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柔信步走來,她已經換了一身新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延伸而出的帽簷遮擋了她的臉,看不清楚其尊榮,但她的脖頸卻很雪白,很長,所以很美。


    花洋笑道:“如此佳境,若是心情好不好,那就是一種罪過了。”他倒不是出於調侃,說的也是真心實意。他本身就是秉著遊山玩水而離家的,而今,看到一處如同畫卷一般的地方,自己就身在畫卷裏,他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司馬柔道:“如此甚好,還請花公子好好欣賞這裏的美景,隨時保持一個好心情。”她的身體各處都很完美,唯獨一張臉卻是不能見人的。以前的時候,她還沒有那麽在意,置身於紅蝶穀裏,也從未想過要帶上帽子遮擋一下自己的缺陷,可是,等到年齡一到,明白了自己就算是殺光了所有人,也掩蓋不了自己的缺陷之後,她就選擇了遮擋自己的臉,不讓世人所見。


    花洋轉過身,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他忽然又想要喝酒了。不知為什麽,每當站在水邊的時候,他總是想到要喝酒,也許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吧。於是他便和司馬柔要了酒。


    很快,酒便送了過來,依舊是梅清木秀兩個人,梅清拿著一壺酒,木秀拿著一副棋局。花洋接過了酒壺,卻沒有去碰觸棋子。


    他的棋術雖然不錯,但卻要看和誰人所下。司馬柔卻輕笑道:“聽聞花公子棋藝一絕,所以我想要和你對弈一局。”花洋卻道:“花某累了,想要休息了。”說著話,他便提著酒壺,一路喝,一路走,打開了房間的門,便走了進去。他既不問人家這裏是否就是他的房間,也沒有去想這是誰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張很大的床,很新的被褥,整潔空曠,很是舒服。花洋走了進去之後,一仰頭,那滿滿的一壺酒便入了肚,然後他脫下了鞋子,便沉沉的睡去。


    一覺就到了天亮,他在家的時候,固定的時間裏睡去,就會在固定的時間醒來,而今,就算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會在固定的時間醒來。他醒了,卻不想起來,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床頂。他在想什麽?


    正待想得入神,房間的門被人輕輕的敲了幾下,花洋本想不去理會,卻聽見了門外有人喊道:“花公子,你的馬兒跟著過來了,你就不出來看一眼嗎?”花洋聽出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乃是梅清的,她似乎承擔起了監督他的任務,卻不知道她的妹妹木秀有沒有一起。


    花洋聽聞自己的馬兒竟然會萬裏迢迢跟著過來了,心中感動,卻暗道馬兒啊馬兒,我可是來送死的,你跟著過來幹什麽啊。想歸想,他的人已經從床上跳了起來。


    一打開房門,便看到了木秀牽著一匹馬而站在湖邊,馬兒正在低頭吃著草,似乎很溫順的模樣。忽然的,它似乎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便轉過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花洋。


    馬兒仰頭長嘶,似乎在表達著它的歡喜,跟著便走了過來,伸出了它的脖子充滿依賴的在花洋的脖子上蹭著。花洋感覺到了它的歡喜,他也笑著,摸著它的脖頸,那流線型的毛發,充滿了美感,柔順而平滑。花洋道:“你怎麽來了?嗬嗬,夥計。”


    梅清木秀兩人站在一旁,看著一人一馬親密,眼中也流露出了羨慕之色。梅清道:“花公子,小姐說,這匹馬是你的,你可以把它帶在身邊。”


    花洋道:“夥計,聽到沒有,我們可以不用分開了。”他欣喜的玩弄著馬兒的鬃毛。拍著它的嘴。馬兒似乎通了靈一般,也仰頭長嘶,馬蹄踏著地麵,咚咚作響。


    花洋道:“梅清姑娘,何處可以放馬?”既然有馬兒的相陪,花洋自然不會在待在房間裏了。他要在他死去之前好好的陪著自己的馬。雖然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死。


    梅清道:“花公子請跟我來。”她走在前麵,木秀跟了過去。看著身形相差無幾,背影及近相同的兩人走在了前麵,並沒有多做交談,他心想,莫非那木秀姑娘是個啞巴?隨之又搖了搖頭,暗罵自己的心思真是多。而後則是對著身旁的馬兒說道“夥計,走,我帶你去玩。”


    他並沒有騎上去,也不去牽著,就走在了前麵。馬兒跟隨在後,不近不遠,剛剛好。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三人一馬便來到了一處空曠之地。


    梅清道:“花公子,這裏就是我們紅蝶門的馬場。”站在風口,風吹動著她的發,使得她的發梢有些淩亂,卻是讓花洋看得癡了。梅清似乎是感受到了花洋的目光,輕笑道:“花公子,你不是要放馬嗎?放在此地便好。”


    花洋的臉上略顯尷尬,轉過頭來道:“夥計,uu看書wwukahu.m快去領略一下草原的風光。”


    馬兒一聽,卻沒有立即發動它那迅疾的步伐,反倒是走了過來,輕輕的碰觸著花洋。似乎在說他們要一起。花洋笑道:“好,我就跟你一起。”隨之轉過頭來,問道:“可以嗎?梅清姑娘。”


    梅清道:“自然可以,隻不過花公子可千萬記住,西首處的那座墳墓千萬不可靠近。”話音一落,花洋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微微的掃了一下身旁的木秀。花洋心想,莫非木秀姑娘的沉默寡語是和那座墳墓有關?口中卻道:“多謝姑娘提醒。


    隨之,翻身上馬,一聲長嘶,隨之健步如飛,奔騰在萬裏晴空下的馬場裏。馬場很大,可以說是方圓足有千裏之廣。


    奔行中,花洋道:“夥計,我該給你取個什麽樣的名字呢?”馬兒長嘶一聲,似乎在說隨便你怎麽取。花洋則是笑道:“好,以後我就稱你為花開如何?”


    馬兒一聽,似乎有些不滿意,因為花開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秀氣了些。花洋也感受到了馬兒的不滿意之意,便道:“而今秋風呼嘯,涼意襲來,夥計,你就花風風吧。”


    馬兒似乎很滿意花風風這個名字,速度更快,奔行在萬裏荒野裏。


    置身於萬裏晴空下的千裏馬場中,花洋的心中似乎有一股豪放之意滋生而出,那在家裏養成的性情近似乎在慢慢的消融。也許,他本身就是屬於這種類型的人,隻不過是在家族裏那種壓抑的氛圍中,才有了冰冷之情。而今,置身萬裏晴空下,心中的豁達豪邁之情慢慢釋放而出,使得他笑得越發暢快,也越發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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