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著在陽光和鮮花掩映下的弗雷德麗卡·鄒,終於,她還是屬於自己了,從一年前看到她的時候起,這個願望就一直讓自己寢食難安,走了過去,從背後圈住了她的纖腰,感覺到她沒有抗拒,高倉信滿足地歎息了一聲,“在想什麽?”


    “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弗雷德麗卡·鄒輕輕地笑著:“你看到我的時候眼睛瞪得好大呀,而且發了好久的呆,要不是我用水潑你,你還醒不了,笨蛋!”心中有一縷溫情,比起北源經他不夠親密,比起卷風他沒有親族的血脈,但是,他卻是自己曾當作朋友的人……


    高倉信也笑了起來,“我那是太吃驚了,因為你真的好象——”突然住了嘴,不想講下去,但是鄒卻接了上來:“好象塞班島的海神像吧?”他還沒有明白嗎?還是,不想承認?


    高倉信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這是他內心的秘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縱然是這個女人:“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喜歡的是你,沒有別的原因,你隻要好好呆在我身邊就是,我不會像對別的女人那樣對你,你放心!”語氣中有一絲愛憐,但卻有九分的冷硬!


    恨不得回頭給他一耳光,讓他清醒,這個人真是太頑固不化了,明知對自己的喜歡隻不過是對海神像的移情,卻死都不承認,弗雷德麗卡·鄒感到很無力,不過,要他樣的人承認愛上了一座雕像,好象也確實不太可能!


    “昨晚跑了一晚,現在不想睡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硬,高倉信有點後悔,於是,用溫和的聲音表達了關心和歉意,


    嚇了一跳的鄒突然回頭,看到的是高倉吃驚的臉,還好,他確實在是關心我,不是想一起睡!


    噗噗地笑起來,高倉信明白了鄒的意思:“看來你在卷風王的身邊可是受了不少苦呀!”不然,不會這樣杯弓蛇影!


    被高倉的笑意激怒的鄒忍不住諷刺道:“我不知道高倉王陛下比卷風王要有風度得多呀,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是你們這群人,我會餓著肚子跑足一晚嗎?


    哈哈大笑了起來,高倉信毫不介意,隻是用眼睛看著鄒:“有時候,我真是替卷風王感到可憐,他不了解,你這樣的女人是不能去愛,隻能被征服的!————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離開北源經?連他,你也不放在眼裏的嗎?”


    看著眼前這個得意忘形的沙文豬,鄒的心裏一驚,他知道自己和北源的關係了嗎?難怪能想到自己的頭發變色!但是,不能這樣示弱,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以你之見,北源經對我是愛還是征服?”


    高倉信愣了愣,她還真是別扭呀,總是不肯服軟,“應該是兩者皆有吧!隻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北源經不能給你嗎?我想,不可能是皇太子妃之位吧?當初你對塞班皇後之位可是毫無興趣!隻要你講出來,我一定為你辦到!”雖然沒什麽信心,北源經能有的自己當然有,北源經沒有的自己也不見得有呀!但高倉信還是許下了諾言,想讓她真心留在身邊,隻有這樣了吧?可惜,這也不是對女人的征服呀,但是,現在的高倉信已經顧不得了。


    鄒知道讓他清醒的機會來了,離開了高倉的懷抱,走到了花廊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對高倉問道:“那麽,高倉信,你想要的是什麽呢?”


    第一次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有一瞬間的狂喜,隻是,她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我,從小到大,我的願望就是一統天下,得到世界!除此,別無所求,”剛剛講了這句話,高倉信心中的突然一痛,那她呢?為了天下,我可以放棄她嗎?


    “我,我也一樣,我的願望就是隨心所欲,無牽無掛,除此,別無所求。”走到了高倉的麵前,鄒一字一句地講出了這句話,他會明白嗎?自己和他都是為唯一的目標而活,不作他想!


    看著眼前的女人,高倉信不由得歎息,這,果然不是北源經或自己能夠給她的,“但是,你終究不可能永遠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目標而飛翔吧?你總會有累的時候,想休息的時候,到了那時,沒有任何牽掛的你,要停在哪裏?”頭又開始痛了起來,她,是為了讓我受折磨而出現的!


    無數次失眠的夜晚,無數次的輾轉難安,這個問題始終在動搖著鄒的決心,隻是,對現在的她而言,這已經不是問題了,白得透明的臉上露出了飄忽的微笑,正要回答,卻看到了朱利葉斯走進了花園————他來做什麽?高倉王這時候是不可能讓別人打擾的,正要問高倉信,卻看到他那比自己更蒼白的臉,還有嘴角的血絲!


    “陛下!”本來想來冒死向國王進諫不可納那個妖女為後的朱利葉斯,比鄒動作更為迅速,抱住了高倉王向下滑倒的身體,感覺到陛下的身體突冷突熱,到底怎麽回事?


    看著自己的主人開始不斷地吐出發黑的血,心腹的全身都在發抖————國王中毒了!


    蹲在兩人身邊的鄒,也不知如何是好,平常的狡猾機靈都不知飛到哪去了,“高倉信,你怎麽了?你————”看到了朱利葉斯憎恨的雙眼,“不關我的事!我沒有害他!”是的,我從沒有做過,我也從沒有真正想他死的,雖然平常老是咒他,“高倉信,你還清醒嗎?快醒醒,對了,我去叫醫生!”終於想到了這一點的鄒,正要起身,卻被朱利葉斯懷中的高倉信一把抓住,隨著這一動作,他又吐出了幾口血,“不要去,來不及了,”高倉信的眼中閃著的絕望的光,我的壽命到時間了!


    聽到這句話,已經很是焦急的兩人心中劇痛,鄒的眼淚流了下來,“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害的你?”為什麽?他雖然不是好人,但是,他對自己,對自己……


    “哈——咳,咳,是我自己害的自己,”高倉信已經不再吐血,他的臉開始紅了起來,聲音也大了起來,對死亡從不陌生的朱利葉斯痛苦地明白,陛下撐不了多久了, “朱利葉斯,帶她走,她沒有任何力量,還是個弱女子,你一定要保護好她!這個城馬上就要陷落,塞班也馬上要滅亡了! 你帶她走!”


    “不,不,您在說什麽?陛下?”朱利葉斯忍不住大叫,陛下已經神智不清了嗎?鄒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腦中一片混亂,連高倉信的話都沒有聽清楚——他,真的要死了嗎?


    “我中的毒是慢性奇毒,從結婚不久就開始的頭痛毛病應該就是中毒的反應,我太小看了貝弗麗了,終於把性命送在她的手裏!哈,她到死都不放過我呀!”高倉信在一瞬間明白了死去的妻子為何會用那麽明顯的陰謀將自己送上斷頭台,隻怕她也是和我一樣中了毒!為了不讓我起疑,而故意尋死吧?為了讓我死,連性命也可以放棄嗎?貝弗麗呀!“同樣的,我可能也小看了卷風王,我塞班的海軍可能已經完蛋了,失去了軍隊主力,又沒有國王,我的繼承人還沒有出生,塞班國,隻有滅亡了呀,朱利葉斯,趁現在沒有別人發現,帶她走!”————這爭霸的道路果然是一步也不能疏急呀!隻是,“我不後悔,不後悔……”高倉信的聲音弱了下去,眼睛裏漸漸失去了光芒,用盡最後的力量,再看了一眼哭泣的愛人,“我最美麗的海神呀……”


    我高倉信願追隨你的腳步,直到永遠,永遠……


    ※※※


    蔚藍的海麵,在亞速灣通向塞班利亞的水路上,亞得利亞船隊遭到了埋伏不久的塞班海軍的突襲!


    “向塞班方向繼續前進,全軍邊戰邊退!”亞得利亞蒼白著臉,下了這道命令,離塞班島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暗礁林,如果能退入其中,可能還有一線生機,隻是,敵人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嗎?


    塞班海軍不緊不慢地追趕海鬆軍,“這支海軍並不是主力,我們吃下它是輕而易舉,回去可以向國王陛下請功!”所有的塞班士兵都覺得勝券在握,完全沒把敵人放在心上,“海之女神會保佑我們的!”而且,敵人逃走的方向可是塞班,到時候國內駐軍會和自己一起來個甕中捉鱉!


    漸漸地,亞得利亞的船隊退入了暗礁叢,但是熟悉這一帶地理的塞班軍卻沒有上當跟進,“停停,這兒有暗礁,不要進去,在外麵等著那群笨蛋自己出來!”


    亞得利亞失望地發現塞班軍沒有跟進,已經是極限了嗎?必竟,自己這一方從開始就一直被人完全算計了,現在雖然不會立刻被擊敗,但是,隻是時間問題罷了,自己為卷風王陛下效忠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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