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誰也沒個準兒,這麽多的甬道口,這設計陵墓的人也是夠了,但我們也不能靠運氣去選擇走哪條甬道,萬一到時候走錯了,那還真說不定走到哪去,這又不是條條大道通羅馬,如果隻管覓著頭走,恐怕少不了遇見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準還翻幾條鹹魚出來。


    就在這時,小老者突然說道:“把羅盤拿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那些洞,我見他看得出神,也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洞似乎有些規律,隻是我曆來都沒有見過,我想這一定是另外一種風水理氣,這座墓的匠師或許是某門某派的風水大師。


    老舅將他包裏的風水羅盤遞給了小老者,可能也不知道小老者要幹什麽,在墓中也不需要尋龍點穴,而且分金這招我也不是十分明白,我以前看《羅經透解》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哪條規則可以在這裏用得到。


    不過看小老者這樣子,似乎是明白這些甬道是怎麽一回事,當下我們都安靜下來,看小老者究竟要怎麽分清我們該走那條甬道。


    隻見他將風水羅盤擺在左手手板心上,那羅盤中的指針卻突然快速的轉了起來,大半會兒也沒停下來,小老者的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一下子合在一起,指著羅盤念了起來:“點穴如隔萬重山,墓後來龍需銷指;天地二八三七分,二十四山六十龍;若有風水繞玄武,定現墓宮在其間。”說完便思考了起來。


    我聽完小老者念完這口訣,當時就糊塗了,這種口訣我從來沒有聽過,也不知道屬於哪個門派,這古有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嶺力士和發丘將軍,而他這口訣卻和傳說中的摸金校尉的有些相同,但現在的盜墓界,也沒聽說過還有什麽摸金校尉,最多也就分個流派。


    我也不是什麽疑神疑鬼的人,想來或許小老者隻是對尋龍點穴和分金定穴比較了解,會一些風水口訣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在行內的地位我們都有些了解,會這些東西一點也不值得我們驚訝,倒是我沒點出息,所以才顯得大驚小怪。


    當然老舅和張麻子也知道小老者口中所念的是關於什麽的內容,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顯得十分疑惑,隻是見小老者那認真的樣子,我們誰也沒去打擾,至於光頭,說不定都聽不懂那是什麽東西。


    這風水理氣數來繁雜,門派也眾多,即使是同一個地方的風水師,所根據的風水理氣也是不同的,但大都脫離不了那些傳統的原理,像《周易》、《易經》這些可是中國玄學的老祖宗了,什麽風水奇門遁甲的,都和這些老祖宗的書籍脫不了幹係。


    就在我還在疑惑小老者究竟是個什麽門派的人時,隻見他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將風水羅盤還給了老舅,隨即往他右側的一個洞口指著道:“走這條道。”


    “這條道?你確定嗎?可千萬別再出什麽事了,要是再有什麽折騰,我這小命可就要不保了。”張麻子擔心的說道。


    “你還有選擇嗎?”小老者冷冷的回道。


    張麻子聽了表情一僵,尷尬的退到了老舅後麵,小老者也沒再理會,走在前麵帶路,我便跟在了後麵,剛一進到甬道裏麵,我就察覺這裏麵似乎真的不一樣。


    這洞也不知道通向哪,裏麵有些陰涼,隨時還會有微風吹來,但一眼見不到頭,我敢肯定,這甬道四周沒準有什麽地方是與外界相連的,不然也不會有風吹進來,一想到這裏,我也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不管前麵還有什麽鬼東西,但總歸有地方可以出去,而且我大半天也沒見到若華那婆娘了,沒準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從哪兒出去了也說不定。


    但這陣陣風吹過去時,空氣中卻伴隨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又有些水銀的味道,隻是這味道不是那麽濃烈罷了,這也使我們更加小心起來,這甬道裏一定有東西。


    這時老舅說道:“我們得慢慢走,都打個心眼,沒準這裏又有什麽機關,也不知道這甬道有多長,到時候可別再碰到什麽機關把我們弄死在這。”


    光頭說道:“要是他娘的再有機關,俺以後的半輩子都不再支鍋了。”


    張麻子笑道:“要真是碰到什麽機關啊,你還哪來的下半輩子,到時候在這墓裏,我們都得下去陪閻王爺他老人家了。”


    “都別吵,跟著小老者走,之前就是你們沒按照他的路線走才會踩到機關,人家是什麽水平,自己是什麽水平都分不清楚還好意思盜墓,你以為盜墓是趕場子啊,想幹嘛就幹嘛,要是沒個心眼,遲早會死在這墓裏的。”老舅顯得十分認真,張麻子和光頭也不敢多說話,隻好跟著小老者走過的路線過去。


    這一路我們都走得很小心,我也害怕腳下突然再踩到什麽暗格,始終沒有偏離路線,這條甬道不像我們剛進來時的那樣寬,周圍的牆壁都是些石頭,不是很整齊,牆壁似乎被水給浸濕了,這顯得有些奇怪,我也沒仔細去看那水是從哪流下出來的,隻顧著看眼前的路。


    而甬道的兩邊,都擺放得有些火炬,下麵用個銅架子,上麵放個鍋,可能是因為這個甬道的潮濕,這些青銅火炬都長出了許多的銅綠,甚至有些腐敗的跡象。


    小老者是扒著牆的邊緣走的,我們離那些火炬也很近,突然張麻子一個小心,將那火炬給打翻了下來,光頭在一旁罵道:“你個張麻子,小心點!”我也回頭看了一眼。


    張麻子無奈的瞥了張麻子一眼,突然張麻子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將礦燈往牆上一照,隻見他表情略微一僵,說道:“你們先別忙,你們看著牆壁上的水......”


    我們都頓足一看,這一看啊,我差點沒被嚇了退過去,但又怕踩到什麽機關,也沒敢多走幾步,那牆壁上的根本不是什麽水,而是一滴一滴的血,剛才還奇怪這甬道裏哪來的水,沒想到都是血,我們之前隻顧著往前走,也沒注意那牆壁上到底是什麽,哪能想到是這東西。


    “這牆裏有東西。”這時小老者說道,同時隻見他拿出了一把匕首往那牆上撬去,這一撬卻是將那牆上的石頭撬了下來,那牆像是個人受傷了一樣,裏麵不斷的冒出血來,但血的顏色不是那麽鮮紅。


    我見了隻覺得驚訝,這牆上的石頭都是些變質岩,但看樣子更接近玄武岩,同時又因為長期受到血液浸入,加上這不知哪吹來的風,這牆壁才會變得如此鬆脆,隻要輕輕一撬就會脫落。


    一聽小老者說這牆裏有東西,光頭可能以為那裏麵又是有啥寶貝,還沒等小老者和老舅發話,撈起鏟子就往牆上鏟了去,我也感覺有些奇怪,這牆壁中流出的紅色液體確定是血,這一點毫無疑問,但一般的血一定會凝固,沒理由還會從牆壁縫隙中流下來,更何況這墓要真是北齊時期的話,至少也上千年了。


    想到這一點,這血中要是沒摻著什麽東西,那還真說不過去,我對他們說道:“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不是聞到一股血腥味和水銀味嗎?會不會就是牆裏麵流出來的血。”


    “不用猜了,就是這牆裏麵的血發出來的味道,我們也是糊塗,走了大半天也沒發現這牆裏麵流的是血,我看這些血都是摻著水銀的,這兩者的味道和在一起,味道都被衝淡了。”老舅用手指抹了一點血放在鼻子前聞了起來,說道。


    “那就奇怪了,uu看書 uuanu.o這墓裏麵就算死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把這石頭牆都泡成這個樣子吧,這感覺就像是在挖濕土一樣,你們看,越往裏麵挖這血就越多,這石頭都被泡爛了,會不會這牆裏麵就是個死人堆啊?”光頭一邊挖著牆,一邊說道。他臉上還蘸了不少的血。


    “我想這血一定有個源頭,不然這血又從哪來的。”張麻子一邊說道一邊用礦燈照著甬道底部,像是在照著什麽,我問他在幹嘛?他說:“這些血要是一直像這樣流下來的話,這甬道裏麵不知道有多腥臭。可是這些流下來的血都哪去了,總不會蒸發掉了吧?”


    “是哈,這些血都哪去了?”我聽了覺得有道理,應了一聲,也開始在腳下找起來,現在這樣子,這牆壁也不是什麽會移動的機關,我們也沒了什麽顧忌,但事情一定要搞明白,不然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找了一會兒,我發現甬道右側牆下似乎有一條黑線,等我把燈光往那一照,才發現那是一個凹槽,這條凹槽沿著牆壁邊緣,像是排水溝一樣,一端較高,一端較低,而這甬道的底部明顯是傾斜的,左高右低,這下子我也明白了這些血往哪去了。


    我急忙對張麻子叫道:“別找了,是那下麵的凹槽,血就是從那流走的。”


    “隻是這些血都往哪裏去了?”張麻子不禁疑惑道。


    我們這時沒個什麽發現,自然不知道這些血是從哪來的,也不知道這些血往哪去了,而回頭看光頭那一邊,見他挖了大半天也沒什麽發現,隻是那牆越往深處挖,裏麵的血越多罷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牧鬼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罔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罔沉並收藏牧鬼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