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宮門前,烈馬滾雷十分不耐地甩著尾巴,雪白的左前蹄伸了又曲,曲了又伸。


    揣測著危險指數,鄒小心翼翼地靠近它,猛一咬牙坐到馬背上,訓練有素的戰馬性子再烈也是有限度的。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就一直以戰馬為坐騎的鄒十分清楚這一點,不出所料,滾雷對她雖無好感,但還是順從地馱著她慢慢起步。


    宮內的禦道寬廣而平整,釘著馬掌的四蹄在上麵擊出不斷回響的“嗒、嗒、嗒 ”,俊馬飛馳,從五行宮向東而去,沿途宮衛們紛紛回避,誰都認得那是國王陛下的愛馬。


    邢邪不遠不近地策馬追在塞班郡主的身後,轉了大半個宮殿後,鄒騰出一隻手來從鞍邊鞘袋中取出塞班彎弓,慢慢嚐試用腿勁馭馬。


    暗暗點頭,邢邪對她策馬緩奔練習騎箭的打算看得很明白,隻聽到“奪、奪、奪!”的一聲聲弓響,郡主的雙手開始拉弓空射。


    坐在馬背上的鄒得意萬分,照這樣練下去,到大良城後她就有了基本的自保力和行動力,不論是逃亡還是獨立生活,此技能都是必要的,在心裏大笑著,那個耍弄人的女神奪去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水之力,卻不知有沒有想到現在的結果?


    “郡主,請停馬,前麵到了颶玉後的地嘯宮,”邢邪從後麵追了上來,暗示她不要在此處喧嘩,免得丟了海鬆塞班的臉,又打擾了盟國的王後!


    本身就對說“暗語”很在行的鄒自然聽懂了邢邪的意思,一轉眼珠,在地嘯宮前駐馬,“我要進去拜訪颶玉後,你沒有意見吧?”


    邢邪苦笑一聲,“下官不過是郡主隨扈,怎敢有意見。”


    “過謙了,你是海鬆第一號監獄長才對,”鄒從馬上一躍而下,嘻嘻一笑,“我如果有一絲越獄的打算,大人您自然是該出手時就出手了。”


    邢邪啞口無語地跟在鄒的身後,不知如何回答,隻好笑了幾聲表示無奈。


    真沒勁,鄒嘀咕著,這個邢邪的性格與朱利葉斯差太多,和亞得利亞更是天地之別,根本找不到任何弱點,既沒法討好也無法激怒,機器人!她很清楚去了大良城後最先要對付的就是這個宮衛統領,如果不能把他算計了,自己是絕出不了大良城的。


    “郡主,王後陛下由書記官陪同,今天一大早便去觀賞城郊水之女王祭天祈雨的聖湖了。”地嘯宮內的侍從向傳說中的王後候選人恭敬稟告。


    愣了愣,“聖湖?”鄒反問道:“水之女王?”


    旁邊的邢邪解釋:“水之女王弗蕾德麗卡殿下,悲天憫人,心念蒼生疾苦,不顧已身,甘冒風險,於聖湖祭天祈雨,德披天下,萬民景仰————”


    “停停停!”聽著長相粗獷的邢邪用充滿仰慕、崇敬、痛惜的聲調全情讚美以前的自己,鄒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試探道:“你見過她?”


    情緒因剛才的話題而高漲的邢邪對塞班郡主打斷自己的抒情十分不滿,臉色沒有方才那般恭敬,硬梆梆地答道;“女王在亞速灣祈雨時入住風濤宮,下官有幸一睹芳容。”


    宮衛統領態度的明顯變化,鄒當然沒有放過,馬上變臉順著道:“將軍真是幸運,我在塞班早聞女王慈名,傾慕已久,奈何天妒紅顏,斯人已去,真是讓我痛心呀!”自己誇自己鄒是絕對不會臉紅的,更何況是為了和監獄長拉關係!


    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是在自吹自擂,邢邪的臉色好了很多,隨著鄒走出地嘯宮,“大人,能否讓我也去聖湖觀賞一番?”鄒騎上馬背,突然說道。


    邢邪一愣神,警惕道:“此事還需國王陛下旨意,郡主如若有意,可向陛下請求。”


    ※※※


    亞速灣城郊的盆地,一彎碧水蕩漾其中,昔日堆起的山丘已經披上一層外衣,焦黃的秋草剛剛露頭,從山穀中吹出的寒風打著旋飛竄著。


    當初鄒休息的小宮殿內,肯內利不安地來回踱步,那位颶玉後獨自一人留漣於聖湖,到底是何用意?忍不住想親自去窺看一番,走到門前卻廢然止步,國王陛下的明令他還記得————“颶玉後有什麽要求一律滿足,”


    困惑於卷風王難得一見的沉重,肯內利不由向國王身邊的宰相偷眼望去,想得一個暗示,卻看到宰相同樣苦惱的臉,隻好自己解釋————陛下是為了與六條的同盟友好罷了。


    ※※※※


    此時的五行宮外,不期而遇的宰相亞得利亞正與鄒討價還價,互相交換情報,


    “郡主大安——”拖著長音的問安聲暗示有買賣要談,


    “請是太巧了,遇上了宰相大人!”帶著無比的驚喜,兩人一拍即合。


    ‘郡主昨晚辛苦了,在五行宮可還習慣?”國王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會不知道!


    “嗬嗬,卷風王陛下的寢宮自然是極好的,多謝宰相大人關心。”我當然知道怎麽回事!把你的貨拿出來看看!


    亞得利亞看了邢邪一眼,後者不明所以但還是知趣的站得遠遠的,“剛剛接到消息,北源經重傷退守天流京!六條之圍已解!”飛快地耳語著,冷血宰相追著問道:“那颶玉後到底怎麽回事?陛下竟然如此厚待?輸給她你不覺得丟臉麽?”


    心中湧起一股惡寒,乍聽到北源經重傷的消息,鄒的腳有些發軟,再聽到亞得利亞提起颶玉後兩字,不由冷笑道:“人家是大陸有數的美女,上古王族的血脈,我怎麽比得上,宰相大人昨晚不也犯迷糊了麽?冷血如你都免了不如此,卷風陷進去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是舊識!”一甩手中的馬鞭,粗聲粗氣,“好好為他謀畫,來個滅國奪妃吧!我雙手讚成!失陪了!”


    亞得利亞先時被塞班郡主的一口一個“人家”刺激得汗毛直豎,後又被她火氣衝天的話衝得一時回不過神來,眼看著她急步走入五行宮,茫然間回味方才得到的消息,雙眉頓時緊鎖,對國王陛下而言,颶玉後太危險了……


    “我要去聖湖,”鄒闖入書房,大聲說道,卷風與朱利葉斯不由一愣,桌後的國王靜靜地盯著她看了一會,“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大良!”


    ※※※


    肯內利接到宮內召回急令,大驚下又喜形於色,終於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進入聖湖,看看颶玉後到底在做什麽!


    不顧下屬和五神侍從紛紛側目,書記官一路小跑奔向兩裏外的聖湖盆地,他自然不會騎馬,在城外的曠野中,一匹馬的蹄聲足以提醒王後有人接近,這並不是他希望的結果。


    有些喘息地慢下來,肯內利緩步從風聲呼嘯的山穀進入,還未走到另一頭的出口,拐彎的山壁上突然映出一片詭異的藍光,忽明忽滅,肯內利幾乎驚叫出聲,急忙用手掩住張開的嘴,一步一步悄聲向前。


    原本是碧色的湖麵被強烈的藍色光芒映成一片醜惡的藍灰色,肯內利壓抑著內心的不安,抬頭看向光源所在,全身劇震,掩嘴的手不自覺地更為用力,把鼻子一並包住,唯恐呼吸聲驚動了處在光芒中心的颶玉後。


    湖麵上空五米處,銀發的颶玉後被包裹在藍光之中,飄浮不落,肯內利極盡目力,終於發現光源正是她手上的一團藍晶。


    迅速判定眼下的形勢,肯內利清楚上古王族並不是自己能理解的,輕輕回身,退到了穀外,緩籲一口氣,定下心來,對穀內大聲喊道:“王後陛下!急事求見!”


    不多一會兒,穀口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颶玉後麵色如常地走了出來,柔聲問道:“多謝大人,不知有何要事?”


    肯內利眼睛一瞄她手中托著一顆藍色水晶球,急忙低頭恭敬回答:“六條有變,卷風陛下請王後回宮。”


    皺了皺秀氣的長眉,颶玉後不由自言自語,“六條有變?”語氣中所包含的不是驚訝與擔心,而是說不出的遺憾。


    肯內利正要重述一遍,心中不覺一驚,這颶玉後不是有預知力麽?為何卻沒有料到此事,反而不畏艱險遠從六條至此?


    遠處蹄聲陣陣,驚斷了兩人的思緒,五神國侍從歡喜的聲音遠遠傳來,“陛下,王後陛下,北源經重傷!北源退兵了! ”


    此事方知急令原因的肯內利驚呼出聲,“北源經重傷?”正欲向颶玉後賀喜,卻見她臉上並無多少喜悅,不由呐呐說道:“陛下,請速回宮!”


    ※※※


    鄒站在五行宮門前,看著侍從宮衛們來來往往準備王駕出行,人人臉上透著歡容,耳邊傳來邢邪喃喃自語:“北源退守?北源經應該傷得極重,否則不可能輕易退後,如若此人一命歸西,卷風王陛下再無敵手……”


    “你想得美,你以為五神國的藏印王真是你家國王的親戚呀?”毫不猶豫打斷宮衛統領的癡心妄想,鄒從當初的震驚中清楚過來,卻又陷入憤怒的旋渦。


    正說話間,一行人從宮外向五行宮直奔而來,邢邪低聲說道:“是颶玉後。”


    鄒悠悠一笑,“我知道,正是宮中傳說,卷風王後宮欲納之名花!塞班郡主通向王後之位的最大拌路石!而且還是————英勇無比藏印王之妻!”


    聽著鄒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句話,邢邪仿佛看到洶浪的鬥氣從她身上噴發出來, 這這這————這就是女人吃醋的恐怖嗎?


    忽略了後半句隻聽到了前半句的宮衛統領認定鄒十分嫉恨颶玉後,不由低聲勸慰:“郡主,五神後早已名花有主,”自然是提醒眼前的這個女人,開戰時要找準目標,不要平白浪費力氣。


    古怪地瞄了邢邪一眼後,不置一詞,鄒遠遠地便向颶玉後曲膝行禮,“陛下萬安,”身體雖然已不是以前的水之女王,但腦海中長久形成的記憶卻幫助她完成了最為優美的大陸通用禮。


    惹人憐愛的輕提裙角,如風款擺地低頭彎腰,溫和賢淑的輕聲細語,不論是近旁的邢邪,颶玉後身後的肯內利,還是正在向五神後行禮的宮衛侍從,一瞬間都靜了下來,呆然而立。


    她果然是水之弗蕾德麗卡的轉生啊,肯內利仿佛又看到了純淨的水之女王如夢如詩的舞蹈,那是連神都要為之喝彩的詩篇……


    唯一沒有受影響的颶玉後眼光一閃,微微一笑,停下腳步伸手虛攔,“郡主請起,久聞大名,昨日未曾傾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卷風陛下鍾情於你。”


    冷笑一聲,鄒並沒有被這幾句迷魂湯灌倒,反而對颶玉後的狡猾大為驚訝,不在於此人直言讚美,明示她與卷風並無瓜葛,不欲與塞班郡主結怨,也不在於話中暗示六條國並非對海鬆塞班國內情形一無所知,而在於她竟能從宮內混亂情形猜測出盟軍在六條之圍已解的情形下仍要出軍,而借此表達疑慮與不滿!


    暗暗收拾起為北源經先報一小仇的打算,鄒斂起鋒芒,淡然答道:“陛下謬讚了,請進,卷風王正在等候。”


    微微一笑,颶玉後知道自己已達到了目的,欣然舉步,鄒看著她白底五彩的背影,正在猶豫是否要跟上看看情形,卻聽到身後急步聲響,回頭一看,卻是亞得利亞匆忙趕來,一眼看到原地不動的鄒,“你怎麽還呆在這裏,不進去盯著?”一副責難的口吻,大有怪她沒做好守衛看好寶貝之意。


    心情大大不好的鄒橫了亞得利亞,正準備拿他出氣,肯內利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宰相,颶玉後有異,下官有密事相稟。”


    正互相瞪視的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亞得利亞是懷疑肯內利是否知道了卷風與颶玉的秘密,而鄒則是奇怪肯內利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句話,難道與已有關?


    丟了一個眼色給兩人,肯內利向五行宮外園林深處退去,亞得利亞看了候在五行宮外的五神國侍從一眼,笑容可掬道:“各位請速回宮為颶玉後打理行裝,陛下即刻就要起程。”


    對國內傳來的勝利消息早已明了的王後侍從深深施禮,紛紛返回地嘯宮。他們前腳剛走,亞得利亞和鄒後腳就奔向肯內利所在樹林,萬分驚訝地聽完他的敘述,鄒清楚地感覺到比方才突聞北源經重傷消息時更為刺骨的冰冷,危險!危險!颶玉後和藏印王對她而言隻意味著危險!


    “郡主,這颶玉後在你祈雨之地行詭異之事,難不成??”亞得利亞遍覽五神族藏書,對上古王族了解較肯內利不知高出多少,直覺此事大為不妥。


    “難不成什麽?”鄒看了眼冷血宰相,又瞄了瞄聚精會神準備聽自己高見的書記官,“不要指望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而且我現在也不是上古王族了!”


    亞得利亞一愣神,心道此言不虛,正傷神之時,肯內利突然說道:“以下官之見,郡主之身雖不是上古王族,但與此族卻無法分別而論。”微微向塞班郡主施了一禮,“不僅是下官,相信凡是昔日有幸一睹水之舞蹈的宮衛侍從,在郡主向颶玉後問安時,眼前看到的都是水之女王美妙絕倫的身姿。”


    紅發郡主對書記官所言不置可否,心中卻是暗凜,與上古王族扯上亂七八糟的關係已是不可避免,但若城門失火,自己這池魚卻是大大倒黴!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道:“那藏印王立足未穩便即稱王,我以前一直認為此人不過如此,但觀颶玉後此行,隻怕……”


    沉默良久的亞得利亞突然接上:“世上傳言颶玉後有預知之力,卻為何沒有預知北源退守的之事?”


    肯內利大為佩服,點頭歎道:“宰相大人所言極是,下官方才將此事稟告颶玉後時,感覺她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五神國!五神國!”鄒一字一句說道:“他為什麽一定取名五神國?藏印王既不是現世王族也不是上古正統,我原以為他不過借此抬高其身份,現在看來,此名必有深意————藏印!”


    三人同聲驚呼,亞得利亞臉色蒼白,一拂衣袖,“藏印!上古王族土係之後,難不成他與地仁?”


    鄒看著麵色凝重的亞得利亞,自然知道他所慮為何,地仁身為五神族長,作風堅忍性格固執,一心欲取天下為五神所有,若藏印王與地仁有關,出世爭奪天下,豈不是證明地仁還在人世,且已棄卷風而擇藏印!而與上古王族正統那可怕的力量作對,無論是誰都是心中墜墜!


    “地仁不可能還活著!他已經不存在了!”鄒斬釘截鐵地說道。


    肯內利精神一振,正要勸慰一臉陰鬱的宰相,卻聽其說道:“女神對你說過?還是你親眼看到他已經灰飛煙滅?”


    張大了嘴巴,鄒無法回答,仔細想想,女神從未說過地仁已死,而自己最後見到地仁時,他的樣子不過是沉睡,要自己真正下一判斷委實困難。


    “再說,你的身體不是已經化灰了,卻還能轉生,而那弗蕾更是再次成為上古王族一員,為何地仁就一定死了?”金發宰相一語驚人,讓鄒和肯內利茫然失措。


    突然,鄒冷笑起來,眼中“凶光閃爍”,“怕什麽,颶玉後不是還在海鬆嗎?”


    五行宮外的密林裏,凝重的空氣開始流動,隱隱傳來海鬆重臣們的得意笑聲,還有發自內心的讚歎,“卷風王陛下此時仍要出兵禮天十二府,重兵據守大良,想必不是為防北源而是防六條吧……”


    從樹林的縫隙中看向五行宮前無風靜立的黑色王旗,鄒當機立斷,將卷風從“良藥”型苦友提升至革命同盟軍,無論是她還是卷風,對被五神操縱重建帝國都是極力反對,她雖然已不是上古一族身份,但肯內利之言卻大大提高了她的警惕,無論如何,將尚處於萌芽階段的威脅徹底清除,對已無水之力的鄒而言,絕對是頭等大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三人商量已畢,一起向五行宮走去,繞過忙碌的宮內侍從直奔卷風王書房,卻同時震驚地聽到卷風王的聲音:“王後陛下不用多心,增兵大良城仍是防範北源國,進攻海鬆與六條間的禮天三府也是為了真正解六條之困,至於王後陛下,朕自然即刻遣人安全送返六條!”


    朱利葉斯默默地坐在書房一角,腦中滿是卷風王與颶玉後悄然對視時的情景,那絕不是普通的一王一後應該有的眼神,但也絕不是情侶間的神情,最能貼切地形容那種情形的關係應該是————搖了搖頭,朱利葉斯自問對這類瑣事無法正確判斷,但對五神國卻如鄒一般提高了警惕,任何人都不會小看有能耐重傷北源經的人,至於颶玉後的歸國,他倒是不放在心上。


    不經意抬眼瞄到站在門外的三人焦急的神情,還有鄒不斷扔過來的眼色,朱利葉斯到底久經官場,雖然不明原因,但還是出聲勸道:“國王陛下所言正是,不過北源經新敗難保不在禮天一帶加強守備,王後此時歸國隻怕難保萬全,下官以為還是一同前住大良城後再說計較如何?”


    亞得利亞就等著這句話,順梯而上,“塞班國使所慮極是,五神、塞班、海鬆三國同盟共抗源,禮天城的北源天與平為盛豈能再容颶玉後隨意出入,大良城與六條相隔不過三府,與天狼河道相距不遠,王後歸國路線還是在此處再作商量為好!”


    颶玉後雖然覺得兩人突然如此關心已身安危大有蹊蹺,卻無法反駁,嫣然一笑,“多謝兩位關心,不過北源既敗應有所收斂,明日起程想必不遲,何必急於出兵。”手中的藍水晶此時光芒全無,隻是徒然地反射著陽光。


    暗忖是非自己出手不可了,鄒一眼看出颶玉後緩兵之計為的還是城外的聖湖,這位王後擁有的不盡是預知之力,絕不能讓她為所欲為,眼睛看向卷風,以他人感覺不到的幅度緩緩搖頭,眼神示意絕不能讓她多留一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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