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橫飛,刀劍如夢。


    激烈的陽光,爆射而下,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暖意,火辣辣的烤著,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場中的廝殺,也已經慢慢的停了下來。一百名訓練場的小弟,此時已經剩下了不足五十人,其餘的不是受傷,便是戰死。


    剩下的五十人,則滿臉的驚惶之色,此時,之所以還能強忍著沒跑,是因為在他們的四周,一隊身穿黑衣的天劫,冷漠的站在了他們周圍。


    那渾身冰冷的氣息,那如雪幽寒的刀鋒,已經堵住了他們的去路。他們的腿軟了,隻是強撐著沒有潰敗而已。


    反觀對麵,任振波的手下,情況就好多了。雖然,十四個人,現在能夠站著的,隻剩下了七個,人人帶傷,可他們卻依舊氣勢如虹。


    “黑衣,有種的下來跟老子過幾招,隻讓這些小崽子來送死?有什麽意思?”人王任振波手中握刀,向前一指,刀鋒正對著韓雨。


    在他的腳下,是半百屍骨,刀鋒浸血,素衣成紅,指天殺伐,豪情衝天。


    他身邊的六個人,同時舉目冷對韓雨。


    七個人的目光,恍如十幾把明晃晃的刀劍,帶著萬般的殺氣,輕鬆的越過了距離,落在了韓雨的身上。


    “嗬嗬,對付你們幾人,哪兒用的到我們老大出手?”一個幽冷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今天,姑奶奶興致好,就陪你們玩玩!”


    一身紅衣的蕭炎,說著便要上前。


    她這一動作,可把旁邊的幾人給嚇壞了。


    馬文泉一把拉住了她,急聲道:“你去幹什麽……”


    “那個妹子,咱們這裏這麽多的老爺們,哪兒能讓你出手?”葉隨風急忙朝著墨跡一打眼色,墨跡忙笑道:“就是就是,這裏是訓練場,就交給我來吧!”


    說著,他抖手將手裏的半截陌刀舉了起來。


    那是一把特製的陌刀,隻有半截。卻比一般的陌刀更為的厚重,遠遠的看上去,跟以前的人們用來砍柴的砍刀差不了多少。


    不過,墨跡的話音還沒落下,蕭炎的身子便已經衝了出去。


    “哥,你放心吧,我沒事!”


    蕭炎的身子,就像是一道激射而出的紅色長箭,越過了兩名訓練場的小弟,身子猛然間轉了起來。就像是半空中突然多了一道紅色的陀螺,分外好看。


    任振波猛的抬起了頭來,便看見一把幽冷的短刀,從陀螺中猛的探出,朝著他狠狠的劈了下來。任振波冷喝一聲,手中的戰刀猛的揚了起來,當!


    蕭炎這淩厲的一刀,生生被他磕了上去。任振波兩腳一踏地,身子頓時向上一躍,五指微張,粗大的像是小蒲扇似得左手,狠狠的朝著蕭炎的腦袋拍了下去。


    “小心!”


    後麵的馬文泉等人,不由得急忙出聲提醒。韓雨的眉頭隻是微微一揚,卻沒有說話。就在蕭炎眼瞅著就要被任振波的那隻鐵掌給拍中的時候,一把短刀再次出現,正朝著那鐵掌削了過去。


    任振波的手腕一翻,輕輕的拍在了短刀的側麵,蕭炎趁機翻滾著向後落去。任振波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身子猛然間向前疾射,顯然是想要趁機殺了蕭炎。


    既然來了,他就沒打算過再活著離開。若是臨死前能殺一個遮天的大將,也是好的!


    可蕭炎既然敢主動上前,又豈能如此輕易就被人幹倒?她身子還未落地,便突然將手一揚,五枚棺材釘便恍如五道寒星,直取他的咽喉,兩肩和胸口!


    可是,她卻還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任振波的死誌!


    她忘記了,任振波此次前來,本就是送死的!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麽必要,非要去躲閃那些暗器?“去!”任振波怒吼一聲,手中的戰刀,便脫手而出,直取蕭炎。


    戰刀來勢洶洶,蕭炎的腳才剛剛落到地上,戰刀便裹挾著無邊的殺氣,到了她的近前。


    蕭炎此時再想躲閃,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她努力的向後仰去,手中的陌刀則是快速的回援,試圖格擋,不過從時間上來說,卻顯然是來不及了。


    “開!”


    就在這生死關頭,一聲斷喝,一把像是斷刀一樣的陌刀突然斜斜的向上一撩,那把黑色的戰刀,不由得向上一翹,擦著蕭炎的頭頂就飛了過去。


    後麵的一名訓練場小弟,倒黴的被戰刀在肩膀上拉出了一道口子。疼的他悶哼一聲,出手救人的正是墨跡。


    他在蕭炎衝上前來的時候,便也跟了上來,要不然的話,還真不容易能將人救下。不過,就算是這樣,韓雨也斷定,蕭炎一定不會有事。


    因為尚地那個家夥,就在遠處呢。他手下的幾個狙擊手,現在已經基本合格了,五百米的距離上,他們可以準確的將戰刀打飛。


    要不是墨跡出手的話,甚至,他們都已經開槍了。


    這也是為什麽韓雨會大搖大擺的在這裏,等著任振波的緣故。他可是做好了的萬全的準備,不然,要是這任振波弄幾個狙擊手,躲在遠處,照著他們亂開一陣槍的話,那就算他能活下來,死傷一兩個大將,也是虧本的買賣啊!


    不過,韓雨這一次,倒是小瞧了任振波了。


    因為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跟韓雨玩命,他隻是想要用這種強硬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態度,來替天狼社正名。


    說白了,他還是認為天狼社輸的有點冤枉。


    任振波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在他的肩窩處,兩枚八棱角三寸餘長的棺材釘,幾乎全部沒入其中。他雖然躲過了射向咽喉的那一枚,擊落了兩枚,可最終還是中了其中的兩枚。


    他兩眼微微眯著,冷冷的盯著墨跡。


    墨跡將手中的砍柴刀,靜靜的搭在肩膀上,表麵上看是吊兒郎當的望著他,可實際上,卻是他從楚九那裏學到的一招刀法中,頗為淩厲的一招的起手勢。可守可攻,攻守兼備。


    “二弟,快走吧,不要再打了!”關森再次開口了。他眼中閃過濃濃的歎息和悲哀之色,其中,也不乏自責。


    葉隨風衝著旁邊的袁野打了個眼色,袁野立即跳到了台上。站在了韓雨的身後,他必須要防備這個關森,狗急跳牆。


    韓雨隻是輕輕的掃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依舊靜靜的望著任振波。老實說,這個人王比他想象中的要強,也要剛硬的多。


    “大哥,能夠臨死之前,再見你一麵,值了!大哥再上,請受小弟一拜!”說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他身後的那些人,也跟著跪了下去。


    任振波半截身子依舊筆挺,如刀似劍,充滿著一種凜凜的殺氣:“三弟有事,不能前來,我便代他一拜,還望大哥不要怪罪!”


    “老二……”關森身子一顫,終於也在台上緩緩的拜了下去。當初,他們兄弟三人斬雞頭,燒黃紙喝血酒,曆盡生死殺伐,抓住一個個機遇,終於開創了天狼社的局麵。而後來,漸漸的兄弟多了,地盤廣了,關森本以為兄弟間的情分,反倒不如最初的時候,那般簡單真摯了。


    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猛然發現,自己錯的是多麽的離譜!


    “大哥,什麽也不說了!咱們兄弟有過誓言,不求弄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兄弟我便先去給大哥探探路,也免得大哥到了下麵一個人空落落的,寂寞!”


    說著,任振波緩緩的站起身來,伸手在自己的腰間一點。隨即怒吼一聲:“殺!”


    他後麵的六名小弟,照樣一指,原本萎靡的精神頓時一震,殺氣騰騰的便再次衝了上來。韓雨看的兩眼輕輕一眯,出身東方之怒的他,自然看的出這一指的來頭。


    這是特種部隊的人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所用的一種激發自我潛能的方法。他們所指的地方,為腎胰穴,受到準確的撞擊之後,那裏會大量的釋放腎上腺素,可以大幅度的提高人的興奮度和戰鬥力。


    不過,這麽做的壞處也是極為明顯的。因為那裏是腎髒的部位,生命精氣的關鍵之所在,一旦掌握不好,便會造成終身不舉。所以,此舉又被稱為自殘法,或者自宮大法。沒有哪兒個男人,願意冒這種險。而一旦用上了這種方法,也表明對方的確是不想活了。


    墨跡也在部隊裏呆過,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不要留手,上!”


    說完,他自己先是冷哼一聲,跟蕭炎兩人齊齊的朝著任振波殺了過去。有兩名一組的小弟,也怒吼一聲,跟著衝了上去。可是,更多的人,卻靜靜的站在了原地,或者露出了遲疑。


    有六道身影,比那兩名勇敢的小弟更快一步的衝了上去。他們將任振波的六名屬下攔了下來,一陣刀劈怒吼之後,任振波的六名屬下,倒在了地上。


    其實,想來這也是應該的。因為,出手的人,是蘇飛和五墨,哪兒怕他們激發了自己的潛力,也依舊不是這幾人的對手!


    場中,隻剩下了任振波一個人。


    任振波雖然強悍,可是畢竟已經廝殺了一番,初見關森心情激蕩之下,這實力有十成也不過是發揮出了七八成。再加上受傷在先,自己的手下,卻一個個的慘死,麵對墨跡,蕭炎這兩位遮天後起之秀的攻擊,漸漸的便扛不住了。


    “殺!”墨跡怒吼一聲,任由任振波的左手,擊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左手,猛的握住了對方的手腕,那半截似得陌刀,攸然向後一揚,然後狠狠的劈了下去。


    噗!


    任振波抽手不及,左臂生生的被他砍了出來,淒冷妖豔的鮮血,噴射而出,分外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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