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和陸淮直奔教室辦公室,但裏麵空無一人。


    陸枋眯了眯眼:“走吧。”


    陸淮點頭,跟了上去。


    邢烈將三輛車停好,剛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和一個懷抱著鮮花的男人差點撞上。


    邢烈正想道歉,結果雙眼圓睜,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Bo...boss?”


    手裏的花太重,雖然邢立岩拿著並沒有什麽問題,但奈何他怕花有什麽損傷,所以抱的十分小心。


    穩住身形,看到是邢烈,邢立岩那小心翼翼的神色頓時恢複了一慣的清冷。


    “有事?”語氣和那小心翼翼的態度,完全不同。


    邢烈咽了口口水,搖頭。


    “boss,給我吧。”伸手,準備接過巨大的花束。


    他目測了一下,得有上千朵玫瑰。


    誰知男人直接將花轉了個方向,躲開了邢烈伸過來的手。


    邢烈微微一愣,沒搞懂這是什麽操作。


    緩聲問道:“boss,這花送陸小姐的?”


    邢立岩瞥了他一眼,沉悶的嗯了一聲。


    邢烈了然的點點頭。


    突然想到今天除了陸枋,還有另外兩個人也是畢業生。


    “Boss,那陸小少爺和何冉小姐需要送花嗎?”不送的話會不會偏心的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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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買。”然後不管邢烈還想說什麽,直接抱著花進了學校。


    此時學校附近已經沒什麽人,所以並沒有什麽目光投到他身上。


    陸枋和陸淮在操場上找到了吳顏。


    兩人的出現,瞬間吸引了那些家長老師還有學生的目光。


    “吳老師。”兩人走到吳顏跟前,禮貌的頷首。


    看到陳母時,也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吳顏見到兩人,起身。


    “典禮馬上開始了。”他們一班的都已經安排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陸枋:“來的時候路上堵車。”


    吳顏點頭,理解的說道:“那你們先去班級那裏。”


    帝都的交通確實擁堵,更不用說今天帝高還要舉辦畢業典禮。


    來的家長非富即貴,自然會吸引很多記者和看熱鬧的人。


    陸枋看了一眼吳顏,見她沒提演講的事,也很識趣的沒有問。


    帶上陸淮去了一班的座位。


    樓正從陸枋出現的時候,就一直在打量著她,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校長,那我就先去準備準備了。”向晚拿著演講稿,站在樓正身邊。


    樓正偏頭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沒什麽表情。


    向晚緊抿著唇,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到她演講起碼還有半個小時,她需要回去好好檢查一下。


    陸枋和陸淮兩人慢悠悠的溜達到一班的位置。


    “枋姐,坐這!”石雲帆老遠就看到了兩人,急忙招呼道。


    陸枋垂眸,走過去。


    季然他們也都到了,此時見陸枋和陸淮過來,很自覺的給兩人挪了位置。


    所有人都是輕裝上陣,就陸枋背了個背包。


    “把我包放到教室去。”陸枋將背包取下,遞給陸淮。


    今天應該是不用她演講了,所以包裏的演講稿沒有拿出來的必要。


    陸淮正準備接過,卻被另一隻手搶了先。


    “枋姐,這種事我來,我跑的快。”石雲帆笑眯眯的拿著陸枋的背包,作勢就要往教室的方向去。


    被人搶了活,陸淮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陸枋似是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坐下來,我靠著你眯一會兒。”


    陸淮急忙坐下。


    然後一班的所有人,就看到少女猶如睡美人一般闔上了眼眸,而陸淮將身姿調好位置,隻為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一班的人頓時都不敢出聲,安靜的坐著,隻不過眼神總是往那閉上眼假寐的少女身上瞟。


    石雲帆拿著陸枋的書包,喜滋滋的進了教學樓,直奔一班的教室。


    他以為教室裏沒人,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朗讀聲。


    聲音有些熟悉,朗讀的語速有些緩慢。


    石雲帆走進去,就看到向晚正拿著紙在那念著什麽。


    “向晚,你怎麽還沒去班級點集合啊?”石雲帆走向陸枋的座位,隨意的問道。


    向晚看到是石雲帆,抿了抿唇,有些期期艾艾的回道:“今天我要代表高三畢業生演講,所以不用去集合。”


    石雲帆被她這話弄的一愣。


    演講?畢業生?


    這種事不是該枋姐或者陸淮上去的嗎,怎麽是向晚?


    但確實老師一直沒在班級群裏說過這件事,他們也理所應當的以為這次的演講人會是陸枋或是陸淮。


    幾秒後,石雲帆回過神來,斂住眼底的驚訝。


    “哦哦,那我先下去了,你可要好好演講啊,你代表的可是我們一班。”石雲帆那張帥氣帶著憨厚的臉色掛著笑,有些傻。


    向晚一愣,然後臉撇開,悶悶的嗯了一聲。


    石雲帆並沒有注意少女有些緋紅的臉,將陸枋的書包塞到她的書桌抽屜裏,起身走出了教室。


    直到沒有了聲響,向晚才回過頭來。


    臉上是還沒褪去的紅,眼底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嬌羞。


    向晚眼神一掃,瞥到剛剛石雲帆放東西的位置。


    那不是陸枋的座位嗎?


    緊抿著唇,向晚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往教室門口看了一眼。


    然後雙腳緩緩往陸枋的座位挪了過去。


    似是在做什麽鬥爭,向晚的臉上出現一抹糾結。


    她剛才瞟到一眼,看到背包一角露出來的一個掛件。


    肯定價值不菲。


    她深知自己家裏條件不好,所以上學總是比別人勤奮一些。


    別人一學期幾套校服,她從小學到高中,總共隻買了三套。


    每天放學回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衣服做飯,然後照顧癱瘓在床的父親。


    和那些回家就有飯吃的同學比起來,她顯然沒那麽幸運。


    雖然向晚從來沒抱怨過自己的家庭,但看到別人穿著漂亮的衣服,吃著她從來沒吃過的午餐,她還是羨慕的。


    看著那個掛件,向晚知道,若是拿去換錢,肯定能換很多。


    因為她偷偷觀察過,陸枋和陸淮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好的。


    有時候吃剩下的那些食物,都比她生日的時候吃的還好。


    那時候起,她心裏除了羨慕,更多的就是嫉妒。


    爸爸癱瘓在床多年,整個家裏的生活開支都靠媽媽。


    可媽媽不過是一個別人家裏的保姆,每個月頂天了就幾千,怎麽可能負擔的起爸爸高昂的醫療費用和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


    此時向晚心裏,湧起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悲涼感。


    她走到陸枋座位前,蹲下,將那個背包拿了出來。


    那個掛件看起來很普通,但上麵有一塊玉,那玉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向晚不懂那些,她現在隻知道,若是她把這個玉賣了,或許就能湊夠一筆錢,給家裏拮據的生活帶來一絲緩解。


    向晚伸手,抓住那個掛件。


    可取了半天,那掛件紋絲不動,不知道陸枋是怎麽扣上去的。


    向晚有些無奈,像是想到什麽,她直接拉開拉鏈,想看看背包裏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若是現金,那更好。


    背包一打開,印入眼簾的就是幾張紙,向晚扒開紙,在背包裏翻找了一下,什麽也沒有。


    隻是一些紙巾和不起眼的東西。


    和那個掛件比起來,很顯然不值什麽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向晚準備放棄的時候,餘光突然瞟到那幾張紙上。


    標題的幾個大字很顯眼。


    畢業典禮演講稿,演講人,陸枋。


    向晚隻覺一陣涼意從背後襲來,她一把拿出那些稿子。


    全是手寫的,字體飄逸,筆鋒流暢。


    陸枋寫的。


    她為什麽會寫這次畢業典禮的演講稿,演講人不是她嗎?


    向晚順著看下去,當看完稿上的內容時,久久未出聲。


    和她桌上放著的稿子一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她的,是地下那個。


    這一次考試,其實她有些發揮失常,和平日裏的考試比起來,很明顯的退步了很多。


    但考大學,是她唯一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若是這一次畢業典禮她表現的不好,那會直接影響到她的麵試。


    她不想來之不易的機會,被自己搞砸。


    陸枋成績好,家世好,長的也好,卻連演講這種事都要搶她的。


    她決不能讓陸枋搶了這次演講的風頭,也不可能把這個機會讓給她!


    向晚眼底帶著陰沉,將背包拉鏈拉上,然後將那幾張演講稿拿在了手裏。


    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演講稿,轉身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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