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留存的三滴珍貴生命之水,綻放著絢爛奪目的彩色光華,被卡恩從掌心吸收然後壓製死水的侵蝕,力量再次重回巔峰。


    但是他先前攝入的量實在是太多了,強大的生命之水也隻能起一時之效,一旦時間長久,還是會逐漸顯露出頹勢。


    力量權能的奧義之一是越戰越強,但誤吞死水之後,他身體反而會越來越虛弱,永恒不朽也將化為落幕腐敗。


    “無數平行次元的誕生,原因是什麽?”卡恩重新鎮定平靜,口中語氣淡漠,但手中攻勢卻淩厲殺伐。


    他詢問時並不盛氣淩人,但其從容不迫的姿態,卻無一不充斥著無敵者的絕巔傲氣,仿佛他人應恐懼發抖,繼而跪地回應。


    夜林強大的體魄泛起青光瑩瑩,他把無軒的所有力量都運用在自身防禦和治愈上麵,卡恩的力量太可怕了,一招一式都具有恐怖的撕裂感,似乎這天空他都能攥的粉碎。


    若不是無軒賦予的持久生命力,根本無法去媲美卡恩不敗的體力。


    “偉大的意誌被你們前身打碎,權能失落,泰拉落幕的爆炸之中,恐怖的能量撕裂了時間長河,產生了許多分支細脈,共享同一個曆史。”


    夜林猜測回應,揮動太古戰矛,一瞬天空風雷大作,漩渦狀的黑雲天穹,時而電光閃爍,內部更積蓄著難以置信的威勢。


    哢嚓!


    一道粗大的驚雷閃電綻放,像是雲層中探下來一根世界樹的枝杈,光芒刺目耀眼,落在卡恩修長挺拔的身軀,擊散了他正欲抬手的一次攻擊。


    “這是元素權能!”


    卡恩無視了肩膀流血的傷口,他眼眸火亮,素來古井無波的麵容,終於浮現一絲震驚。


    太初之元素,構建真實世界的基礎屬性之一,也是唯一選擇回歸太初的神靈,其權能和意誌無處不在,無所不及。


    至暗之地能夠沒有光芒,盛烈的太陽沒有黑暗,生靈絕跡之地不存在智慧,唯獨元素,即是萬物。


    “怎麽可能,元素應該是最不應該,也最不可能被人掌握的權能才對。”卡恩見識非凡,一縷靈光瞬間劃過腦海,深呼吸,才緩緩道:“除非,元素的本源神靈,祂的意誌還真實存在,賜予你使用權能的許可。”


    卡恩似乎是仍然不能相信,一拳轟殺,再現放逐普雷的一幕,要借助次元壁壘的力量絞殺夜林,或者將其放逐到異次元。


    行星與行星之間尚且還存在互相來往的可能性,但能夠穿越平行次元的存在,在整個宇宙也絕對屈指可數。


    夜林雖對空間能力頗為精通,但還遠說不上隨心所欲,他的軀體被重擊,墜落向空間蛛網狀裂縫的最中心點,將要重蹈普雷的覆轍。


    在即將被無情放逐的時刻,他果斷選擇爆碎了次元穿越之星,以另一股龐大且混亂的次元風暴,徹底攪亂了虛空,才險之又險的脫困而出。


    與此同時,阿古朗達那條通往廢棄次元的遠古通道,突然被能量衝擊給炸開了,虛空扭曲成棱鏡,然後倒映出千千萬萬個自我。


    “碎掉的世界,交給我們來。”小豆降落到爆炸點,和豆子立刻展現時空統治者的能力,去修複和抹平混亂的虛空。


    太古世界與真實次元融合還算不上什麽,她擔憂太古世界會起到橋梁的作用,然後溝通時間長河的過去和現在,那麻煩就真的大了。


    轉瞬一息,夜林身後的萬花棱鏡破碎,卡恩手掌如天刀,鋒利無比,無情冷漠剝開了阿古朗達行星,也險些把他立劈兩半。


    橫掃的太古戰矛劃破卡恩腰腹,血濺長空,兩人已經離開了阿古朗達所屬的星空,激戰的越來越遠。


    大片機械金屬的不規則碎片光澤冷冽,在宇宙空曠飄蕩,漫無目的,它們原本是被卡恩打碎的殲星艦,有一些較大的碎片殘留,但現在被恐怖的能量衝擊,徹底化為齏粉。


    卡恩一直在詢問他一些問題,都是關於古泰拉的事情,途中即使被戰矛劃傷,也是麵不改色,淡漠如常。


    假如忽略激烈的戰鬥形勢,黑暗星空被交鋒渲染著無比璀璨的色彩,隻聽雙方平靜的問答,還以為是一對老友重逢,互相交流,印證未知。


    突然,卡恩發如衝冠,怒嘯一吼,神姿偉岸,第四次爆發打碎了空間限製,撞擊著夜林一起砸了進去。


    但這一次的坐標不是某個平行次元的外界壁壘,而是通往這個宇宙的某一處星空。


    他們撞碎了空間,橫跨了漫漫星域,沐浴著混亂的虛空碎片,雙方盡皆鮮血淋漓,傷口密布猙獰。


    遠方,一顆金色星球突然映於眼眶,從星空中遙遙遠觀,它散發著一種朦朧的金色神輝,光暈神聖,非常美麗。


    赫然是泰波爾斯,也就是說他們應該來到了魔界附近。


    “十二人造神即可重創至高,那麽再加上第十三個人,是不是具有滅殺祂的能力?”卡恩質問,無視身軀各處深可見骨的傷勢,愈合速度方麵已經大不如之前。


    “大概。”


    夜林頷首點頭,同樣傷痕密布,雖然沒給他一個確定性的答複,但具體意義,已經是不言而喻。


    遙遠且繁榮的泰拉時代,以赫爾德為首的科學家捕獲了遊離在宇宙中的“能量”,製造了十二人造神。


    這些被賦予了某種力量的肉身,渾身散發著神的威嚴,言語中無時不透露著神的智慧,被視為擁有匹敵神的權能!


    也因此,泰拉居民開始狂熱崇拜起自己的創造物,每一個泰拉人都渴望成為“貝亞娜”一樣的存在。


    後續有泰拉科學家試圖濃縮宇宙的“元素”力量,注入人體從而達成光輝的進化,但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實驗體全都爆體而亡。


    於是各種問題接踵而來,封印在泰拉地底的第十三份暗,是誰設下的封印?


    為什麽解開封印的條件,又會是在泰拉掀起連綿不斷地戰爭?


    以當初泰拉頂尖繁榮的科技力量來說,既然都已經能做到從宇宙之中捕獲“能量”,就做不到從大地深處攝取麽?


    仔細琢磨,到處都充斥著古怪的味道。


    夜林與卡恩立於星空兩側,渾身血氣蒸騰,但並未再動手交戰,他們都在醞釀著璀璨的絕世一擊。


    “十三即可大於一,也就是說,在那太初未分的混沌源頭,祂,其實邪惡的麽。”卡恩聲色平淡,但話語間的內容卻讓夜林瞳孔微縮。


    太初之暗,是偉大的意誌創世之時,流落到宇宙的邪惡陰暗一麵,十二人造神,其實也是“偉大的意誌”的一部分,原本是一體的存在。


    『在偉大的意誌創造世界的同時,邪惡陰暗的一麵落入了無邊宇宙中。』


    可是,善與惡,在那個混沌未開的太初時代,究竟應該如何去區分?


    世界尚未誕生,生靈不存,智慧之意無處著落具現,那麽關於善與惡的定義,應該用什麽標準來進行具體判斷。


    僅僅,是按照後來人們喜好“光明”討厭“黑暗”麽?


    太初之暗的轉生者,除了極個別被人生經曆影響的使徒之外,似乎,都有著不得已才做“惡”理由。


    乃至於部分使徒,比如普雷與米歇爾,反而還是人人頌揚的偉大存在,永世流芳。


    夜林陷入沉默和深思,偉大意誌陰暗邪惡的一麵,究竟能有多邪惡,繼而令其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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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溯曆史去看,似乎也隻是想要挖掘地底第十三份暗,才教唆了古泰拉的賢者,掀起大地火染天際的戰爭。


    況且別的不說,單單有史料明確記載的阿拉德暴君,狠人,所造成的滅絕災難,就足夠令人驚悚。


    龍王君臨,天界魔法封殺令,違者必死,硬生生改變了一個世界的文明走向。


    神官吉格,喚來冥界鬼神,一擊重創三十萬大軍,血染疆域。


    德洛斯帝國皇帝裏昂·哈因裏希三世,野心勃勃,縱火滅族,侵略他國,終年好戰不休。


    更有某個平行世界,奧茲瑪的血之詛咒,蔓延了整個阿拉德大陸,世界灰暗絕望。


    ……


    泰拉戰火連綿之時,偉大的意誌從宇宙深處走來,嗬斥自己的陰暗麵,最終爆發激烈大戰,將十二人造神連同野心勃勃的泰拉星辰一起,給盡數毀滅。


    說到底,祂當時到底是懷著溫柔的悲憫之心,還是說,忌憚人類窺探神的權能?


    “看來古泰拉,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卡恩淡嘲,他在嘲笑夜林。


    未見到真實的真相,就去維持什麽次元平衡,追求個虛無縹緲的和平。


    試煉之刃,到底是誰的刀刃?


    是表麵上赫爾德複興泰拉的棋子,還是……卡洛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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