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裏坐了很久才下山,眼前的景色仿佛籠罩在水波之中,趁著月亮,我們收拾好了東西,對於剛才的兩具小孩幹屍,我也不再去糾結,我肚子中的那顆烏木鬼珠,除了讓我全身滾燙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什麽影響,雖然擔心,但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老舅和光頭拿著軍刀在前麵劈開荊棘開路,我們就跟在後麵,今天我們大家都比較勞累,下山的時候隨便擺了一下譜,大家都十分安靜,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小山村的位置。


    至於小老者所說的山村中的村民都死在了坑中,我也沒徹底弄明白是為什麽,可能是中了邪,也可能是死於墓中的毒屍蚰,又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這個靈王的地宮究竟有多大我們也沒能搞清楚,但至少有一點是真的,山村中的巨坑都是地宮的封土餡下去的。


    這次支鍋也給我留下了許多的疑惑,小老者身上的紋身,包括他背後的符咒為何會與銅硯和血玉棺槨中的一樣,雖然張麻子有告訴我一些事情,但是我也不是十分明白,若華那女人現在可能已經回天方茶樓也說不定,不管她和誰有關係,中間又有什麽隱情,這些也不是我現在所能弄清楚的,但是這些事情不早點明白,我們以後支鍋的日子也不會放下心來。


    我們沒有在山村停留,小老者倒是不知道怎麽想的,臨走之時叫上光頭和老舅把天坑中的盜洞填了回去,順便還把那些村民的屍骨給埋了,老舅也算是講些仁義,填好土之後還給燒了幾炷香。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我們才順著原路返回,找到停越野車的地方,我實在是太累了,上車之後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光頭又受了傷,完全不像之前才來的時候那般活躍,麻子則先在車上找了一些備用藥品,拿雙氧水給手指消了毒,麻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什麽話也沒說,倒是會時不時看著小老者。


    小老者這人倒是一直這個樣,基本不會主動去和別人說話,他一直坐在我旁邊,好像一直都沒有睡覺。這時候我也沒去問時間,可能已經是淩晨了,老舅開著車徑直往回開了去,我也睡得跟死豬沒什麽區別。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老舅似乎一夜都在開車,我醒來時我們已經進了城,我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老舅,老舅似乎已經疲勞得快要撐不住了,眼袋十分腫脹,黑眼圈順著眼角冒了出來。


    我問道:“老舅,這路也還有一段距離,要不我來開著吧,你先坐到後麵休息一下!”


    老舅聲音比較小,回道:“沒事,我睡不著,你們再睡一會兒吧,到點了我叫你們就行!”


    我怎麽說老舅也說他不困,我隻好應了一聲,之後我又看了一眼光頭他們,張麻子和光頭都已經睡得跟豬沒什麽區別了,可是這時候我發現小老者竟然不在了,我腦袋亂成了漿糊,我和光頭都坐在車門邊,麻子又坐在副駕駛位,小老者要是中途下車的話,這車門沒理由不打開,而且後備箱也是緊閉著的,沒鑰匙也不可能打開,況且車四周的玻璃都完好無損,加上老舅一直都在開著車,沒理由發現不了。


    這時候我也不管什麽了,忙把光頭和麻子都推了醒過來,他倆都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張麻子問道:“弈鳴,你幹什麽呢?”


    我沒有解釋,忙問道:“你們看見小老者了嗎?他怎麽不見了?”


    我對光頭也是無語,這時候他竟然不是著急小老者去哪了,而是把背包提出來仔細看了看,然後拍了拍自己胸脯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玉衣還在,俺還以為小老者拿著東西跑路了。”


    光頭這樣子,我完全就不想理他,見老舅沒什麽反應,我就問老舅:“老舅,你中途有停過車嗎?小老者去哪了,你不是一直開著車嗎?”


    老舅似乎沒聽見,我又叫了幾聲,他才回道:“什麽?小老者不見了?”但我總覺得他的口氣有些不正常,想來可能是因為他有些困了,注意力完全用來開車了,小老者什麽時候不見得他也不知道,可是我實在想不通,按照我睡覺的習慣,就算是有點風吹草動,我也會醒來,要是小老者真打開過車門的話,我也不會沒有注意到。


    麻子和光頭就更不用說了,臉上都是掛著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這時我見老舅已經是硬撐著開車的,就對光頭說道:“你去換換老舅吧,我得和老舅說點事情。”


    光頭應了一聲,老舅這時似乎也快堅持不住了,上眼皮已經扒著下眼皮,要是我再問他一些事情稍微一分心,這車會不會翻掉都是一個問題。


    老舅這時才把車停了下來,換了光頭,坐在了我身邊來,光頭開著車就繼續往我家的方向走,老舅眼睛一眯一眯的看著我,疑惑道:“你們是說小老者不在了?可是我中途也沒停過車啊,他要是跳車的話我沒理由沒注意到!”


    “那就奇怪了,我和光頭都靠在車門上,沒有理由發現不了!”我說道,接著我又問麻子:“麻子?小老者會不會是從副駕駛那裏開車門出去的?”


    張麻子聽了當下就否定道:“放屁,我再睡得死也不至於有人爬到我身上都不知道吧?”


    我又懷疑是不是光頭睡得太死,從他身上開門下去跳車下去的,依照小老者的速度和力量,要是悄悄開了門跳下車去,老舅沒發現也不是沒可能,於是就看了看光頭,問道:“那光頭你呢?你那邊就沒發現小老者不見了?”


    光頭笑道:“你們別開玩笑了,俺睡的時候頭一直靠著車門,位置根本就沒移動過,小老者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從門縫裏鑽出去吧!”光頭說到這裏時突然表情一驚,說道:“小老者不會是鬼吧?連顯榮老哥開著車都沒發現他不見了!”


    老舅又拍了一下光頭腦袋,說道:“鬼你個大頭鬼,這事情我們也搞不清楚,要是他真跳車了,可能自己已經先回天方茶樓了,我們回去之後再去茶樓問問吧,我們好歹也是同生共死過,他總不至於閉門不見我們吧,也好去問問若華那婆娘的事情!”


    “我總感覺若華那婆娘應該不會回天方茶樓了,先不想了!”我說道。


    這時張麻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對老舅說道:“顯榮老哥,你不會是中途停過車吧,不然小老者怎麽下的車啊,我實在是想不通!”


    我替老舅反駁道:“別瞎說,老舅是什麽人我最清楚不過,況且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騙的?”


    張麻子和老舅聽我這麽一說,都是看了我一眼,但是並未回話,倒是老舅表情有些奇怪,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這時光頭一邊開著車,一邊疑惑道:“你們說小老者腦袋裏究竟想什麽啊,這坐在車上不是挺好的嗎?怎麽天還沒亮就跳車走了,他之前不是還和俺們一起上的車嗎,這人真的太奇怪了,連下個車都偷偷摸摸的!”


    光頭說的也有道理,這次我們和小老者支鍋並沒有發生什麽衝突,他完全沒必要自己跳車,雖然不知道他怎麽下的車,但是這樣做也太奇怪了,除非他有什麽事情不想告訴我們,又或者怕我們問他什麽,不然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後來我們也沒再多說這件事,倒是老舅還在擔心我肚子裏的烏木鬼珠,對我說道:“先別管小老者的事情了,對我們也沒造成什麽影響,還是先回去吧,uu看書ww.uukah.om 弈鳴肚子裏還裝著烏木鬼珠呢!”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我身上卻一直滾燙,雖然滾燙,但奇怪的是,這種滾燙倒是讓我覺得很舒服,而我背上更是像在拔火罐一樣。


    我忙叫老舅幫我把衣服掀開看看到底怎麽了,老舅把我衣服掀到看後頸窩處,看著我的背大半天沒有說話,我問他:“老舅,我的背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老舅愣了半晌,回道:“弈鳴,你背上好像正在有東西冒著出來。”


    “什麽東西?”我緊張道。


    “現在還看不清,隻不過像是燒著了一樣,紅彤彤的一片!”老舅說道。


    之後老舅隻是叫光頭把車開快一點,得盡快回去處理我肚子裏的烏木鬼珠,我身上如此滾燙的原因,必然是和烏木鬼珠逃不了關係。沒過多久光頭就把車停了下來,我一看是到了家門口了,老舅什麽話都沒說,拉著我下車,開了門就往屋內鑽。


    光頭和麻子在車上收拾著東西,老舅卻不知道在翻著什麽東西,把外公以前的老箱櫃都翻了開,我見老舅這樣子,忙問他找什麽,可是老舅根本就沒理會,翻了大半天之後拿出了一張棕中帶黃的紙,我一看那是一張符,應該是外公生前留下的。


    我還沒來得及問老舅那符是什麽東西,老舅就已經將其燒了起來,接著拿了個碗裝滿水,將符化在了水裏,隨即端在了我麵前,眼睛瞪著我說道:“弈鳴快點,把符水喝了!”


    沒了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將符水都喝了下去,可才喝下去的那一刻,隻覺得腹脹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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