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出宮後,思忖片刻,決定還是主動去悠悠穀走一趟。


    山不動,我動。


    逍遙子不找她,那她就去找逍遙子,隻說這些日子,她的記憶恢複了一些,試探一下逍遙子的反應。


    然而,她剛出城沒多遠,便遇到了刺殺。


    刺客們招招致命,很是狠辣,林笙自己必定應付不過來,好在暗衛們護著她,她也沒受什麽傷。


    大概是見從林笙身上討不到好處,故而刺客們也不再糾纏,直接閃身離去。


    林笙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馬車一眼,視線落在丟落在草叢裏的腰牌上,眼睛一亮。


    將腰牌撿起來,林笙看著那一個“宣”字,秀眉微皺。


    按理說,一般刺客身上都不會帶著能暴露身份的東西。


    而這腰牌,可能是在刺客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也可能就是刺客故意落下的,以誣陷宣王。


    如果是有人誣陷宣王的話,那人又是誰呢?


    她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夫,有誰會想要她的命呢?


    太後和老皇帝暫時不會,可林笙卻不記得還曾得罪過誰。


    當然,林笙不會想到,八皇子既然敢派人頂著宣王的身份明目張膽的刺殺林笙,他就不怕露出破綻。


    如果林笙死了,八皇子想看看亓灝會不會將宣王大卸八塊。


    即便是一下子就能讓人猜出宣王.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但亓灝應該也會拿著這腰牌去找宣王興師問罪。


    畢竟,有這物證,宣王是逃脫不了幹係的,隻能吃啞巴虧。


    如果林笙沒死,亓灝也會借機去找宣王的麻煩。


    反正,八皇子隻在背後坐山觀虎鬥即可。


    深吸一口氣,林笙決定還是先回寧王府,把這腰牌交給亓灝再說。


    剛才要刺殺她的人,到底是不是宣王,讓亓灝去決斷。


    宣王不想背這個黑鍋的話,一定會想盡辦法力證清白。


    到時候,她也就知道了打算要她命的人是誰了。


    不過,也難保宣王不會嫁禍他人,尋個替罪羊。


    現在她在暗處,敵人在明處,撫了撫額頭,林笙無奈的歎了口氣。


    “主子,您稍等一下,奴婢去找馬車。”阿翹收起手中的軟劍,一揮手示意暗衛撤離,對林笙道。


    這裏離著寧王府很遠,林笙總不可能步行回去。


    “好,你快去……”林笙點點頭,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身後有車輪滾過的聲音。


    “主子,有人來了!”阿翹手指著過來的馬車,語氣聽上去很是高興。


    大概車夫也看到了林笙和阿翹,於是停了下來。


    車裏的人見車子停下,便撩開簾子問道:“怎麽了?”


    看著露出來的那張臉,林笙腦海中閃過什麽,抬腳上前,拱手道:“尹公子。”


    對於女扮男裝的林笙,尹子恪是陌生的。


    他掃了一眼遍地狼藉,疑惑道:“公子是?”


    林笙如實道:“在下林笙,路上遇到了刺客,好在家仆拚死相互,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頓了頓,她又道:“不知能否搭尹公子的車回城?”


    聽著林笙一口一個“尹公子”,尹子恪雖然心中不解,但也不好拒絕,隻好點點頭。


    待林笙和阿翹上了馬車後,尹子恪才斟酌道:“公子認得在下?”


    林笙笑道:“在下現在是太後和皇上的主治大夫,同時也受太後之命給頤和郡主料理身子,故而對於尹公子的大名有所耳聞。”


    “你是林笙?”剛才聽林笙自我介紹,尹子恪並未想太多。


    現在聽了她這番話後,他立刻想到了那個揭了皇榜,成為亓灝新“王妃”的男人!


    仔細的打量著林笙,尹子恪眼裏是明顯的詫異。


    此人麵目清秀,說話神色光明磊落,不像是傳言中那種使用狐.媚手段勾引男人的人啊!


    將尹子恪眼中的神色收入眼底,林笙倒是毫不忌諱道:“尹公子是在好奇在下與寧王爺的關係?”


    尹子恪不好承認,也不好否認,畢竟自己剛才看著林笙的眼神騙不了人。


    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尹子恪轉移話題道:“子恪有日子沒見到婉兒了,不知婉兒在宮裏可好?”


    林笙回答道:“頤和郡主很好,尹公子放心。”


    頓了頓,她視線落在尹子恪的腿上,低聲道:“在下自認為醫術還算可以,不知道尹公子是否介意讓在下看一下?”


    尹子恪的腿,是因為自己才被顧成恩下了如此重的狠手。


    所以,她想醫好尹子恪的腿。


    當然,這不代表她跟從前一樣,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醫好尹子恪腿的身份是林笙,而不是顧瑾璃。


    那麽,尹子恪對林笙,應當是懷有感激之心的。


    尹家在尹子恪的打理下,雖算不得富可敵國,但也能算得上京中貴族世家中的中翹楚。


    能攀上尹子恪這層關係,絕對是有利無弊的。


    隻是,就不知道尹子恪是否願意給林笙一個機會了。


    果然,如林笙所料,尹子恪搖頭,婉謝道:“子恪已經習慣了,多謝林公子好意。”


    林笙點頭,也不再多言。


    有時候,話說多了,會適得其反。


    她是第一次與尹子恪打交道,於尹子恪而言是一個陌生人。


    哪怕是表明了身份,但若是表現的太過殷勤認真的話,不但會讓人懷疑,也會讓人反感。


    接下來的時間,二人相默無言。


    尹子恪將林笙送回寧王府後,便回了尹家。


    林笙剛下馬車沒走幾步,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亓灝。


    亓灝雙手背在身後,眯著眼睛看著尹子恪漸行漸遠的馬車,注意到車輪上的尹家標識,冷笑道:“林笙,你這手腳倒是夠快的,什麽時候勾搭上尹家家主了?”


    再瞧著林笙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陰冷幾分。


    林笙身上沒有大傷,但這咧開口的外衫是怎麽回事?


    林笙被亓灝這不陰不陽的話一刺,有些發懵。


    低著頭,她順著亓灝的視線看著自己確實敞口有些大的衣領,瞬間明白了亓灝話裏帶刺的原因。


    剛才在馬車裏,她跟尹子恪都沒在說話,氣氛有些沉默得壓抑,再加上與刺客打鬥時身上出了不少汗,這才耐不住煩躁把衣領給稍微解了開。


    而尹子恪當時則垂著眼睛看賬本,因此也沒發現林笙衣服不妥。


    靈動的眸子轉了轉,林笙三步作兩步,上前挽著亓灝的胳膊,笑的明媚,“亓灝,你吃醋了?”


    亓灝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臉嫌棄道:“林笙,你進宮一趟,腦子被宮門給擠了是不是?”


    兩個人算是前後腳進宮,亓灝之所以等在這裏,是想問一下老皇帝的狀況如何。


    雖說老皇帝是被亓灝給氣暈的,但現在宣王對皇位虎視眈眈,亓灝不能有一絲鬆懈。


    可林笙竟說出這麽恬不知恥的話來,真是匪夷所思。


    隻有愛上一個人,才會吃對方的醋。


    亓灝對林笙是丁點意思都沒有,又怎可能吃醋?


    杜江瞪大了眼睛,也神色古怪的看著林笙。


    然而,林笙似乎並不介意亓灝的冷言冷語,又再次膩歪道,“你看到我坐著尹家的車回來,不高興了就是吃醋了。”


    “林笙,你莫不是個傻子吧?”亓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語氣更加惡劣起來,“滾開!”


    推開林笙,亓灝也沒了要問她話的心情,轉身就要往王府裏麵走。


    林笙踉蹌幾步,好在被阿翹給扶住了。


    “主子,您勾引失敗了。”阿翹抿了抿唇,大著膽子小聲道。


    林笙抽了抽嘴角,手摸到腰上的令牌,拂開阿翹的手,急忙追在後麵喊道:“哎,你等等,我有事情要說!”


    亓灝聽著林笙在後麵的喊聲,皺著眉頭,腳步更快了,閃身進了書房。


    林笙追到書房門口,杜江將她攔了下來:“林姑娘,王爺說了,不能讓您進去。”


    “我要是偏要進去呢?”林笙冷哼一聲,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那屬下也隻有得罪了。”杜江拱手,態度堅決。


    “是嗎?”林笙一揚手,袖中黑煙直接朝著杜江的臉上撲去。


    杜江來不及躲閃,竟發現身子麻住了。


    見林笙抬手推門,杜江急聲道:“林姑娘?!”


    林笙瞪了亓灝一眼,低聲碎念道:“就憑你還想攔我?下輩子吧!”


    武功上她可能不及亓灝和杜江,但在用毒上,她覺得除了黑衣人之外,應當沒人能比得過她。


    就連逍遙子,也在她之下。


    之所以如此自信,那是因為逍遙子學的大多是治病救人的東西,而林笙在這兩年裏,受黑衣人熏陶,學的是歪門邪術。


    亓灝見林笙進來了,冷聲道:“本王自認為與你無話可說。”


    “嗬嗬,王爺怎麽能這麽說呢?真真是傷了我的心哪!”林笙彎著唇角,在亓灝身邊坐了下來,學著漣漪姑娘那含嬌帶羞的模樣,厚著臉皮繼續道:“是誰當著太後和皇上的麵,說即便我是男子也要的?又是誰還要拔了我的簪子做定情信物的?”


    說罷,林笙雙手又攀上了亓灝的胳膊,含情脈脈道:“王爺,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早已見識過林笙的真麵目,亓灝對於她這副嬌嗲的模樣很是反胃。


    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林笙對自己橫眉豎目。


    一巴掌毫不客氣的拍在林笙的手背上,亓灝語氣裏帶著一絲怒氣:“本王沒功夫陪你演戲,滾出去!”


    林笙揉著發紅的手背,滿腔的“柔情蜜意”也被亓灝這巴掌給拍沒了。


    她咬著唇,嘲諷道:“也罷,像王爺這般沒情趣的人,注定孤老終生!”


    亓灝的不解風情讓林笙備感頹敗,所以她決定放棄自己的色.誘計劃。


    至於那玉佩,偷不來她就去搶!


    總而言之,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搞到手的!


    將令牌甩在桌子上,林笙冷聲道:“我遇刺了。”


    亓灝拿起令牌看了一眼,不緊不慢道:“本王知道你遇刺了,而且還知道有人在暗地裏護著你。”


    林笙抬了抬下巴,幽幽道:“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吃虧的人,即便是我毫發無損,但到底也是受了一場驚嚇的。”


    將令牌丟回去,亓灝冷笑道:“所以呢,你要本王給你討個公道?”


    林笙一邊把玩著令牌,一邊隨意道:“王爺不是也一心想除掉宣王嗎?這次,可是個好機會呢!”


    亓灝按住了林笙的手,一字一句道:“你想看本王與宣王相鬥,坐收漁翁之利?”


    “隻不過是有仇必報罷了,王爺怎能把我想的這樣壞?”林笙眼中的冷色褪去,委屈的反握住亓灝的手,如麵對心上人一樣,說出的話不知道有多溫柔:“林笙隻是一個女子而已,哪敢摻合皇家的事情?”


    “再說了,我不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嘛,若是王爺不做些什麽,怎對得起外麵的流言蜚語呢?”


    林笙的手上有繭子,一下下若有若無的摩挲著,就像是一隻不安分的貓翹起爪子在撓著亓灝的心。


    亓灝捏住林笙的腕骨,目光如刀,恨不得把林笙臉上戴著的假麵具給剝下來:“林笙,你對本王到底存在著怎樣的心思,你比任何人都知道。”


    “你莫要試探本王對你的耐心,更不要妄想借著本王的手做些什麽見不得的勾當!”


    亓灝加大了手勁,林笙隻覺得腕骨像是被一把鉗子給夾斷了一般。


    她忍著痛,迎上亓灝陰冷的目光,“亓灝,你要坐上皇位,我可以幫你。”


    “皇上的命在我手裏,駕崩與否,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話裏的意思,很是明白。


    也就是說,隻要亓灝想讓老皇帝駕崩,那麽林笙就可以在藥裏做手腳,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當然,林笙是不會便宜了亓灝。


    一旦老皇帝真的死了,那亓灝就是弑父篡位的罪人!


    沒料到林笙膽子這麽大,敢說出如此放肆的話來,亓灝瞳孔一縮。


    緊緊的盯著林笙,他忽然覺得這雙眼睛裏的決絕,有些似曾相識。


    這種熟悉,不是因為她是林笙,而是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林笙也沒什麽可怕的,任由亓灝盯著自己。


    鬆開林笙,亓灝移開眸子,神色淡淡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本王雖不喜宣王,但本王與他之間的事情,還容不得其他人插手。”


    僅憑著這塊腰牌,並不能確認那些刺殺林笙的刺客就是宣王指使的。


    而且,林笙這次回京別有用心,還敢說什麽要老皇帝駕崩的話,真是膽大包天!


    看來,以後不能再讓林笙給老皇帝診治了,她擅醫擅毒,實在是太危險了!


    林笙挑眉,冷笑道:“真沒想到,王爺和宣王還真是兄弟情深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擾王爺了!”


    說罷,林笙一甩衣袖走出了房間。


    不過,那枚腰牌,她留在了桌子上。


    一邊往芙蕖院走,林笙一邊問道:“阿翹,今個初幾了?”


    阿翹想了想,道:“回主子,今個十六了。”


    林笙攥著拳頭,咬牙切齒道:“亓灝心機深重,我果真不是他的對手。”


    阿翹瞧著這幾日林笙對付亓灝的手段,的確有些不濟,可也不敢打擊她,隻能安慰道:“主子,您別灰心。”


    “今個在宮裏不是還與八皇子見上麵了嗎?往後再找機會多見幾次,很快就能把八皇子拿下了。”


    林笙搖頭,皺眉道:“八皇子雖待人客氣有禮,可我瞧著他並不像是哥哥說的那樣純良。”


    “宮裏長大的孩子,有幾個是天真單純的?”阿翹聽罷,笑道:“畢竟在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要真的純良,可就是傻子了。”


    林笙深吸一口氣,努力趕走心頭挫敗的烏雲,進了屋子後,她一邊提筆寫字,一邊道:“我給哥哥寫封信,你找機會送出去。”


    “是。”阿翹應了聲,在一旁候著。


    林笙寫完後,吹了吹字跡,將信放在小竹筒裏,又道:“對了,你派人去悠悠穀傳個信,就說我要見逍遙子。”


    她不知道逍遙子是否在穀裏,而且今個也沒去成悠悠穀,所以還是讓逍遙子來見自己比較好。


    畢竟,出門一次就遇到刺殺,這不是鬧著玩的。


    阿翹收好竹筒,見林笙沒了吩咐,便貼心道:“主子,您也累了,奴婢去燒水,您沐浴一下吧。”


    林笙打了個嗬欠,點點頭。


    與此同時,尹大夫人見尹子恪從外麵跟人談事回來,便抱著一大摞畫卷進了尹子恪的房間。


    “恪兒,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尹大夫人展開幾個自認為相貌、家世不錯的畫卷,苦口婆心的勸道:“快看看,這些都是母親托人給你打聽的。”


    尹子恪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母親,我年紀沒有你說的那麽大,婚事不著急。”


    尹大夫人催婚催了多次,奈何尹子恪總算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她現在著急的恨不得直接往尹子恪床上塞女人。


    別管什麽燕瘦環肥,隻要尹子恪能要了,大夫人就心滿意足了。


    大夫人就像是沒聽到尹子恪推脫的話一般,自顧自道:“哎,你看看這個,江.青嵐,你也是認得的。”


    “知書達理,脾氣也好,你覺得怎麽樣?”


    先是華瓊公主死了,後是沈碧雲死了,江.青嵐這兩年能結交的權貴小姐不多,但各大宴會上,她還是時不時的露幾次麵。


    去年大夫人去清水寺上香的路上,馬車不知道為何突然失控,橫衝亂撞了起來,恰好被路過的江.青嵐和家仆所救。


    江.青嵐落落大方,長得也不差,便讓大夫人記心裏去了。


    之後,為了感謝江.青嵐的救命之恩,大夫人邀請江.青嵐來尹家作客。


    江.青嵐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很深,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曾偷偷的愛慕亓灝。


    當年在得知沈碧雲要嫁給亓灝的時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好在沈碧雲還沒被接到王府就暴斃在路上,這讓她心裏又舒坦了許多。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對亓灝也死了心。


    在見到尹子恪後,她覺得能嫁入尹家也不錯。


    尹家現在家產萬千,庶子尹鵬林又是個廢人,等大夫人去世後,自己也能熬成當家主母。


    如此一來,她也能躋身於京中貴婦圈裏了。


    帶著目的性,她與尹大夫人也就來往起來。


    要不然,尹大夫人這個眼高於頂的人,也瞧不上一般人。


    尹子恪拂開大夫人手裏的畫卷,疲憊道:“母親,我累了。”


    從一大清早就去外麵談生意,回來又要麵對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大夫人,他怎可能不累?


    大夫人見尹子恪眼下發青,有點於心不忍道:“罷了,母親把這些畫留在你這裏,你有空仔細挑幾個可心的。”


    搖了搖頭,大夫人沉著臉出了房門。


    尹子恪將散在桌子上的畫卷摞好,苦笑一聲,對一旁的下人道:“都拿出去。”


    下人抱起畫卷離開,尹子恪才覺得壓抑的胸口暢順了許多。


    是夜,杜江將手裏的竹筒遞給亓灝道:“王爺,這個是阿翹送出去的,被屬下偷偷給發現了。”


    “哦?”亓灝接過竹筒,打開裏麵的小紙條後,冷笑道:“盼歸?”


    杜江看著紙條上的這兩個字,問道:“王爺,林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亓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沉沉的盯著字條看。


    杜江見狀,便安靜的閉上了嘴巴。


    林笙的字是簪花小楷,盡管隻是兩個字,但卻能暴露出她的寫字習慣來。


    在毫端用力過猛,以至於到了末端最後一筆收筆的時候就會顯得有些許的漂浮。


    這樣的寫字習慣,讓亓灝想起了顧瑾璃。


    隻是,顧瑾璃寫的是飄逸瀟灑,磅礴大氣的大楷,字體上與林笙不同。


    按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習慣,林笙與顧瑾璃雖交好過,可實際在一起的時間卻很是短暫。


    而且,兩個人又不是從學寫字起就相識,所以不應該有同樣的寫字習慣。


    那麽,林笙的字跡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攥著字條,亓灝緩緩道:“林笙在等人,一旦她收不到對方的回信,就會自亂手腳。”


    “屬下明白了。”杜江知道亓灝這是不打算再將字條放出去,立即道。


    將林笙落下的令牌遞給杜江,亓灝冷聲道:“吩咐下去,宣王刺殺本王的新寵,有令牌作證,本王與他勢不兩立。”


    “呃……”杜江聽罷,猶豫道:“王爺,當真要這樣嗎?”


    林笙白天闖書房的時候,給他下了麻藥。


    那麻藥的藥效竟持續了一個時辰,天知道當藥效解了後他的四肢已經僵硬了。


    不得不說,這個林姑娘,真是越來越討厭了。


    亓灝擺擺手,不容置疑。


    既然林笙要把事情搞大了,那自己就隨著她。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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