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如沒有反對吟兒、寄嘯和紅櫻將瀚抒帶回隴陝,因為她知道無論把瀚抒留在哪裏都不會合林阡意。[  [<


    這離開西夏的一整條路都充滿了戲劇性令人哭笑不得,譬如現在的大城小鎮上再也沒有國師的通緝令,也完全不見有民眾指責辱罵,對於吟兒等人而言這無非一場荒誕的夢,而對於瀚抒……他也許真是在夢裏醒不過來的人了。


    跨境入金之後,有孫寄嘯的手下們早便聞訊、沿途守候和迎接他們的領袖,一撥又一撥,人馬漸次增多——終於回到了隴右的烽煙境中,已是越來越靠近祁連軍的地盤,很明顯敵人和自己人在這裏此消彼長。


    其實在誤會澄清之後,瀚抒在西夏的敵人本就不剩幾個。


    與西夏民眾態度轉彎不盡相同,昆侖三劍仍然不依不饒地跟到了隴右來——卻並不是一味要對瀚抒複仇,更多是一種反複徘徊心茫然。


    對此孫寄嘯推測,他們雖然本性善良也相對理智,卻可能還是想搶在這最後期限前將瀚抒擒拿,絕不可能任他回到定西戰場、自此與西夏國永遠切斷聯係,所以,“我們必須盡可能地攔截這最後一次危險,不令大哥的陰陽鎖有半點惡化。”


    紅櫻擔憂地看了瀚抒一眼,洪山主現在這副樣子,再惡化哪怕半點,可能都……


    經過又幾日的翻山越嶺,眾人可以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和瀚抒建立的新關係。吟兒已經從執念變成禁臠,不再是瀚抒一心保護的,但絕不能離開他的視野;紅櫻仍是能治愈瀚抒的那個人,但盡管他會感到舒服感到窩心,也隻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而不會對紅櫻心存感激;寄嘯,則是瀚抒善惡唯一的溝通點,那狂殺之夜的沙漠漩渦裏,寄嘯曾令他觸景生情想起零碎的模糊的小時候,然而這些天。卻再沒有認識的感覺。


    也便是說,他們仨,說重要也都不重要,想喚醒他根本徒勞——


    但是吟兒紅櫻和寄嘯都清楚。隻要他們三個人還聚集在他身邊,那就還能盡力平衡!吟兒維持著瀚抒關乎陰陽鎖的那絲欲,紅櫻能夠把他的病情和情緒控製得盡可能穩定,寄嘯可以為他排除一切可能的武鬥。慢著,還有何慧如。這丫頭也把瀚抒吃得死死,洪山主武功蓋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偏巧遇到毒獸那種看似微不足道卻毫無規律可循的就沒轍。


    


    日夜奔波,無視艱險,隻為能取最近的、最好也是人煙比較稀少的路走——


    與其說歸心似箭、與其說為避追兵,不妨說是謹防萬一,萬一瀚抒入魔會殃及更多無辜民眾。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傍晚行至半途,忽來大雨滂沱,四麵原本就已都是雨柱。不巧隴山地勢險峻,但凡水流都能飛瀉成瀑、落地成潭,是以天地間倏忽竟全然是水,交聯一片。放眼望,曲折險狹,動蕩昏暗。


    “我的疏漏。”孫寄嘯一臉抱歉,路是他選,氣候沒料中,還是他行動最不便。


    話雖如此,孫寄嘯選的這條路可能原還是近路之中最易走的。這裏隻是陰沉偶爾降雨。別處恐怕慣常是冰天雪地。


    “隻能找個地方先歇歇了。”紅櫻點頭,提議道。


    盡管陰濕,雨幕後景色卻是極好,雖已到了嚴冬季節。路深處竟還盡是樹竹,一整片世界都繁茂蒼翠欲滴——不過可能是光線的緣故,吟兒覺得那翠綠中總是透著點黑色,由於陰暗,越看越暗,肅殺之氣極重。就算是水墨一樣的美景,那也是不友好的美景。


    深冬暗夜,寒意凜冽。除了雨聲之外的環境靜到消音,和雨打同樣節奏的緊張感則屢屢撲麵,教吟兒總能預感到那樹竹的後麵,會猛地蹦出幾頭毒獸——


    按理說不可能,因為身邊有聖女在;按理說也不用怕,因為現在他們的馬隊一行有近百人。


    怕什麽,吟兒這膽子有什麽怕的,其實吟兒的擔心,是擔心洪瀚抒失常吧。


    但那時瀚抒隻是怔怔地好奇地,望著密集的冬雨斜斜掃入林竹之中,一聲不吭,偶爾還會閉上雙眼、細細去聽那喧囂的世界。


    萬事大吉,萬事大吉。吟兒默念。


    然而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紅櫻的話聲剛落,突然數道罡風穿過雨幕,呼嘯聲中橫掃過祁連山馬隊所有車駕,在他們剛準備歇腳警戒心略低的這一刻——


    “山賊?!”卻不是飛禽走獸,應聲而出是五個彪形大漢,每人手裏都提著大刀,形象也是一模一樣的粗莽。山賊二字掠過腦海,吟兒方才出口,就見又有幾十人從隱蔽處驀地竄了出來,個個也都提刀攜棍殺氣騰騰。


    “要從此山過,留下買路財!”五強盜異口同聲。


    “好家夥,我以為我眼花了。”孫寄嘯在吟兒旁邊低聲說了一句,吟兒一愣,是啊,這五個人,居然長得分毫不差,五胞胎。


    分毫不差的,還有武功——


    “一群山賊,有何好懼!”祁連山兵將視而不見、當即反擊,隨著他們接二連三的劍拔弩張,山賊們現恐嚇居然遇到了抵抗,喝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全體衝前動手強搶。這幫人有眼不識泰山,毋庸置疑被祁連山眾位高手堵在外圈、不得隨意靠近洪瀚抒所在的核心。然而兵刃交接半刻之久,雙方武力竟是相當,戰線意外地分毫不動,不像吟兒先前想的那麽小菜一碟。可想而知,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竟差不了祁連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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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武功,還有智謀,和團隊協作,這夥人的出現很令人意外,除了借雨聲擋住了埋伏的聲息,擇選的埋伏之地也特別隱蔽,行動更是安排得巧妙、悄然、有序。唯一欠缺的,隻是事先的調查了,他們以為是尋常馬隊想要搶劫,誰想到碰巧遇上一支剛從戰場撤下的精兵?即便如此,不相伯仲。


    “應是被金國的鎮戎軍給練出來的戰力,難怪這麽無法無天為所欲為了。”吟兒暗忖。這夥山賊不容小覷。其中,更以五胞胎領袖武功最高,他們五個時刻衝在手下的前麵,頗有些她鳳簫吟的做派。麵對他們。祁連山普通高手非得以二敵一不可。


    “慧如……”最三下五除二的方法就是何慧如出馬,然而當吟兒投以希望的目光求助時,何慧如竟然搖頭無能為力!不知何故她又一次功力全消,和沙漠中人生地不熟不同,她來過這隴山也一呼百應過。


    蹊蹺的表情何慧如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吟兒被隱約傳遞到了那絲莫名……吟兒心裏咯噔一聲,怎麽回事?禍不單行?天不助我?!


    “囂張得很,是該教訓教訓了!”看那五強盜橫行無忌,孫寄嘯再不可能坐視不理,刷一聲長劍出鞘,瞬間他麵前雨花全都成球,一團團齊往五強盜甩打,強風籠罩之下,直教旁觀者都能看到他和五強盜之間,整個雨幕都被張緊扭曲。


    殺氣狂湧。好一套龍虎劍法剛中帶巧,隨著這一劍揮出,連環有數招迭起,孫寄嘯腳下一條直線泥水四濺,卻激烈如炸藥的引線般由近及遠。


    由於孫寄嘯坐輪椅,故而力量都由下而上,爭如有山城拔地而起。見此摧枯拉朽之勢,等閑之輩本能躲讓,五胞胎強盜卻逞強不閃。威猛如他五人,都企圖在中途將孫寄嘯攔擋。大刀爭先出手,全砍在雨球所帶的劍氣內,竟還真能靠著齊心協力的憨勁將它扼製。砰一聲六人的內力在那裏達到極限炸響,雖宣告孫寄嘯這一劍被截。他們卻也無力再將這一劍駁回。


    這龍虎劍法程淩霄也給吟兒指點過,是以認得,不過吟兒驚奇的不在劍法而在用劍,當上一把劍被洪瀚抒銷毀在沙漠裏,孫寄嘯現在手裏握著的,依稀是思雨提到過的。程淩霄所贈之物,難道說,預示著,可以和解的嗎……什麽時候轉圜的?好神奇……


    “老大受傷?”“還是老二?”戰未畢,共同進退之際,聽得五個同氣連枝的兄弟關切互問,關切互問而不耽誤大刀的回敬。


    吟兒一怔……五胞胎這個,對手打還真不容易,好不容易傷了一個人吧,一轉眼再看過去,還以為這人沒受傷……讓對手打的時候內心多受傷?


    而此刻孫寄嘯沒有囉嗦,又再一劍淩厲侵襲,吟兒脫口而出“鬆風劍法”,是的,剛剛那招隻是下馬威,熱身而已,這才開始揮孫寄嘯似是而非的特色,似守卻攻,似靜又動,似已拂麵竟還未,不過吟兒幸好還沒開口,因為這孫寄嘯劍到中途還是鬆風劍法,再過一程卻已易作了“淩虛!”


    沒錯,沒眼花!孫寄嘯盜用她的創意!居然搶在她前麵實現把點蒼和青城兩家劍法結合了!一劍十式和似是而非並用,所以,是給她的下馬威啊!難怪孫寄嘯沒有開口,這一劍出手大放異彩,直接碾壓向還沒來得及相互答話的五強盜——


    替你們答了,老大受傷還是老二?錯了!你們是一起受傷!


    一聲銳響,五人全都掛彩,齊齊向後退卻,半晌無法再上。冒雨來搶劫卻吃力不討好,手下們跟著退開難免挫敗,五胞胎強盜卻真是倔脾氣,遇到勁敵,竟然不撤:“設陣!”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不服,仿佛在說,好,偏杠上你了,非奪下你財物不可!


    吟兒見他們陳力就列、不顧這風吹雨打集結合陣,儼然是動真格的了,驚而起身,好言相勸:“別打!你們要什麽,給你們就是!”


    “小小娘們,廢什麽話!”那五強盜齊齊喝止,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同時已準備與孫寄嘯續戰,吟兒還未繼續說話,忽而側耳一動斜路生風,混戰伊始,竟有另一路仇敵找上門來,繞開她後背直打洪瀚抒而去。


    吟兒眼疾手快提劍猛砍,強勢將那突襲一劍格擋,用力之大,將來者連人帶劍摔在地上,那人疼得虎口麻武器脫手而去,也那麽巧正好釘在五胞胎之一的腳邊,那一劍原和惜音劍擦磨而過還帶著火星,落到五胞胎腳邊時直接斃了他們不屑的那句小小娘們。


    與此同時不之客紛紛從天而落,昆侖三劍是也。


    “碰到的都是些不依不饒的人啊。”吟兒冷笑一聲,難掩怨怒。“竟不懂給人留些餘地麽!?”


    “他的冤要洗,但罪也必須贖!”被她擊敗的那個人,振振有詞的同時手連抬劍都妄想,暫時武功是廢了。


    “所以就連昆侖派一貫遵循的武德也摒棄了。不惜一切,趁人之危麽!”


    “這些等閑之輩,怎會給你們‘危’。”昆侖三劍說時,強盜們頓然色變:“瞧不起咱們怎地!?”無意中敵意被點得更甚。


    “少聽他們煽動!”吟兒大驚。


    “有什麽好廢話的,無非兩路敵人罷了。”孫寄嘯到吟兒身邊來。輕笑一聲,無限張揚,“不讓大哥動手即可,好打得很——你與我,幾幾分?”


    “你打他們倆,山賊們全歸我!”吟兒狂氣被激,心想,也罷,“既然越描越黑,那就戰決!”


    他們倆。指的是昆侖劍派此刻剩下的唯二戰力,孫寄嘯隻需守護住洪瀚抒即可,憑他反劍的出神入化,隻守不攻理應不難。而吟兒自己,打山賊該是最拿手的了。


    “爽快!拜托你了!”孫寄嘯再無後顧之憂當即上陣。吟兒聽得這話心念一動,餘光中背影提醒著她,這是屬於戰友的背後交付,不容喘息,一劍揮斥,隔空逼退這群已被他打壓過聲勢的山賊。以她手中兵器,指點祁連軍殺出一條勝路。


    怎麽,怎麽我把祁連山的人馬交給了她,孫寄嘯忽然也微微一驚。卻沒有猶豫改口,而是揮劍迎向已經被她削減為兩個人的昆侖派。


    


    一道紅光成弧衝擊,四圍雨幕俱被掀起,樹竹傾斜,石霧淩亂,萬式千招瞬然聚集。層出不窮破陣殺敵,惜音出手,旨在奪氣!


    依舊是屬於吟兒的劍法,不同的是,劍招中既有點蒼山的風花雪月,亦有青城派的紫蝶鬆風和劈空,不得不提的是……也有孫寄嘯適才才打出去的兩招,好吧,這麽快就偷師過來了,招式拿來,揉在一起,風格略改,全是她的——


    孫寄嘯出招時漫天雨球雨柱,似聚還散,似又收,本身招式卻是固定,而鳳簫吟沒有似是而非的動作噱頭,卻揚長避短、完全把雨拆成一滴一滴,每滴都光怪6離,招式本身有無窮觀感,不愧是迅捷與靈幻著稱。


    孫寄嘯隻瞥了一眼就已經完全放心,她比他更適合去破壞山賊們的集結合陣,因為她那種招式殺手最能打出眼花繚亂的表象,如是,雖然敵人可能單個受傷並不重,但敵人的陣法卻注定結不成!


    殊途同歸,他知道她這麽多天沒耽誤,居然也能把一劍十式嵌進這整個環境裏去,打得這四麵八方的每滴雨都好像一把微縮的劍,標準是撒豆成兵,揮劍成河,呼風喚雨。


    再往後孫寄嘯卻無暇再看,隻因昆侖二劍實力皆與自己相當。那被鳳簫吟暫時廢除武功的不過是白虎係第七,而現在與自己交手的卻是青龍係和玄武係的第一,孫寄嘯以一敵二比預期要難,抱定守勢維持不敗隻夠保護洪瀚抒不受侵擾,因此久而久之根本不可能再有閑情去顧勝算比自己高的鳳簫吟。


    交替縈回的“滄海遊龍”與“騰蛇乘霧”,著實廢了孫寄嘯九牛二虎之力,勉強才僵持了一段時間,冷不防暴雨下自己全身都濕透、輪椅也不像素日那般操控自如。


    與孫寄嘯一樣的是,鳳簫吟後期也不再有先前那般輕易,那些山賊的陣法雖然被她幹擾而貽誤,終究誤得了一時誤不了一世,待他們合陣之後吟兒業已必須靠真功夫才能克敵製勝,隔空交鋒根本完全不能滿足。


    形勢所迫,吟兒唯能帶傘衝入戰局,於陣中左衝右突、穿抹雲掃,點刺崩撩,卻終還是被那五胞胎強盜圍在當中以一敵五。到這份上,因她劍法高,也不奢求對手會對自己有什麽保留,唯能咬牙硬扛,所幸紅櫻照顧下的瀚抒非常合作,不曾給她半點陰陽鎖的拖累。


    但不知是雨勢過大,還是糾纏太緊,吟兒打著打著,終還是有雨水漏進了傘來。轟隆過境的巨響,完全淹沒了短兵相接之聲,吟兒心中的不祥之感也越來越強烈。


    那一廂,孫寄嘯一柄青雲純陽劍穿行於昆侖二劍之間,極難行雲流水,而是諸多阻礙,不得不被迫蜿蜒,那二人本就都和孫寄嘯武功相當,偏還是龍飛蛇走的配合,左盤右蹙,宛若驚電,孫寄嘯揮已算常,才能夠抗衡到現在。


    


    天色遲遲不肯黑,火把堪堪才點燃。


    山雨不絕,空氣中灰白色的霧靄,如充斥著撕不開繞在一起的棉絮,隨著亂戰的開始、白熱和**,而升騰、狂奔、鼓噪——


    這一刻寄嘯和吟兒等人都是追悔莫及,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山賊,沒想到才立了個下馬威便遇到又一路勁敵插手,害得他們不得不分心、兩路分別應對。


    兵荒馬亂,震天動地,時間一長,難免又將附近駐地的金朝官軍吸引,是的,喧囂隻會滾雪,當此時鎮戎州金軍已有先鋒近前喊話,孫寄嘯和鳳簫吟在陣中都是暗叫不好,怎還是避不開這越來越多的閑雜人等!?


    來不及製止,也製止不了!


    惡劣的天氣,就像這不如意的人生一般,吟兒正思考著要不要像當年在狡兔之窟那樣,引導著鎮戎軍和這幫山賊還有昆侖二劍先打,然後他們一行趁機先溜……


    沒想到亂上加亂的是,這當兒不知何故又竄出另一夥山賊來,他們在一個不經意的時間和角落出現,也都是全副武裝,現時為時已晚,來勢洶洶直往吟兒這邊衝殺。


    竟教這又一波山賊漁翁得利嗎!其實,祁連山的馬隊能有多少財物,還不如,還不如當時就給他們了啊!吟兒悔恨更甚,冷不防差點被刀傷及。


    “盟主!”當此時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慧如忽然出現吟兒身邊,今日也許是大雨的原因,慧如的召喚毒獸們,一個個都遲緩了很多,直到這危難時刻才有作用,一瞬間圍攻吟兒的五胞胎強盜都已中毒,周邊也倒了一大圈他們的手下山賊。


    然則那另一波山賊竟無知者無畏,見這些人倒下,竟還爭先恐後著來,吟兒知慧如已恢複能力,提劍之時未曾設防過多,孰料這一刻背後生風,吟兒來不及閃,被那東西撞倒之前看見好像是頭毒獸……居然,慧如也能犯下這種差錯,沒毒了敵人卻撲倒了自己!?


    慧如再欲操縱儼然不及,吟兒大驚之下頃刻無力,這一劍沒能打出,反而直接跌在地上,脫力昏了過去……倏忽醒轉,隻覺耳邊轟鳴,似有山崩地裂,天翻水覆,然後又是手腕收緊,心髒趨停,許久之後艱難睜開雙眼,漫天血汙,遍地殘肢,再之後生了什麽,根本毫無印象知覺。滄海橫流,不知會不會被失心瘋的瀚抒直接殺死,或是僥幸不死卻又將落在誰人手上,明明離目的地已經很近,差一步都差好遠。


    昏厥之時,知瀚抒又再走火入魔大開殺戒,難免大歎蒼天無眼,害瀚抒和自己都命途多舛,想到那裏,滿腔怒火,盡管虛弱,忍不住罵,“賊老天你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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