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兄弟三,複當年13勁敵


    卻令敵我雙方都沒有事先料及的是,當夜四下搜查勝南宋賢下落的,還不止楚風流為主帥的金人們——毒聖寧家,亦在其中,且一馬當先。


    千金難買是教訓。


    當林楊二人察覺事態,為時已晚。步履詭譎的寧家寒屍,出現隻在一瞬間,浩浩蕩蕩四麵合圍,敵意囂張不必收斂。縱目遠眺,這應當還隻是鋪墊,增援必定還在後麵。


    憑勝南和宋賢的膽量,還不至於懼怕人多勢眾,隻是,此情此境,像極了被一群鬼魅幽靈纏身,它們無聲無息不知從哪裏飄來的,單是寒氣和陰風就足夠唬人,加上四周本就黑雲疊嶂,沙走石飛,一不留神身後蕩出這麽些異類,瞬間恍如置身地獄陰間,饒是勝南見到了都不免吃驚,宋賢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凡走過必留痕跡。”寧孝容以得勝的姿態,告訴林楊毒聖寧家不可欺,給他們見識到一旦觸犯寧家被現,補救是否真的比登天還難——


    勝南沒有想到,善於利用環境的自己,明明注意到了聖壇沉睡的表象之外有內在的生機勃勃,還莫名的興致引述了一句“蟲跡穿幽穴,苔痕接斷棱”,卻竟然把一個自己也注意到的關鍵忽略。有時候做事也真是千慮一失,其實自己幾乎就已經現錯在哪裏,自己也覺得那個現象很可疑,但若是沒有被揭穿,有再深的印象和感慨都沒意義——


    “你二人鞋上沾過的泥,便是最好的證明。”見第一麵時覺得寧孝容靦腆,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然則第二麵判若兩人,表情嚴肅,該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據稱,寧家多數人,也隻有這兩種基本表情。


    勝南初聽寧孝容這般指證,尚以為寧孝容隻是虛晃一招,不願中這“做賊心虛”之計,因此不可能低頭去察看。他不是沒有考慮到腳底會沾上濕泥,是以在出入聖壇之隙,和宋賢都有過留意,理應沒有留下泥土痕跡。


    自信如宋賢,亦冷笑嘲諷:“寧姑娘,腳底‘沾過’什麽你都看得到,你真是神人!泥又怎地?好似隻有你寧家有泥,別處沒有?”


    “泥自是隨處都有,可你們腳底的泥,原先附著著的,是獨我寧家才生長的苔。”寧孝容冷冷盯著林楊。


    勝南心念一動,動作再輕便,他二人腳下都會沾上苔泥,雖然不會多明顯,卻無可避免。那陰濕之地,苔本身不沾粘,濕泥卻沾粘,卻真正是把苔蘚獨特的氣味甚至痕跡都隨泥帶到了鞋上。但寧孝容,她又是如何會察覺一隅苔泥的異常?若真如此,還真是明察秋毫了。


    寧孝容一笑:“盟王自是不明白,聖壇之中明暗不均,平常若無外物侵擾,萬物生滅自有規律,譬如,有些地方苔重,有些地方根本從不生苔,盟王若不是被我寧家人帶路引進去而自己硬找路私闖,會很容易闖進不該進的地帶。”


    勝南一怔,他也記得,聖壇的光線是不均一照射的,故而寧家的地形結構,使得光線詭異,明暗相間,原來,寧孝容所言“不該進的地帶”,就是那些本不生苔的位置?難道,竟連地形起伏光線明暗,也在起著監視敵人的作用?


    果不其然,聽得寧孝容說:“盟王不請自來,原先不生苔之處,處處留下氣味。若一兩處,自是看不出有何變化,然則你們為躲巡視寒屍,輾轉過多,我便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宋賢瞠目結舌,勝南蹙眉思慮,那寧孝容越說下去,效應就越大:“盟王更不會知道,我寧家地麵上石縫裏有多少生靈,是要依附這些青苔生存,當它們的依附亂了,它們也就跟著亂!這等風波,是不是由兩位引起的,兩位不必我多說了,你若未去聖壇,鞋上不可能有痕跡。”


    “也隻有你們這些鬼怪,走路的時候還會注意這些!”宋賢嗤之以鼻著。


    “即便腳下有苔痕,也不能證明今夜私闖聖壇侵犯的就是我。寧姑娘應該還記得,我昨夜剛去聖壇一次,有苔痕並不奇怪。”勝南冷靜周旋,“他沾苔痕也不稀奇,昨夜之後,他與我,時刻都在一起。”她往細微處考驗他,他當然也從細微處還擊。


    “是嗎?不知盟王如何辯解,我寧孝容蠱毒的無法製成?你二人應該是曾為了避險強行躲進聖壇的一道石穴之中,卻想不到會因此殺了我在石穴裏原先所養的蟲靈,那蟲靈再怎麽微不足道,少了它,我的蠱毒就完成不了。”寧孝容冷道,“我寧孝容身側的十二座石穴,是對應了十二個路口,埋好了來養蠱之用,想不到剛剛埋下,就被你二人之中某一個一腳踩壞!”


    她慍怒著說,似是本來並不想提起這傷心之事,勝南宋賢,也是一怔,原來他二人忘情擊掌,不是有驚無險,而是埋下禍根!?為了補救,勝南一把將宋賢揪進石穴裏去,卻踩壞了寧孝容養的蠱,的確躲過一劫,卻從而埋下一個隱患?!


    宋賢訕笑著,壓低聲音:“早知如此,就換鞋了,省得這麽多麻煩。不過……也許她還會說,腳印是你的,或者蟲子的亡靈纏住你了……”雖玩笑,卻也是在劫難逃的口吻。


    可是,竟沒有“早知如此”,習慣以環境取勝的勝南,獨獨忽略了這又一個細節,他還對陳鑄說過:“戰爭的性質抽絲剝繭,每一場歸根究底都一樣。那些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很在意,有人卻忽略。”現在,該輪到寧孝容對他說了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勝南和宋賢,直到被寒屍圍攻時才了解,他們自由地來去,沉著地應對,沒有驚擾寧家任何一路人馬,卻破壞了寧家生物的正常規律,寧孝容夜晚睡醒,現了這些異常之後,立即調兵遣將,四下搜捕,勝南宋賢,即使沒有不和,也未必避得開寧家寒屍的集體出動同仇敵愾。


    而且,之所以被敵人追及,怕真是源於不和。


    盡管勝南不願意承認,此刻他和宋賢,已經再度走到了關係斷裂的邊緣,但當寧家寒屍已經劍拔弩張圍攻陣勢時,靜下心來的勝南,明白前路已不再平坦。行蹤一旦暴露,他們就是寧家的公敵,再者,寧家能找到他們,與邪後合作的金人也一定不遠,或許早已經躲在了暗處——勝南原先不無警惕:既然鄭覓雲在寒潭出沒,那麽,很可能這次的敵手是山東的老相識,楚風流及其五虎將。本該處處防備,以保周全——卻為什麽,終究是太在意宋賢的話,宋賢的哪怕一句誤解,都竟教一貫謹慎的自己,淡忘了周圍其實危敵四伏……


    勝南暗自歎息,不禁憶及新嶼,多年來,隻因關係太親近,又免不了少年氣性,一貫是宋賢心直,勝南口快,常常引無數摩擦嫌隙,身為大哥的新嶼,熟悉他們的脾性,總是能夠洞悉調和,此刻倘若他在此處,自己和宋賢才不會展到這種地步……


    如今遭遇勁敵,敵眾我寡不可怕,可怕的是,敵聯我分——宋賢的忽冷忽熱,就像是中了離間計一般,可歎這離間計,是因玉澤才一觸即,由慕容荊棘火上澆油,對寧孝容自投羅網,給楚風流可乘之機……


    勝南基本可以肯定,以楚風流為的舊敵們,就在不遠的暗處。看不到,卻危險。


    “這群鬼怪也不算多,平分如何?”宋賢說的時候沒有看著他,態度很一般。


    勝南心念一動:“我們兩個,有兩條路可走,不是嗎?”


    宋賢一愣:“什麽?”


    “平分他們,你引一半去左邊,我引一半去右邊,注意安全,半個時辰後回到這裏。”勝南說。


    “我們,為何要分開?”宋賢一愣。


    “必須分開。”勝南說,“左邊那條,是我們從寒潭的來時路,你不會迷失,右邊那條向斷崖,我記得路。”


    “就這麽百十餘鬼怪,還必須分開?”宋賢惱怒地拔出潺絲劍來,“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就直說!”


    勝南愕然,情況緊急,不容再辯,隻低聲道了一句:“敵人在你見不到的地方。”


    宋賢哼了聲:“反正你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我也奈何不得,隻希望你記得信守承諾,半個時辰回到這裏來。”語氣很冷,卻也是關心所致,他真不想半個時辰之後,勝南已經被那群所謂看不到的敵人們暗殺了。


    對於宋賢一貫的嘴硬心軟,勝南再了解不過,之所以突然決定分道揚鑣,勝南心中有數,不無把握:他和宋賢兩個,人雖少,卻可分可合,反倒是那群暗處的金人,他們當然始料不及自己會和宋賢忽然分開,他們該如何去分兵力,如何再因為自己和宋賢重新會合而把分出去的兵馬再集回來,安排時一定頗傷心力,調遣上必然煞費功夫,敵聯我分,順利轉化成敵鈍我靈,也可以幫助自己看清楚,敵人的大致數量和分布狀況。


    像吟兒了解他的那樣,不管先前生什麽,和誰一起,應戰時,向來從容不迫。


    “將軍遣小人來請示王妃,事態有變。”楚風流帳外,忽有五虎將之王天逸遣人請示。


    “什麽變化?”楚風流輕蹙秀眉,平靜問勢。


    “林阡和楊宋賢不知是否內訌,分開走了兩條路,不知王妃作何安排?”


    “跟著分。”楚風流號施令,“他兩個,一樣重要,誰都不能放。”


    羅洌見狀,不知何故:“為什麽我們要跟著分?集中兵力抓一個,無論抓住誰,都可以給他們重重一擊。”


    楚風流搖搖頭,反問:“可還記得,楊宋賢當年在泰安,還沒有九分天下稱號時,是被我們封為什麽?”


    “當年,吳越和他,一個是‘抓不牢’,一個是‘抓不住’。”羅洌回憶著,“吳越抓住了也會溜走,楊宋賢是到手了也抓不住。”


    “當年,我們都忽略了還有個‘抓不著’的。”楚風流歎息,“抓住他們,談何容易?如果集中兵力抓一個,一直抓不著,反倒放走了另一個,更可能給他倆都得來生存之機。”


    羅洌正色點頭,向來喜歡有什麽說什麽的他,在楚風流麵前絕對收斂。


    “我看林阡之所以敢和楊宋賢分開走,就是看準了你兩個都不放。”軒轅九燁說,“轉守為攻,他還真是快。”


    “是啊,我們剛剛攔截兩三處暗號,監視他還不足一個時辰……”羅洌說,略帶些失望,“這麽快,他就故意分開走刁難我們了,一共就兩個人,他竟還敢分開走……”


    “他當然敢分,如今沒有幾個人敢露麵去攻擊他,特別是在他單身一個的時候;鄭覓雲一死,楊宋賢的威風也就殺出來了。”軒轅再了解不過,解濤亦開口:“以前在泰安的時候,不就是說談孟亭手下有好幾個小子,以一敵萬,刀劍無敵。分不分開,又有什麽異同……”


    “哈哈,此言差矣,在魔門這種容易迷路的地方,分開來走的苦頭,他吃一次恐怕就不敢吃第二次了。王妃,是不是?”葉不寐看出楚風流並非此意,因此投其所好地說,邊說邊示好地亂拋電眼。軒轅九燁知他油腔滑調慣了,聽著他說話語氣便不舒服,知他一定另有所圖。


    “我倒是想,且讓他先嚐一次分開走的甜頭,看他還有沒有本事再爭取嚐到第二次。”楚風流的笑容裏,洋溢著的全是無可匹敵的自信,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解濤總是歎服她,怎地何時何地都能有這樣的神采飛揚,完顏家風華絕代的準王妃,她同時還是個誌向不輸男兒,甚至保持過不敗戰績的戰地女神。且看她,是不是真的能順勢,就此把吳越林阡楊宋賢克死……


    林深幽暗處,葉不寐環視四麵,除楚風流外,人皆已散,不禁心下竊喜,知機會難得,心理驅使,縱然那個是王妃也猛然撲了過去,啪一掌拍在樹幹上把她去路截住,胸膛堵在她身體之前,原想要趁勢看看她有如何反應,然則緩緩低下頭去,見王妃麵不改色,那令他驚豔的容貌裏,分明存在著一種進退有度的從容。她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好似早已知道他會有侵犯她的意念,但這表情實在告訴他,他侵犯不得。也難怪,這麽個出身世家、見多識廣的妙齡女子,當然不會跟平時打交道的女人一樣容易搭訕。


    越棘手,就越激葉不寐的鬥誌,帶著他痞氣的壞笑,他繼續用眼神領略王妃的美,這玉骨冰姿,不能褻玩,也總不能浪費,於是嘖嘖地讚,輕浮地笑:“我二十三歲的時候,還是金北第十,花了兩年吃盡苦頭,最近才連敗了五個拚到第五,一直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受這種虐要個虛名,如今才懂了,是為了見到你,美人。”


    楚風流麵色一變,在這個幾乎所有人都尊稱她為王妃的今天,竟還有人敢如此輕佻地叫她美人。


    “若我還是第十名,怕早就在半個月前,窩窩囊囊地死了,幸好我是第五,才得以與美人一見,並肩而戰。”


    “有沒有想過,你會死得更加窩囊?”楚風流慍怒的口氣,竟惹他忍不住自真心地愛撫,鬼使神差就把另一隻手拿出來,伸出去,托起她下巴,捧住她臉蛋,忘乎所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冷笑著,撥開他無恥的右手:“人往高處走,越走越下流。”


    生氣的樣子,竟也這般嫵媚可愛,情不自禁,葉不寐即刻采取強勢,誰料剛剛有侵犯意向,眼前便一道白光疾掠,緩過神來,這才記起對方是金北第四,葉不寐急忙跳閃,差點沒有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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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第五,就不要癡心妄想。”劍入鞘,楚風流冷冷說,“葉不寐,讓你參戰,是希望你乖乖看著,五虎將是怎麽打敗林阡的,好好學著些,才不辱你第五的名。”


    葉不寐想辯解,舌頭在嘴巴裏打成結。


    楚風流說畢轉身,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生一般。


    追求失敗,葉不寐仍帶著笑意,抬起適才觸碰她的左手,不氣餒:“嫌我第五……你等著,我會打上去的!”鬥誌更甚。


    話說葉不寐打心眼裏也瞧不起那完顏家的二公子,壓根兒沒怕自己的行為會被誰現,因而這幕情景,雖生於夜間郊外,也隱秘不到哪裏去。一路尋來、有急事要向王妃敘說的羅洌,正巧看到王妃動武的瞬間,猜出了所以然來,歎了口氣,上前:“王妃,天逸他……”


    “他怎麽了?”


    “原來適才回來請示王妃的人,並不是天逸所派……天逸看見林阡和楊宋賢分開,怕稟報王妃來不及,所以就立刻自作主張了,是他的副將覺得不妥,才遣人回來……”羅洌察言觀色,楚風流果然臉色不好看:“所以,他沒有來得及得到我的命令,就按著他自己的想法亂來?!”


    “王妃息怒,幸好,天逸是猜到了王妃兩個都不放過,歪打正著了王妃的意思,才沒有引起混亂。”羅洌趕緊說。


    “哦?他倒是越來越擅長揣摩我心思了。”楚風流冷冷道,“隻不過,他還是出事了,是不是?”羅洌無奈地點點頭。


    “怎麽了,林阡幹了些什麽?”


    “可能是一時疏忽,天逸光顧著看寧家圍攻林阡,一不留神,現林阡的座騎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


    “什麽?!”風流麵色一變,“真是成不了氣候,枉他還與你合稱‘天羅地網’!小聰明多的是,遇到大事卻犯糊塗!”


    羅洌對這評價,已是習以為常,像這次,找出林阡行蹤,功勞也全在羅洌:“那麽,我們應該如何補救?萬一,林阡的座騎出了我們封鎖,跑去了吳越那裏?”


    “沒關係,吳越那邊,也有我們的人。”風流低聲說,羅洌驟然領悟:“喔,原來,王妃是兩麵都封鎖?吳越身邊,已經?”


    “吳越凝聚力在泰安是數一數二的,楊宋賢靠名氣人緣,他靠實幹經驗,但是這次,林阡楊宋賢不在身邊,吳越隻怕會失去了主心骨,肯定沒有注意調和屬下的關係,正好可以趁虛而入。”楚風流歎息,“當年沒有打完的仗,存在在我和吳越之間,我一度懷疑過,吳越的弱點是不是就在這裏,常常當斷不斷,左右為難,現在,終於現這個懷疑是對的。一旦吳越失去主見,自亂陣腳,他身邊的人,就會接二連三成為我的。”


    羅洌驚訝點頭:“王妃實在是棋高一著啊,雙方封鎖,雙重保險。”早就對王妃心服口服,“才一個時辰,竟生了這麽多!如此安排,林阡的暗號即使出去了,也到不了吳越手裏……”


    “沒什麽事,你也先去歇著,過片刻,和梁介一起,接替天逸。如果寧家傾盡全力,兵力多到林阡楊宋賢都無法抗衡,你們可以考慮直接出戰,靈活應變便是。最好,是先把楊宋賢拖垮,他畢竟失了憶,武功上,理當時強時弱。”


    “是,王妃。羅洌還希望王妃、好好地保重自己。”羅洌卻不得不提醒王妃,雖是主仆關係,共事多年,他一直把她當姐姐般尊敬,也實在清楚不過,像王妃這樣的女子,免不了一生會遇人無數。


    “好,一定。”楚風流一如既往地笑答,可是,羅洌清楚得很,楚風流很識人,卻未必了解她自己,她是至高無上的統帥,她以為她能夠保護自己不受任何損傷,所以,徘徊在南北前十一幹男人中間還能那麽鋒芒畢露,且從不屬於任何人。楚風流是不敗的女神,但她不可能永遠都是。


    一個從來不敗的人一旦失敗,有多痛苦,羅洌可以體會。也不知怎地,會在與林阡暗戰時,有這種不祥預感,雖然,現在林阡處於劣勢,處於劣勢的他,還占據著絕對的主動權。這樣一個在逆境中還能時刻保持通行無阻的敵人,才是他們最大的勁敵,因為,他們無論誰,都永遠無法揣測到他的極限。


    所以,在得知王天逸失誤之後,羅洌一直擔心著林阡會不會是令楚風流結束神話的那一個,但現在,這疑慮基本已經消除:原來,王妃已經在吳越身邊誘出了叛徒,還即將,利用寧家的人多勢眾先行拖垮時強時弱的楊宋賢……


    既然王妃對吳越和楊宋賢的弱點了若指掌,王妃一定也了解林阡的弱點,羅洌心想,不怕林阡會逃得過王妃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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