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天色將明。


    李二蛋的家門,被人悄悄撬開。


    因為李二蛋是被夏育征召為士卒,當晚輪值,所以夜裏並不在家,隻有他的妻子李劉氏領著兩個幼子在家。


    李二蛋幼時喪父,少年時喪母。


    他因力氣大,被李權所看重,並在李權的關照下娶了妻子,後來李權又認李二蛋為同宗。


    不過李二蛋本性純良,經過數年接觸,發現了李權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假仁假義之真麵目。


    自那以後,李二蛋和李權逐漸疏遠。


    如今李二蛋不在家,李權派從弟李飛領著兩個家奴,悄悄摸進了李二蛋的家。


    李飛早就垂涎李劉氏豐腴的身子,他一腳踹開李劉氏的臥房門。


    他身後跟來的兩個家奴行動迅速,急忙將李劉氏背後床上的兩個幼兒死死地抱住,並用手將孩子的嘴捂上。


    “莫要聲張,否則我殺了你的兩個孩子!”


    李飛麵露凶殘之色,手中亮出了一把匕首。


    李劉氏瞬間流下了眼淚。


    李飛陰沉的說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要麽你等三人全死!”


    他又摸了摸李劉氏的臉蛋,道:“若非當年我大兄把你從別人手中買下,你現在恐怕依然是生不如死!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


    李劉氏咬著嘴唇道:“隻要能放了兩個孩子,奴家任何事都答應你!哪怕是要了奴家的命!”


    先秦與漢初時代,男女關係基本平等,女性通常以吾自稱。


    到了東漢之後,社會上出現大量奴婢以及儒家男尊女卑的倫理廣為流傳,女性地位下降,以至於出現了在有地位的男性麵前自稱為奴、妾的情況。


    李飛爽快的說道:“這事說也簡單!”


    然後他麵露淫笑,給身後兩個家奴使了個眼色。


    兩個家奴抱著孩子離開了臥房,而李飛則慢慢脫下了衣服。


    李劉氏哪裏還不明白李飛的意圖,她麵露決然之色,緩緩褪下了外衣。


    一刻鍾後。


    李飛穿好衣服,對著正打算穿衣服的李劉氏道:“別動!”


    李劉氏立刻不敢動,李飛上前蹲下身,將李劉氏穿好下衣,然後將一件外裳給她披上。


    “李二蛋在城門口值守,你現在哭著去找他,就說南鄭令夏育的心腹對你用強。”


    李劉氏愛子心切,沒得選擇,隻能按照李飛的要求去做。


    與此同時,城中有七八位富商,領著家丁聚集了近百人,正嚷嚷著要找夏育討一個說法。


    他們家中都遭到了自稱夏育心腹的官兵的迫害,有打砸搶的,有對自己家中女眷都手動腳的。


    李權的本意是按照王鹹的計策,用自己的家奴假冒夏育征召的士卒,對城中富商動手腳,迫使富商聯合起來反抗夏育。


    但李飛卻違反了李權的本意,幹出了喪盡天良的事情。


    李二蛋乃是熱血青年,都是經曆過男女之事的,所以他能看出來自己臉色潮紅的妻子被人用強是真是假。


    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妻子,所以肯定要要找夏育討個說法,而跟他一樣遭遇這種情況的當值士卒還有十幾個。


    “我等跟你出生入死,你的心腹卻背地裏玩我等兄弟的女人,還是不是人?”


    所以他們很快聚集在一起,拿著武器去縣衙找夏育。


    在他們去找夏育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些富商。


    兩夥人一拍即合,氣勢洶洶的湧向縣衙。


    當第一縷陽光亮起來的時候,城中響起了敲鑼聲。


    百姓軍迅速攻城,並以摧枯拉朽之勢,很快結束了戰鬥。


    臧旻負傷被擒,夏育直接被洶湧的亂兵殺死。


    劉曜起初獲知夏育身死的消息時,還為將才隕落感到有點可惜。


    可夏育這樣的人不分善惡,投靠宦官,不管百姓死活,利益至上,死了倒也省得再助紂為虐,禍害百姓。


    想到這裏,劉曜便不再糾結此事,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論功行賞!


    雖然事急從權,王鹹跟李權商議的具體計策,並沒有向劉曜報備,但自古兵不厭詐,換成劉曜可能也會用這種相對奸詐的計策。


    所以,劉曜必須給王、李兩人授予一定的軍功,否則以後地方豪強知道了王、李的遭遇,誰還願意用心為他劉曜效力?


    南鄭城內。


    太守府。


    “啟稟主公,臧旻帶來了!”賈小六恭敬的向劉曜稟告道。


    見劉曜點了點頭,賈小六朝大廳外喊道:“帶上來!”


    接下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被兩個甲士押了上來。


    中年人留著短胡子,頭發很散亂,雙眼卻極為有神,身高大概有八尺,看起來就很凶悍。


    “你就是臧旻?”劉曜沉聲問道。


    “某是你乃父!”臧旻高聲道。


    賈小六立刻罵道:“掌嘴!”


    兩甲士用刀柄,對著臧旻的嘴,一左一右,狠狠地打了兩下。


    對於賈小六的護主行為,劉曜感到很滿意,他看向嘴角滲出血跡的臧旻,再次問道:“你可願降於本公?”


    臧旻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罵道:“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讓某降賊,妄想!”


    “在天下百姓及士人眼中,uu看書 ww.uukan 你所依附的張讓、曹節等奸宦才是挾持當今天子的亂臣賊子!你可知曉?”劉曜正義淩然道。


    臧旻對劉曜的話仍嗤之以鼻,不為所動道:“反賊就是反賊,要殺便殺,你乃父我不怕死!”


    對於臧旻的反應,劉曜大失所望。


    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在原時空曆史上,很有軍事才能的人,竟然沒有多少見識,眼界出奇的低!


    既然依附宦官,又三番兩次辱罵他劉曜,而且還對活不下去的貧苦百姓舉起屠刀,這種人想來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劉曜站了起來,下令道:“把他和夏育的人頭,掛在城門外!這就是跟百姓軍作對的下場!”


    曆史上總有一些助紂為虐的人,或許臧旻一心求死,故意辱罵劉曜。


    即便劉曜有心留臧旻姓名,但是手中沾滿了百姓軍士兵鮮血的臧旻,恐怕投降後,也會因為“意外”而死。


    那些袍澤死在臧旻手裏的人,肯定不會讓臧旻好受。


    與其留著他成為不穩定因素,索性狠心一切砍下,了卻煩惱。


    見劉曜處理完了臧旻的事情,賈小六發現附近沒有第三人在場,於是悄悄湊上前,低聲向劉曜稟告。


    “主公,小的還有一件隱秘之事需要稟告。”


    劉曜麵露疑惑道:“何事需要如此謹慎?”


    “據屬下探知,那李權為了讓臧旻和夏育麾下的士卒跟他們起衝突,用了極其下作且禽獸的手段。”


    賈小六把李飛對李劉氏用強的事說了出來。


    劉曜聽後,沉聲道:“此行與禽獸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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