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清楚,自己走火入魔就數軒轅九燁受傷最重,此刻他能站穩都謝天謝地,怎可能做到一瞬屠殺一村。


    但柳聞因告訴林阡,民眾們更不是他林阡殺的,她臉上雖有對死者的痛心,卻也因他流露些欣慰:“林阡哥哥,適才聞因就在您身邊,您沒動過手,三村血案與您無關。”她一直覺得他不可能濫殺無辜,先前是無條件支持,現在卻有理由信任,微笑轉頭看他,堅定他的心念。


    “四村血案。”軒轅九燁冷肅糾正著她,“柳姑娘,隻為包庇主公,就撒這彌天大謊,對得起眼前枉死的百姓?”


    林阡才剛高興柳聞因作證他沒殺人,忽然就意識到聞因可能隻是善意的謊言。畢竟她是他的麾下,為了他能振作,不惜歪曲事實——她,比得過那些素不相識的百姓、那些天真無邪的孩童證詞可靠?


    可歎他的刀常年殺人,無時無刻不在滴血,根本無法自證清白。


    “你先走。”他本來苦撐著等她說的那個“萬一”,卻發現但凡自己經行之處都會被血洗,很明顯民眾們當真都是他飲恨刀所滅,他越想躲就越會殃及無辜……天下之大,竟無他林阡立錐之地,事已至此,柳聞因又何苦留在這粉碎邊緣?!


    一瞬之間,林阡已明白軒轅九燁眼中的痛惜沒半點虛假,反倒是自己罪大惡極,自裁前還想將這位一身正氣的天驕大人一起帶走!見柳聞因被他驅趕還寸步不離,林阡低聲卻嚴厲、如昨般軍令如山:“離我越遠越好,否則連你也殺!”隻待她一離開,清濁同歸於盡。


    “林阡哥哥,相信我!”柳聞因冒死衝前,奮力挽住他想提刀的臂膀,製止他再度以行動坐實罪名,“相信自己!相信大家!”


    自己?


    大家……


    酒醉前,他聽說了宋恒振作卻因為他而受挫,也聽說了李好義崛起卻因為他而受阻,酒醒後,他知道他現在就連以死謝罪都是不被允許的,無論民眾怎樣唾罵他、懼怕他,隴陝義軍全都以他馬首是瞻、必然會因為他的死而一蹶不振,若然那樣,誰來守護西線、捍衛中線東線?!


    看他動容,情知轉圜,柳聞因立即提起寒星槍,厲聲向一眾金人挑戰:“您別打,我來戰,定會將您護送回營!”


    這場景,很眼熟,好像有人也曾幹過,他心裏一疼,仿佛不該觸的地方被碰。


    然而柳聞因也有傷在身,以寡敵眾非拚命不可,他不可能允許她代死,另一個人更不答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槍劍戟全數圍上林柳二人的一刹,一柄長刀及時入局伴隨著一句中氣十足的“住手”,金北眾人驚見他們的第一薛煥到場,包括軒轅九燁在內所有人都習慣使然地對他令行禁止。


    “煥之?!”軒轅九燁見薛煥林阡一左一右在柳聞因身前相護、聯手對著自己,難以置信,瞠目結舌。


    “這……”解濤仔細打量柳聞因幾眼,倒是從這熟悉的眉眼猜出了一二。


    “他不是凶手。”薛煥說話向來一言九鼎,金軍鴉雀無聲連連點頭,更有甚者,在見到他威嚴的第一刻就不敢直視。


    “人證物證俱在,柳聞因的話不算。”軒轅九燁急忙給薛煥使眼色,薛煥之,你糊塗了?這是錘死林阡的最好機會,就算真不是他,卻也必須是他!


    “我也為他作證。”薛煥這話一出,軒轅九燁如遭雷擊,完全不得動彈,詫異聽他續道,“這幾日,我一路尾隨他二人,沒見發生任何屠殺,他適才醉倒在柳聞因身側,我不放心,一直盯著,這才忽略了別處。可惜血案發生後我追逐上去,一路不曾見到真凶,回來便見到了你們。”


    “可是……”解濤也萬萬沒想到會有這一出意外,留意到軒轅九燁麵色鐵青,趕緊回過神來擋到薛煥和軒轅之間調解,“這麽多目擊證人,全都看見是林阡所殺……”


    “易容假冒,栽贓嫁禍,江湖,沙場,我聽過不止一例兩例,隻是未想會到民間親眼目睹。”薛煥語帶痛心,誤解軒轅九燁適才使的眼色就是承認罪行。


    軒轅九燁初還不懂他為何語帶敵意,質問薛煥時也是同樣的痛心至極:“薛煥之,階州之戰我軍死傷慘重,你是帶兵前去追殺他的,明明追及,為何不殺?!縱容這魔鬼活著,由著他濫殺無辜?!他是罪魁禍首,你是縱惡幫凶!”


    “我隻是覺得這一幕太像淵聲的遭遇,曆史重演,想看誰是害王爺的幕後黑手,故技重施。”薛煥冷笑一聲,“卻沒料到,不過是有人在三十年後模仿犯案。”


    軒轅九燁一愣,聽出音來,原來薛煥和柳聞因一樣認為是他栽贓林阡?不錯他確實想過哪怕林阡冤死也可以、他在黔西魔門也有在無辜水中下毒的前科,但試問現在他風一吹搖搖欲倒能怎麽嫁禍?他麾下高手再多,也不可能冒充林阡!“林阡這種非人戰力,我給你薛煥變一個出來?!”


    軒轅九燁和薛煥幾乎同時挪開擋在中間的解濤,不肯背黑鍋的軒轅九燁語氣中鮮有的憤懣:“薛煥之,背後相托十幾年的戰友,你竟寧可信他,也不信我?”


    “九燁……”薛煥看著軒轅平素溫和的臉上全是憤怒,微微一怔,退讓一步,“不是信任問題,而是每個人的底線不同……難道你不知他?”他林阡是個怎樣的人,你軒轅九燁不比我更懂?


    “不分敵我,你是被鬼迷了心竅!”軒轅九燁眸中俱是寒冷,“就算不是他殺,難道不能送他死,大好機會,永絕後患……”他聽聞林阡在此買酒,本以為薛煥失職,所以幫忙來向林阡補刀,怎想薛煥就在這裏還給林阡作證,氣不打一處來更丈二摸不著頭腦,這件事解濤倒是個明白人,趕緊對他耳語幾句,一個“子若”就教他恍然大悟,原來是柳聞因給薛林二人牽線搭橋。


    “九燁,我知你是為了天下蒼生,寧可將林阡冤死在此……然而,既有幕後黑手存在,必是想推動著我們將他指作凶手,而他林阡原本是個仁者仁心,那就一定會像淵聲一樣不堪負重,最終越陷越深以至生靈塗炭。以史為鑒,絕對不能再逼迫……”薛煥見他停頓趕緊搶話,“逼迫太緊,反而正中奸人下懷!”


    “你是要對王爺抗命嗎?!”軒轅九燁隻忠於完顏永璉號令,輕聲卻嚴厲。


    “王爺提出逼他入魔是為了讓他戰死,我等受命之後該做的全都做了。最終結果是他雖然入魔、我等並無能力讓他死。”薛煥冷靜回答,他並未違抗軍令。


    “誰說沒有能力,機會曾像雨點般向你打去,你揮起楚狂刀為了‘子若’全打開了!”解濤聽不得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氣憤打斷,不再調和,“荒唐!”


    薛煥確實因為聞因酷似子若鬼迷心竅過、在十七那晚放過了最好的殺林阡“契機”,後來的兩天薛煥卻仍然不顧一切要對林阡趁病索命……但雪豹的出現卻是個分水嶺,林阡的所作所為使他勾銷了殺林阡的“必要”,是的,能讓薛煥徹底不殺林阡的隻能是林阡自己——


    “機會隻有一次,錯失是我之罪,眼下林阡已不虛弱,確實我們再無殺他的能力。表麵上,讓他死的唯一方法,隻能像九燁想的一樣,趁他自暴自棄催他自裁,然而,薛某實在不願再造冤案,重蹈天尊和淵聲的覆轍。”


    “逼他入魔也不成,催他自裁也不成,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麽辦法!”解濤咳得厲害,險些氣到吐血,“淵聲和林阡能比?淵聲隻能做風流的棋子,林阡卻……”說不完這句,說的人和聽的人都眼圈通紅。


    “私仇公義,望天驕大人考慮清楚。閑雜人等,還是退一邊去。”薛煥言下之意,這裏沒你解濤說話的份,隨即,又帶著一切後果由我承擔的語氣,麵朝軒轅九燁鄭重說:“今次回去,我必向王爺請罪並建議,既然嚐試過、失敗了、後果慘重而且黑手現身……那麽對林阡,維持原定的迂回策略,切莫急於一時,欲速則不達。”


    “薛煥之你……”解濤在薛煥麵前總是矮了一頭。


    平心靜氣地想了想,軒轅九燁也覺得,曹王將他們集中起來打林阡一個的策略雖不冒險卻也情急,很可能是因為楚風流之死而一時衝動,與曹王過去的作風有所偏離……


    不錯軒轅九燁本來可以支開薛煥、對林阡再來一次曹王要的“逼他入魔”趁病索命,然而,“後果慘重”倒也罷了,“黑手現身”才令軒轅心裏一緊:不顧一切逼林阡入魔或冤林阡濫殺,極有可能便宜王爺暗處的政敵!


    而薛煥說原定迂回策略,那就是支持他軒轅九燁的“阡陌之傷”,用這第三種方法一步步引林阡走下坡路,他當然樂意做那個下棋的人……


    軒轅九燁卻不可能讓別人看透自己內心,一定要讓薛煥失去這霸氣和主動權、讓薛煥心裏比解濤還不好受,於是露出個旁人難以窺探的微笑,瞥了柳聞因一眼,輕聲道:“煥之,昔年掀天匿地陣,我著重構建金陣,你負責破壞宋陣,如今陣法難說會否第二次開啟,你對宋陣的人可千萬別軟手——私情公義,你也考慮清楚。”


    這話一出,薛煥額上頓時冷汗直冒,宛然被這條毒蛇戳中心頭,柳聞因作為宋陣第二陣眼,很可能將是自己的必殺之人!然而,現在卻不是時候,最大的緣由就是,他必須用她來製伏隨時可能入魔的林阡——既然要維持原定戰法,那麽必須保證事態不再惡化。


    柳聞因聽出薛煥和軒轅九燁的對峙中斷,雙方應該是為了彼此各退了一步,雖然還沒決定對林阡到底是追殺是放行,但他們都相信林阡沒有濫殺群眾了,喜不自禁,稍一鬆懈,忽覺眼前一黑,兀自失去知覺。


    “子若!”薛煥雖在與軒轅九燁爭辯,隔三差五視線就來顧柳聞因,看她突然昏倒,不禁大驚失色,急忙衝前來看,卻無論如何都比站在她身邊的林阡慢了一步,眼睜睜望著林阡將她攬在懷裏給她運氣和把脈。


    剛答應完軒轅九燁分清公私,哪能話音剛落就破誓?薛煥隻得擔憂地遠看伊人呼吸淺弱、麵色慘白,前所未有地關心則亂:“適才應該沒受傷?”


    “失血過多,脈絡受損,才會昏迷不醒……”林阡初還詫異,這時發現柳聞因手腕有傷,驀地想起自己垂危時候的夢,這才意識到那些都不是夢,這傻丫頭,又蠢到把她的血給他喝!


    “這,失了怕是有三成的血,這口氣一斷就沒命了!”解濤隨行的軍醫緊張說,柳聞因竟然性命堪憂。


    原來她身體已經這般虧空,竟還逞能要給他作戰?若非薛煥及時趕到,後果儼然不堪設想!林阡倏忽滿頭大汗,心跳加劇,兩耳失聰。


    “我及時將我的血給她補了,怎麽沒有用嗎。”薛煥滿臉疑惑,還心存僥幸。


    “回稟薛大人,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互融……”軍醫解釋之時,林阡怎能看不出他麵露難色是因為他沒辦法救,又豈敢鬆開這絲提供給聞因支撐的氣,腦海裏全都是他昏迷時她哭著說,別拋下聞因……這下他更加不能自裁了,再怎樣也得把她安全送回宋軍的軍營去、親眼見著她脫離生命危險為止!


    “聞因你撐住!我帶你回去,千萬別斷氣!”不再停留,想到就做,抱起聞因立即就要衝撞開眼前重圍,雖然薛煥願意放行,但軒轅九燁和解濤委實還沒答應放棄追殺,尤其軒轅九燁,不冤殺他已是極限,此刻毫不猶豫攔在他前麵:“不準走!”


    放行還是追殺?我林阡怎麽處置還容不得你們這群金人審判!一聲“擋我者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清醒是瘋魔的狀態下,飲恨刀便情急出鞘包括薛煥在內一起宣戰,“恩人也不例外!”


    軒轅九燁才提劍就心口發麻,哪裏擋得住林阡這無敵戰力,本能下令後為他衝出去的幾大高手,話音剛落就做了飲恨刀下鬼吭都沒吭一聲,驚得其餘金人或主動讓路或兵敗如山倒,林阡他這喪心病狂的樣子哪有半點像無辜!


    氣吞萬裏,風殘霜裂,金北前三及其麾下全是擺設,能幸存的全都因為他一路狂吼“避我者生”好像單憑聲波就把他們斥開,來了一百多人注定隻能回去一半。


    “趕緊追……煥之,我不再逼他冤他,但不能就此放過,因為他從這裏回階州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因為這樣那樣的意外繼續成魔。”軒轅九燁立即勒令薛煥,你無論護送或監視,都得看著林阡回到宋軍。


    “好,九燁,你放心……”薛煥苦不堪言:柳聞因,那麽一個重要的能製伏魔態林阡的人,千萬不能隨便葬送,更不可反其道而行之、竟扮演起推動他入魔的角色!


    軒轅九燁苦於身受重傷,隻移一步就天旋地轉,不得不囑托和注視著薛煥等人陸續追前:煥之,我們的抉擇究竟是對是錯?此刻不造冤案,確實不會重蹈覆轍,但根本承擔著更大的風險!?後麵的事情軒轅九燁不敢想,卻基本預料得到,林阡若要帶著柳聞因回宋軍陣營,卻事先要穿越一大片金宋疆場,一旦被不知情者阻撓他求醫,他必將霸悍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憑借著以一敵萬之勢攪起新一番的天翻地覆。


    然後呢?若還能再清醒,那就非逼他就地自裁不可;若不能清醒了,隴南階州就是山東的摩天嶺,林阡會像淵聲一樣從此舉世皆敵。


    軒轅九燁幾乎料準了一切,卻不知林阡失心之下走錯方向,最先衝進的不是階州宋恒和完顏綱的戰局,反而是七方關李好義和羅洌的對壘……


    大同小異,林阡大呼小叫著“軍醫何在”,殺得正自纏鬥的宋軍金軍齊齊大潰。最終除了薛煥接近過卻被他殺退之外,沒幾個血肉敢靠近這見陣殺陣的惡魔之身,包括他要的軍醫在內。


    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手持續不斷給那少女運氣,一手時而揮刀劈斬所向披靡,時而趁著殺出了一片私人空間的間隙給她喂他的血續命,那時他覺得他還是有理智的,不見得相信自己,卻太想救活聞因,無論如何她不該死,整整一條血路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像害死吟兒那樣,連累又一個離我最近的人!”


    每次想到那個名叫鳳簫吟的女人,不但模糊,而且會疼。好像有股巨力逼著他忘記她、忘記她的死、忘記她為了阻止他入魔耗盡了氣血,但是他寧可疼得錐心刺骨,還是強製自己記住她,別入魔,別辜負她。


    由於失血過多,他精神逐漸恢複,目中赤色亦終於開始褪,柳聞因也總算清醒回來,睜開雙眼她驚恐地發現,眼前荒誕地不分金宋了,近前的金軍宋軍早已停戰,各自綁了一大群軍醫送來作為俘虜,遠遠跟這魔鬼喊了半天“您要的軍醫在此”……


    其中有個俘虜看到林阡總算不瘋了,搖頭沒好氣地說:“軍醫被你砍死了,看看誰還救她呢。”


    “樊大夫……”林阡喜出望外,環視八方慘烈,誤以為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全是自己引起,頓時又覺得無比鬱積,“我……又殺了這麽多人……”


    樊井先看過柳聞因再來治林阡,沒空安慰,破口大罵:“血是亂給的嗎,給來給去很有趣!?”


    薛煥看聞因得救,遠遠鬆了口氣,聽得林阡又自棄,當即搖頭:“莫進死胡同,有罪的不止你一個。”


    “……薛大人。”林阡心裏一暖,尚在領悟,還未定神,驀然百步外風乍起,竟又有人一聲令下向他所在之處萬箭齊發,咆哮著要“剿滅惡魔林阡”,霎時萬句中隻摻雜了一聲“薛大人且避!”


    “羅洌……”李好義離得較遠且始料未及,才剛看清對手是七方關的金軍主將羅洌,再要發號施令救林阡也來不及了……李好義無奈望著萬千箭矢齊齊朝向林阡遠射,紛紛揚揚,遮天蔽日,當是時,林阡為了保護樊井和聞因必須應急出刀,然而,箭雨中的他外強中幹,看似隻能有兩個下場,死,或入魔——


    無論哪種,薛煥都不可能願見!


    薛煥怒不可遏:“好一個羅洌,不將我放在眼裏!”披風一掀,反手揮斬,羅洌比解濤和軒轅九燁還仇欲熏心,是真的為了殺林阡連薛煥的命都不顧,那薛煥還客氣什麽,楚狂鋒芒畢露,先於林阡衝向那萬箭橫掃,寒光經行處一輪又一輪的斷箭殘矢。


    “薛大人,您這算……通敵?!”“退下!誰借你的膽子!”“不退!要為王妃報仇!”薛煥怒吼無效,羅洌隻聽楚風流一人號令,此刻不依不撓地統率大軍靠近,金兵衝馳而來猶如洪流奔湧,“林阡今已成魔,人人得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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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煥正待講理,羅洌劍已祭出,同時一聲激響,又一輪箭當頭而落,薛煥戰力早就到了強弩之末,卻不想自己的想法和努力付諸東流,千鈞一發還在考慮如何兩全,便聽得斜路陰風卷集——比李好義更快,那是一道密集漩渦,還是一蓬鬆散霜雪?該形容那武器密如蝗集,還是說那武器本身就是蝗?蟾蜍?蜘蛛?蜈蚣?蚯蚓?蚰蜒?蜂蟻?


    “我王統治魔門八年之久,‘今已’從何說起,‘成魔’?那又如何。”話未說完,萬箭全然粉碎,羅洌如觸結界,應聲而來一個苗家女子,飄然落在林阡身前護衛,她的出現,令林阡看著樊井恍然大悟:“慧如……”


    慧如、輕舟和樊井,都已到隴陝了。


    隔著數個兵陣,林阡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名叫柏輕舟的神女,霎時對階州和七方關的擔憂便一掃而空。若不是他的緣故,宋恒和李好義早就贏了,而現在,雖然還在膠著,有軍師運籌何愁不勝。


    卻是他自己,雖有薛煥聞因作保,但隻要沒有真凶認罪,他都無顏再見宋軍。難以從這半醒半癲的狀態抽身,又該如何統帥三軍決戰隴蜀?


    


    注:149、1494章節名化自古風歌曲《雲垂風煙令》,本章林阡說吟兒死了那是他精神錯亂,你們,不要懷疑,相信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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