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魔域之主的佩頓·德裏克竟然再也沒有出現過?”蘭斯洛這下是真的有些吃驚了,“難道說…那些鬼婆竊取了魔域之主的權位,成了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我個人的觀點?是的,雖然主人這個詞並不怎麽合適。”索維裏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正是在那之後不久,死去的人能再次出現,赤身裸體的在森林間遊蕩,而饑餓的狼群對這些新鮮的肉體不屑一顧。如今這片受詛咒的土地已經變成了一座監獄,囚犯就是我們這些被困在其中的凡人,而鬼婆們則推著她們的小車高聲叫賣,用虛假的幸福和解脫,交換囚犯們靈魂的墮落。根據我們的觀察,普通人以非自然的方式死亡後確實能複活,但如果他的靈魂已經沉淪,那也許下一次死亡便會帶來真正的結束,永久的從這片土地上消失。”


    “不用想也知道,那樣的死亡絕不是什麽解脫。”一旁的卡拉林開口道,“鬼婆們是下層位麵最大的靈魂販子,她們出售邪惡靈魂所化的人臉蠕蟲,而血戰的雙方都是買家。惡魔和魔鬼需要這些可以轉化為低等邪魔的原料,從而讓名為血戰的戰爭機器保持運轉……”


    “那落鴉鎮呢?”蘭斯洛輕聲的開口道,“你們是如何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的?”


    “在最初的數年裏,我們和鬼婆爆發了激烈的衝突,結果當然毫無懸念——我們完全不是對手。這座小鎮被無盡的亡靈生物淹沒,戰死的族人也沒能再次複活……這也是我確信鬼婆是魔域真正主宰的原因之一。”


    “後來呢?”


    “殘存的族人躲進了森林,像野獸那樣舔舐傷口,慢慢的恢複力量。”褐發的精靈端起酒杯,猛的灌下了一大口啤酒,“與此同時,我們不斷拉攏那些心誌堅定、不願屈服的人加入。終於,在落鴉鎮陷落的十年後,我們重新奪回了家園…”


    “那些鬼婆呢?她們不管麽?”


    “她們那時已經不在乎了。”索維裏斯苦笑的搖了搖頭,“實際情況就是,隻要她們願意,隨時都能再將一切奪走。所以從那以後我們一直都非常低調,從不與鬼婆發生任何公開的衝突,隻在暗中幫助那些誤入此地的無辜之人。”


    “以我剛才看到的情況,鎮民們似乎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是啊,我們的城牆提供了一種虛假的安全感,讓鎮民們可以假裝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中……除此之外就隻能祈禱,希望某個神明能注意到多元宇宙中這個肮髒的角落。”


    “你提到了祈禱。”阿拉密爾再次開口道,“這裏的信仰是什麽狀況?人們祈禱時會念出誰的名字?”


    “不向誰,或者誰都行。”索維裏斯看了自己的同胞一眼,“你的盾牌…如果我記得沒錯,那應該是淑妮的徽記?”


    “是的。”阿拉密爾驕傲的揚起了頭,“作為火發女士的代言人,在多元宇宙中傳播愛與美的真諦,這就是我的責任……”


    “看來你的信仰非常堅定,那很好。”索維裏斯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但因為長時間得不到神明的回應,這裏的人們已經逐漸將諸神的名字遺忘。不過,也有一些人堅持了它們的信仰,比如我還記得橡樹之父的低語,而影靈們也知道自己終將回到鴉後的殿堂,向那位夫人展示自己這一世的苦難……”


    “那死亡呢?”蘭斯洛不動聲色的問道,“有人崇拜和死亡有關的神明麽?”


    “和死亡有關的神明?在這兒麽?”索維裏斯有點想笑,但他注意到了蘭斯洛嚴肅的表情,“在佩頓·德裏克統治的時期,人們理所當然的畏懼著米爾寇,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實際上,凡人中最近開始流行一種對佩頓本人的信仰,認為那位不再露麵的國王是唯一能帶給他們解脫的真神。對了,據說狼王之巢的那位男爵夫人就是佩頓教會的主要讚助人,如果你想問的是這個?”


    “那很有用,謝謝。”


    蘭斯洛點了點頭,不過心裏還是有點失望,他其實想聽到關於希瑞克的信息,但看來謊言王子還是更喜歡躲在幕後操控一切。


    “那麽,蘭斯洛爵士,也輪到我問問題了。”索維裏斯將酒杯放下,擦了擦嘴角的泡沫,“你們對落鴉鎮的印象怎麽樣?有興趣加入我們麽?”


    “我喜歡這個地方,非常漂亮,我也認同你們的行事方式……”


    “但是?”


    “但是,還有人等著我回去。”


    “我認得這種語氣……一個女人?”


    “是的。”


    “她一定非常漂亮。”


    “值得堵上性命。”


    “好吧。”索維裏斯身體無力的向後靠去,“我不是懷疑您的能力,爵士,但類似的對話我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而他們自從走進了那片鬼婆的森林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們不會直接去找鬼婆的。”蘭斯洛搖了搖頭,“在南邊的加奇圖克山脈中,有一座遠古的聖殿,你知道那個地方麽?”


    “遠古的聖殿?”褐發的精靈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有些遲疑的開口道,“我不記得那裏有像宗教場所的地點,倒是有一座古墓的入口,由於裏麵充滿了不死生物,所以我們從沒有深入探索過……”


    “是麽?那座古墓的入口是什麽樣的?”


    “一個嵌在懸崖上的巨型骷髏石雕,入口是左側的眼眶…看你們的表情,是被我說中了?誰告訴你們這個地點的?”


    “狼王之巢裏的那位夫人。”


    “小心點,她是一名非常強大的施法者,一定還有著某種特別的目的…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當我喝完了這杯酒。”蘭斯洛搖了搖自己半空的杯子,“從這裏過去的路途還有點遠啊……”


    “嗯,走過去是挺遠的。”索維裏斯看了看蘭斯洛,又看了看一下加快了進食速度的其他人,“你們有誰恐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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