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君牟衝著霍桑嗬斥:“住手!”


    他要阻止槍聲。


    槍聲一響,雄鷹就飛了。


    但以他一己之力,無力回天。


    況且,焦君牟知道,霍桑救了他一命。


    兩個rb人當場掏出手槍,衝著焦君牟射擊。


    焦君牟肥壯的身體卻異常靈活,彎腰、閃身,躲過率先射向他的子彈。


    霍桑的子彈幾乎同一時間射出,射中其中一個rb人的肩膀。


    焦君牟出來時正在睡覺,他沒帶槍,隻能在霍桑掩護下,拚命躲閃。


    在兩人右前方僅五米遠,就是拐進廚房的門。


    霍桑舉槍連擊,暫時壓製住rb人的火力,和焦君牟狼狽跑進通往廚房的門。


    廚房門後,地麵,坐著五花大綁的張旭初,他的嘴裏,塞著一塊油漬麻花麻子抹布,散發出惡心人的味道。


    霍桑沒時間詢問詳細情況,一把拽掉他嘴裏的抹布,用槍口對準繩子果斷開槍。


    麻繩應聲而斷。


    張旭初一個翻身爬起來,可他同樣沒有帶槍。


    “帶著焦長官往後山跑。”霍桑命令張旭初。


    廚房的後門,正對著仙客來後麵的山坡,鬱鬱蔥蔥的鬆柏是最好的天然掩護屏障。


    “你小心。”張旭初並沒謙讓,這個時候帶走沒用的人,是對霍桑最好的幫助和支援。


    他拉著焦君牟直接向後跑。


    廚房後門距離山腳下的直線距離,隻有五十米,有霍桑在後麵掩護,他倆毫無懸念肯定安全。


    大難臨頭,焦君牟身先士卒,跑在前麵,留下霍桑對付幾個rb人。


    樓上,林立國聽見槍聲,抓起塞在枕頭下麵的手槍,又跑到窗戶邊衝著對麵擺擺手,這才衝出房門。


    等他跑到樓下,霍桑已經在廚房之內和rb人對上火。


    雙方的子彈帶著尖銳的聲音在屋內亂飛,剛才還在屋內喝茶吹牛的客人早就逃的無影無蹤。


    林立國加入亂戰,趁人不備竄到櫃台後麵開始射擊。


    戰局的強弱隨著他的加入發生明顯變化,霍桑的壓力頓時輕了不少。


    可是,三樓另外一間屋子裏還有兩個rb人,他們下到二樓到一樓拐彎處擊中子彈射擊林立國。


    一樓本來就有的三個rb人心有靈犀,集中全部火力射向林立國,rb人試圖集中火力,解決掉距離他們最近的一人。


    關鍵時刻,霍桑再次挺身而出。


    他瞅準空隙,一個前滾翻,移動到樓梯下麵,從扶手的位置向上連發。


    此時,對麵三樓房間內的三個槍手全都跑到客棧門口,特務處以少打多的局麵立刻得到改觀。


    三點交叉的火力分別射向兩個部位,林立國夾在中間自由發揮,他的槍法本來就好,一旦得手,如魚得水。


    眨眼功夫,一樓的三個rb人分別被門口的槍手和林立國擊中,一死兩傷,失去有效攻擊能力。


    林立國立刻轉身,在霍桑猛烈火力支援下,貓腰躬身,溜出櫃台,一個躍起前撲,身體已經到達樓梯邊。


    霍桑突然連續射擊,死死壓製兩個人無法抬頭。


    林立國抓住這個空檔,果斷開槍擊斃右麵的一個,剩下左麵的那個,林立國有意活抓,逼問口供。


    他抬臂舉槍,在霍桑的射擊中肆無忌憚朝上走。


    一步一步,當他整個人在距離第二個rb人隻有五步遠時,客棧內突然寂靜無聲!


    霍桑的手槍射出最後一顆子彈,手槍啞了。


    一樓處理剩下兩個rb人的槍手火速跑來一人支援。


    人跑的速度和子彈射擊的速度相比,太慢太慢。


    樓梯上的rb男人拚死射出一槍,擊中側身躲閃的林立國的左胸。


    就在他衝著林立國再開槍時,衝過來的槍手果斷衝他頭部射擊。


    百發百中的子彈穿透rb人腦門,噴射出來的紅色血液和白色腦汁糊滿他的臉頰。


    最後一個負隅頑抗的小rb死在槍手槍口下。


    霍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林立國身邊,扶住靠坐在樓梯扶手的他,急切詢問:“怎麽樣?”


    林立國左手緊捂傷口,指縫間不停有血向外冒。


    他沒接霍桑的話,反問道:“焦長官呢?”


    霍桑回答:“張旭初保護他去後麵的樹林裏了。”


    “去看看他們。”林立國咬著牙,借助霍桑的臂力站起來,左胸的傷口順著手指縫往下流,滴滴答答落到地麵。


    霍桑的手,在攙扶林立國的時候,沾染上了一些血液。


    他趁林立國不備之時,把沾染血液的手塞進自己口袋,捏住塞了情報,尚未傳遞出去的那隻煙。


    然後,他把手指在口袋裏麵來回擦拭了好幾次。


    等他抽出手掌時,除了手紋間還有一些不易被察覺的血痕外,肉眼大致看不出來霍桑的手曾經被血液沾染過。


    林立國推開霍桑,自己踉蹌著跑在前麵。


    目標,客棧北麵樹林方向。


    就在霍桑打槍第一槍時,距離客棧正門還有百米之遙的雄鷹1號察覺客棧出現問題,他並沒停下腳步,隻是果斷改變方向,向著旁邊茅廁方向走去。


    此時,客棧內亂成一片,裏麵的人蜂擁而出,雄鷹的行蹤沒人能看出異常。


    跟在雄鷹身後的人,迅速圍攏,形成一個包圍圈,把雄鷹圍在中間。


    “不要管我,快點撤進樹林。”雄鷹從兜裏掏出手槍,指揮同誌撤退。


    他們進入樹林的時間,隻比焦君牟和張旭初晚三分二十秒,不過進入的地點不同而已。


    進入樹林後,他們幾個快速向前走,直到感覺暫時脫離了危險,才停住腳步。


    雄鷹抬頭看向天空。


    下午的陽光依然強烈,太陽的位置明確為他們指明了方向。


    “今晚我們隻能住在樹林裏了,大家沿著這條路走,明早我們再出樹林。”


    雄鷹說話的時候,距離他們一百米外,焦君牟和張旭初正爬在一個長滿野草的淺坑中,死死的盯著他們。


    焦君牟老謀深算。


    他和張旭初進入樹林後,並沒停留,以他的判斷,雄鷹1號必定和他一樣,躲進樹林。


    “張參謀,如果你躲進樹林,會往哪裏走?”焦君牟前後左右都是鬆柏,在樹林裏,迷失方向是最容易的事。


    “第一種選擇,沿著他要去的方向行進,在適當的地方離開。第二種,停留在原地,伺機馬上離開這裏。”張旭初跟著夜色,多好學會了一些皮毛。


    “你認為他們會選擇哪種?”焦君牟繼續問。


    “焦長官和卑職進來的時間應該略微比他們早幾分鍾,而且我們是從廚房後門進來的,地點不相同,他們看不出痕跡,更不知道樹林裏也充滿危險,所以卑職判定他們應該會沿著前進方向走,向右。”張旭初第一次如此長篇大論和上峰討論問題。


    “不錯,張參謀人才也!從現在開始,我們加速前進。”焦君牟果斷做出決定。


    他朝著右麵方向快速前進,腳下的速度竟然不輸夜色。


    張旭初在後麵跟的很難堪。


    他從軍校畢業後,就沒受過這份罪,荊棘條子時不時拉破胳膊上的肉,腦門的汗水流進眼裏,把眼珠子弄得生疼,腳下的皮鞋根本不是走山路適合穿的。


    他咬緊牙關,才不至於被焦君牟拉的太遠。


    十分鍾後,他倆在身邊聽到了說話聲。


    雄鷹1號在距離他們百米外幾乎和他們並駕齊驅,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焦君牟像一隻水蛭,死死粘住雄鷹1號。


    當雄鷹部署完他的打算後,焦君牟才長長吐了一口氣。


    他示意張旭初趴在亂草從中不要動,直到雄鷹帶著他的人離開。


    “往回走。”焦君牟下令。


    這一片地形地貌他閉著眼睛都能摸對,又從剛才雄鷹1號的話中,他已經估計出共黨離開樹林的地點在哪裏。


    今晚,他根本不用跟在共黨後麵受罪,有些事他需要甄別一下。


    往回走了五分鍾左右,隔著不遠距離,林立國的嗓門在樹林中回蕩:“焦長官,張參謀。”


    張旭初驚喜道:“焦長官,林參謀找過來了,看來他們幾個沒事。”


    焦君牟陰不陰陽不陽的哼了一聲,並沒對自己人的出現表態。


    不過,他還是循著聲音走過去。


    很快,焦君牟、張旭初和林立國、霍桑四人匯合。


    “焦長官,您沒事就太好了。”林立國依然捂著傷口,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蒼白憔悴。


    “我沒事,辛苦你了。”焦君牟這句話是對傷號林立國單獨說的。


    經過霍桑身邊時,他沒說話,隻有右手輕輕拍了幾下霍桑的肩膀。


    此時,焦君牟已經走到最前頭,林立國、霍桑、張旭初落在後麵,前後錯不開幾步。


    走著走著,林立國頭一歪,身體直挺挺摔在地上。


    他暈厥了。


    “林參謀。”張旭初驚叫,蹲到林立國身邊試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張旭初衝著扭回頭的焦君牟報告。


    夜色蹲在地上,兩隻手紮在膝蓋上,命令張旭初:“把他抽到我後背上,我背他走。”


    焦君牟低頭俯視霍桑,雙手白皙、結實,頭腦反應機敏,是個可靠的同仁。


    “快點,時間久了會有生命危險。”焦君牟下令。


    張旭初雙手插入林立國肋下,拖麻袋一樣拖著林立國上半身放在霍桑後背上。


    霍桑雙手卡住林立國屁股,自己先站起來,又往上顛了顛,擺好林立國的位置,背著他往前走。


    焦君牟走在前麵,張旭初跟在霍桑左後放托著林立國。


    霍桑的右手趁著張旭初不注意,先悄悄下垂,耷拉到自己大腿邊,看著像是很累的樣子。


    然後塞進褲兜,從裏麵抓住那隻塞著情報的煙卷,握在手心,拿出來。


    再把手悄悄抬起,摸著林立國右大腿根,找到褲兜口,手腕朝前一翻,麻利的把煙塞進林立國的褲兜。


    此後,他時不時顛顛幾下,把沉重的林立國的身體往上挪挪,艱難的把他背回客棧。


    客棧內,焦君牟安排的三個殺手已經把所有的rb人困在一起,最終兩死三傷。


    焦君牟上了三樓,前言看著霍桑把林立國放在床上後,吩咐道:“你們兩個,去審問一下三個受傷的rb人。”


    “是。”霍桑、張旭初同時回答。


    他倆除了房門,直奔樓梯口。


    “你先下去,我廁所拉一泡。”霍桑指著自己肚子,示意不舒服。


    “行,我先下去。”張旭初擺擺手,自己先下樓。


    霍桑確認張旭初下樓後,躡手躡腳走到林立國房門前,從僅剩的兩指寬的門縫裏往裏看。


    焦君牟的雙手正沿著林立國的身體從脖子處開始搜身,一直搜到霍桑賽季煙卷的褲兜,停住了。


    他的手伸進兜裏摸了幾下,順利拿出那隻因為摩擦擠壓已經有些變形的煙卷。


    焦君牟先是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是正常煙草的味道。


    他有舉起煙卷,先從煙嘴開始,用眼珠仔細的觀察,仍舊沒有問題。


    焦君牟並沒放棄,把煙卷翻過來,煙屁股朝上,繼續看。


    這次看,他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


    煙絲中,有一個白點,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焦君牟右手拇指和食指指甲蓋對在一起,從煙絲中夾出了那個白點。


    是一張卷在一起的小紙條。


    焦君牟打開一看,有一行字:1號身邊有奸細,uu看書ww.uuanshu 入住房間已被包圍。


    他看著躺在床上的林立國,陰冷一笑。


    又把那個小紙條卷好,原狀塞進煙屁股。


    煙卷上,沾著林立國從左胸口流出血漬。


    他剛才觀察過,和林立國一起出現的霍桑雙手幹幹淨淨的,能把這支煙弄出血跡的人,隻有林立國自己。


    門外,霍桑看到那隻煙又回到林立國口袋之後,再次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走了。


    焦君牟搜查完林立國,又在室內搜了一遍,他專門拿起桌子上的煙盒,倒出全部煙卷,查看是否和林立國兜裏的煙卷一樣。


    確認無誤後,他把所有煙卷塞回去,把煙盒擺在原來的地方。


    推門除了林立國房間,焦君牟下到一樓,命令掌櫃請來一個大夫,給林立國看病。


    自己走到關押rb人的房間內,觀看霍桑和張旭初的審訊。


    霍桑和張旭初簡單而粗暴的審問,毫無結果。


    兩個受傷的rb人,鐵嘴鋼牙,隻字不說。


    焦君牟靠著牆根聽了一會,擺擺手,製止了霍桑和張旭初的無用功。


    “看好他倆,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帶回洛邑再審。”焦君牟交代三個槍手後,帶著霍桑和張旭初離開。


    回到三樓,焦君牟下令:“今晚早點休息,明早五點出發。”


    “五點出發?那麽早,林參謀怎麽辦?”霍桑察覺有事,特別推出林立國當借口。


    “帶著走,一起去會會他的熟人。”焦君牟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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