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轔轔,一路向南。那顏還在車中昏睡,女孩連日來驚嚇勞累,也早已睡了過去。


    行了約莫數十裏,眼見日影西斜,王風將車趕到一麵小山坡背風之處,停了下來,架柴生火。


    又轉身去了一趟,回來手中提著兩隻野羊,口中笑道:“又有口福了!”


    二女從車上拿下一個陶罐,尋了一些水來。女孩已然醒來,走下馬車,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看著三人忙碌。


    王風將兩隻野羊洗剝幹淨,放在火堆上燒烤,不一會兒,香氣四溢。


    見那女孩兒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烤羊,王風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又怎地被人追趕?”


    那女孩兒有些拘泥不安,看著王風如星的眸子,訥訥地道:“我……我叫須卜紫珠,今年七歲了。今天追趕我和那顏叔叔的那些惡人,是我叔爺爺的手下……”說到這裏,眼睛裏已噙滿了淚水,哽咽著再也難以開口。


    青霞見狀,連忙將那女孩兒摟在懷中,輕聲道:“紫珠妹妹,不要難過!事已至此,有我們在,定要護得你們周全。來,先喝口水,再將事發經過慢慢地說一遍罷!”


    說著,將尋來的一大罐清水倒入一個小罐中,然後遞給紫珠。那小女孩伸手接過,喝了幾口後,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珠,看了看眼前三個器宇不凡的年輕人,這才結結巴巴地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紫珠漢語不甚流利,三人不時地插口相問,這才了解清楚。


    原來,這小女孩兒須卜紫珠是元帝時王昭君的後人。


    在竟寧元年,匈奴呼寒邪單於入朝麵聖,乞求和親,願為大漢之婿,並於塞外與大漢唇齒相依,當為大漢屏障。


    元帝也欲借此良機籠絡羈束呼寒邪,當然一口允諾。


    隻因前代便有和親之事,以皇家宗室女子,封為公主,出嫁匈奴。元帝便欲將後宮新進的女子中,隨意選擇一人,嫁與呼寒邪即可。


    元帝計議已定,叫侍從取出宮女圖,仔細地看了一遍,提筆點選了一人。圖中那宮女姿色平庸,且左目下麵有一痣,元帝曾聽方士說起過,女子目下有痣,大為不吉,名為“傷夫落淚”,克夫之相。


    遂命司禮監代辦妝奩嫁品,並揀選吉日,準備與那呼寒邪完婚。待到吉日,元帝臨朝,將親筆選取的宮女和呼寒邪召上殿堂,為他們送行。


    隻見那宮女裝束好了後,來至殿堂。朝堂中,自元帝到禦座下麵的文武百官,一見之下,驚為天人。


    隻見那女子芳容絕代,嬌豔無雙,隻是黛眉顰蹙,美目含怨,卻也更添許多動人之態,冰肌雪膚,玉麵姣美,哪有什麽“傷夫落淚痣”?喜得那呼寒邪單於抓耳撓腮。隻聽那美貌宮女開口道:“臣女王嬙,麵見聖上。”聲音如珠滾玉盤,清婉柔潤。


    元帝心中既悔且恨,不禁開口詢問道:“你是何時入宮的?為何朕從未見過?”王嬙答道:“臣女自建昭五年入宮後,一直在後宮司織監閑住,以致與陛下無緣相見。”


    元帝聞言後,心道:“此女國色天香,隻是便宜了呼寒邪,誠為可惜!若將她留下,隻怕失信外番,且被臣民誹議,皆言朕好色。”想到這裏,定了定神,向王嬙和呼寒邪囑咐幾句,便退朝回宮。


    元帝回到行宮,再去查閱宮女畫像,發現畫圖中的王嬙與真人相差甚遠,十分容顏,畫出不到一分,筆致潦草,且毫無生氣。


    又把已經召幸過的宮女與其畫圖比較一下,卻發現其它宮女畫圖畫工精美,比本人還要勝上幾分。


    元帝此時已然明白,其中定有貓膩,心中大怒:“可恨畫工,故意顛倒黑白、損人麗容。若非作弊,定有他因!”當即下旨密查。


    王嬙字昭君,乃南郡秭歸人,父名王穰。這便是後世傳說中大名鼎鼎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中的“落雁”了。


    相傳王昭君遠嫁西域途中,一行大雁見昭君芳華絕代,清冷幽怨,不禁紛紛盤旋降落。當時她被遴選入宮,按例須先經畫工描摹,然後才上呈禦覽。


    宮中一著名畫師毛延壽,畫工最精,卻生性貪鄙,屢屢向入宮之女討要賄賂。大多宮女為了得到皇帝寵幸,紛紛傾囊相贈,毛延壽得賄後,便妙筆生花,易醜為妍。


    隻有王昭君天生麗質,無須藻飾,兼之性情高傲,對畫師卑劣之舉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因此毛延壽心中忿恨,有意損毀王昭君,以泄心中怒氣,於是將她易妍為醜,並於左目下點上一痣,徹底地斷送了昭君的前程。元帝查知後,立斬毛延壽。


    毛延壽固然是死有餘辜,王昭君卻是紅顏命薄,遠嫁匈奴。元帝遣歸呼寒邪和昭君後,愁腸百結,日日想念王昭君,竟懨懨成病,過了數年,便駕崩了。


    卻說呼寒邪滿心歡喜,得此絕美佳人,踏上歸途。


    出塞後,一路秋風蕭瑟,枯草黃沙。昭君滿麵幽怨,內心悲痛莫名。到達地點,呼寒邪召集各部落首領,大宴三日。並封王昭君號為“寧胡閼氏”。


    過了年餘,昭君生下一男,名叫伊圖斯。不久後,呼寒邪病死,前妻所生的長子刁塔莫高繼承呼寒邪大單於之位,號為若提單於,早就垂涎昭君美色,便占為妻室。


    可憐昭君一介弱女子,哪能反抗,隻得依從。


    匈奴蠻夷之風,子占後母,乃是向來老例。


    過了數年,昭君又生倆女,長女為須卜居次,次女為當於居次。


    昭君死後,墳墓之上青草茂盛,與他處黃草大是不同,當地之人叫此墓為“青塚”。


    後來有人認為此異狀乃是昭君紅粉飄零,遠嫁西域,由滿腔怨氣所化。


    紫珠便是昭君長女須卜居次的外孫女,論輩算,當是昭君的曾外孫女了。


    由於匈奴經常內戰,且多是至親之間的征伐,為了權勢利益,當然行事狠毒,全無親情之念。這次追殺紫珠和那顏的騎兵便是紫珠的外祖母須卜居次的妹妹當於居次部落的親族近衛兵。


    這時須卜和當於早已死去,倆人後代為了權利大大出手,一路幸虧族中衛隊長那顏奮力相救,又得遇王風三人援手,紫珠這才死裏逃生。


    說起來,匈奴此次內亂,還是由王莽引發的。王莽自登基後,為了耀武塞外,特將匈奴單於改號為降奴單於,要其交上原璽,更換印章。


    見匈奴不受此封號,拒收印章,於是遣派立國將軍孫建等,招募士兵三十萬,進擊匈奴。


    匈奴自武帝時期潰敗後,遠遁北漠,其中一支由宣帝收降,立下盟誓,尊大漢,自為附屬國,年年歲貢。


    於是便有呼寒邪和親、昭君遠嫁之事。這時已是匈奴烏珠留單於在位,聽聞漢朝絕統,而由王莽當政,並改國號為“新”,大怒之下,準備率兵反抗。


    卻不料匈奴中有的部落不願聽命,烏珠留隻得以武力征服,然後揮師南下。紫珠正是那不肯聽命烏珠留的一部落首領之女,烏珠留將其部落滅亡後,斬草除根,一路追殺,於是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三人在聽完紫珠斷斷續續地詳說之後,已是月上中天。青霞紅雲默然無語,各自想著心思。


    青霞心道:“這王昭君風華絕代,卻著實命薄。不如當初便不進宮,隻怕也是身不由己。哪能如我與……與雲哥哥這般。我不求富貴,也不管後來如何,隻要眼下在一起,便已足夠了。”


    紅雲卻想道:“那王昭君也真傻,去皇宮有什麽好?換作是我,早就一跑了之!不能與意中人朝夕相伴,縱為神仙,也了無生趣。”


    王風哪裏知道二女心中所想,見野羊業已烤熟,撕下一大塊,遞給紫珠。


    青霞笑道:“紫珠妹妹,我先帶你去洗洗,回來再吃。”說著,牽著紫珠,向遠處的一汪清泉走去。


    王風又對紅雲道:“妹妹,你吃不吃?”紅雲笑靨如花,伸手接過,吃了起來。王風見狀,微微一笑,也撕下一腿,大快朵頤。


    過不多時,青霞領著須卜紫珠回來了。王風二人一看,不禁眼前一亮。小紫珠梳洗一番後,膚如羊脂,清麗可人,雖然還是穿著原來的髒衣服,也掩不住小小身軀上下散發的清冷高貴之氣。待倆人坐下,王風將食物遞給紫珠。紫珠看了看王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露出感激之色,遲疑一下,便伸手接過,放在嘴邊吃了起來。


    紅雲笑道:“盡管放心吃吧!不夠的話,這裏還有呢?雲哥哥的手藝當真高明之極,你吃過一次後,便知道了。”


    青霞笑道:“就你這小妮子貪嘴!身為金丹修士,早已辟穀,還這麽‘吃’呀‘吃’的。”


    紅雲伸了伸舌頭,向青霞扮了一個鬼臉,又對紫珠道:“你還不知道我們叫什麽名字吧?”


    指著王風道:“這是王風王卷雲哥哥。”又指了指青霞道:“這是我姐姐青霞。”然後點著自己鼻尖道:“我叫紅雲。你以後可有打算?要是無處可去,就跟著我們好了!不過,你要叫我們三人‘哥哥、姐姐’哦!”


    紫珠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欣喜之色,原先還擔心被人追殺,無處容身,見他們收留,自是感激萬分。


    青霞將紫珠送上馬車安睡,然後又望火堆上添上幾塊柴火,便坐在王風紅雲身旁,一齊閉目調息。


    三人目前修為,當然不須睡眠,隻要每日調息一番,修為自能精進。


    天近拂曉,王風驀地睜開雙目,對二女道:“我們趕路吧!”二女略略一怔,也無他言,便一起攜手上了馬車。


    青霞隨即施了“縮地之術”,馬車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駛。這時紫珠也已睡醒,雙頰微紅,兩眼惺忪,憨態畢露。


    行不多時,王風“咦”了一聲,臉上微顯訝色。


    青、紅二女發覺,遂開口詢問王風何故。王風道:“之前我便發現有大隊騎兵於近百裏開外,疾奔而來,不知是否衝著我們,我隻得叫你倆趕路。就在剛在,我又發覺另有幾隊騎兵在前方疾馳,對我們隱有合圍之勢,全後加在一起,怕有數萬之眾。”


    說完,便叫青霞收起縮地術,抱著既來之,便安之的心態,駕著馬車緩緩而行。


    過了不久,王風舉目前望,隻見天邊遠處出現一道黑線,綿延數裏。


    不多時,“轟隆隆”之聲自遠方傳來,青、紅二女鑽出馬車,向前方凝目望去,隻見前頭無數騎兵浩浩蕩蕩奔騰而來,掀起遮天塵土,帶著如滾雷般地馬蹄聲,呼嘯而至,一時之間,整片草原,大地震顫。


    二女心中驚訝,聽得後麵響動,回首而看,隻見四麵八方由遠及近,均是無數匈奴鐵騎,騎馬之人,高舉彎刀,連連揮舞,風中隱隱傳來眾騎兵口中的呼嗬聲。


    瞧此情形,當知匈奴騎兵的剽悍。王風神情自若,駕著馬車慢慢前行,二女見他泰然淡定,也放下心來。青霞拍了拍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紫珠,輕聲笑道:“小紫珠,不要怕!”


    轉眼間,黑壓壓的騎兵將馬車層層包圍,密不透風。王風見狀,停下車來,冷眼瞧著黑雲也似的騎兵,靜靜無語。


    那些騎兵將馬車圍攏後,也漸漸安靜下來,除了戰馬的原地踏動聲、噴出的響鼻聲以及偶爾的咳嗽聲和輕撫而過的風聲外,顯得很是寂靜。


    忽見前麵鐵騎分出一條路來,兩騎緩緩行出。


    王風一看,隻見一騎高大白馬上,坐著一位身形魁梧、長發披肩的大漢,衣著華麗,神態威猛;另一匹紅馬上坐著一位中等身材,白麵細髯的中年人,卻衣著漢服,文士打扮。


    二騎上的人都是目光炯炯的看著車頭的王風三人。忽聽那大漢嘰哩咕嚕地大聲說了起來,王風三人哪能裏聽得懂。


    等到那大漢說完,紅馬上的文士開口說話,乃是漢語。


    隻聽那文士道:“這位白馬上的尊主,便是如今草原之主,烏珠留大單於。接到手下稟報,閣下一行之中,曾有一名少女,將大單於欲捕殺之人犯救去,並把大單於近衛打傷,可有此事?如今你等被大軍包圍,已是插翅難飛!將人犯交出,並自願為奴,可饒你們不死!”這文士當是烏珠留大單於的軍師兼翻譯。


    王風聞言,莞爾一笑,不置可否。紅雲大怒,高聲道:“作夢!本小姐手下留情,爾等尚不知死活。廢話少說,趕緊讓路!如若不然,讓你見識本小姐手段!”


    那文士聽後,轉麵向正在色迷迷地看著青、紅二女的烏珠留譯了一遍。烏留珠聞言,擦拭一下即將滴落的口水,臉上已現怒色,又向身邊文士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


    那文士幹咳一聲,又開口道:“大單於說了,隻要車上倆位女子隨同前去,服侍大單於,其餘人,自可離去。”紅雲冷笑不已,青霞臉上也已浮現怒容。紅雲冷聲道:“就憑你們這般豬狗不如的貨色,也配本小姐服侍,真是疾心妄想!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待那文士答話,轉麵對王風央聲道:“雲哥哥,待會兒讓我好好地教訓這等無賴之徒可好?”王風點頭道:“如此也好,讓他們知難而退。但不可濫殺無辜,以免執法使追問!”


    紅雲欣喜答應。隻見那文士向烏珠留說了幾句,還未說完,那烏珠留已是勃然大怒,手一招,立有數十騎縱出,彎刀揮動,寒光閃閃,口中呼嗬連連,向馬車如狂風般地席卷而來。


    紅雲不待眾騎臨近,早已從青霞手中接過長鞭,嬌喝一聲,人如赤鶴般地騰空而起。


    纖手抖動,無數道鞭影帶著刺耳的破風聲,向那疾奔的數十騎卷去。王風暗道:“群鬥之中,長鞭確是實用!”隻聽脆響連連,不絕於耳,宛若爆豆一般。伴著一聲聲慘呼,那數十人紛紛落馬,在草地上翻滾哀嚎。


    匈奴騎兵生性凶悍,縱是在大戰時被斬手削足,也絕不吭一聲。如今在紅雲長鞭一擊之下,個個大聲慘呼,顯是疼痛難忍。紅雲心中惱怒烏珠留無恥毒辣,此次出手頗重,要不是顧及王風感受,定要當場擊殺眾人。


    那數十騎兵先前見馬車上三人神情自若,一副目中無人之像,兼之大單於對二女青眼有加,當下聞令後躍然上前,欲生擒二女。縱馬疾馳如風,加上手中彎刀之利,木製馬車怎堪一擊,隻怕數十騎一趟過後,馬車已然粉碎。


    哪知紅雲頗懂兵法,不待眾人臨近,就在剛剛加速之際,便已先發製人。眾騎隻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接著整個下巴一陣劇痛,被長鞭上附送過來的如針勁氣直刺入腦,登感痛不欲生,幾乎昏死過去。


    一隊騎兵下馬,將地上哀嚎的數十人抬到烏珠留麵前,又將四處亂竄的無人戰馬一一牽走。烏留珠俯身細看,隻見數十人雙目充血,眼光散亂,顯是腦部受傷,已近瘋癡;而自鼻以下,頜骨盡碎,嘴巴也已不在其位。如此情景,與死一般無二,卻遠不如死了痛快。


    王風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對回到身邊的紅雲斥道:“你……你怎地這般狠毒?雖然說他們未曾喪命,但與死有何分別?你……你……唉!”紅雲一怔,哪曾見過王風如此對待她,當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俯在青霞肩頭抽泣不已。


    卻說烏珠留見狀,已是暴跳如雷,抽出腰中彎刀,向前一揮。隻見四麵八方密密層層的騎兵一提馬韁,黑雲似地壓了過來。王風見狀,實是不忍再傷其性命,當下一聲清嘯,身形晃動,便已不見。


    不說王風,單以二女眼下修為,這近五萬匈奴鐵騎也不夠她們殺的。這便是先天與後天的區別。先天之境,全身經脈盡通,真氣周而複始,不竭不絕;要是施展奇門道術,或高飛製敵,那麽一擊之下,便要倒上一大片;兼之手拿靈器,削鐵如泥,人界之中,人數再多,也是徒勞送死而已。


    王風哪能讓眾人白白上來送死,當下擒賊先擒王,一晃來到烏珠留麵前,猿臂輕舒,右手將烏珠留一把從馬上拉了下來,左掌按在烏珠留頭頂之上。口中喝道:“全部停下!”聲如春雷,響徹雲霄。


    烏珠留身材較王風略高,王風隻得離地尺餘禦風而立。眾人耳中一麻,凝神望去,見王風腳踏虛空,已將大單於製住,個個大驚失色,莫不是天神降臨了。


    那烏珠留起先還在為車上青、紅二女可惜,心想如此貌若天仙的倆位女子,轉眼即將踏為肉泥。正在自歎自艾之際,眼前一花,已被拉下馬來,一手輕按自己頭頂,腦中立時一陣暈眩,跟著一聲大喝響自耳邊,幾被震暈過去。


    眾騎兵見大單於已落在他人手中,當下駐馬靜觀,無一人出聲,也無一人敢上前。單憑王風離地立於虛空,在眾人眼中,已不啻如神仙之流,又有哪個敢膽邊生毛,出言上前挑釁?王風這時再也顧不上低調行事,當下靈識向烏留珠傳音,正是“伏獸篇”中的絕學。


    烏留珠正在驚駭之時,突然自腦中響起一道聲音:“叫你手下留下幾匹馬,然後全部退走。而你跟我們走一趟,直至我們進關!如若不然,哼哼……先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殺你易如反掌!”


    烏珠留更是驚駭莫名。王風說著,提著烏珠留的衣領,身形猛地拔起,於半空中疾旋數圈,如風如電,快速無比。突然停下,提著烏珠留於虛空中靜立,一指輕輕一捺,一道巨大氣刃當空劈下,巨響聲中,地動山搖,塵土飛揚。煙塵散開,隻見中間空地上,一道十餘丈長的深壑觸目驚心。


    無數騎士紛紛下馬,拜伏在地,此時王風,不是天神又是什麽?烏留珠早已是魂飛魄散,心中驚怖之下,渾身癱軟如泥,若非被王風提著,隻怕已摔將下來,成為肉餅了。王風飄然降落下來,鬆手放開烏珠留,任他癱倒在地。


    過不多時,烏珠留翻身下跪,“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口中不知喃喃地說些什麽。然後站起來,麵對眾人,大聲地說了幾句。


    眾人聞言後,一隊隊緩緩而退,井然有序,隻聽蹄聲如雷,塵土滿目。轉眼間,眾騎已走得幹幹淨淨,隻留下數匹大馬在空曠的草地上悠閑地吃草。王風對烏珠留傳音道:“走吧!”


    第一卷已近尾聲。最近由於工作繁忙,更新有所放慢,不過小煙會努力的。敬請關注不久後的第二卷:蒼茫天路無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亂世修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低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低調並收藏亂世修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