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汐道:“軒哥哥,這裏嘈雜,我們問左掌門要一間僻靜的房間靜養吧。”


    尹劍軒道:“不用了,我的傷勢並無大礙。我就在這裏運息療傷就行了。”


    這時,歐陽仙兒來到尹劍軒的麵前,遞給尹劍軒兩顆療傷藥,道:“表弟,這是蓮溪寺的療傷靈丹,師父讓我送來給你。”


    尹劍軒沒有客氣,接過丹藥,道:“多謝歐陽表姐。”


    歐陽仙兒嗯的應了一聲,目光望著一旁的柳無邪,似有無盡迷戀,她昨天見到柳無邪的時候,就被他深深的吸引,隻是那時她父親故去,她也沒有和柳無邪打過招呼。她輕身上前,低聲道:“柳公子……”


    柳無邪見著歐陽仙兒,笑道:“歐陽姑娘!”旋即,又和尹夢情談聊。


    歐陽仙兒見到柳無邪和尹夢情談聲說笑,她臉色隱隱有嫉妒之色,轉身告辭離去。


    尹劍軒服下療傷藥,運功烈火純陽訣,調勻體內真氣,治療重傷,漸漸進入空明之境。


    餘安在在勝了尹劍軒之後,並未留在擂台上,而是輕身一躍,便下了擂台。在他下擂台之後,兩道身影相繼上了擂台。群雄望去,是錦繡山莊的林道義和冷家莊的冷華。


    林道義高喝道:“冷老匹夫,你還是快點投降吧,要不然老夫的劍下可是不留情。”


    冷華冷喝道:“哼,該投降的人是你。”


    兩人也不廢話,同時喝道:“看招!”接著,又同時出招攻向對方,招式精妙,最終,兩人在鬥了八百多招後,誰也奈何不了誰,隻能以平局收場。


    日光西移,已到了申時,群雄仍是熱情高漲。此時在台上對戰的是餘安在和蕭讓。


    蕭讓一手玉簫劍法瀟灑飄逸,變幻莫測,腳步嗖的一滑,斜刺向了餘安在的腰間。“嗡!”餘安在手中長劍散發出森冷寒光,兩劍相交,霎時間整個擂台上劍氣縱橫。


    蕭讓手中一震,長劍險些被震飛,餘安在的長劍上傳來的勁力綿綿不絕,剛猛霸道,一身功力尤在他之上。他心中大為驚奇,他以前跟餘安在交過手,深知餘安在絕無此功力,心道:“難道他在近年來有驚天奇遇,從而武功大進?”


    蕭讓每一劍輕巧靈便,似不在使劍,而是再表演藝術,但是往往一劍刺出都夾雜著淩厲的劍光。


    餘安在一招一式都是妙到巔峰,待兩人鬥到六七十招的時候,餘安在的劍招越來越快,始終占據主動。


    蕭讓暗自叫苦,餘安在此時的武功決不在他師叔玄陽子老道之下,他的武功縱然出眾,但是距離玄陽子等人還是有點差距,攻守之際,不免越來越落下風。


    慕容雲霄大為震動,驚奇道:“奇怪,怎麽餘安在的武功一下子進步了這麽多。竟然不到百招就將蕭讓逼入下風。”


    司徒長空道:“確實是怪異,他若有這等武功,剛才與尹小子對戰的時候,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將尹小子擊敗,為何要使用下毒這麽卑劣的手段?”


    莫雨汐也是驚訝道:“兩位前輩,這是怎麽回事?”


    慕容雲霄搖頭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他之前是藏拙了,不過,餘安在此時的功力決不在老夫之下。”


    尹夢情驚呼道:“這個偽君子的武功怎麽可能會這麽高?”


    慕容雲霄道:“不清楚,我們先看下去吧。”


    群雄也是大為震動,尤其是圓通大師、慧靜師太、左修明、林道義、冷華等人,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餘安在竟有此功力。


    玄陽子心中沉思:“難道安在他服下了血魄丹?”


    尹劍軒純陽真氣遊走全身,導氣運行,忽然,他一口淤血吐了出來,身子一陣輕鬆。他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心口的悶氣消除了,精神也好了許多,臉上不由露出喜容,心道:“常人受此重傷,就算有高手相助調理,至少也需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康複。我以純陽真氣恢複療傷,短短時間內傷勢竟然差不多好了一半了。不過,餘安在那一掌打得可真狠的。我的內功修為卻是與他還有些差距。”


    見到尹劍軒神情飽滿,眾人無不是大喜,隻道尹劍軒已經傷勢盡去。


    莫雨汐喜道:“軒哥哥,你傷好了。”


    尹夢情也露出喜色,道:“哥,你沒事了?”


    尹劍軒搖頭道:“沒那麽快,我的傷勢也隻好了一半而已。”


    慕容雲霄笑道:“受此傷勢,能在短短時間內好了一半,可見你內功深厚。”


    莫雨汐憤憤道:“餘安在那老混蛋真可惡,竟然下手這麽重。”


    尹夢情也憤恨道:“對,不能這麽輕易的放過那個無恥的偽君子。”


    尹劍軒道:“這事以後再說,現在比武怎麽樣了?”他剛才心神空明,專心運功療傷,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何事。


    莫雨汐道:“餘安在那偽君子不知道怎麽回事,武功忽然大進,蕭前輩似乎也不是他的對手。”


    尹劍軒目光往台上望去,隻見蕭讓在餘安在的猛攻之下,已經落入了下風,心中更添震驚:“這怎麽可能?他的武功也隻比我高出一線而已,怎麽連蕭堡主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可是與餘安在真真切切比過武的,要是餘安在真的武功達到如此高度,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勝過他,不必要使毒這麽卑鄙的手段。


    言談間,台上蕭讓已經交手了三百餘招,蕭讓將生平所學一一施展出來,皆是奈何不得餘安在。再鬥了數招之後,他跳出戰圈,倒懸長劍,抱劍拱手,苦澀道:“餘掌門武功精湛,蕭某甘拜下風。”


    餘安在也停下攻勢,回禮道:“蕭堡主謙讓了。”


    左修明站起身來朗聲道:“餘掌門,左某前來領教。”說著,他內息一運,輕身躍上了擂台。他知道餘安在能敗蕭讓,也能敗他,但他還是想領教一下餘安在的武功。


    餘安在笑道:“左掌門請!”


    左修明道:“請!”說著,長劍斜起,一劍刺向餘安在的左肩膀,一招刺出,劍氣陡然大盛,摩檫的空氣嗤嗤作響,顯示他內功精湛,劍法超絕。


    隻一招,餘安在便知左修明的武功尚比蕭讓更高明一分。他目光凝起,當即舉劍封擋,接著刷的一劍反刺向左修明的大腿。


    兩人招出生風,猶如疾風掠地,威力端是不凡。霎時間,便你攻我擋,我攻你擋,交手不下百招。群雄瞧得極為精彩,紛紛喝彩。但圓通大師、慧靜師太、蕭讓等人皆是看出了,左修明已經漸漸處於下風了。


    尹劍軒卻是陷入了沉思,他始終想不明白餘安在的武功怎麽會突然進步了這麽多。忽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尹兄,傷勢無礙了吧?”


    尹劍軒回神,見到來人是蕭天逸,笑道:“多謝蕭兄掛記,在下的傷勢已經好多了。”


    柳無邪笑道:“蕭兄,你不是說要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蕭天逸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苦喪著道:“柳兄,我的下半輩子已經是毫無人生樂趣可言了。”


    柳無邪一怔,問道:“怎麽了?”


    蕭天逸歎道:“我被禁足了,我老子非要我娶那個冷寒煙。我跟她半點感情都沒有,我怎麽娶她啊。”


    尹劍軒一笑,道:“那冷姑娘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莫雨汐忍不住發笑,道:“蕭公子,成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你為什麽拒絕呢?”


    尹夢情笑道:“蕭公子,你就認命吧!”


    柳無邪也笑道:“蕭兄,祝你和冷姑娘百年好合。”


    蕭天逸無奈道:“我已經夠悲催了,你們就不要取笑我了。那個娘們肯定不是我的菜,這要是娶回去,以後三天兩頭打架,那成什麽事了。哎,本來剛才能跑掉的,可是我又鬼使神差的想留下來看看尹兄與顏俊的比鬥,結果被我老子發現了我要逃跑的意圖,他就直接把我禁足了。”又指了指身後的兩人,道:“這兩個就是我父親派來監視我的,我現在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要不是我百般請求,我估計也是來不到你這裏的。”


    尹劍軒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逃不了了。”


    蕭天逸苦惱道:“哎,我也為這件事煩呢。”


    忽然,群雄一陣喝彩,眾人望去,原來是餘安在震去了左修明手中的長劍,引得全場武林人士喝彩。


    左修明隨即抱拳認輸。


    蕭天逸歎道:“沒想到餘安在的武功竟然這麽高,先是勝了尹兄,再勝了我父親,現在又勝了左掌門。難道他的武功已經到了他師叔玄陽子老道的高度了?”


    莫雨汐冷哼道:“哼,他肯定是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武功大進。要是他的武功真的那麽高,在跟軒哥哥比武的時候就不會用下毒這種卑鄙的手段了。”


    蕭天逸一怔,道:“下毒?什麽下毒?”


    莫雨汐一提起這件事,她心中就有氣,憤怒的將餘安在比武不勝,暗自下毒的事說了說。


    蕭天逸憤憤罵道:“靠,那家夥原來真的這麽卑鄙無恥。”旋即,他又皺起了眉頭,疑惑道:“可是,餘安在連敗我父親,左掌門這兩大高手可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他的武功確實比我父親他們要強啊。”


    柳無邪沉吟道:“餘安在應該是服了什麽能短時間內增加自己功力的藥。”


    眾人都點點頭,覺得極有可能。


    莫雨汐問道:“那到底什麽藥?”


    蕭天逸道:“我從未有聽聞過這種能將功力在短時間內增長這麽多的藥。”


    尹劍軒道:“青城派也是道家一脈,懂得道家的煉丹之術,煉出一些提升功力丹藥也是在常理之中。”


    莫雨汐道:“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麽在與軒哥哥比武的時候不服下丹藥?”


    尹劍軒道:“應該是這藥有時間的限製吧。而且,餘安在也認為對付我,不需要服藥提升功力。”


    尹夢情憤憤不平道:“餘安在真無恥,居然嗑藥了。要是堂堂正正,他肯定連哥你都打不贏。”


    莫雨汐認同道:“是啊,這也太不公平了。”


    尹劍軒道:“這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與不公平。”


    話雖如此,但是幾女還是覺得不公平。


    這時,慧靜師太站起身來道:“阿彌陀佛,貧尼來領教餘施主的高招。”


    莫雨汐喜道:“太好了,師太出手,餘安在這偽君子肯定不是對手。”


    慧靜師太從歐陽仙兒手中接過長劍,她平時與人動武極少用到劍,都是一筆拂塵鎮群豪。如今他用劍與餘安在比鬥,是對餘安在的重視了。


    玄陽子道長道:“師太,我這師侄已經連戰兩場,有些累了,老道與師太較量幾招如何?”


    餘安在道:“師叔,師太指點晚輩武功,晚輩豈有拒之之理?師太,請!”


    見餘安在如此說,玄陽子道長也不再言語。


    慧靜師太點點頭,道:“好,接劍吧!”她輕身上了擂台,長劍拔出,內勁運至劍尖,劍尖嗡嗡作響,呼的一劍的劃過,如同一道閃電衝向餘安在,快的異乎尋常。


    餘安在早有防備,長劍一劃,封擋開來,接著反手一劍反攻過去,一招完畢,又是一招招青城派劍法的精妙招數,連綿不絕的搶攻,劍法如雲。


    慧靜師太長劍圈轉,劍光乍起,封住餘安在周身數尺。餘安在長劍左右連刺,身隨劍走,如電光遊走,快得異乎尋常,風馳電掣,劍風所過之處,將慧靜師太的劍招隔擋在外。


    群雄望著慧靜師太和餘安在那迅捷如風的劍法,皆是不由得驚歎:“好淩厲的劍法。”


    慧靜師太又是幾招連攻,身影輕盈,手腕輕輕旋轉,長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


    餘安在一招“白蛇吐信”使出,嘶嘶破風,緊接著又是一招“遊龍穿梭”,行走四身,點劍而起,驟如閃電。心道:“不愧是武林前輩,武功確實高強,我要不是服了血魄丹,大大的增加了功力,隻怕此時早已落敗。”


    兩人長劍交戈,交手已不下百招,倏然,慧靜師太停下劍招,道:“餘掌門武功超絕,貧尼甘拜下風。”


    嘩!群雄嘩然。


    慧靜師太武功高強,沒想到竟然自認不如餘安在,什麽時候餘安在的武功竟然這麽超絕了。


    尹劍軒目光一凝,道:“沒想到慧靜師太也奈何不得他。”


    莫雨汐和尹夢情也是齊齊驚呼,美眸中都充滿了不敢置信。


    蕭天逸道:“難道這老家夥真的深藏不露?他的武功竟然已經超越慧靜師太了。”


    尹劍軒道:“不會,從我與他交手的情況看來,他的武功雖然高絕,但還沒達到慧靜等人的高度。”


    莫雨汐道:“那師太為什麽不繼續出手?”


    尹夢情哼道:“對,要是再比下去,餘安在肯定不是師太的對手。”


    蕭天逸道:“接下來就看圓通大師的了,要是大師也不敵,那武林盟主就成為餘安在的囊中之物了。”


    尹劍軒搖搖頭道:“圓通大師不一定會出手。”


    蕭天逸奇道:“這是為何?”


    柳無邪接話道:“大師、師太他們不出手,是知道從現下看來,餘安在是做武林盟主的最好人選。”


    眾人都是不解,疑惑的眼神望著柳無邪。


    柳無邪解釋道:“若是慧靜師太勝了餘安在,你們覺得玄陽子道長會善罷甘休嗎?”


    蕭天逸想了想,搖搖頭道:“玄陽子老道性格剛毅,權欲心極重,他是擺明了要爭武林盟主之位的,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尹劍軒接話道:“慕容前輩說過玄陽子道長性格剛毅,有些剛愎自用,根本不合適做武林盟主。這點隻怕圓通大師、慧靜師太他們也是知曉。因此,兩位前輩肯定是不會讓玄陽子道長成為武林盟主的。到時,勢必要與玄陽子道長一番爭奪。”


    蕭天逸道:“爭就爭唄,玄陽子老道長也就一個人而已,以大師和師太的絕頂武功,難道還爭不過他?”


    尹劍軒道:“話雖如此。但是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對付魔門,玄陽子道長雖然脾氣大,權欲心重,但他也是嫉惡如仇之人。如今,武林正道的高手,神兵閣閣主不過問江湖事,武當的靈虛道長據說壽元將近,早已不問世事,圓通大師又因為展雲鵬的偷襲,身受重傷,短時間之內隻怕恢複不了。而我舅舅……”提到歐陽狂,他臉上閃過哀傷,過了一會,才道:“如今,武林正道高手中就隻剩下慧靜師太、玄陽子道長這兩位絕頂高手了,若在這個時候慧靜師太與玄陽子道長拚個兩敗俱傷,那豈不是自斷臂膀?這明顯是很不智的。”頓了頓,他又續道:“現在武林盟主之位落在餘安在的手中,他的武功人品都已經有了。性格也不似玄陽子道長這般剛愎自用,脾氣暴躁,他做武林盟主卻也是群雄歸心了。”


    聞之,幾人頓覺有理。


    蕭天逸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餘安在做武林盟主確實是最好的人選了。玄陽子老道長是餘安在的師叔,他當然不會去跟餘安在爭武林盟主之位。這樣也就避免了慧靜師太與玄陽子道長的爭鬥,減少傷害,增強對付魔門的實力。”旋即,他又笑道:“沒想到尹兄不僅武功出眾,才智更是過人,在下佩服。”


    尹劍軒搖頭笑道:“蕭兄過譽了。哎,說句實話,餘安在此人雖然我對他十分的不恥,但此人確實是有真本事之人。”


    莫雨汐不服道:“他隻不過是一個偽君子而已,能有什麽真本事?”


    尹劍軒道:“雨汐,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他這麽一個無恥的偽君子能將自己的名聲經營的那麽好,這難道不是本事嗎?”


    蕭天逸道:“尹兄說的對,換做是我,我絕對不可能向他做得這麽好。”


    尹夢情道:“就算他偽裝的再好,又不能代表他有做武林盟主的本事。”


    蕭天逸認同道:“尹姑娘說得對,雖然從現下的情況看來,餘安在做武林盟主是最合適的,但他能不能做好武林盟主又是另一回事了。”


    尹劍軒搖搖頭道:“就算他不合適,我們人微言輕,又是後修小輩,也沒有資格議論什麽。”


    餘安在神色漠然站在擂台上,良久,無任何一人上台。


    作為主人家的左修明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不知還有哪一位英雄想上台請餘掌門賜教?”說實話,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敗給了圓通大師、慧靜師太等前輩,他心中也會好受一些,隻是現在卻是敗給了餘安在。


    台下為之一靜,過了良久也無人上台。


    群雄均想:“餘安在接連敗了蕭讓,左修明兩到高手,又與慧靜師太這等高手戰成了平手,武功之高,當世能有幾人敵?我們上去也無疑是自取其辱。”


    有人高喝道:“餘掌門武功超群,咱們奉他為武林盟主如何?”


    群雄齊齊高喝:“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武林盟主!”


    青城派的一門弟子喊得更加賣力了。


    “嵩山願奉餘掌門為武林盟主!”


    “蕭家堡願奉餘掌門為武林盟主!”


    “少林無異議!”


    ……


    尹夢情氣呼呼的道:“太過分了,當日在尹家莊,餘安在不戰而逃,今日在武林大會又暗施卑鄙手段對付我哥,憑他這種卑鄙小人也配當武林盟主?”


    柳無邪道:“尹姑娘不必生氣,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尹夢情道:“我就是氣不過!”


    餘安在仗劍傲立在擂台上,待人聲稍靜,故作推諉道:“多謝眾位抬愛,餘某才疏學淺,豈能擔此大任。”


    有人奉承道:“餘掌門為人仗義,武功高強,你不當武林盟主,誰當武林盟主?”


    又有人道:“不錯,餘掌門就不要推辭了。”


    在一大片阿諛奉承中,餘安在又朗聲說道:“既然諸位抬愛,餘某不敢推辭。今日就暫代武林盟主之位,餘某在此立誓,必定掃平魔門,為天下武林造福。”


    群雄又是齊齊呼喝。


    莫雨汐罵了一句:“惡心!”


    柳無邪歎道:“哎,沒想到如此小人竟然成為了武林盟主,不知道對天下武林來說是幸還是不幸。”


    尹劍軒搖搖頭道:“餘安在雖是小人一個,但本事還是有一些的。”他心中時憂時悲,若是慧靜師太成為武林盟主的話,他要借天劍隻怕不會太難,不過,現在卻是讓餘安在成為了武林盟主,他要從餘安在那裏借的天劍是難如登天啊。他搖搖頭,又道:“不說他了,不管怎麽說,他現在是武林盟主了,我們在背後妄言他,要是傳到他的耳裏,以他的心胸,隻怕不會給我們有好臉色。”


    柳無邪道:“尹兄說的極是!”


    過不了多時,一名嵩山劍派的弟子來到柳無邪麵前,道:“柳莊主,餘盟主邀請柳莊主前往正殿商量武林大會後續事宜。”


    柳無邪道:“多謝了,我們馬上就去。”


    那弟子告辭離去。


    柳無邪對尹劍軒道:“尹兄,餘安在要召集各大門派的掌門齊聚,商量武林大會後續事宜,尹兄一起前去如何?”


    尹劍軒搖搖頭,道:“我就不去了。”他知道這個掌門議事隻怕是跟找尋元朝寶藏和剿滅魔門有關。隻是,現在尹家莊、無極劍派都已滅亡,他如今隻不過是一個無門無派的小子,如此去參加議事,隻怕會受到排擠,他當然不想去受這個辱。


    柳無邪見尹劍軒無意此事,也就沒有再說什麽,跟眾人道了一聲,就帶著慕容雲霄和司徒長空前去嵩山正殿商量武林大會後續事宜。


    時間已過酉時,天色漸暗,嵩山正殿中,聚集了三四十人,這三四十人要麽是各門各派的掌門,要麽是武林中威望甚高之人,他們正在商量武林大會後續事宜。說白了,就是找尋寶藏,剿滅魔門的事。


    柳無邪赫然也在其中,紅塵山莊作為武林三大山莊之一,在江南武林中地位甚高,他作為的莊主,當然有資格參加。


    餘安在成為武林盟主,意氣風發,他望著圓通大師,緩緩說道:“大師,可否將藏寶圖給晚輩看看。”


    “阿彌陀佛!”圓通大師念了一句佛號,然後將藏寶圖拿了出來交給餘安在。


    餘安在接過藏寶圖,眼眸中閃過一絲喜色,旋即隱藏下來。看著藏寶圖,說道:“大師,這藏寶圖是用蒙古文字寫的?”對於蒙古文字,他雖然不識,但是字樣還是懂的。


    圓通大師道:“餘盟主!此圖上麵的文字確實是蒙古文字。”


    餘安在看了看藏寶圖,但他根本不懂蒙古文字。


    這時,“矮胖錘”楊大海站起來道:“餘盟主,可否將藏寶圖讓我等看看。”


    餘安在倒也大方,直接將藏寶圖傳於眾人觀閱。群雄一一傳閱,最後,藏寶圖又回到了餘安在的手中。


    蒙古文字,群雄都是不識。


    群雄又是一陣沉默。守著一座寶山,卻沒辦法拿,眾人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中原大地,知曉蒙古語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他們一時之間去哪裏找?這是元朝留下的藏寶圖,難道要找蒙古人來翻譯?況且,蒙古人中懂得漢語的也同樣是少之又少啊。要是語言不通,翻譯出點差錯,那可是會死人的。


    “晚輩或許知道有一個人能將這藏寶圖翻譯出來。”這時,韓逍遙的聲音陡然響起,在這寂靜的殿內顯得極為嘹亮。


    餘安在急問道:“是誰?”


    韓逍遙道:“‘鬼才’吳缺!”


    群雄驚奇:“鬼才吳缺?”


    餘安在道:“鬼才吳缺?餘某也聽聞過此人,聽說此人武功雖然不算高強,但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所不精,端是武林奇才。”


    左修明道:“左某也是聽聞過此人,隻是此人極為高傲,而且行蹤不定,我們如何尋得到他?就算我們找到他,他不一定會替我們破解藏寶圖。”


    韓逍遙笑道:“晚輩曾經意外結識他,知曉他對任何的稀奇事件都十分的感興趣。元朝寶藏中說不定就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餘安在點點頭,問道:“那韓公子可知曉鬼才吳缺在何處?”


    韓逍遙道:“他如今就在洛陽城內。”


    餘安在喜道:“好,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一早,餘某就派人前去將鬼才吳缺邀請上山來。”


    群雄也是大喜,此去洛陽,來回也不需一日的時間,時間並不長。況且,跟寶藏比起來,等點時間又算得了什麽,他們完全等得起。


    圓通大師道:“阿彌陀佛,諸位請聽老衲一言,能找尋寶藏固然可喜。但是我們當下更是要先剿滅魔門,還武林一個安寧。”


    餘安在擺手道:“大師此言差矣。剿滅魔門非一朝一夕之事,況且,魔門勢力強大,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縱然勝了也要損失慘重。所以,當下最可取的辦法就是找出寶藏,取得裏麵的神兵利器,武功秘籍,增加武林正道的實力,到時再一舉鏟除魔門,豈不是容易許多。”


    群雄點點頭,均覺得餘安在說的極是。當然他們更多的是牽掛寶藏。


    望著群雄眼中熾熱的眼神,圓通大師歎氣,當日藏寶圖出現江湖之時,他便知道天下要大亂了,後來,他與慧靜師太以及歐陽狂三人聯手將藏寶圖收入手中,就曾想過毀了藏寶圖。隻是,天下之人都是知道藏寶圖之事,他若毀之,隻怕會群起而攻之,說不定少林寺千百年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想了又想,他還是沒有將藏寶圖毀了。


    慧靜師太心中也是歎氣,財帛動人心,若真的先找到了寶藏,自相殘殺都是有可能,死的人恐怕也不會少,到時還提什麽剿滅魔門?望著群豪的那顯露於表的興奮,她知道她再說什麽也是多餘的,他也無力再說什麽,隻希望一切往好的方麵發展。


    柳無邪坐在一邊,也沒有言語,一臉平靜。


    群雄又是商議了一個多時辰,基本上都是如何尋寶之事,最後群雄約定,宜早不宜遲,五天後出發找尋寶藏。


    木棚中,尹劍軒心中陷入了沉思:“不知道餘安在他們是商量先取寶藏?還是先剿滅魔門?”過了一會,他又想:“他們應該會先取寶藏吧。正道中人也是人,也有喜怒哀樂,也有名利追求,也有對財富的渴望。元朝寶藏中不僅金銀珠寶數之不盡,武功秘籍也是多不勝數,還有那擁有鬼神之力的天劍,這就更加刺激著群雄的神經了。他們多半也是不會願意放著這麽一大批寶藏不取,反而冒著生命危險,先去剿滅魔門?隻是,據聞那藏寶圖是用蒙古文字所寫,群雄不識蒙古文字,能破解嗎?”


    忽然,他聽見有人在叫他,他回身卻見來人正是柳無邪,他心中一怔,就笑著與柳無邪招呼了一聲。


    柳無邪笑道:“尹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叫了你兩聲才回過神來。”


    尹劍軒一笑,道:“沒什麽。”轉而又道:“你們已經議完事了?”


    柳無邪點點頭,道:“尹兄,你可知道我們剛才商議了什麽?”


    尹劍軒道:“還請柳兄相告!”


    柳無邪道:“餘安在想要先取寶藏,然後再滅魔門。”說著,他臉上露出一個似是嘲諷的笑容,又道:“餘安在的意思是,剿滅魔門非一朝一夕之事,現在武林正道實力不足,與魔門拚起來必定損傷慘重。他又說當年元朝搜羅了很多的武學典籍,就藏在寶庫裏麵,所以,他就提議先找出寶藏,得到秘籍,這樣就可以增強武林正道的實力,到時一舉鏟除魔門就容易多了。嘿,他就會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都是為了一己之私。”


    尹夢情問了一句:“柳公子,圓通大師、慧靜師太兩位前輩深明事理,難道他們也沒有反對嗎?”


    柳無邪道:“圓通大師、慧靜師太兩位前輩當然是提議向剿滅魔門了,隻是,更多的人讚同先尋寶藏。兩位前輩也都很無奈。現在,餘安在已經從圓通大師那裏拿走了藏寶圖。”


    尹劍軒歎了一聲,他現在心中很矛盾,他一方麵不希望群雄先取元朝寶藏,因為,財帛動人心,自相殘殺都是有可能,死的人恐怕也不會少,到時還提什麽剿滅魔門?另一方麵,他又是希望快點尋取元朝寶藏,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借天劍了,雖然現在餘安在是武林盟主,以他和餘安在的嫌隙,借天劍隻怕不易,但至少還是有點希望的。他真的很想親手殺了莫無道,報父母之仇,報滅門之恨。歎了一聲後,他道:“柳兄,不是說那藏寶圖沒人看得懂嗎?難道餘安在已經破解了藏寶圖?”


    柳無邪道:“據說洛陽城有一個叫鬼才吳缺的人就懂得蒙古文字。餘安在明早就會派人下山,請他上嵩山,破解藏寶圖。而且,餘安在為了以防萬一,也已經派人去了北平等漢蒙邊界之地,希望能找到能懂蒙古語的漢人。”


    尹劍軒細語:“鬼才吳缺?”他也是聽過鬼才吳缺之名,繼而,他又問道:“柳兄,餘安在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出發去找尋元朝寶藏?”


    柳無邪道:“五天後!”


    尹劍軒驚訝道:“這麽急?”


    柳無邪笑道:“元朝寶藏,財寶無盡,武功秘籍無數,更有鬼神之力的天劍,要不是現在藏寶圖沒有破解,群雄隻怕此刻就動身尋寶了。”


    尹劍軒點點頭,心道確實如此。微微一歎,道:“如今諸事已定,接下來就是五天後去尋取寶藏了。希望一切順利。”


    柳無邪一想,便道:“尹兄擔心的是幾日前山下小鎮出現的那些陌生人?”


    尹劍軒道:“是啊,前幾日在山下小鎮見到很多陌生的麵孔,在武林大會之時都沒有出現,顯然不是武林各派之人。”


    柳無邪沉重道:“確實如此,那些人極有可能就是魔門之人,若是他們在山下設伏,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眾人心下都是一沉。


    莫雨汐出言道:“軒哥哥,柳莊主,你們就不要多慮了。或許事情沒有你們想得那麽糟糕呢。”


    尹夢情也道:“是啊,如今天下群雄在此,高手如雲,莫無道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囂張。”


    尹劍軒一笑,道:“希望是我們多慮了。”心中卻並無任何的喜色。忽然,他麵色一白,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莫雨汐嚇得花容失色,隻道尹劍軒傷勢複發,急聲道:“軒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勢複發了?”


    尹夢情也是大驚:“哥!”


    尹劍軒擺手道:“我沒事!。”他的傷勢雖然無礙了,但是餘安在那一掌打得極重,傷了他的肺葉,以至於他時不時的咳嗽。


    莫雨汐怒罵道:“餘安在那老混蛋。”


    尹劍軒微微一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舒舒心就好了。”


    時間流轉,天色昏暗。當天晚上,左修明設下了酒宴,整個嵩山劍派擠滿了江湖群豪。u看書 ww.uuka 群豪都是大醉方休。


    尹劍軒望著群雄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天暢地,熱火朝天,他沒有一個是相識的,也就沒有聚過去。由於時間已晚,山路險峻,根本不適合下山,所以,如今嵩山劍派群豪齊聚,人滿為患,更無多餘的房間供人休息。柳無邪、尹劍軒等人就擠在一個小院子裏。


    微涼的夜風徐來,尹劍軒坐在小院的石頭上,抬頭望去,隻見明月在天,繁星閃爍,心神不由一陣舒暢。心中又忽然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父母被害,家園被毀,宗門被滅……一件件事在他腦中盤旋回放,想著想著,他的思緒又有些迷亂了。


    “哎!”良久,他才長長一歎,消弭了心中的悲痛失落,往事已矣啊,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活著。又修養片刻之後,站起身來,對眾人道:“我出去走走!”


    莫雨汐道:“軒哥哥,你身上還有傷!”神色甚是關懷。


    尹劍軒微微一笑,道:“沒事,我就隨意走走。”他心中歎息:“哎,餘安在成為了武林盟主,我要問他借天劍談何容易。此人雖然滿口仁義道德,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偽君子,我若是去求他,隻怕會少不了一番冷嘲熱諷。”他向嵩山弟子詢問了餘安在所住之地,在嵩山弟子指明了道路之下,便向餘安在居住地方而去,不久,便到了餘安在所住的地方。他對兩名青城弟子道:“煩請兩位師兄向餘掌門通傳一聲,晚輩尹劍軒求見。”


    那兩名青城弟子先是相互對望一眼,然後其中一人道:“你先在這等著,我這就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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