有異,心中有了猜測,問道:“軒哥哥,是不是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尹劍軒點點頭,道:“我已經四處轉過了,這個崖底四周被都是峭壁圍繞著,沒有出路,無法攀援,也就是說我們就被困在崖底,不能出去了。”


    莫雨汐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是尹劍軒親口說出來,她心中還是一緊,道:“那我們就這樣被困住崖底了嗎?”心想:“要是這個懸崖底下沒有出去的路,我和軒哥哥就這樣待在這裏,遠離江湖恩怨,過隱居生活,也是不錯。”


    尹劍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我們先在這裏住下吧。我想總會有辦法出去的。”又見莫雨汐坐在硬邦邦的石頭上,眼中閃過心疼之色,道:“這要是有張床就好了,也可以讓你躺著休息了。”說著,他又搖搖頭,感慨道:“實在是可惜,我的長劍也沒了,要不然就可以去砍些木塊給你做床了。”


    莫雨汐微笑道:“好了,軒哥哥,我沒這麽脆弱,我完全能自己運功療傷的。”


    尹劍軒笑道:“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你也是一個武林高手,這點傷當然難不倒你。雨汐,你餓了吧。我出去給你找點吃的。”


    莫雨汐道:“嗯!”


    尹劍軒出了山洞,先是四處看了看,看見一棵矮樹上長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他身子走近,摘了一顆野果,野果散發著著一股甜香,他咬了一口確定有沒有毒,野果入口,美味絕倫。在確定了果子沒有毒,他就多摘了一些,之後,他又來到寒潭邊,他之前墜入寒潭的時候,就發現了寒潭裏有魚。將野果放在譚邊,運起功力護住全身,一下子竄入寒潭之中,半柱香之後,尹劍軒浮出水麵,手中抓著一條尺許長的大白魚。


    尹劍軒急忙爬上岸,身子直打哆嗦,縱然他的內力不弱,嘴唇也凍成了紫色,頭發也一片雪白,結上一層薄冰。他連忙運功驅除寒冷。心想:“這個寒潭也太冷了。”


    半晌過後,他便覺得身體暖洋洋的,不再感到寒冷了,當下便找來一塊尖石,將大白魚去鱗去腸,心想:“這魚能在這麽寒冷的寒潭之中生長,當真是不可思議。”之後,他就拿起放在一旁的鮮果回到了山洞。


    莫雨汐見到尹劍軒,喜道:“軒哥哥,你回來了?”


    尹劍軒微笑的應了一聲,道:“雨汐,我給你弄好吃的來了。”說著,他將鮮果送到莫雨汐的麵前,又道:“這鮮果很甜美的,你嚐嚐。”


    莫雨汐接過鮮果,拿起一個咬了下去,爽脆香甜,便忍不住道:“真好吃!”


    尹劍軒會心一笑,道:“雨汐,你等等,我再給你烤條魚。”接著,他就將魚烤了起來。不久,就香氣四溢,尹劍軒眼見魚已熟,便遞給莫雨汐吃。


    莫雨汐撕下一片魚肉,放入口中,隻覺得魚肉入口滑嫩鮮美,這魚雖然沒有什麽調料,但是這魚本身就是味道鮮美,莫雨汐忍不住歎道:“這是什麽魚,肉質酥嫩,美味異常,簡直太好吃了。”


    尹劍軒咬了一口野果,笑道:“這整條魚都是你的,有你吃的了。”


    莫雨汐道:“軒哥哥,這魚這麽大,我吃不完的,我們一起吃吧。”


    尹劍軒道:“好!”


    當下,兩人吃的津津有味,很快就將一條大魚吃得幹幹淨淨。


    吃過之後,尹劍軒又看了莫雨汐的傷勢,知道她的傷勢確實沒有大礙,隻要休息一段日子就能好。他也就放心了。讓莫雨汐繼續在山洞裏麵修養,他隻身出了山洞,又不死心的到處看了一看,但始終找不到出去的辦法。心中無奈想道:“難道真的要在這崖底終老此生?”既然暫時不能出去了,那生活還是要過的。還好這個崖底鮮果有不少,寒潭裏麵的魚也很多,倒也不擔心餓死。


    如此,時間流逝,過了一天有一天,就這樣過了半月有餘,莫雨汐的傷勢盡去。在這半個月裏,他們鋪草為床,摘野果烤魚為生。尹劍軒也從沒有放棄過找尋出去的辦法。但是四周都是峭壁懸崖,他縱然輕功再好,也躍不上去啊,除非他化身成鳥類。


    尹劍軒坐在火堆旁,思緒渺茫。


    莫雨汐道:“軒哥哥,你還是在想出去的辦法嗎?”


    尹劍軒臉色浮現憂色,歎道:“哎,已經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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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劍軒在崖底的半個月時間,整個人武林已經亂成一團了。武林正道的數百位高手,進入元朝寶庫之後,毫無蹤跡。已經半個月了,武林中人誰都知道,他們已經出事了。聯想起之前一直傳出藏寶圖是假的消息。一時間,天下群雄大駭。紛紛猜疑到底是誰布下如此恐怖的陰謀,竟然將武林正道的高手一網打盡。之後,又是一則消息傳出,武林群雄再次憤恨,原來這一切都是莫無道搞的鬼。


    武林正道各大門派由於高手都進去了元朝寶庫,慘遭殞命,現在,正道的各大門派都是元氣大傷,像少林寺、蓮溪寺等這樣的名門大派雖然傷了元氣,但還好一些,不至於滅門,但像一些中小門派,掌門人就是門派的中流砥柱,現在一遭殞命,就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一時間,不知道多少江湖幫派隕滅。


    莫無道又趁機在武林中作亂,逮到一個門派就滅一個門派,武林將要再次迎來一次亂世。武林群雄紛紛要討伐莫無道,但是現在武林中,武林前輩幾乎全都死絕了,誰又能領導群雄。整個武林一下子全都亂了套了。有人想到了武當派的靈虛道長,想請他出來主持武林大局,卻在上了武當山之後得知,靈虛道長已經於三個月前羽化。


    這一日,柳無邪站出來,聲明紅塵山莊誓要鏟除莫無道這個武林禍害,並呼籲武林同道聯合起來,但是,武林同道並無多少人響應。


    近段時間雖然相傳柳無邪得了奇遇,武功大進,但他本人年輕識淺,在武林中並沒有多少威望,也沒有人見過柳無邪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會不會是莫無道的對手。不過,接下來,武林再次引發轟動,原因是一代梟雄莫無道竟然被人擊敗了。而擊敗莫無道的人就是柳無邪。


    這一消息傳遍武林,令武林正道振奮。如今,武林正道高手凋零,無一人是莫無道的對手,各門派的人也都知道,莫無道現在是逮一個門派就滅一個,他們唯有聯合起來對抗莫無道才有一線生機。之前,他們還懷疑柳無邪的功夫不足以對抗莫無道,現在結果卻令人大吃一驚。於是,武林各大門派聯合起來,請求柳無邪帶領武林同道鏟除莫無道這個邪魔。


    這一日,紅塵山莊內!柳無邪正在賞著花,微笑對他身邊的柳玉瑤道:“姐姐,現在的武林一定很熱鬧吧。”


    柳玉瑤冷聲道:“現在你一定十分高興吧?武林各大門派都聯合起來,請你帶領武林同道鏟除莫無道。”


    柳無邪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柳玉瑤道:“你現在就不怕莫無道猜到了你就是那個控製他的金麵人?”


    柳無邪笑道:“他就算猜到了又如何?他能跟誰說?江湖上,知道金麵人存在的是少之又少,況且,莫無道說出去的話,又有誰會信。更何況,事到如今,我已經不需要隱藏了。”話畢,他又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有沒有查到歐陽仙兒的情況?”


    柳玉瑤道:“我與她交過手了,她的武功勝我一籌,她所使的武功好像是血靈神功,不過,血靈神功失傳已久,uu看書 .uuka 現在也沒有人見過,我也不是萬分確定。”


    柳無邪訝異道:“血靈神功?就是百年前血靈教的鎮教神功,專門吸人血修煉的武功?”隨即,他就恍然道:“原來如此,當初在見到蒙古國師和慧靜師太兩人的屍體的時候,他們的脖頸處都被處理過了,看來就是歐陽仙兒吸食了他們氣血,怕被人瞧出來,才毀滅痕跡的。”他的臉上掛著沉重,道:“她修煉了血靈神功,那可不能小覷了。”


    柳玉瑤淡淡的道:“我雖然不是她的對手,但也試出了她武功的深淺,她還不是你對手,你大可放心。不過,你要殺她也不大可能。”


    柳無邪道:“辛苦你了,姐姐。你沒受傷吧?”


    柳玉瑤道:“我沒事!現在各門各派裏麵都有不少你安插的人吧?”


    柳無邪道:“當年,父親掌管暗夜天閣,秘密培養了不少人,這些人有很多確實安插在了各大門派裏麵。這兩年,我也在暗中秘密收服了一些人。現在也都該發揮作用了。”


    柳玉瑤並不想聽這些,淡淡說道:“我走了!”說完就走。


    柳無邪站在原地,腦海中回憶起他父親臨死前對他的告誡:“邪兒,這天下是我們蒙古人的天下,你一定要重建大元的江山。”他的眼神變得堅毅,低聲自語道:“父親,您放心,我一定會重建大元的江山,建立一個比成吉思汗時期還要更加強大,更加輝煌的帝國。”


    過了兩日,江湖各大門派都齊集紅塵山莊,共同推舉柳無邪為除魔聯盟的首領。當然,很多門派其實都已經被柳無邪暗中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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