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這一嘔就似乎停不下來,我想這應該和剛才那些骨灰有點關係,但我也不敢肯定,而剛才光頭是看了一眼那銅硯底部才吐出來的,老舅一看見光頭在那吐著黑水就立馬過來照料,張麻子在一旁都已經看呆了,那灘黑水不斷的散發出腥臭,我有些承受不住這味道,便捂住了鼻子。


    張麻子好奇那銅硯底部到底有什麽,立馬就拿來看了一眼,這一看,張麻子也倒了大黴,也跟著吐了起來,小老者見了,迅速走了過來將那兩個銅硯攬了過去,說道:“別看這銅硯下的符咒。”


    我和老舅都覺得奇怪,老舅先是問道:“小老者,你都沒看那銅硯底部有什麽,你怎麽知道是符咒?”


    小老者轉移話題道:“別問那麽多,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兒,這些骨灰有毒。”


    他這一說,我想我們也明白了什麽,既然他說這銅硯底部是一個符咒,那這符咒一定像化學中的催化劑一樣,起著某種催化作用,我們所有人都被那骨灰撲了麵,但恰恰隻有光頭和麻子看了銅硯底部,也就是說他們嘔吐的根本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看了銅硯底部的符咒,而是兩者共同起的作用。


    見光頭和張麻子那情況,我和老舅對那銅硯底部的的符咒都失去了興趣,這時光頭也差不多吐完了,不過看他那狀況,似乎沒有了任何力氣,整個人完全是癱在地上的,張麻子還沒吐結束,但沒一會兒吐完也癱在了地上,再看他們時,他們嘴唇都是黑色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不會有事吧?”老舅回頭問小老者,顯得有些擔心,不管怎樣,在這墓中我們可不希望同伴出事。


    “沒事,這個毒吐完就好了。”小老者顯得十分淡定。


    聽他這麽說,八成是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了,我把水拿出來讓張麻子和光頭都漱了口,但更多的疑惑一下子湧了上來,小老者之前根本就沒有進過這座墓,而且他又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如果對這墓主人沒有什麽了解,我還真很難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知道這些。


    我們休息了大半會兒,光頭和麻子才緩了過來,小老者和老舅也到那人像坍塌的地方確定了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沒看過符咒,老舅也不擔心那骨灰還有什麽作用,撈了一把鏟子將骨灰都鏟了開,隨後隻見老舅和小老者都看著地麵,看得出神,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我見了急忙問道:“老舅,你倆幹嘛呢?那骨灰下麵有什麽東西沒有?”


    這時小老者不知道在和老舅悄悄說了什麽,老舅回頭看了我一眼,回道:“沒事沒事,這下麵就是些石頭和骨灰。”接著隻見他慌忙的將身後的骨灰全部鏟了回去,我想老舅有什麽事也不會不給我說,也沒多想,接著倒水給光頭和張麻子漱口。


    由於光頭和張麻子的體力消耗得挺多,我們索性就讓他們多休息了一會兒,這時老舅和小老者也回來坐了下來,休息了大半會,張麻子和光頭也基本恢複了正常。


    光頭站起來又呸呸呸的吐了幾口,這才說道:“他奶奶的,俺吐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到現在胃還一直反脹,一個勁的想吐。”


    “那是屍水。”小老者解釋道。


    張麻子一聽嚇得不輕,說道:“屍水,你是說我們吐的都是屍水。”聽張麻子這口氣,他似乎是知道屍水這東西是什麽來頭,而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覺得那東西還沒吐幹淨,一下子把手放在喉嚨處,想要將那些殘留的屍水都給摳幹淨。


    可是他這樣虐待自己也沒什麽用,隻能讓自己惡心下去,那屍水似乎已經排幹淨,再也沒見他吐出什麽東西來,光頭看了隻是在那幹皺著眉頭,他對張麻子的這種行為一定是感同身受,要是光頭知道這屍水是什麽東西,也一定會照著張麻子做。


    我對屍水這東西也有些了解,但並不是他們所吐的這種,平常我們以為的屍水隻是因為屍體保存的環境不太好,然後溫度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當然要高於零度,不然體內的微生物無法發酵,便不會產生熱量),內髒以及身體的係統與外界連接就會發生微生物的分解反應,到時候體液混合了被部分分解的血液細胞,從屍體的黏膜滲出,並從屍體的七竅流出,這是比較科學意義上解釋。


    但他們所吐出的屍水卻是那麽的邪門,這樣一來,不得不猜想這些頭顱可能是剛砍下來就堆積成了人像,不然再怎麽離譜,這些骨灰也不會讓人吐出屍水來。


    現在我也不便於問張麻子,再說他們是看見符咒才吐出來,我也不知道那符咒究竟是個什麽怪東西,就問小老者:“為什麽看見那銅硯下的符咒之後,這骨灰會使人產生屍水?”


    小老者解釋道:“這屍水是一種邪物,在以前通常被許多巫師或者邪士用來作為下降頭和蠱術的材料,也可以直接當做毒藥。”


    光頭聽了有些急了,忙問道:“你是說我們被下了降頭?”


    “那倒不至於。”


    聽了這句話,光頭和張麻子才長舒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隻見我們眼前的空地上突然長出了紅色的草,本來這地方全是石頭和沙土,這些紅色的草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想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吧,老舅似乎對那東西有些了解,說道:“怎麽會突然長出鬼陰草?”


    “鬼陰草?”我反射性的問道。


    老舅回道:“這鬼陰草是在骨灰中生長起來的一種植物,他會汲取屍體中的屍氣和怨氣,顏色越紅,代表這裏的屍氣和怨氣越重,當然這種植物也可以用來養蠱,也可以作為藥材,是巫術中很好的材料,可是這鬼陰草一般都是在正常風化的骨灰中長出來的,這裏又怎麽會突然長出來?而且長得這麽迅速。”


    眼前的這些植物很快蔓延到我們腳下,要不是因為我們離得比較遠,這些鬼陰草說不定已經長在我們身上了,這時我看了小老者一下,隻見他神情嚴肅的看著眼前的鬼陰草,突然說道:“這地方不能再待,都別休息了,我們快走。”


    正當我們都很疑惑小老者為什麽會這樣說的時候,隻見那鬼陰草之中不知道有什麽細小的東西在上麵移動,接著隻聽見一些吱吱吱的聲音從草叢中傳了過來。


    “那是什麽聲音?”張麻子問道。


    “蠱蟲!”老舅聲音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聽小老者的,我們得走了。”


    光頭一聽是蠱蟲,罵道:“他娘的,這才剛剛從毒屍蚰嘴裏逃出來,怎麽又遇見什麽蠱蟲。”說著也不站在那裏發愣了,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我到現在對那毒屍蚰還心有餘悸,這下我們也不敢在這裏多停留,繞開了有骨灰的地方,那樣才能避免這些鬼陰草蔓延過來,而那鬼陰草中的蠱蟲似乎還沒有成形,都是些幼蟲,站在遠處隻能看到一些黑色小點在那紅色的鬼陰草上蠕動。


    但如果我們繼續往前走,要想繞回來基本上是沒可能了,看這些蠱蟲的成長速度,沒準我們回來時,那個頭指不定長得有多大,這也是我所擔心的,我想了想,有些絕望,看來我們今天是要在這墓裏歸位了。


    張麻子似乎也想到了這點,說道:“要不我們多繞一段路,回到我們之前進墓的時候的那條甬道得了,這要是再走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條啊。”


    老舅說道:“你想得倒挺美,u看書 .uukanh 你覺得我們還能繞回去嗎?”老舅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閉合在一起的墓室門,那是因為我們要想回到盜洞下的那條甬道的話,必須經過剛才出來的這條甬道。


    可現在那墓室門已經被我們碰到機關合了上去,就算沒有合上去,我們經過時也要回到那被毒屍蚰充斥的墓室之中,這樣一來,我們就更要往前走了,到時候就算是餓死悶死在墓裏,也總比被這些蠱蟲吃了強。


    可當下我不得不對著墓主人的身份產生許多的聯想,這墓裏養了這麽多的毒屍蚰,再加上這骨灰上麵突然長出這麽多的鬼陰草,而且看現在的這個狀況,這墓主人絕對是個巫術或者蠱術上的高手,而對於這些東西,我甚至都沒什麽了解,那這個鍋就更加燙手了,我現在甚至隻想著能夠活著出去就是萬幸了,這也不辜負我以前上學時經常扶老奶奶過馬路。


    當下小老者帶著頭,往空地側麵走了去,光頭一看見那些幼蠱蟲在那鬼陰草上蠕動,嚇了一個激靈,突然精神了起來,跟著張麻子也走了上來。


    我們速度很快,雖然回去的後路被封了,但還好這空地側麵似乎有通道,隻是當我們走到那黑暗深處時,我感受到前無所有的恐懼,這前麵雖然有通道,但遠不止一個,我看見時隻覺得心裏鬧騰。


    這時光頭還罵了出來:“他娘的這麽多洞,我們得鑽哪一個?”


    而在我們麵前的就像是個盤絲洞,這麵牆壁上不知道有多少個窟窿,我大半天也沒數過來,我們也停了下來,不知道該走那一條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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