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開口的是黃晉蒼宇中的昆玉子,隻聽他道:“敢問南宮宗主,此次赤霄競技,是貴宇赤陽原神鈞命操持的,還是貴宗一力承辦?”
南宮春望聽到“赤陽原神”四字時,臉上頓時現出尊敬的的神色來,當下答道:“陽尊多年已不過問本宇小事。不過此次主張開辦赤霄競技,據赤霄蒼宇火羽神帝所言,陽尊早在很久以前,便有這個想法,隻是不曾想到,直到今天,才得以召辦!”說到這裏,微微一頓。
接著,南宮春望又道:“敝宗雖然在本宇中,也算得上頗有聲望,然而想隻憑一己之力,便能請得眾客遠來,隻怕也無可能!此次乃是火羽神帝受本宇炎嚴古神之托,轉而交代敝宗協辦的。”
話雖如此,眾人心下明白,隻怕神帝也是看在聖仙南宮龍侯的麵子上,讓龍劍宗接手承辦,借此進一步提升龍劍宗正陽宮在赤霄蒼宇中的聲譽。
隻聽一人又道:“不知貴宇如此大費周張的舉辦赤霄競技,是為了什麽?”眾人一看,問話的正是藍冰蒼宇中領頭的那個俊美青年。與武堂四傑中的吳言,在相貌上,可謂是不分上下,都是器宇軒昂,玉樹臨風之姿。不過吳言多了一分冷峻,而這俊秀的藍冰修士則多了一分神秘。
南宮春望聞言,含笑道:“藍冰蒼宇步虛閣的秋一葉秋少閣主問得相當好!想我赤霄首次舉辦競技,貴閣便應邀遠來,陣容之大,人數之多,堪為五宇之最。由此看出貴閣之誠意!老夫對此實是受寵若驚!”秋一葉連道“不敢”。
南宮春望又笑道:“秋少閣主適才所問,相信也是在坐各位想問的。”說著,眼光一掃眾人,點了點頭。
見眾人都豎耳聆聽,南宮春望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道魔難相容!我赤霄蒼宇乃赤陽原神一手所創,向來為各宇正道修真宗門之領袖。自亙古以來,帶同我正道高士,與玄陰一係妖魔相抗,隻為玉宇澄清,各本源之地生靈無恙。
然而,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玄陰妖魔無孔不入,多次無端挑釁,屠戮我正道宗門修士。
如今,妖魔勢力已滲透進各大蒼宇。
當然,也並非所有妖魔都是窮凶極惡、殘忍嗜血,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誰也不敢保證將來它們不會魔性爆發,突然發難,從而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還是要未雨綢繆,多加防範才是!”
整間大廳鴉雀無聲,隻有南宮春望那低沉的聲音在回蕩。
略一停頓,南宮春望又接著道:“但咱們正道宗門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這才讓妖魔有機可乘,並屢屢得手!論實力,雙方可謂是不相上下,隻怕咱們還要略勝一籌,可為何自古至今,我們與妖魔無數次交手,總是旗鼓相當,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呢?”
說著,突然停口不言,目光炯炯地看著在坐眾人。
眾人此時心中都不禁想道:“是啊!這是為何?”
南宮春望語音略略提高,道:“我們的弱點便是各大宗門如同一盤散沙,隻知爭強好勝,勾心鬥角,更有甚者,為了些許虛名薄利,便對同道中人痛下殺手,除之而後快!”眾人心中一凜,深感南宮春望之言,可謂是一針見血,一語中的。
歎了口氣,南宮春望沉聲道:“其實,這也不怪各宗門。我道教宗旨,乃是清淨無為,自然隨意,隻求一心修行,早證大道,以致後來,隨著修為漸高,心境也就隨之轉變,於初入道之時發下的降妖伏怪、除魔衛道的宏願看得淡了。
殊不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待至妖魔遍宇,邪怪橫行之時,縱是道祖親臨,隻怕也是望魔興歎!休說我道教難存,便是離亡族亡種之日,也不遠矣!陽尊早在多年前,便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有這首次赤霄競技的召辦,更是各宇參賽者多是青年才俊的原因所在!”
眾人聽著聽著,原本沉下去的心,頓時提升了一些。隻聽他道:“咱們的前輩古神,正在努力的開創一個個新蒼宇,隻為我們這些後輩能安居樂業,物種得以延存!
若是這些蒼宇被妖魔侵占,前輩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而我們這些後輩子孫,也是不孝之極,那時,當有何麵目去見前輩的列祖列宗?這次開辦競技的目的,便是讓各宇正道宗門,團結一致,降妖除魔,倡大道教,安定各宇!
為此,陽尊離開前,留下了自創的一部神功心法,作為獎勵此次競技的得勝者。當然,還有其它的獎勵,隻要是參加者,都有獎勵!在這裏,老夫向各位參賽精英,稍稍透露一個秘密,此次競技的前五名,除了有豐厚的獎賞外,還將會有資格進入赤霜堂。關於赤霜堂,在這裏老夫不便多說。
總而言之,這赤霜堂地位淩駕於各宗門堂會之上,由炎嚴古神暫任堂主之職。等新堂主就任後,炎嚴古神他們幾位才會離開赤霄。”
眾人聞言,不禁紛紛與同伴輕聲商議起來。
隻聽秋一葉道:“敢問南宮宗主,炎嚴古神為何要離開赤霄?”
南宮笑道:“古神之境者,如非必要,都不能久留已開創的蒼宇,這是法則所定;隻要對方不是級的來侵犯,古神也不能出手,這卻是法規所定!古神的任務,老夫方才已說過,那就是不斷地開拓開創新蒼宇,在這變幻莫測的各大蒼宇中,盡可能的讓物種得以延存。便是這一方蒼宇毀滅,還可以遷至其它蒼宇居住。”
小虎問道:“請問南宮宗主,赤霄蒼宇中可有妖魔存在?若有,為何不把它們剿滅?”
南宮春望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輕咳一聲,道:“實不相瞞,我赤霄蒼宇中不僅有妖魔,而且為數還不少;不僅妖魔眾多,而且魔力強悍。其中,有幾個魔頭的實力與聖級的不相上下。
所以,隻要古神不出手,說來慚愧,我們對它們也是無可奈何!”
小虎又問道:“目前貴宇中還有數位古神,為何不趁早將它們滅了?免得養虎貽患?”
南宮春望搖頭苦笑:“當年陽尊與玄陰原神定下法規,雙方高階各按本份,互不侵犯,並於古神之境以下紛爭不得插手。若要開戰,隻得按等級對峙。縱是在己方宇內,也是如此。
六大魔地早在本宇開創之初,便在這裏存在,若是炎嚴古神他們出手,對方的也會對玄陰蒼宇內的正道宗門痛下辣手了。此舉傷及無辜,得不償失,也不是陽尊他老人家願意看到的。
因為如此一來,各大蒼宇隻怕會同歸於盡,灰飛煙滅!要知開創一方新蒼宇,何其艱難,而要毀去一個蒼宇,相對容易得多。若是我們能自行解決本宇的心腹之患,玄陰方麵定然無話可說!同樣,玄幽蒼宇內的正道宗門,何嚐不是處在虎口狼吻之下呀!”
黃晉蒼宇的代表虎嘯軒的昆玉子接著問道:“何謂六大魔地?請南宮宗主相告!”
南宮春望道:“六大魔地,領頭的為一山二洞三島,散布在本宇中緊密相鄰的三個界麵之中,互為犄角,已成聯攻協防之勢。其中鵬魔島實力最強,島主金鵬魔王已達聖神之境,所以獨霸一個界麵;其次是毒龍山,與靈蛟島共處一個界麵;另外三大魔地獨角洞、白骨洞和四翅島共一個界麵。
這三個界麵之中,已是群魔亂舞,妖精世界,無數妖魔鬼怪為這一山二洞三島馬首是瞻,而且是上下一心,一致對外,我們正道宗門不及多矣!還有就是,這三個界麵處在本宇的風暴之眼當中,這也是我們對六大魔地無可奈何的重要原因!”
見眾人猶帶疑惑之色,南宮春望繼續說道:“所謂風暴之眼,乃是空間風暴的正中心。此空間風暴與一般的空間風暴不同,它內中有無數個可吞噬萬物的空間黑洞的存在,忽隱忽現,出沒無常,當真是防不勝防。
而處在風暴的正中心,也就是風暴之眼中的界麵,卻平靜之極。有了這天然的屏障,妖魔們自然是高枕無憂,而我們隻能是束手無策。
更可恨的是,出入空間風暴,隻有一條由數個死亡界麵組成的通道,並被六大魔地布有數個傳送大陣,牢牢地掌握在它們手中,縱是我們甘冒奇險,毀去這數個傳送大陣,不出數天,它們又被修複完好。可以說,妖魔們是能攻易守,我們卻是難守難攻,窩囊無比,被動之極。”
說到這裏,南宮春望的聲音低了許多,隻見他目光平平地看向前方,似是穿透了重重廳壁,見到了令他痛恨的六大魔地。
眾人一陣沉默,南宮春望又低緩地說道:“早在五百年前,我赤霄蒼宇中各大宗門因深受妖魔暗算毒害,不得已聯手,遠赴風暴之眼,準備對其來一次大規模的清剿。
雖然那一戰中,老夫獨誅四魔頭,掙得了些許微名,但近百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其中被黑洞吞噬的人數便占了一半之多,其餘的修士,雖然越過了風暴,深入敵界,而後回來的,卻不到千人……自此一戰,我赤霄正修實是元氣大傷,以致這數百年來,再無一戰之力,這才讓妖魔如此猖獗。”
眾人心想:“那一戰當是慘烈之極。進門的屏風上,刻畫的自然便是南宮春望口中的五百年前的那一戰了!”
隻聽南宮春望又沉聲道:“老夫昨晚接到消息,雷音宗的飛輪神斬赤鬆子,於本宮數千裏之外,被血蛟老魔的右護法誅殺,神魂俱滅!當時血蛟老魔也在場,不過沒有出手。事後,老魔一行當著路過的眾多修士的麵,揚長而去。”
眾人心中凜然一驚,昨晚赤鬆子除滅四隻黑蛟時,是何等威風,沒想到隻相隔數個時辰,便已沒有這號人物了。
就在眾人各自黯然之際,一名府衛來報:“稟宮主,雷音宗宗主天雷上人來訪!”南宮春望似是早料到似的,麵上波瀾不驚,淡淡地道:“老夫這就親迎!”轉麵對眾人道:“請各位貴客稍候!得罪!”眾人一陣謙虛,起身看著南宮春望走出大廳。
不過片刻,隻見南宮春望與一名紅袍人並肩而入,身後還有數名紅衣大漢,顯是天雷上人與雷音宗弟子一行。
寒喧一陣,天雷一行這才一一落坐。隻見天雷上人紅光滿麵,肥頭大耳,頭發雪白,一部銀須及*,閃閃發亮,根根見肉,相貌極是威武,隻是眼神略帶黯淡之色,怕是與赤鬆子之死有關。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南宮春望道:“聽說貴宗赤鬆子上仙,於昨晚殞落,老夫深感悲痛!正想待競技事了,便親自上貴宗吊唁,沒想到天雷宗主反而屈駕前來,倒真讓老夫汗顏了!”
天雷子道:“我們赤霄上三宗都是三聖同門,親如一家,同氣連枝,南宮宗主此言倒見外的緊!”聲音響亮,震耳發麻,卻自自然然地發出,不是有意為之。果然是人如其音,音如其人,兩者相得益彰。
隻聽他又道:“龍劍宗乃上三宗之首,我雷音宗弟子赤鬆小徒不幸殞落,既是本宗之難,也是三宗之辱!所以,老夫強忍喪徒之痛,來到寶宮,便是想讓南宮宗主拿出一個章程來。一名正修宗門的上仙在本土被妖魔暗害,隨便放在哪裏,都不是小事啊!”
南宮春望道:“天雷上人所言極是!赤鬆子賢侄,老夫也見過多次,其天資過人,智勇雙全,堪為正修榜樣。不料天妒英才,被妖魔暗算,這不僅是雷音宗的損失,也是我赤霄正修之不幸!此仇非報不可!
但在行動之前,先好好地商議一下,最起碼聚集各大宗門,廣開言路,周密布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痛擊妖魔,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見天雷上人點頭,南宮春望又道:“不知朝陽宗得知此事否?當前第一步,便是我們上三宗先行商議,然後再聯合各宗門,開一個雪恥大會。
五百年了,也該到了準備反擊妖魔,一雪前恥的時候了!”
簡單地為雷音宗一行與眾人介紹一番,南宮春望又道:“等競技事了,老夫陪同上人去一趟朝陽宗。咱們上三宗,先來一個小聚會。”天雷上人點頭應允。閑談一陣後,雷音宗一行起身告辭,南宮春望與青劍子等人親送至宮外。
不久後,青劍子帶同眾人,走出大廳,下得山來,徑向競技台而去。南宮春望則先行一步,宣布競技即將開始。
競技規則所定,每宇參加競技之人,隻能是五位,而且還有年齡和修為等限製。青漢蒼宇的武德一行中,當然隻能是武堂四驕和陳小石參加了。所以各宇來人分站在五座銀台上,對其參賽者叮嚀囑咐一番後,便目送他們由青劍子帶領,去了另外一座銀台,同行者隻得留在原台上等候。
陳小石、商傑、萬嬌、吳言、寶釧兒五人,與青劍子和黃晉、玉寒、藍冰三宇的十五名參賽者上得另外一座銀台來,發現台上早有六人在那裏等候。青劍子對一名老者笑道:“師兄久等了!本宇參賽者,便是這五位嗎?”竟星子笑道:“正是!來來來,讓我師兄弟為各位相互介紹一下,然後再宣讀競技規則!”
竟星子看上去比青劍子年紀大了許多,身材略顯肥胖,衣著裝飾華麗,臉上一團和氣,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豪商賈。聽著倆師兄弟的介紹,二十五名年輕人互相行禮,同時各自施展靈識,如觸手般地探來探去,查窺對方的修為。這麽多年齡相當的年輕人集在一起,眾人心中欣喜之餘,還不約而同地湧出一絲豪氣。
二十五名參賽者中,倒有十人是少女裝扮。其中青漢蒼宇是萬嬌和寶釧兒,赤霄蒼宇中隻有一名紅衣少女,藍冰蒼宇也一樣,是一名著藍衣的身材嬌小的少女。黃晉蒼宇則全部是五名青年。
最令人注目的,便是玉寒蒼宇了。這次來赤霄的,是其蒼宇中的傲雪樓,除了其中帶隊的那中年美婦寒梅仙子和倆名男弟子外,其餘的便是今天登上競技台的五名參賽者,全部是銀裝素裹,俏生生、嬌滴滴的少女。
代表東道主赤霄蒼宇參加競技的,從竟星子師兄弟倆人的口中,眾人得知,他們四男一女是少陽武院的五名弟子,與陳小石他們一樣,也都是少陽武院中出類拔萃的姣姣者。
相互介紹完畢,竟星子與青劍子二人似是一唱一和地將比賽規則說了出來:“此次競技,首先十輪,每輪各戰五場!”
“第一場一對一,第二場二對二,以此類推。五場過後,視總積分進入下一輪!”
“為了盡量節約時間,比賽對手,從第一輪開始,由赤霄蒼宇少陽院和青漢蒼宇演武堂抓鬮來決定!”
“勝一場,積兩分;平局,一分;輸,零分!”
“積分相同者,將進行加賽,直到一方勝出為止!”
“由於玉寒蒼宇傲雪樓這個……這個全部是女子陣容,所以前六輪落空。稍後,直接進入第七輪!”
話音一落,傲雪堂五名少女齊齊輕呼一聲,已是笑靨如花。因為這樣一來,她們不僅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還能在旁邊可以清楚的看出眾人的修為功法等,知己知彼,想好對策,總之占到極大的便宜。
當下竟星子拿出一個盒子,將刻有黃晉和藍冰字樣的玉牌放入其中,蓋上盒蓋後,隨手加了一個禁製,問道:“你們二宇誰先抓?”赤霄少陽院站在最前麵的一個紅衣青年笑道:“青漢遠來是客,當然是貴客先抓了!”陳小石點了點頭,手指輕挑,一塊玉牌自盒中彈了出來,竟星子嗬嗬一笑,接過一看,上麵寫著黃晉二字。
一旁青劍子大聲道:“兩輪,十場,由青漢演武堂對黃晉虎嘯軒;赤霄少陽院對藍冰步虛閣!重申一遍,自由比試,點到即止!現在,有請公證人登台,清場!”話音剛落,隻見“嗖嗖”破風聲響起,兩名青衣人出現在台上。從竟星子口中得知,這二人是龍劍宗正陽宮弟子,且與他們都是師兄弟關係。
隻見二人上前,向竟星子和青劍子行禮道:“見過師兄!”竟星子道:“不必多禮!這次宗主將此重任交給你二人,足見對你二人的器重和信任!二位師弟定要公平公正,不負宗主厚望才是!”二人齊齊躬身道:“謹遵師兄指教!”說了幾句,竟星子又對眾人勉勵一番,然後與青劍子離去。
十餘名正陽宮弟子將各宇陪同之人,請到台下最前方觀看。不知什麽時候,數百名龍劍宗弟子也出現在靠前的三座銀台周圍,顯是為了維持秩序。
這三座靠前向外的銀台,第一、第二兩座便是四宇交手之地,前六輪落空的傲雪堂五女則靜立在第三座銀台上,凝目觀看。其餘六座銀台,台上台下,空無一人。
而在這三座銀台的正上方,端端正正地懸掛著一麵四方巨鏡,這麵四方巨鏡,比下麵三座銀台,大了數十倍不止,高高地飄浮著,將這三座銀台上的景物,纖毫畢現地映射在鏡子上,縱是相隔數裏,也能憑著巨鏡,清楚地看到銀台上的比試。那是為了方便站在遠處的看客。
兩名公證人分站在兩台上,各自將規則再次向眼前二宇中人說了一遍,待雙方均無異議後,一聲令下,宣布競技開始!一時之間,台下頓時沸騰了,一陣震天的興奮的吵鬧聲哄然響起,前麵排成人牆一般的龍劍宗弟子連忙出手,布下一道隔音禁製,將吵雜聲屏擋在銀台之外。
赤霄蒼宇少陽武院首先出場的是一名二十多歲模樣的紅衫青年,身形瘦長,皮膚白淨;藍冰蒼宇步虛閣派出的也是一名藍衣青年,寬廣額頭,一雙大眼,炯炯有神。二人邁步上前,各自行了一禮。紅衫青年道:“在下褚鷹,不敢勞問師兄尊姓大名?”藍衣青年道:“在下藍一鶴,見過褚師兄。請多指教!請!”“請!”
說完,二人各退數步,擺開架式,各自氣凝如嶽,大有一觸及發之勢。相鄰的一座銀台上,玉寒蒼宇傲雪樓五女相隔近十丈,圓睜五雙妙目,凝眸靜看二人即將交手;台下數萬看客此時也漸漸停止了喧嘩,一時之間,方圓數裏內,一片寂靜,隻有自遠方掠來的長風卷過平原的尖嘯。
眨眼間,褚、藍二人已經交上了手,乒乒乓乓,拳掌相對,勁風激蕩。
不過數十合,卻是旗鼓相當,隻聽“砰”的一聲,兩掌相交,二人各自退了數步,一時臉色發白,顯是氣翻血湧。略一調息,藍一鶴手腕一翻,亮出一柄分水刺,朗聲道:“破冰分水刺,長四尺三寸,重三千二百斤,乃冰海寒鐵所鑄!”
褚鷹手中也拿了一把長劍,當下回道:“烈陽劍,大庚精金鑄就,長四尺八寸,重三千六百斤。請藍師兄指教!”長劍一抖,身形晃動處,斜斜向藍一鶴左肩挑去。
適才空手相對時,乃是藍一鶴先行發招,此時兵刃相對,褚鷹也率先發難。叮叮當當連響,火星四射,二人越打越快,真元催動之下,劍氣縱橫,嗤嗤破風聲大作。褚鷹劍招巧妙靈動,如靈蛇之信,其淩厲老辣之處,又如蒼鷹下擊;觀之藍一鶴,一柄分水刺抖動之際,攻守兼備。
守則密不透風,堅韌異常,於擋撥之間,隱含反擊之勢;攻則如疾風驟雨,數寸長的青芒在分水刺尖上閃爍吞吐,進如毒蛇撲食,縮如狡兔之脫。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心曠神怡,二人招式之妙,勁力之純,在同齡人中,實為少見。
旁邊一座銀台上,吳言正與黃晉蒼宇虎嘯軒的一名黃衣青年打得極是熱鬧。剛開始時,雙方隻是試探性的攻擊,過了十數合後,漸漸放開,各自發力,招式也越來越淩厲,於進掌出拳之時,勁風刮麵生痛。
早在天道盟演武堂開辦不久,王風便將九義解中的技擊篇精選出數十篇來,用於課程教學。這數十篇屬於初級課程,天仙之境以下者修習,卻也效果明顯。而九義解,乃武祖親書,其中技擊一篇,更是記載著武祖平生所學。
所以就武功招數而論,無人能望其背。
那黃衣青年見久攻不下,心裏一陣急燥,一掌擊向吳言前*,不待招式用老,忽然五指戟張,指甲暴漲,“嘶”的一聲惡響,吳言前*的衣衫,已被撕破五條裂縫。
若不是吳言閃躲得快,一顆心隻怕被這一爪剜了出來。比賽規則雖然說是點到及止,但拳腳無情,刀劍無眼,比武爭鬥,重傷喪命實屬平常,便是一方將另一方當場擊殺,事後隻能說是意外,誰也不會多說什麽。
但一方中途認輸,對方還要痛下殺手,那又另當別論了。
饒是吳言藝高膽大,此時也不禁額頭見汗,心中怒氣上升,暗恨對方毒辣。此時見對方使出拿手絕技“虎爪”來,冷喝一聲:“看招!”猱身疾進,一拳擊向對方麵門,左手翻而成掌,後發先至,自右臂彎處一穿而過,隻聽得“砰”的一聲,已是重重地印在黃衣青年的前*上。
這一式“穿花”掌招式巧妙,勁力雄渾,那黃衣青年如何經受得起,當時一口血箭脫口噴出,*倒飛,“蓬”的一聲,跌落在銀台邊緣處。待要站起來,剛一掙紮,張口又是一口鮮血,無力地倒臥下去,神情萎頓,顯是無再戰之力了。
公證人此時大聲道:“第一場,青漢演武堂勝!”話一落音,台下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來。
而這時,那邊的褚鷹終於在道術上險勝藍一鶴,一個炸雷直接將他轟下了銀台,藍一鶴雖然受傷不重,但頭發糊卷,衣衫破爛,一張俊秀的臉也處處焦黑,神情極是狼狽,在數萬人眾目睽睽之下,隻得認輸。赤霄少陽院勝!
吳言與褚鷹已戰過一場,各自回到一旁休息。下一場以二對二,青漢演武堂派出的是商傑和寶釧兒二人,對方是黃晉虎嘯軒的倆名黃衣人。其中一人是中年模樣,比同伴年齡大了少,加上二人相貌有些相似,站在一起,如同是一對父子般。
一問之下,才知二人是叔侄關係。隻聽那名中年黃衣人抱拳道:“在下元甲,與舍侄元無憂共同領教青漢演武堂絕學!請指教!”商傑聞言,還禮道:“不敢!請!”
見元氏叔侄已亮出兵刃,蓄勢待發,商傑寶釧兒二人長劍早已握在手中,商傑劍尖指天,寶釧兒以劍指地,均含*拔背,氣凝如嶽。從氣勢上看,雙方四人的修為,比之前一輪較量之人,顯然高了不少。
南宮春望聽到“赤陽原神”四字時,臉上頓時現出尊敬的的神色來,當下答道:“陽尊多年已不過問本宇小事。不過此次主張開辦赤霄競技,據赤霄蒼宇火羽神帝所言,陽尊早在很久以前,便有這個想法,隻是不曾想到,直到今天,才得以召辦!”說到這裏,微微一頓。
接著,南宮春望又道:“敝宗雖然在本宇中,也算得上頗有聲望,然而想隻憑一己之力,便能請得眾客遠來,隻怕也無可能!此次乃是火羽神帝受本宇炎嚴古神之托,轉而交代敝宗協辦的。”
話雖如此,眾人心下明白,隻怕神帝也是看在聖仙南宮龍侯的麵子上,讓龍劍宗接手承辦,借此進一步提升龍劍宗正陽宮在赤霄蒼宇中的聲譽。
隻聽一人又道:“不知貴宇如此大費周張的舉辦赤霄競技,是為了什麽?”眾人一看,問話的正是藍冰蒼宇中領頭的那個俊美青年。與武堂四傑中的吳言,在相貌上,可謂是不分上下,都是器宇軒昂,玉樹臨風之姿。不過吳言多了一分冷峻,而這俊秀的藍冰修士則多了一分神秘。
南宮春望聞言,含笑道:“藍冰蒼宇步虛閣的秋一葉秋少閣主問得相當好!想我赤霄首次舉辦競技,貴閣便應邀遠來,陣容之大,人數之多,堪為五宇之最。由此看出貴閣之誠意!老夫對此實是受寵若驚!”秋一葉連道“不敢”。
南宮春望又笑道:“秋少閣主適才所問,相信也是在坐各位想問的。”說著,眼光一掃眾人,點了點頭。
見眾人都豎耳聆聽,南宮春望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道魔難相容!我赤霄蒼宇乃赤陽原神一手所創,向來為各宇正道修真宗門之領袖。自亙古以來,帶同我正道高士,與玄陰一係妖魔相抗,隻為玉宇澄清,各本源之地生靈無恙。
然而,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玄陰妖魔無孔不入,多次無端挑釁,屠戮我正道宗門修士。
如今,妖魔勢力已滲透進各大蒼宇。
當然,也並非所有妖魔都是窮凶極惡、殘忍嗜血,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誰也不敢保證將來它們不會魔性爆發,突然發難,從而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還是要未雨綢繆,多加防範才是!”
整間大廳鴉雀無聲,隻有南宮春望那低沉的聲音在回蕩。
略一停頓,南宮春望又接著道:“但咱們正道宗門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這才讓妖魔有機可乘,並屢屢得手!論實力,雙方可謂是不相上下,隻怕咱們還要略勝一籌,可為何自古至今,我們與妖魔無數次交手,總是旗鼓相當,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呢?”
說著,突然停口不言,目光炯炯地看著在坐眾人。
眾人此時心中都不禁想道:“是啊!這是為何?”
南宮春望語音略略提高,道:“我們的弱點便是各大宗門如同一盤散沙,隻知爭強好勝,勾心鬥角,更有甚者,為了些許虛名薄利,便對同道中人痛下殺手,除之而後快!”眾人心中一凜,深感南宮春望之言,可謂是一針見血,一語中的。
歎了口氣,南宮春望沉聲道:“其實,這也不怪各宗門。我道教宗旨,乃是清淨無為,自然隨意,隻求一心修行,早證大道,以致後來,隨著修為漸高,心境也就隨之轉變,於初入道之時發下的降妖伏怪、除魔衛道的宏願看得淡了。
殊不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待至妖魔遍宇,邪怪橫行之時,縱是道祖親臨,隻怕也是望魔興歎!休說我道教難存,便是離亡族亡種之日,也不遠矣!陽尊早在多年前,便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有這首次赤霄競技的召辦,更是各宇參賽者多是青年才俊的原因所在!”
眾人聽著聽著,原本沉下去的心,頓時提升了一些。隻聽他道:“咱們的前輩古神,正在努力的開創一個個新蒼宇,隻為我們這些後輩能安居樂業,物種得以延存!
若是這些蒼宇被妖魔侵占,前輩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而我們這些後輩子孫,也是不孝之極,那時,當有何麵目去見前輩的列祖列宗?這次開辦競技的目的,便是讓各宇正道宗門,團結一致,降妖除魔,倡大道教,安定各宇!
為此,陽尊離開前,留下了自創的一部神功心法,作為獎勵此次競技的得勝者。當然,還有其它的獎勵,隻要是參加者,都有獎勵!在這裏,老夫向各位參賽精英,稍稍透露一個秘密,此次競技的前五名,除了有豐厚的獎賞外,還將會有資格進入赤霜堂。關於赤霜堂,在這裏老夫不便多說。
總而言之,這赤霜堂地位淩駕於各宗門堂會之上,由炎嚴古神暫任堂主之職。等新堂主就任後,炎嚴古神他們幾位才會離開赤霄。”
眾人聞言,不禁紛紛與同伴輕聲商議起來。
隻聽秋一葉道:“敢問南宮宗主,炎嚴古神為何要離開赤霄?”
南宮笑道:“古神之境者,如非必要,都不能久留已開創的蒼宇,這是法則所定;隻要對方不是級的來侵犯,古神也不能出手,這卻是法規所定!古神的任務,老夫方才已說過,那就是不斷地開拓開創新蒼宇,在這變幻莫測的各大蒼宇中,盡可能的讓物種得以延存。便是這一方蒼宇毀滅,還可以遷至其它蒼宇居住。”
小虎問道:“請問南宮宗主,赤霄蒼宇中可有妖魔存在?若有,為何不把它們剿滅?”
南宮春望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輕咳一聲,道:“實不相瞞,我赤霄蒼宇中不僅有妖魔,而且為數還不少;不僅妖魔眾多,而且魔力強悍。其中,有幾個魔頭的實力與聖級的不相上下。
所以,隻要古神不出手,說來慚愧,我們對它們也是無可奈何!”
小虎又問道:“目前貴宇中還有數位古神,為何不趁早將它們滅了?免得養虎貽患?”
南宮春望搖頭苦笑:“當年陽尊與玄陰原神定下法規,雙方高階各按本份,互不侵犯,並於古神之境以下紛爭不得插手。若要開戰,隻得按等級對峙。縱是在己方宇內,也是如此。
六大魔地早在本宇開創之初,便在這裏存在,若是炎嚴古神他們出手,對方的也會對玄陰蒼宇內的正道宗門痛下辣手了。此舉傷及無辜,得不償失,也不是陽尊他老人家願意看到的。
因為如此一來,各大蒼宇隻怕會同歸於盡,灰飛煙滅!要知開創一方新蒼宇,何其艱難,而要毀去一個蒼宇,相對容易得多。若是我們能自行解決本宇的心腹之患,玄陰方麵定然無話可說!同樣,玄幽蒼宇內的正道宗門,何嚐不是處在虎口狼吻之下呀!”
黃晉蒼宇的代表虎嘯軒的昆玉子接著問道:“何謂六大魔地?請南宮宗主相告!”
南宮春望道:“六大魔地,領頭的為一山二洞三島,散布在本宇中緊密相鄰的三個界麵之中,互為犄角,已成聯攻協防之勢。其中鵬魔島實力最強,島主金鵬魔王已達聖神之境,所以獨霸一個界麵;其次是毒龍山,與靈蛟島共處一個界麵;另外三大魔地獨角洞、白骨洞和四翅島共一個界麵。
這三個界麵之中,已是群魔亂舞,妖精世界,無數妖魔鬼怪為這一山二洞三島馬首是瞻,而且是上下一心,一致對外,我們正道宗門不及多矣!還有就是,這三個界麵處在本宇的風暴之眼當中,這也是我們對六大魔地無可奈何的重要原因!”
見眾人猶帶疑惑之色,南宮春望繼續說道:“所謂風暴之眼,乃是空間風暴的正中心。此空間風暴與一般的空間風暴不同,它內中有無數個可吞噬萬物的空間黑洞的存在,忽隱忽現,出沒無常,當真是防不勝防。
而處在風暴的正中心,也就是風暴之眼中的界麵,卻平靜之極。有了這天然的屏障,妖魔們自然是高枕無憂,而我們隻能是束手無策。
更可恨的是,出入空間風暴,隻有一條由數個死亡界麵組成的通道,並被六大魔地布有數個傳送大陣,牢牢地掌握在它們手中,縱是我們甘冒奇險,毀去這數個傳送大陣,不出數天,它們又被修複完好。可以說,妖魔們是能攻易守,我們卻是難守難攻,窩囊無比,被動之極。”
說到這裏,南宮春望的聲音低了許多,隻見他目光平平地看向前方,似是穿透了重重廳壁,見到了令他痛恨的六大魔地。
眾人一陣沉默,南宮春望又低緩地說道:“早在五百年前,我赤霄蒼宇中各大宗門因深受妖魔暗算毒害,不得已聯手,遠赴風暴之眼,準備對其來一次大規模的清剿。
雖然那一戰中,老夫獨誅四魔頭,掙得了些許微名,但近百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其中被黑洞吞噬的人數便占了一半之多,其餘的修士,雖然越過了風暴,深入敵界,而後回來的,卻不到千人……自此一戰,我赤霄正修實是元氣大傷,以致這數百年來,再無一戰之力,這才讓妖魔如此猖獗。”
眾人心想:“那一戰當是慘烈之極。進門的屏風上,刻畫的自然便是南宮春望口中的五百年前的那一戰了!”
隻聽南宮春望又沉聲道:“老夫昨晚接到消息,雷音宗的飛輪神斬赤鬆子,於本宮數千裏之外,被血蛟老魔的右護法誅殺,神魂俱滅!當時血蛟老魔也在場,不過沒有出手。事後,老魔一行當著路過的眾多修士的麵,揚長而去。”
眾人心中凜然一驚,昨晚赤鬆子除滅四隻黑蛟時,是何等威風,沒想到隻相隔數個時辰,便已沒有這號人物了。
就在眾人各自黯然之際,一名府衛來報:“稟宮主,雷音宗宗主天雷上人來訪!”南宮春望似是早料到似的,麵上波瀾不驚,淡淡地道:“老夫這就親迎!”轉麵對眾人道:“請各位貴客稍候!得罪!”眾人一陣謙虛,起身看著南宮春望走出大廳。
不過片刻,隻見南宮春望與一名紅袍人並肩而入,身後還有數名紅衣大漢,顯是天雷上人與雷音宗弟子一行。
寒喧一陣,天雷一行這才一一落坐。隻見天雷上人紅光滿麵,肥頭大耳,頭發雪白,一部銀須及*,閃閃發亮,根根見肉,相貌極是威武,隻是眼神略帶黯淡之色,怕是與赤鬆子之死有關。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南宮春望道:“聽說貴宗赤鬆子上仙,於昨晚殞落,老夫深感悲痛!正想待競技事了,便親自上貴宗吊唁,沒想到天雷宗主反而屈駕前來,倒真讓老夫汗顏了!”
天雷子道:“我們赤霄上三宗都是三聖同門,親如一家,同氣連枝,南宮宗主此言倒見外的緊!”聲音響亮,震耳發麻,卻自自然然地發出,不是有意為之。果然是人如其音,音如其人,兩者相得益彰。
隻聽他又道:“龍劍宗乃上三宗之首,我雷音宗弟子赤鬆小徒不幸殞落,既是本宗之難,也是三宗之辱!所以,老夫強忍喪徒之痛,來到寶宮,便是想讓南宮宗主拿出一個章程來。一名正修宗門的上仙在本土被妖魔暗害,隨便放在哪裏,都不是小事啊!”
南宮春望道:“天雷上人所言極是!赤鬆子賢侄,老夫也見過多次,其天資過人,智勇雙全,堪為正修榜樣。不料天妒英才,被妖魔暗算,這不僅是雷音宗的損失,也是我赤霄正修之不幸!此仇非報不可!
但在行動之前,先好好地商議一下,最起碼聚集各大宗門,廣開言路,周密布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痛擊妖魔,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見天雷上人點頭,南宮春望又道:“不知朝陽宗得知此事否?當前第一步,便是我們上三宗先行商議,然後再聯合各宗門,開一個雪恥大會。
五百年了,也該到了準備反擊妖魔,一雪前恥的時候了!”
簡單地為雷音宗一行與眾人介紹一番,南宮春望又道:“等競技事了,老夫陪同上人去一趟朝陽宗。咱們上三宗,先來一個小聚會。”天雷上人點頭應允。閑談一陣後,雷音宗一行起身告辭,南宮春望與青劍子等人親送至宮外。
不久後,青劍子帶同眾人,走出大廳,下得山來,徑向競技台而去。南宮春望則先行一步,宣布競技即將開始。
競技規則所定,每宇參加競技之人,隻能是五位,而且還有年齡和修為等限製。青漢蒼宇的武德一行中,當然隻能是武堂四驕和陳小石參加了。所以各宇來人分站在五座銀台上,對其參賽者叮嚀囑咐一番後,便目送他們由青劍子帶領,去了另外一座銀台,同行者隻得留在原台上等候。
陳小石、商傑、萬嬌、吳言、寶釧兒五人,與青劍子和黃晉、玉寒、藍冰三宇的十五名參賽者上得另外一座銀台來,發現台上早有六人在那裏等候。青劍子對一名老者笑道:“師兄久等了!本宇參賽者,便是這五位嗎?”竟星子笑道:“正是!來來來,讓我師兄弟為各位相互介紹一下,然後再宣讀競技規則!”
竟星子看上去比青劍子年紀大了許多,身材略顯肥胖,衣著裝飾華麗,臉上一團和氣,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豪商賈。聽著倆師兄弟的介紹,二十五名年輕人互相行禮,同時各自施展靈識,如觸手般地探來探去,查窺對方的修為。這麽多年齡相當的年輕人集在一起,眾人心中欣喜之餘,還不約而同地湧出一絲豪氣。
二十五名參賽者中,倒有十人是少女裝扮。其中青漢蒼宇是萬嬌和寶釧兒,赤霄蒼宇中隻有一名紅衣少女,藍冰蒼宇也一樣,是一名著藍衣的身材嬌小的少女。黃晉蒼宇則全部是五名青年。
最令人注目的,便是玉寒蒼宇了。這次來赤霄的,是其蒼宇中的傲雪樓,除了其中帶隊的那中年美婦寒梅仙子和倆名男弟子外,其餘的便是今天登上競技台的五名參賽者,全部是銀裝素裹,俏生生、嬌滴滴的少女。
代表東道主赤霄蒼宇參加競技的,從竟星子師兄弟倆人的口中,眾人得知,他們四男一女是少陽武院的五名弟子,與陳小石他們一樣,也都是少陽武院中出類拔萃的姣姣者。
相互介紹完畢,竟星子與青劍子二人似是一唱一和地將比賽規則說了出來:“此次競技,首先十輪,每輪各戰五場!”
“第一場一對一,第二場二對二,以此類推。五場過後,視總積分進入下一輪!”
“為了盡量節約時間,比賽對手,從第一輪開始,由赤霄蒼宇少陽院和青漢蒼宇演武堂抓鬮來決定!”
“勝一場,積兩分;平局,一分;輸,零分!”
“積分相同者,將進行加賽,直到一方勝出為止!”
“由於玉寒蒼宇傲雪樓這個……這個全部是女子陣容,所以前六輪落空。稍後,直接進入第七輪!”
話音一落,傲雪堂五名少女齊齊輕呼一聲,已是笑靨如花。因為這樣一來,她們不僅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還能在旁邊可以清楚的看出眾人的修為功法等,知己知彼,想好對策,總之占到極大的便宜。
當下竟星子拿出一個盒子,將刻有黃晉和藍冰字樣的玉牌放入其中,蓋上盒蓋後,隨手加了一個禁製,問道:“你們二宇誰先抓?”赤霄少陽院站在最前麵的一個紅衣青年笑道:“青漢遠來是客,當然是貴客先抓了!”陳小石點了點頭,手指輕挑,一塊玉牌自盒中彈了出來,竟星子嗬嗬一笑,接過一看,上麵寫著黃晉二字。
一旁青劍子大聲道:“兩輪,十場,由青漢演武堂對黃晉虎嘯軒;赤霄少陽院對藍冰步虛閣!重申一遍,自由比試,點到即止!現在,有請公證人登台,清場!”話音剛落,隻見“嗖嗖”破風聲響起,兩名青衣人出現在台上。從竟星子口中得知,這二人是龍劍宗正陽宮弟子,且與他們都是師兄弟關係。
隻見二人上前,向竟星子和青劍子行禮道:“見過師兄!”竟星子道:“不必多禮!這次宗主將此重任交給你二人,足見對你二人的器重和信任!二位師弟定要公平公正,不負宗主厚望才是!”二人齊齊躬身道:“謹遵師兄指教!”說了幾句,竟星子又對眾人勉勵一番,然後與青劍子離去。
十餘名正陽宮弟子將各宇陪同之人,請到台下最前方觀看。不知什麽時候,數百名龍劍宗弟子也出現在靠前的三座銀台周圍,顯是為了維持秩序。
這三座靠前向外的銀台,第一、第二兩座便是四宇交手之地,前六輪落空的傲雪堂五女則靜立在第三座銀台上,凝目觀看。其餘六座銀台,台上台下,空無一人。
而在這三座銀台的正上方,端端正正地懸掛著一麵四方巨鏡,這麵四方巨鏡,比下麵三座銀台,大了數十倍不止,高高地飄浮著,將這三座銀台上的景物,纖毫畢現地映射在鏡子上,縱是相隔數裏,也能憑著巨鏡,清楚地看到銀台上的比試。那是為了方便站在遠處的看客。
兩名公證人分站在兩台上,各自將規則再次向眼前二宇中人說了一遍,待雙方均無異議後,一聲令下,宣布競技開始!一時之間,台下頓時沸騰了,一陣震天的興奮的吵鬧聲哄然響起,前麵排成人牆一般的龍劍宗弟子連忙出手,布下一道隔音禁製,將吵雜聲屏擋在銀台之外。
赤霄蒼宇少陽武院首先出場的是一名二十多歲模樣的紅衫青年,身形瘦長,皮膚白淨;藍冰蒼宇步虛閣派出的也是一名藍衣青年,寬廣額頭,一雙大眼,炯炯有神。二人邁步上前,各自行了一禮。紅衫青年道:“在下褚鷹,不敢勞問師兄尊姓大名?”藍衣青年道:“在下藍一鶴,見過褚師兄。請多指教!請!”“請!”
說完,二人各退數步,擺開架式,各自氣凝如嶽,大有一觸及發之勢。相鄰的一座銀台上,玉寒蒼宇傲雪樓五女相隔近十丈,圓睜五雙妙目,凝眸靜看二人即將交手;台下數萬看客此時也漸漸停止了喧嘩,一時之間,方圓數裏內,一片寂靜,隻有自遠方掠來的長風卷過平原的尖嘯。
眨眼間,褚、藍二人已經交上了手,乒乒乓乓,拳掌相對,勁風激蕩。
不過數十合,卻是旗鼓相當,隻聽“砰”的一聲,兩掌相交,二人各自退了數步,一時臉色發白,顯是氣翻血湧。略一調息,藍一鶴手腕一翻,亮出一柄分水刺,朗聲道:“破冰分水刺,長四尺三寸,重三千二百斤,乃冰海寒鐵所鑄!”
褚鷹手中也拿了一把長劍,當下回道:“烈陽劍,大庚精金鑄就,長四尺八寸,重三千六百斤。請藍師兄指教!”長劍一抖,身形晃動處,斜斜向藍一鶴左肩挑去。
適才空手相對時,乃是藍一鶴先行發招,此時兵刃相對,褚鷹也率先發難。叮叮當當連響,火星四射,二人越打越快,真元催動之下,劍氣縱橫,嗤嗤破風聲大作。褚鷹劍招巧妙靈動,如靈蛇之信,其淩厲老辣之處,又如蒼鷹下擊;觀之藍一鶴,一柄分水刺抖動之際,攻守兼備。
守則密不透風,堅韌異常,於擋撥之間,隱含反擊之勢;攻則如疾風驟雨,數寸長的青芒在分水刺尖上閃爍吞吐,進如毒蛇撲食,縮如狡兔之脫。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心曠神怡,二人招式之妙,勁力之純,在同齡人中,實為少見。
旁邊一座銀台上,吳言正與黃晉蒼宇虎嘯軒的一名黃衣青年打得極是熱鬧。剛開始時,雙方隻是試探性的攻擊,過了十數合後,漸漸放開,各自發力,招式也越來越淩厲,於進掌出拳之時,勁風刮麵生痛。
早在天道盟演武堂開辦不久,王風便將九義解中的技擊篇精選出數十篇來,用於課程教學。這數十篇屬於初級課程,天仙之境以下者修習,卻也效果明顯。而九義解,乃武祖親書,其中技擊一篇,更是記載著武祖平生所學。
所以就武功招數而論,無人能望其背。
那黃衣青年見久攻不下,心裏一陣急燥,一掌擊向吳言前*,不待招式用老,忽然五指戟張,指甲暴漲,“嘶”的一聲惡響,吳言前*的衣衫,已被撕破五條裂縫。
若不是吳言閃躲得快,一顆心隻怕被這一爪剜了出來。比賽規則雖然說是點到及止,但拳腳無情,刀劍無眼,比武爭鬥,重傷喪命實屬平常,便是一方將另一方當場擊殺,事後隻能說是意外,誰也不會多說什麽。
但一方中途認輸,對方還要痛下殺手,那又另當別論了。
饒是吳言藝高膽大,此時也不禁額頭見汗,心中怒氣上升,暗恨對方毒辣。此時見對方使出拿手絕技“虎爪”來,冷喝一聲:“看招!”猱身疾進,一拳擊向對方麵門,左手翻而成掌,後發先至,自右臂彎處一穿而過,隻聽得“砰”的一聲,已是重重地印在黃衣青年的前*上。
這一式“穿花”掌招式巧妙,勁力雄渾,那黃衣青年如何經受得起,當時一口血箭脫口噴出,*倒飛,“蓬”的一聲,跌落在銀台邊緣處。待要站起來,剛一掙紮,張口又是一口鮮血,無力地倒臥下去,神情萎頓,顯是無再戰之力了。
公證人此時大聲道:“第一場,青漢演武堂勝!”話一落音,台下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來。
而這時,那邊的褚鷹終於在道術上險勝藍一鶴,一個炸雷直接將他轟下了銀台,藍一鶴雖然受傷不重,但頭發糊卷,衣衫破爛,一張俊秀的臉也處處焦黑,神情極是狼狽,在數萬人眾目睽睽之下,隻得認輸。赤霄少陽院勝!
吳言與褚鷹已戰過一場,各自回到一旁休息。下一場以二對二,青漢演武堂派出的是商傑和寶釧兒二人,對方是黃晉虎嘯軒的倆名黃衣人。其中一人是中年模樣,比同伴年齡大了少,加上二人相貌有些相似,站在一起,如同是一對父子般。
一問之下,才知二人是叔侄關係。隻聽那名中年黃衣人抱拳道:“在下元甲,與舍侄元無憂共同領教青漢演武堂絕學!請指教!”商傑聞言,還禮道:“不敢!請!”
見元氏叔侄已亮出兵刃,蓄勢待發,商傑寶釧兒二人長劍早已握在手中,商傑劍尖指天,寶釧兒以劍指地,均含*拔背,氣凝如嶽。從氣勢上看,雙方四人的修為,比之前一輪較量之人,顯然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