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麽時候,同事之間,好朋友之間,上下極之間,甚至親人之間。相互之間相互的批評、提醒都是很有必要的,也是很有益處的。


    這有助於人們增長才幹,克服不足。


    如很多人所說:錯誤和挫折教訓了我們,使我們比較的聰明起來,我們的事情就辦得好一些。


    一般說來,對於批評者來說,是應該注意批評的方式方法,注意批評的文字或語言,能夠婉轉一些,使被批評方更容易接受。


    而對於被批評方呢?則盡可能不要計較批評方的方式方法,批評的用詞或用語,本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敞開胸懷。


    這樣,批評肯定會取得好的效果。


    而如果批評和被批評的雙方不是這樣,而是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批評者要求被批評者,你不應該計較我的方式方法,而應該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而被批評者如果一味地要求批評者的方式方法一定要怎麽樣?用詞和用語一定要怎麽樣?這樣的結果就很難預料了。


    現在我們來看張謇和朱銘盤這兩位老兄,在這批評信中的用詞之尖刻,諷刺挖苦的語氣,譴責抨擊的用語。顯然已經遠遠超出批評的範圍。


    確切的說是聲討,是列舉羅列罪狀。


    這個樣的批評,恐怕這世上,很難有誰能夠接受。是呀!批評是幫助人而不是否定人,應該是善意的。把人說得一無是處,罵得狗血噴頭,能算是善意的批評嗎?


    張謇這樣的狀元出身的大才子,能不懂這些嗎?


    或許,他根本沒考慮袁世凱能否接受,他隻是想發泄一下,因為他太生袁世凱的氣了。想當初,自己在吳長慶麵前極力推薦袁世凱代理一營的統領時,袁世凱感激涕零的樣子,差一點跪下叫自己祖宗。這還沒怎麽樣呢?不就當個破同知嗎?牛成什麽樣?除了溜須巴結李鴻章外,眼睛裏還有別人嗎?


    所以,我們甚至可以認為,這是一封絕交信。


    再來看這被批評一方的袁世凱,勉強把信讀完就怒氣衝天。把信撕得粉碎扔在了地上還不解氣,又跳著腳在上麵踩了一陣。


    從此和自己這位曾經的恩師,曾經給過他很多支持和幫助的長者,恩斷義絕。


    不就是給自己當過幾天老師嗎?給過那點幫助算什麽?自己有今天那是靠自己的實力,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看不得別人好呀?有紅眼病呀?不就是嫉妒人嗎?還一個月不出門,還讀什麽**語、近思錄?我呸!見鬼去吧!


    現在袁世凱對張謇和朱銘盤恨得咬牙切齒。


    其實,如果袁世凱能冷靜的想一想,也許不至於這樣的暴跳如雷。


    張謇的話是特別刺耳,但他不是當過自己的老師嗎?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爹訓斥兒子話重一點,是不是恨鐵不成鋼呢?


    還有,張謇這是寫給袁世凱本人的,不是貼在牆上的大字報,也不是往上寫的檢舉揭發信。


    既然是寫給袁世凱個人的,袁世凱看完了也就完了。說一些難聽的話,又能有多少惡意呢?


    再說了,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張謇和朱銘盤信裏雖然說了許多過頭話,但不能不承認,提出的很對問題是有道理的。不用說有之改之,無之加勉;有些問題,袁世凱是真應該引起注意了。


    比如,得誌就猖狂,得誌就忘乎所以,得誌就利令智昏。


    事實上,袁世凱這一輩子,吃的最大的虧,恰恰就在這一點上。


    最後成了曆史的罪人。


    當然,如果袁世凱真能做到張謇和朱銘盤要求那樣,謹遵先賢的教誨。每日三省吾身,每日多反省自己,經常的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那袁世凱會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但話說回來,能做到以上,需要怎樣高尚的人品,需要怎樣的個人素質呀?如此地要求袁世凱這樣的人,不是對牛談琴嗎?


    世人最大的弱點就是旁觀者清,當時者迷。看別人的事,看別人的毛病,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論到看自己就糊塗了,就跑到雲裏霧裏了。再被馬屁精奉承幾句,就更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飄飄然地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自己也覺得自己成了神,成了天才。或許,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或許,這就是個人的曆史局限性。或許,這也是反對個人專製的理由。


    因為個人的局限性,因為容易利令智昏,個人的為所欲為是非常危險的。通過某種必要和必須的機製和形式,對個人的行為進行嚴格限製。每個人都隻能在一定的範圍內活動,也就是說,在你的權限範圍內,你是至高無上的。但你隻能在你的權限範圍內縱橫馳騁,超出你的權限範圍你就寸步難行,這或許就是民主政治的優勢。當然,這是後話。


    當然,如果袁世凱像張謇和朱銘盤要求的那樣,規規矩矩做人?他能有以後的發展呢?他還能像後來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


    在一個不好的社會,好人常常四處碰壁,不怎麽樣的人則能大顯身手,這樣的事情不是也常見嗎?或許,袁世凱的悲劇也不僅僅是個人的悲劇。


    張謇和朱銘盤的勸戒,沒有使袁世凱因一帆風順的跋扈放肆有所收斂,特別是平定甲申政變的成功使他更加忘乎所以了。


    他看到了高宗李熙和朝鮮皇室的無能,為了控製朝鮮,他給李鴻章寫信,強烈主張對朝鮮實行監國。


    至於由誰來監國,當朝鮮的太上皇,他沒有說。但他因為認為這是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著,非他莫屬。


    他寫了很多理由,他認為那些理由一定能說服李鴻章。


    在等待的日子裏,袁世凱每天盼望著,每天做著當朝鮮太上皇的夢。


    但是,等來的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李鴻章根本沒同意。


    李鴻章也不是沒看到朝鮮的局勢,也並非不知道袁世凱牢牢控製住朝鮮,讓日本無機可乘是對的。


    但他身在高位,眼界自然要開闊得多。一方麵,立約之初,已經寫明朝鮮為獨立自主國家,明確不許他人幹涉內政。


    突然對朝鮮監國,不但會引起朝鮮的非議,傷害朝鮮人的民族感情,有被侵略和吞並的擔心。


    另一方麵,也會引起日本的不滿和敵對。


    在中法之間的戰爭正在進行之中,李鴻章不想再生事端。


    李鴻章不批準就算了唄!可袁世凱不甘心。他或許是嚐到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好處,竟自做主張,搬進了皇宮。借口保護高宗皇帝,住到了高宗李熙的隔壁。


    這還不算完,他還什麽事都管,什麽事都得經過他。好像朝鮮的皇帝不是李熙,而是袁世凱。


    這樣一來,不但朝鮮方麵不滿,中國軍隊也非議不斷。


    你袁世凱憑什麽住進皇宮?誰派你去的。如果中國軍隊的首長要住進皇宮,那也有總管吳兆有,而不是你袁世凱呀?


    樂極生悲,物極必反,接下來一連串的打擊落到了袁世凱頭上。


    首先就是,袁世凱為了在朝鮮收買人心,他擅自決定挪用軍款,對在甲申政變中被殺害的朝鮮大臣的家屬進行撫恤;並上報李鴻章要求在軍費中報銷。


    袁世凱不知道當時的清政府的國庫有多空虛,財政有多困難?哪有錢幹這種事?就是有錢也不能往這個地方花呀?


    結果引起李鴻章的大怒,把袁世凱狠狠的訓斥了一頓。並指示駐軍負責人吳兆有,責令袁世凱個人承擔這些費用。意思很明顯,你不是想當好人嗎?,那就花自己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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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兆有和張光前看到袁世凱越來越目中無人,權勢欲和野心極大,一心想在朝鮮獨攬軍權,自覺不自覺的總把他自己擺在三個人之首,吳兆有當然心有不甘。


    過去攝於袁世凱和李鴻章關係不一般,而有所顧及。現在,一看他們的關係也不過如此。就向上寫揭發檢舉信。揭發袁世凱貪汙軍餉、蓄養官妓、自做主張,幹預朝鮮朝政等問題。


    福無雙降,禍不單行,這時候,日本政府又致函清政府。反咬一口,在甲申政變中是袁世凱妄啟釁端,挑起中日衝突,要求嚴懲肇事者袁世凱。


    清廷的相關大臣不知真像如何?以為如日本方所說,也惹不起日本。就認為袁世凱是無事生非,沒事找事。


    於是,朝廷責令李鴻章和會辦北洋事務的吳大溦、負責查處。並明確要求,不準與日本開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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