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瑪生前是不是和你們說了什麽?”納瀾馨沒有回答鈕壽的話,她回過頭來,不斷地眨著眼睛,盯著鈕壽看。


    “沒,沒有啊!”鈕壽有些緊張,他往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何他竟突然“啊”了一聲!


    馬兒們本來就受到驚嚇,盡管這種驚嚇,納瀾馨他們還沒看到,但是一種不詳的感覺在這一刻陡然升溫。


    動物們有著人類無法學會的本能,牠們比人更能提前預判出不祥來。


    鈕壽這一叫可好,駕轅的馬兒狂嘶一聲,抬起兩隻前蹄來瘋狂地往坡下跑。


    這是通往鈕家祖墳的唯一一條道。本來這就不是條路,可是走的車馬多了,不是路也是路了。


    有一個帶頭的,其它馬兒也是一樣。那綁著嚴嚴實實的棺材,咣當一聲滾到地上。如果不是鉚釘結實的話,鈕保興的遺體一定會滾落出來的。


    下人們一見這陣勢,一個個嚇的目瞪口呆。


    每年他們都陪老爺來這兒。像今年這種情形別說見了,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坡下的雪出奇的大,但是坡上卻一點兒雪的痕跡也沒有。非但如此,甚至在這玻上,走在這上麵的人們隱約還能感覺出腳下有絲絲的熱氣直撲腦門兒。


    他們被一種熱氣圍著。那到是一種什麽熱氣,他們也說不出來。


    也就是說,坡上坡下是兩個樣。


    納瀾馨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祖墳周圍,似乎也有熱氣升騰。


    她又看向鈕壽,有一種感覺告訴她,眼前的這位大叔,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她。鈕壽一見大格格總是看他,心虛的他慢慢地往坡下退去。納瀾馨沒有追他。她自信自己判斷的沒有錯,鈕壽身上一定有事兒。


    要不怎麽剛剛就他的話最多,總想試圖在我身上知曉些什麽。納瀾馨的眼睛離開他,不想這樣反而叫鈕壽更心虛了。他一個不小心,也跌倒在地,一直滾到坡下,就不省人事了。


    其他的下人都圍在老爺的棺槨旁,放聲哭歚著。


    納瀾馨看到‘阿瑪’的棺槨滾到地上,卻仍無動於衷,著實叫下人們生出疑心來。


    不是納瀾馨怎麽樣,隻是,她現在還不能這樣做。她認為人已經沒了,就是摔下來他不也是不知道疼嗎?找出真相怎麽也比叫她‘爹’死的不明不白的要強多了吧!


    想著想著,納瀾馨的腳下一滑,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她身下,突然顯出幾滴血來。她順手在身下劃了一下。


    她剛才本來是想跑到坡下看看鈕壽的。一心急自己也跌到地上去了。


    納瀾馨嚇的往身下一摸,以這兒的環境,這血就應該是凍住的啊!但在他手指上的血,可全是新鮮的。她連忙想站起身來,不想腳下一滑的她又趴到地上。


    遠處散布著幾個村落,像棋盤一樣分散在不遠的各個方向。


    納瀾馨似乎明白這是什麽地方了,除了知道這兒是她‘阿瑪’的埋骨之地外。


    熱氣升的很高,慢慢的,幾個人暈乎乎的,沒一會兒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納瀾馨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麽醒過來的,就見四周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不說,甚至什麽也聽不見。‘阿瑪’的棺槨不見了,馬與車也不見了,下人們也是一樣,不知道他們哪去了。


    不過慶幸的是,她的人是清醒的,也能說出話來,就是回聲有些大,話沒說完就能彈回來。


    她一連叫了幾聲,一連幾聲都是如此。


    她一動,頭便磕在什麽東西上,很硬,不知道是什麽。她的頭上,又多出幾滴血來。看不到,但能摸出來,也能聞的到。


    那是幾滴比她先前看到的還要新鮮幾倍的血,她的頭皮直發麻,同時又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來。哦!她發現了,原來是熱騰騰的白氣也沒有了。白氣沒是沒了,但是仍一點兒也不冷。


    她還想再次站起身子,她敢保證,這一次他不會再碰到任何一樣東西了。她笑笑自己,她怕自己的大事兒還沒幹完呢!她的小命就撂在這兒了。


    可是她的頭真是太疼了,她還是站了起來,但是身子站起來後的她還是一個踉蹌,又一次的倒了下去。


    如她所願,這次倒下後的他並沒有碰到任何一樣東西。她的整個身子,順著一個圓柱體一樣的物體滑了下去。


    她感覺這又是一口井來著。


    醒來時的她麵前是一片黑暗,與別處不一樣的是,她的身體軟軟的,也很暖,就是這眼前一片漆黑的,叫她一時也看不出去。這種黑,與在井外時不一樣,外麵的寒風鑽了心的疼,在這兒一點兒也感受不到。


    她那一身的棉衣,把身子箍的緊緊的,汗水幾乎要把他的貼身衣物給浸透了。


    她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她也很慶幸自己並沒有死,頭上的血,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這地方兩眼一抹黑的,就是比外麵能暖和一些,兩下綜合起來,也就這點兒優點吧!


    她又抬頭看去,雖然也是一樣的黑,但是周圍的溫度,他還是能感覺的到的。


    她伸手摸去,果然發現四麵都是牆,她站在中間,就一點點的空間而已,她就利用這一點點的空間,叫自己稍稍的動了幾步。她想到了,自己這是不是掉到傳說中那七口井當中的某一口當中了。


    這兒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七眼泉吧!咋一個個的都和暗井一樣呢?在沒來這一百二十年前的時候,她看的最後一本書,恰恰就是介紹七眼泉的。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再看枯燥無味的春晚,隻好拿著一本網購的網文小說湊合著假裝在看春晚。


    老爸老媽餃子還沒下鍋呢!討厭的妹妹就非要拉著她下樓放煙花,好家夥,放著放著,她們就放到這兒來了!


    她記得那本叫“暗井”的網文說過,那七口井當中怕也隻有這第四口,人一旦不小心落下去,能勉強活命,其他的,進則必亡。


    她到現在也沒怎麽樣,她十分堅定的認為自己所處的這一口暗井,應該就是第四口。


    也隻有這一口井才能叫她活命,換成其他的六眼,掉下來之後的她,這會兒的小命不知道叫那個無常君給勾走了呢!她把手按住對麵的井壁,她想借用自己身上僅有的力氣叫自己爬上去,哪曾想她這點兒小聰明還不如不用的好。


    她剛一要把身子向上攛一下。也就這麽一下,她就後悔了。此舉不但沒有叫自己上去,反而還叫他又下去了大半個身子。她連忙把手拿下來,她想腳下該不會是什麽沼澤吧!


    人越是向上動,反而就越會向下。


    她不敢再去了,她又抬頭向上看了看,雖然她明知道這樣做就是徒勞的。她就是想感覺一下,她頭上所謂的熱氣,離她還有多遠了。


    越是向下就越是熱,她一想這也不行啊!我上也不是,下也不行,也不能總卡在中間不出去啊!看把她給急的,一個冷不防,她似乎是沒有站穩的樣子,手下意識地向一旁扶去。


    她發現上麵的牆壁離她的身子有一些距離了。也就是說,越是向下,能活動有範圍就越大。一個大膽的念頭也就此產生,這下麵,該不會就有一個很大的空間吧!


    她一想到這兒,就有一種讓自己立即掉下去的感覺。


    她想到了剛才的方法。不過有一個問題她給忽略了,萬一這下麵深不見底,她這下去是下去了。下去之後的她還能不能有命在,可就不知道了。凡事你不試一下,是沒有出路的。萬一這下麵是條活路呢!那不一切就都盤活了嗎?


    她把身子向前傾去,一個猝不及防,就如了她的願了。


    她都沒用太怎麽費勁兒,整個人就掉下去了。好家夥,還真行。也算是這丫頭福大命大吧!最底處距離她卡住身子的地方,也就兩三米而已。好家夥,這要是二三十米,她這會兒該是一灘肉泥了。


    就這她也沒忘抬頭向上再看一眼。


    她的頭還沒抬起來呢!一種奇香加上些許的血腥味兒好懸沒把她嗆過去。那味道怎麽說呢?就好比你在喝肉湯的時候,湯裏被滴了幾滴髒血一樣,難以下咽不說,還叫人十分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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