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間。


    很快就過去了。


    大雲鎮的盧家一脈,被人暗中滅門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不過,僅限是一些特定的人知道。


    必如盧慶仁。


    必如盧家一些人。


    大部分人還是不知道的。


    因為被盧德仁把消息封鎖了起來。


    這個關鍵時刻。


    他不想鬧出任何的亂子。


    滅掉大雲鎮盧家的同時,他還著手,命令鷹四處帶人攻擊光明教的據點。


    這些個據點,有一部分,都是盧德仁早就探知到的。


    同樣因為要送譽王離開的原因。


    他暫時沒有動。


    但是現在,這些人竟然要打譽王的主意,他就不能再忍了。


    接連兩日的時間。


    整個漢中城看起來像是風平浪靜。


    古井無波。


    但是。


    在漢中城之外的地方,那些村子,鎮子裏麵,鷹和光明教的人們正在互相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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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數上,光明教的人其實占據優勢的。


    但是,在戰鬥力上,鷹甩開了光明教幾條街。


    而且鷹的攻擊很精準。


    他們隻殺光明教的那些重要人物。


    其餘的百姓之類,一律不管。


    這樣。


    他們的殺戮範圍也會小很多。


    省事很多。


    而同時,對光明教的破壞也會非常的大。


    甚至。


    和許蒼蒼同門的一位男夫子,也是被人暗殺在了村子裏。


    當時那位夫子正在給一群孩子們傳授光明教的教義,同時,教他們讀書寫字。


    突然之間。


    從窗戶外麵射出來了一道箭。


    就這麽直直的射在了那位夫子脖頸之上。


    箭貫穿了那位夫子的脖頸。


    鮮血飛濺。


    他也是當場喪命。


    一時間。


    光明教的人都是人人自危。


    “盧德仁急了。”


    “那就說明咱們的計劃有效果。”


    “他很害怕在譽王麵前丟臉!”


    “他很在意這件事!”


    義莊附近的那處草屋裏,孫仁笙,張亭山,許蒼蒼三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那為男夫子則是沒有出現。


    他正在外麵組織光明教的人進行反抗。


    當然不是和那些鷹廝殺。


    而是轉而去破壞盧家的一些重要設施。


    比如盧家的布莊。


    盧家的染坊。


    盧家的倉庫等等。


    這算是對盧家殺戮的還擊。


    如果他們什麽反應都沒有的話,不僅會寒了光明教的一眾教眾的心,也會更加引起盧家的懷疑,懷疑他們的真正目的。


    所以,必須要搞一些事情。


    短短兩日的時間。


    盧家的產業,尤其是處在鄉鎮之間的那些,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失。


    但對於盧家的巨大產業來講,卻也都是皮毛。


    “盧慶仁那邊兒商量好了嗎?”


    張亭山手裏端著煙袋,吧嗒吧嗒的抽著。


    一旁的孫仁笙看著自己的花銀子買的煙絲隨著火光忽閃,迅速減少,一臉肉疼。


    但張亭山卻像是沒有看到,他盯著許蒼蒼問道,


    “這可是關鍵,他掉鏈子的話,咱們全都得玩完。”


    “沒問題。”


    許蒼蒼把額頭上的紅發往耳後捋了一下,笑著道,


    “我把大雲鎮的事情給他一說,他心裏就已經擔心的不行了,他不知道大雲鎮的事情,有咱們催化,隻知道,盧德仁要對他下手了!”


    “他已經準備好了人手。”


    “今晚上就會入漢中,殺譽王。”


    許蒼蒼對盧慶仁這個人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這人心高氣傲。


    總是覺的當年父親輸給了盧德仁的父親,是輸給了運氣,他不服。


    他還想一步一步把這些東西都給贏回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


    他自己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手段,更沒有那個智慧和沉穩。


    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富家少爺而已。


    或許他比較聰明。


    但這些年,在林場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沒有和多少人打交道,也沒有多少曆練。


    他並沒有真正的發展起來。


    他隻有一些小聰明而已。


    甚至,都不如許蒼蒼這種常年和盧家打對頭曆練出來的強。


    所以許蒼蒼對利用這盧慶仁,也是有幾分自信。


    “既然如此,咱們的人也不用藏著掖著了,這種機會隻有一次,今晚上咱們盡可能的配和,一定要把譽王給殺了!”


    張亭山,孫仁笙聽著許蒼蒼的話,這麵龐上的神色也是變的淩厲了起來。


    殺了譽王。


    他們光明教就是朝廷的大功臣。


    而相反的。


    保護譽王的盧德仁,就是朝廷的反臣。


    到時候,光明教應該能夠得到朝廷的一些支持,怎麽都能占據一定的先機。


    說不定還能夠擺脫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麵。


    這是他們崛起的機會。


    “我去通知手下那些弟子,今晚子時,集合。”


    “子時!”


    “我也會帶著盧慶仁準時出現在客棧附近。”


    “不見不散!”


    三人分別商定好了時間,然後目光冷冽,將拳頭砸在了中間的那張桌子上。


    桌子顫抖了一下。


    三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之中相對。


    裏麵都是冷冽的光。


    希望的光。


    ……


    夜來的很快。


    也很洶湧。


    天邊的夕陽還沒有待上多長時間,晚霞也沒有被人們欣賞夠。


    好像突然之間,就一切都消失了。


    整個天地都變的昏暗了下來。


    天空上的黑色,就像是被人用墨水在塗抹一樣,先是黯淡,然後濃烈,最後徹底漆黑。


    那速度很快。


    最後,隻剩下了零星點點的星辰。


    還有議論黯淡無光的月。


    今夜有些陰沉。


    街道上的風吹過,也帶著一些寒涼的感覺。


    說到底。


    是已經入秋了。


    距離秋分之日,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所以,這暑氣漸散。


    寒霜漸來。


    如今又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街道上的百姓們也沒有過多停留的意思。


    紛紛加快了腳步,趕回家中。


    也就是個把時辰的功夫。


    整個漢城都是安靜。


    街道上不見幾個人影,就連打更人敲銅鑼的聲音,都是顯得有些蕭瑟。


    呼!


    風吹的似乎厲害了些。穀


    看來,今夜將會有一場大雨。


    傾盆之後。


    這秋就會更加的濃鬱了。


    也將逐漸進入收獲的季節啊。


    天上居。


    陸行舟早已經將今日的書講完。


    然後在客人們的怒罵加上期待之中,回了後台的住處。


    他又開始了修煉。


    好像外麵的事情和他沒有什麽關係。


    因為起風,有雲,可能下雨的緣故。


    天上居的客人們也沒有多留。


    聽完了陸行舟的書。


    就陸續地回家了。


    整個一二三層都顯得空落落地。


    有些冷清。


    而在這眾人看不到第五層之處。


    則是還有著一些客人。


    他們能夠進入第五層,都是不差銀子的,所以無論外麵有雨或者沒有雨,對他們都沒有影響。


    他們可以花銀子留在這裏一整晚。


    也可以請車夫過來,載著自己去想去的地方。


    這裏的熱鬧,依舊持續。


    在靠著東北角落的位置,那間屋子裏,和別的屋子不同。


    沒有侍女伺候。


    沒有樂女舞姬。


    也沒有多麽豪奢的酒菜。


    一切都很簡單。


    兩個男人也都沒有坐在桌子旁,而是站在窗戶前,並排著,望著外麵的夜色。


    還有遠處閃爍著的一些光火。


    左麵的男子。


    是盧德仁。


    右麵的男子,是那位私塾的先生,趙夫子。


    他的量天尺插在腰間。


    右手撫著白須。


    麵上有著些許的期待。


    盧德仁到是依舊沉穩,雙手負在身後,平靜的盯著遠處。


    眼睛裏,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兩個人在等。


    等盧慶仁和光明教的人出現。


    等這些人動手。


    “真沒想到,王爺還給咱們提供了這麽好的機會!”


    “差不多能把光明教的根給拔了!”


    趙夫子見時辰還早些,轉身去把桌子上的茶端了過來,遞給盧德仁。


    “勞煩夫子了。”


    盧德仁接過了茶,頷首致謝。


    起初。


    光明教出現在大雲鎮附近的時候,盧德仁確實以為,二叔要和光明教聯手鬧事。


    反正遲早都要解決了二叔的。


    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


    一不做二不休。


    但當出去做事的鷹回來,向他匯報情況的時候,他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


    二叔那邊,竟然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而且。


    更主要的是。


    二叔手底下的那些拿得出手的人,也都在外地。


    並沒有回漢中。


    這就不對勁兒了。


    二叔如果想要做事的話,那些人肯定是要回來的。


    敏銳的盧德仁,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迅速的派人去調查盧家周邊的幾支支脈。


    尤其是他控製力量較少的那幾支。


    然後。


    就順理成章的發現了盧慶仁在林場的異常舉動。


    盧德仁的鷹,隻需要稍微深入打探,就基本上將事情的真相全都掌握了。


    許蒼蒼設計除白雲鎮支脈。


    然後借此嚇唬盧慶仁。


    讓後者和光明教聯手,刺殺譽王。


    破壞盧德仁的計劃。


    知道了這些。


    盧德仁不動聲色,把七十隻鷹,調遣了過來。


    準備等光明教和盧慶仁的人手都到了以後。


    來個一鍋端!


    然後,自己在這五層樓上。


    看熱鬧。


    “這許蒼蒼,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倒也有幾分本事。”


    “我盧家年輕一輩裏麵,比她強的不多啊。”


    盧德仁抿著茶,視線又是落向了遠處。


    夜色雖然黯。


    但譽王所在的那處客棧,燈籠都亮著。


    就像是夜裏的燈塔。


    在這夜色裏麵。


    看的清清楚楚。


    盧德仁眼前閃過那個紅頭發的影子,眼中竟然有幾分笑意,還有讚許,輕聲道,


    “若是能為我所用,將來,定能把這盧家後宅鎮的踏踏實實。”


    “少爺動心了?”


    趙夫子扭頭看了一眼盧德仁,捋了一把胡須,笑道,


    “但老夫聽說,那許蒼蒼長相倒是一般啊,而且,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倒是像個村姑,比我都要黑上一些啊!”


    “哈哈!”


    盧德仁並沒有因為趙夫子的笑話而惱怒,反而是笑出了聲,


    “長相?黑?”


    “有什麽關係?”


    “我盧德仁想要美人兒的話,什麽樣的我得不到?哪怕是皇宮貴族,王妃公主,我若是費些心思,也能給她弄來,讓她乖乖聽話!”


    “但唯獨,這巾幗之輩。”


    “難尋!”


    “天下倒也不是沒有,萬家貴妃,固城王氏等等,也都是人物。”


    “不過,已經與我無緣。”


    “我的視野之內,隻剩下這許蒼蒼一個啊,隻能湊合!”


    趙夫子聽著盧德仁的這番話,也是無奈的笑了笑。


    他明白。


    盧德仁雖然這麽說,但其實在心裏,也是瞧不上許蒼蒼這般容貌長相的。


    以後者的身份和本事,找許蒼蒼這樣的,真的虧。


    或許萬貴妃那種身份,地位,容貌,再年輕一些,才配得上他。


    但世間,有幾個萬貴妃?


    “真要湊合?要不,老夫下去吩咐一聲,讓鷹留她?”


    目光閃爍了一下,趙夫子笑著問道。


    “哎,罷了!”


    “她能逃出來,再給她機會,否則……算了!”


    盧德仁又是搖了搖頭。


    哢嚓!


    兩個人對話的時候,這天上的雲已經是越來越濃了。


    那些為數不多的星光,那月光,也都是完全看不見了。


    街道上的風。


    呼呼的刮。


    而在這五層樓頂上,更是能夠感受到一種如刀般的寒涼。


    還有凶猛。


    緊接著遠處的蒼穹裏,應該是在距離漢中城很遠的地方,迸射出了一道閃電。


    好像撕裂蒼穹。


    雷聲稍後滾滾而來。


    空氣中。


    也隨之下起了雨。


    嘩啦啦的聲音,迅速擴大,很快,這雨已經是淹沒了所有的街道。


    甚至整座城。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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