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之刃,嗬。”夜林也適時淡笑,充滿不屑,攤手道:“如果我真是那種聽信三兩句預言,就全數信以為真的蠢貨,盧克,希洛克,早就沒機會出現在阿古朗達了。”


    意外但又似乎是注定,彼此對石碑預言,都不是怎麽感冒。


    “那麽,懷揣著刺穿我不朽意誌的你,是怎麽一種立場?”卡恩抱臂投來目光,有一絲好奇詢問,其它讀不出任何情緒。


    “海伯倫王族曆代傳承的榮耀王冠,銘刻有一句神秘預言,稱說『光不救世,暗非毀滅』。”夜林看似答非所問,他目光變幻,深沉莫測。


    小豆去到過時間末尾,那裏無數星辰盡數爆炸,宇宙陷入黑暗寂滅,萬物不存。


    假如銘刻在古泰拉石碑上的《創神世紀》是命運的注定,那麽這句海伯倫王族鄭重傳承的神秘未來預言,也就不一定是什麽假意空話,可能真的在暗示著什麽巨大的隱秘。


    是單純指的說海伯倫星球的獨特環境麽,一輪太陽邪異,曾天降火球,熾熱烈焰,焚燒大地,後來是盧克的兒女耗盡了整個行星的機械科技之力,才堪堪將其封印,化為黑暗。


    還是說太初之暗,光呢……夜林微微寒顫。


    “很有趣,不是麽。”卡恩深深呼吸,竭力壓製著死水的侵蝕,但從他滿身猙獰傷口就可以看出,不朽,已經漸漸腐蝕。


    夜林隻是點了點頭,他滿身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又緩緩道:“萬物生自守恒,源力破則失正,莫以為此消彼長,然乾坤逆之天崩……這是一句有關於安圖恩的禱文,但是應用範圍,其實暗合萬物。”


    平常時不太會去深究這些言語文字背後的深意,但一旦與某些事物聯係起來,每一個句子,似乎都隱藏著可怕的秘密。


    一些句子染上光明的威嚴,一些句子在混沌之中消散,時間的流轉永不停歇,命運在暗中早已鋪墊好了草蛇灰線。


    一切的一切,無人知曉的深密,或許隻有直接質問偉大的意誌,才能理解的清楚,透徹。


    可能,兩人在此刻突然生出一分默契,很微弱的共同感,但彼此的傲氣,不屈的性格,注定了同一片天穹,難存兩條真龍。


    夜林抬手一揮,晶瑩剔透的水晶瓶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無窮光彩絢爛,似水非水的永恒物質,如太陽浮現於虛空,照亮了一片黑暗。


    這一份,是真正的生命之水!


    卡恩並未側目注視,或者出手即刻搶奪,他目光平靜如止水,也無喜無悲,卻依然傲氣萬丈。


    如虯龍強悍的筋骨血肉在緩緩繃緊,威壓蒼生的氣勢赫赫,漫天星辰都在恐懼發抖,似乎要被搖落。


    殺了夜林,就能夠拿走足夠分量的生命之水,不僅能消散死水的惡劣影響,還可以再塑不朽永恒,簡單淺顯的擺在台麵。


    如果夜林能展開元素權能一擊,他狀態跌落的情況下,大概率會血濺長空,就算一時僥幸不死,也會被死水徹底侵蝕殆盡,湮滅不存。


    互相給予的尊重,再不摻和半點其它因素。


    一瞬星空暴亂,卡恩動了,身如奔雷,神情冷漠,他全身都被至暗領域所包裹,那是他所掌握的暗之真意,能吞噬極大部分外來的攻擊能量。


    揮殺的一拳宛若摘起了太陽,攥在掌心,金光燦燦的烈芒綻放無窮,覆蓋了大半星空,遙遠的泰波爾斯都有察覺,飛行種族紛紛抬頭驚疑凝望。


    卡恩英姿超然,天神偉岸,催動到極限的雙權能,也在無意中為夜林展示著應用方法,是很寶貴的戰鬥經驗。


    夜林以太古戰矛針鋒相對,全身浩瀚魔力瞬息蒸騰殆盡,燦爛的元素光華在星空閃耀,強勢對抗著卡恩的烈芒,他在展開元素權能的一擊!


    他傲然立於虛空,麵色平和,戰矛綻放出超凡元素的霞光,宇宙閃爍著億萬之數的無盡星辰,每一顆,都在與他遙遙呼應。


    無盡的光芒形成洪流,然後匯聚與宇宙虛空,迅速壓縮為極限一點,那一瞬比太陽還要更加耀眼,然後瞬息爆炸開來,天降元素光雨,有一道朦朧曼妙的身影,緩緩邁步而出。


    銀甲銀裙閃耀著神聖光芒,高貴卻不冷豔,溫和而燦爛,戰甲不遮的肌膚晶瑩如玉,她美的絢爛,又飄渺,仿佛是不真實,隻存在於堆砌一切美好詩句去形容的元素女神。


    普希婭緩緩抬起纖柔的手臂,夜林握著太古戰矛的手也隨之抬高,無窮光雨驟然匯聚,在星空閃閃形成更加巨大的一根璀璨戰矛,宛若一道銀河,被鍛造成兵器!


    夜林算是被“操縱”了,但卻是為了施展權能之力,而且心甘情願,因為此刻他與元素女神心意相通。


    卡恩目不懼色,剛猛無敵,極盡了不朽的力量,燃燒了永恒,甚至於死水的侵蝕,也盡數化為這絕世一擊。


    縱然即將隕落於長空,能死在這位太古時代最神秘,也最強大的神靈手裏,也算是對得起他無敵之名。


    “若我有一巔峰,我可格殺神靈!”卡恩狂嘯,聽不出不甘之色,隻是若有若無的遺憾。


    軀體真正不朽,以及力量權能的完整,若能有其一,他將所向披靡,無敵赫赫。


    他如一顆燃燒的流星,徑直撞向了普希婭凝聚的星空戰矛,兩者接觸的刹那,戰矛密布裂紋,然後崩碎,化為一場更盛大的元素光雨。


    無窮無盡的光雨蘊含太初元素的真意,沐浴其中,能精進對元素的感悟。


    而且不隻是光火冰暗,包括念氣,炫紋,乃至以真實世界為基礎的一切力量,都會得到不菲的好處。


    “光與暗,善與惡,在那遙遠混沌的太初,真的存在誰對誰錯的區分麽?”卡恩最後一道餘音,繚繞於星空,久而不散,似乎化為執念。


    元素權能:物質崩壞。


    除卻構建宇宙基本的時空之外,一切所屬,都將盡數湮滅,而失去了元素所依托的宇宙,等於是走到了時間的末尾。


    也就是小豆看到的未來,星辰崩潰,萬物不存。


    普希婭,有著主動為時間長河劃上句點的力量。


    卡恩的身影已經在元素權能的攻擊之中,徹底湮滅消失,漫漫星空不見其蹤影。


    夜林踉蹌咳血,感覺自己渾身骨骼都要寸寸碎掉了,若不是卡恩的最終一擊,似乎因為突然高漲的戰鬥意誌,而選擇了攻擊普希婭,他可能真會有一同隕落之危。


    “那是……”


    他瞳孔微縮,漫天淋漓的光雨之中,赫然存在一點至暗的微芒,它不是普通的暗元素,像是一點黑洞的恐怖雛形。


    卡恩所擁有的,太初之暗。


    ……


    魔界,中央協會廣場


    廢棄的文明建築林立又荒蕪,灰暗是這裏永恒的主色調,即使魔界偶爾照耀到太陽的光輝,協會廣場也是一成不變。


    靜坐於至高王座的魔界之王,似乎已經隻存在於人們描述的傳說之中,傳聞他體型巨大可遮雲蓋月,張口吐息就是颶風,隨意一踏能踩平高山……


    他似乎變成了一尊石頭雕像,與至高王座合為一體,落滿灰塵,與時間永恒,與天地不朽。


    突然,幾許金光從天穹降落,宛若繁星亮在灰蒙蒙的天空,卡恩緩緩睜開眼眸,似有宇宙在其眸間誕生又湮滅,抬起手掌攥向天空那些金色光點。


    力量權能的金光沒入軀體,卡恩軀體微震,王座開裂,繼而起身低喃:“原來如此。”


    ——————


    作家的話寫不下了……偉大意誌創世的同時,邪惡陰暗的一麵流落宇宙。


    然而,逗羅三覺,普希婭的描述,世界隻分光明與黑暗,善惡的界限尚且模糊的太古世界,她就存在了。


    問題出現了,既然已經有了光明與黑暗,也就表示創世已經基本完成,也就是普希婭已經存在。


    『萬物之初,世界原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唯有偉大的意誌浮於虛無之水麵,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這世界便有了光……偉大的意誌創造世界的同時,邪惡陰暗的一麵分離出來,落入無邊宇宙。』


    很矛盾,普希婭存在的太古年代,已經是善惡模糊……那麽更早一點創世,又是怎麽定性正義與邪惡的?


    那些太初之暗,到底做了啥?


    要麽是吃書,要麽是官方沒在意這種隻言片語,要麽就是暗示卡洛索可能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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