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說道:


    “真的假不了,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串供這麽簡單。整個培訓學校的同事,參加活動的家長同學,都知道這個事實。那就是,東方教授當時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一直保持著親密關係。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矛盾,我們分開了。但是作為當時的證人,我仍然願意為東方教授作證,證明案發當日,東方教授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案發現場。這就是我的證詞。”


    “2014年8月23日,這個日子很有證明力。而且這些照片並不是來自東方教授,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人。這樣,證人的證詞應該具有一定的說服力。陳局,您看呢。”


    那個負責訊問的刑偵人員問道。


    “既然東方教授有了新的證人,有不在場的證據,那就取證一下。再繼續調查吧。東方教授可以走了,多謝您的配合。”陳凡說道。


    東方傲站起身,走出了那個辦公室。淩波跟著他身後走了出來。


    “你都想起了什麽?你恢複記憶了?”東方傲問道。


    “我什麽都沒有想起來。那段日子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很蒼茫的空白。”淩波說道。


    “你的證詞是怎麽回事?”東方傲問道。


    “那不是我想起來的。是我證明出來的。”淩波沮喪說道。


    “你證明出來的?真是個好警官。超級好警官。你證明出來的?”東方傲哭笑不得,“還證明出來什麽?怪不得跑到我電腦上搜尋,還檢查我的手機……”


    “我就是你那個失憶的女朋友嗎?”淩波問道。


    東方傲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陳凡是個好人,年輕輕的做了局長了。家世也好,關鍵是對你也好。我不需要你給我作證。何必非要站出來?你就這個脾氣,不會避開鋒芒。你看現在怎麽收拾?當著陳凡同事的麵公開和我的關係,他那麽大個人,總要麵子的。趕快陪個不是,兩個人好好的。……我走了!”


    “東方教授,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係?我們以前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會患了失憶症?為什麽什麽都記得,唯獨不記得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淩波忍不住哭了起來。


    東方傲安慰她說:


    “不管什麽關係都過去了。人的日子不是往後麵過的嗎?哭哭啼啼都不像是你了。陳凡對你不錯,不要再陷在過去,糾結過去。簡簡單單過後麵的日子,你才會快樂。快回去吧。”


    東方傲說著,離開了那裏。陳凡出來了,他叫人開車將東方傲送回去。


    陳凡來到淩波麵前,看著淩波——


    “你到底想起來什麽了?”陳凡問道。


    “我什麽都想起來了。”淩波說道。


    “我根本不相信。所有的證據都是東方傲給你的吧。他對你說了什麽?”陳凡問道。


    “他對我說,我不應該站出來。他不需要我作證。”淩波說道。


    陳凡驚訝道:“淩波,你到底想起來什麽了?”


    淩波說:“我不是告訴你了!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陳凡問道:


    “那麽你說說,你和東方傲,為什麽分開了?你為什麽患了失憶症?”


    淩波站著不動,也不言語。


    陳凡說道:


    “淩波,不管你想沒想起來,都是過去的事。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你告訴我,你現在怎麽想?你對我是什麽樣的感覺?”


    淩波說道:“我不知道。我也說不上來。”


    陳凡上前去抱住淩波,緊緊抱著她。淩波在他的懷裏像個軟弱的小鳥,沒有一點躲避和抗拒。


    “你還愛著我嗎?”陳凡問道。


    “是。我一直覺得:你給我的胸懷很溫暖,你給我的肩膀也很踏實。”淩波回答說。


    “那就好。這件事情就好比我心頭壓的一塊石頭。我一直擔心你如果恢複了記憶會不愛我。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為什麽不告訴我?”陳凡問道。


    “我也是剛剛知道。我不知道怎麽麵對?”淩波說道。


    “我太高興了!你真的恢複記憶了?你真的還很愛我?淩波?你真的在愛我嗎?”陳凡簡直有點興奮了。


    淩波偎依在他懷裏,她的確感覺陳凡是他精神上的依靠。她並沒有恢複記憶。有關過去的那段日子,有關東方傲的一切,她毫無印象。她不知道在那些和東方傲相處的日子裏,他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


    沒有那段記憶,就沒有那些附著在記憶裏的情感。淩波隻是在東方傲的那種追憶中,感覺到了東方傲失去所愛的那種深沉的痛。除此之外,她一無所感。


    ……


    關於“白色夢蛙”的身份調查,初步取得了一些進展。


    陳凡帶著他的幾個隊員,來到了精神病院“白色夢蛙”的病房看護室。


    國家安全局的副處長,這次專門負責調查此案的於樹生,對陳凡介紹說道:


    “多虧淩記者提供的情況。我們已經對廣東省曆年符合條件的理科狀元,包括下麵區和地市級的理科狀元進行了調查。查詢出來一個人,可能就是失憶人。”


    “哦?真是奇效!這麽快就調查出來了?什麽情況?”陳凡激動說道。


    “這個人可能叫曾家蓴。廣東番禺農村的,出身很苦。可是很上進,學習一直很好。後來考上了重點高中,還在全國的化學競賽拿過獎。因為這個,被保送到了重點大學。畢業以後在一家研究所上過班,後來就神秘失蹤了。他的家人反應,大約有二十多年,沒有他的一點消息。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哦,是這樣的。那家裏邊也給不出別的信息嗎?”陳凡問道。


    “是。這個還沒有確認。如果他真是曾家蓴,那麽二十多年前,他可能就加入了一個秘密組織,也許是被逼的,也許是被誘惑的,那麽出於秘密組織內部的嚴格紀律,他就不可能再和家裏人聯係。”於樹生說道。uu看書.ukanshu


    陳凡想了想,“這樣隻能等待記憶恢複工作了。現在進行得怎麽樣?”


    於樹生說:


    “已經在積極嚐試了。東方教授是個非常優秀的專家,他的刺激療效好像有了效果。那個‘白色夢幻’也很配合。他也是急於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唉,對於一個失憶者,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啊!”


    正說著,突然病房裏麵傳出“白色夢蛙”聲嘶力竭的慘叫。


    陳凡下意識掏出槍,準備衝到病房裏。於樹生攔住他說:


    “沒事。這是正常現象。失憶者如果不去回想過去的事情,就會很平靜。可是他受到刺激或者誘導,拚命去想過去的事情,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的時候,神經就會錯落,精神痛苦,然後伴有心理上的痙攣和眩暈,引起癲狂性的病症。這是間歇性的。昨天晚上他發作了好幾次了。”


    “哦,”陳凡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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