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我和老舅除了在山西走走眼之外,一直是在尋找第四章錦帛的信息,可是找了許多圈內的人也沒有任何收獲,到了第二個月的時候張麻子那邊便有了消息,說是找到了玉衣的買家,是北京的一個收藏家。


    後來的時間張麻子也把我和老舅以及光頭的那一份都給了我們,我們也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至於那三張錦帛,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弄清楚,後來光頭打電話告訴我們,解老頭子給的那張錦帛上麵的文字和符號有了著落,他有一個朋友一直和羌族的人打著交道,對古文字和羌族的東西也比較了解。


    老舅和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不再繼續在山西待著,收拾好東西就要去雲南,這事我們也沒給任何人說,去之前我甚至在想,要是沒辦法弄清楚上麵的東西,我背上的符咒圖案也沒法搞清楚,現在也不能把它叫做圖案了,那東西完全就是血從身體內部浸出來,在皮膚下麵凝結而成的。


    我和老舅隨便帶了些生活必須品,買了飛機票就往雲南走,聯係好了光頭之後也好做打算,光頭這段時間倒是開心,自從拿到張麻子打給他的那一份錢之後,還真和他們村花訂了婚,雖然他現在在四川,但是聽說我們要去雲南之後,處理好了家裏的事便馬不停蹄的先到了雲南。


    我和老舅在飛機上還遇見了一個熟人,說來也巧,這個人和我關係還比較好,是我發小,隻不過十七歲的時候他老爹帶著全家搬到陝西去了,現在已經過了六七年了,我和他也少了一些聯係,雖然中間有去過他家幾次,但是後來他家裏出了一些變故,老爹在秦嶺支鍋的時候出事了,再後來也不知道他具體幹什麽去了,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也是圈內的人,依然幹著支鍋的行當。


    以前他老爹還在的時候沒少跟著我老舅支鍋,他祖父走得比較早,和我外公關係也比較鐵,算得上是鄰居,但是村子裏的人戶住得比較稀疏,我家和他家雖然比較近,但是走路的話也要個七八分鍾。


    他這個人現在行蹤都不是很穩定,要是想找上他還真不容易,也算是上天給的緣分了,這時候竟然遇上了,指不定他聽到了什麽消息,要去雲南支一支鍋,又或者是旅遊,走走親戚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的名字叫做付博裕,二十四歲,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但人卻很幹瘦,我小時候給他取了一個綽號,叫做“毛芋子”,也就是芋頭的意思,他平時的穿著也很休閑,他這個人對顏色很在意,穿的衣服除了牛仔衣牛仔褲之外,其他的就隻能是黑色和白色的,今天就是一套牛仔衣,日常配置。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幾年有沒有什麽性格上的變化,反正他的脾氣很奇怪,但倒是個豁達的人,但豁達歸豁達,他這個人德性不是很好,就算是再熟的人,到了他這裏,被罵幾句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傳說中的出口成髒就是像他這樣的人。


    我和他的關係好到哪種程度,小時候基本上每天晚上都睡一張床,不是我到他家睡就是他到我家睡,還經常蹭飯,讀小學的時候褲子都會穿一條的,吃個東西都是他一口我一口,雖然中間很難見上一次麵,但是那關係都十幾年了,那時候的感情是變不了的。


    我和他基本無話不說,後來我和他也跟著老一輩支鍋的時候,支鍋這種事情私底下都是當做屁話來講的,根本就沒什麽隔閡,要是可以一起支鍋,隻要沒什麽緊急事兒,互相都不會推辭,所以我兩個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瞞得住對方的,也不是說會逼著對方說,而是自己就很難憋得住不說出去。


    飛機上他坐在我前麵兩排靠最邊上的位置,我先還拿了杯可樂,裝作服務人員走到他旁邊,湊到他耳朵那裏,說道:“先生,請問要喝可樂嗎?”


    當時他一回答我差點沒笑出來,說來也是尷尬,他竟然沒聽出是我的聲音,虧我還把他當做最好的兄弟,你猜他怎麽回的,他頭都沒歪一下,直接抬起手在空中擺了擺,說道:“去去去,別打擾老子,正忙著呢!”


    我當時一無奈,索性把可樂杯子放在他的褲襠上,說道:“行了行了,這位先生,你竟然都充我老子了,那以後你爸爸我兒子可以吧!”


    他這腦袋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麽,這時候還沒有回頭看我一眼,倒是把可樂端了起來,竟然哈哈笑道:“你這人倒是有意思,竟然要當老子的兒子!”


    我回道:“你也挺有意思,都說了你爸爸我兒子,你開心就好!”


    他可能發現了什麽,也不笑了,似乎是反應了過來,說道:“他奶奶的你占老子便宜,信不信老子給你一腳。”


    我聽他這麽說,直接一腳給他踢在了腿上,罵道:“毛芋子,沒想到這七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個逼德性,一點沒變啊!”周圍人見我踢了他一腳之後,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他被我踢了一腳之後,嚇得連可樂都掉了下去,依照他的性子,要是被人踢了一腳,拚命都是有可能的,畢竟他這人沒少被派出所拘留,每次都是把人家打得頭破血流的,索性沒出人命,不然他這二十來歲的人生,恐怕是要隕落了。


    但這次不一樣,他一聽見我叫出“毛芋子”之後,竟然什麽也不管,突然站起來轉身抱著我,這下周圍人的眼神更加奇怪了,我忙拍著他的背後,也顯得激動起來,說道:“好你個毛芋子,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都不會想到我了,這七年倒是見不到幾次啊!”


    他抱了我一下,接著雙手搭在我的肩上,將我往身後一推,說道:“你以為老子不想啊,老子這些年也想去山西找你,可是哪裏有時間,要不是這次到山西來拿點東西,老子還坐不上這班飛機了,說多了都是淚啊,現在老子家裏就剩你爹我一個了,不過也好,無牽無掛的,想做什麽做什麽!”他說這些的時候也自己低頭歎了口氣,我看見他的臉時還被嚇了一跳,他竟然留了一臉的胡子,看起來哪像什麽二十多歲的大好青年,完全就是個小老頭。


    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畢竟他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他娘生他的時候就已經難產死了,二十歲的時候老爹又出了事,祖父又去得早,二十四歲就已經成了孤寡老人,我還沒差點哭出聲來。


    我也不想再去戳他的傷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到山西去拿什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回來也不找我,現在去雲南做什麽?”


    “老子正想問你呢?你到雲南去做什麽?就你一個人嗎?”他問道。


    “去做點事情,這時候也不方便說,等一下我再告訴你!”我說著時又用下巴指了指後麵的老舅,說道:“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你看我老舅不是在後麵坐著嗎?”


    毛芋子看了看後麵的老舅,隨便打了聲招呼,但是他小時候在我家沒少做糟糕的事情,別人辦酒席的時候,他趁著老舅去廁所的時間,竟然把別人的剩飯全部倒在了老舅碗裏,老舅最後還全部吃了下去,老舅上茅廁還被他把手紙全部扔了,最後丟了一個玉米棒子給老舅,uu看書 ww.uukans 叫老舅用那個擦屁股,最糟糕的還是他把老舅的飲料喝了,然後自己撒了一泡尿裝了進去,最後老舅拿起來咕嚕咕嚕的就喝了,老舅還說那味道怎麽這麽奇怪,沒成想最後才知道那是毛芋子的童子尿。


    老舅平時本來就愛逗他玩,老舅經常覺得他討嫌,沒少替他老爹教訓他,家裏的一個爛背簍上麵的竹片就是被老舅打人的時候抽幹淨的,我和毛芋子挨得打自然不少,而毛芋子本來就記仇,雖然現在成長了不少,但是依然不太想理會老舅。


    之後我也和他敘了敘舊,無外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互相問候了對方的情況之後,便輕聲討論起支鍋的事情來。


    他看著我笑道:“你和你老舅這次去雲南,不會是去支鍋吧!”


    對他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直接說道:“是的,倒是你,你總不會是去旅遊的吧,你可不像是去遊山玩水的人,不會也是找到了門道要支鍋吧?”


    這時候他也沒急著回話,忙拿出一件東西擺在我和他的中間,說道:“老子就是奔著這東西去的!”


    我定睛一看,那東西竟然是一張錦帛,造型和我這裏的三張一模一樣,上麵竟然全部是羌文和一些奇怪的符號,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得到這東西的,而且這事情也生得巧,我和老舅剛好為這東西忙昏了頭,而今天恰巧在飛機上遇上了他,更神奇的是他拿出的這張錦帛竟然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第四張錦帛。


    我怎麽也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東西毫無疑問就是我們絞盡腦汁想要找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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