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仙君一行借著浩然天道之助,一路邊說邊笑地前行。浩然天道在這無盡的黑暗空間中,如同一截長長的光柱一般,一段接著一段地浮現,眾人雖然足不出戶,透過通道之壁,向外觀望,已知其速甚快,而離赤霄蒼宇的第一個界麵,也越來越近了。
如梁高事先所言,行了一個多月,一個火紅色的界麵,已奪目萬分的出現在眾人麵前。梁高笑道:“這就是諸位的首站,也是老夫與大家分別的界麵。此界名叫朱羅界,其界中詳情,大家一看便知!”說著,將一塊玉簡遞給武德仙君。
武德神念進入,不一刻,便交給項坤。良久,眾人一一傳看完畢,又還到武德手中。武德順手遞向梁高,梁高道:“不必!此簡中有各位一路所行各大界麵的詳情,還有其空間坐標,也是通行憑證,遇到關口,拿出此物,便可暢通無阻了!”
皇甫紫日笑道:“能夠進入赤霄蒼宇的都是正道修士,為何還要什麽通行憑證?未免多此一舉了!”梁高正色道:“話雖如此,但還是以防萬一呀!”微歎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但最終沒有多說什麽,眉宇間隱有憂色。
眾人一路上與梁高相處日久,性格上雖然有些孤芳自賞的清高,但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的直性漢子,見他如此神態,均知趣地閉口不問。他既不願說出來,顯然不想透露。
臨近朱羅界,浩然天道一破即入。待至通道壁上凝聚了一層霧氣水珠,小虎收起法器,眾人已然身在虛空之中,禦風而行。隻見下方乃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沙漠,其中一塊塊小小的綠洲稀稀落落地分布上麵,如同一麵巨大的淡紅色的綢布上,鑲嵌著一塊塊碧玉一般,很是養眼。
看準一片綠洲,眾人降落身形,停在地麵上。梁高拱手道:“諸位安全到達,老夫本次的任務已經完成,如今還要去接應其餘幾位同事。咱們正陽界見。告辭!”說罷,疾掠而去。
待梁高走後,小虎問武德道:“仙君,聽梁使者所言,似乎還有其它蒼宇來者啊!而且,他對咱們隱瞞了一些事。你怎麽看?”
武德沉吟道:“聽仙界兩大帝君言道,說是除了我們青漢之外,黃晉蒼宇也有人參加,甚至與極蒼之宇相鄰的幾個蒼宇,也有來人。至於梁高隱瞞了一些事,定有可能。
他既不說,咱們也無從得知。如今,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們聽好了,一切須小心行事,盡量做到低調。你們王堂主和兩大帝君既然把你們交給了我,說不得,我也要盡我所能,護得你們周全!”眾人見他說得凝重,均點頭應是。
言語最少的吳言開口問道:“那黃晉蒼宇和另外幾個蒼宇是何情景?”武德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也從未去過,不甚清楚。不過聽我恩師曾經偶爾言道,那黃晉蒼宇就像是一鍋人界的臘八粥,但如何像臘八粥,師尊卻也沒有說明白!”
說話間,一行人已然進入綠洲之上。隻見入眼是一片稀稀的樹林,樹木不高,隻有一人來長,火紅色的樹幹與地麵上的沙子是一樣的顏色,虯枝上生有疏疏數片綠葉,紅綠相間,甚是好看。
隔著十餘丈處,便有數排簡易的木屋,那是當地人居住之處或店鋪。不少人牽著奇異的牲口隨意前行,見到武德一行,也不覺奇怪,迎麵碰到,便含首示意,頗有禮貌。
隻有十來個孩童見他們奇裝異服,大異於本地人,均好奇地跟在他們身後,於是便有婦人將孩子們喊住,並對武德一行略略點頭微笑,顯是說孩子們不懂事,並對此表示歉意。
萬嬌見到眼前的這一切,笑道:“咱們是不是到了傳說中的君子國了?此處平靜自然,當地人也禮數周到,隨和好客,隱然帶有古風。住在此地,當真勝過做神仙了。”
商傑接道:“是啊!不過瞧著當地土人所養的牲口,奇形怪狀,非牛非馬,比之我們青漢的人界,又自是不同。”寶釧兒道:“你去過人界嗎?好像你也是修真界中人啊!”商傑笑道:“我雖然沒有去過。但咱們的陳兄弟是從人界飛升上來的。平時聽他說起過人界與修真界的不同之處。不信,你們問問他好了!”
陳小石點點頭,道:“這裏的小虎前輩、項前輩等人也是從人界上來的。此處雖是赤霄蒼宇的一個人界界麵,與我們人界,也有不同之處!”
小虎道:“嗯!聽那梁使者言道,那聖仙三絕都是人界中人。不知此界麵是三絕中哪一個的故地。”正說話間,忽聽得一陣震耳欲聾的怪聲響起,眾人抬頭前望,隻見一頭巨牛形狀的怪物搖搖晃晃地迎麵走來,高約二丈,長數丈,四蹄踏地之聲隆隆響起,大地也是一下一下地抖顫。
眾人連忙閃身讓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巨牛慢騰騰地走過,牛背上還坐著一個孩童,手拿短笛,怡然自樂,小小的麵孔微微上揚,見一路上行人注目而視,神情不禁得意之極。
待巨牛與那牧童走過後,小虎皺眉道:“這怪牛周身靈壓逼人,不知是仙獸級別的還是神獸級別的。”
武德笑道:“你當仙獸神獸隨處可見麽?依我看,這巨牛既非仙獸,也非神獸,乃是本地一隻極普通的牲口。雖然頗具靈性,比之你弟弟的七家將,不及多矣!便是與那四坐騎也不能相提並論。
說到這裏,我問你,你弟弟北上玄幽,那王雲七將四騎跟沒跟去?”神龍七家將的真正身份,一行人中除了幾個後輩,其餘人都已知道了。
小虎看了看眾人一眼,遂道:“聽說他們一行先去金華,隨後便分手了。除了王雲、王兵二人同去外,其餘六將留在金華玄幽二宇交界處,隨時待命。至於四坐騎,修為不夠,還是仙獸級別,所以隻得留在修真界。唉,要是七家將隨便來那麽一兩個,三四個,咱們也顯得威風啊!”
皇甫紫日笑道:“威風是威風,但遇上此宇高階修士,也顯眼得緊呀!”
此處綠洲多有界麵,眾人拿出靈石購了一些物品後,便連忙趕路。
靈石在這裏也是一種通行貨幣,眾人各自隨身帶有,幾位女子換購了一些清水頭飾等物,武德小虎等人則買了數枚傳音玉符,作為通信之用,這也是以防萬一眾人不慎走散,方便連絡。原來在青漢的傳音符其屬性印記等與此處不同,自然用不上了。
算算日期,頗為吃緊。眾人收拾妥當,急向距離此地最近的一個傳送大陣進發。
雖有赤霄蒼宇各大界麵的空間坐標,若是自己用浩然天道直接穿界前行,一則與其規定不合,二是情況不明,更容易引起誤會,而且用傳送陣,少了許多風險。於是眾人也隻能入鄉隨俗,用傳送陣趕路了。
到了傳送陣前,武德向看護之人亮出梁高留下的那枚玉簡。看後,守衛行了一禮,讓他們自己拿出數塊靈石,安放於陣眼之中,法決催動,隻見白光一閃,眾人便消失在陣中,已傳了出去。
因時間吃緊,眾人隨後穿越了數個界麵。於每個界麵沒作多少停留,更談不上賞物觀景了。
如此利用各個界麵的傳送陣,穿越了大約十數個界麵後,終於到了目的地赤霄蒼宇的正陽界。
算算時間,距離他們從青漢出發,然後到達終點時,已過去近一年了。青漢與赤霄相隔不遠,比之金華到玄幽,近了一半路程不止。
出了傳送陣後,眾人隻覺一股濃鬱清冷的靈氣撲麵而來,入眼是一片廣闊的平原,碧草藍天,橫無際涯。
眾人心情大暢,看著半空中無數行色匆匆地修士,武德淡淡地對眾人交代數句,隨即騰空而起,一行向前疾掠而去。
行了約莫數個時辰,遙見一大片乳白色的府第群落躍入眼簾,在其四方上下,無數個黑點出出進進,卻無任何禁製存在。
那些黑點,便是人影了。漸行漸近,武德一行來到一座宏偉的府宅上空,停止身形,向旁人打聽清楚,得知此處便是遠方來客的駐地,而比試場地,則在離此數千裏的正陽宮。道完禮後,武德一行疾掠而入,即有來人接待。
跟著在前引路的接待使,憑空掠至一座府宅前,隨即齊齊降下身形,走了進去。
接待使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見武德一行中也有不少年輕人,自然而然地互生好感,一路邊行邊談,對眾人詳細地介紹一番此處規定規則、人物風俗以及奇聞趣事。待至說完,已過了一個多時辰了。安排妥當後,讓眾人休息,接待使告辭,臨行前說若有需要,跟府中仆人說聲就行了。
比試之日,便在三天之後,地點在正陽宮。武德道:“咱們現在抓緊時間,好好地休整一番。三天後一早,便動身前往正陽宮。”說完,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梳洗後,便閉目調息起來。一夜無話。
直到第二天傍晚,眾人各自醒來。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息後,各自覺得神清氣爽,元氣充足。一一出房,相聚客廳後,武德仙君便談起明天出發前的準備等事情來。
正說話間,忽聽得外麵一陣吵雜的聲音傳來,還時不時地夾雜著兵器相交的聲音和吼叫怒罵。以眾人修為,各宇之間的語言互通已不成問題,隻聽得一人怒斥道:“妖魔鬼怪,鬼鬼祟祟地來此作甚?當真好大的膽子!”
語音剛落,一陣桀桀怪笑聲傳來,一人道:“聽說赤霄競技首次開辦,哥兒幾個好奇,便來看看。枉你們以正道自居,好端端地,為何對咱們以武相挾,這又豈是待客之道!”
發怒之人聞言,大聲道:“你們這些妖魔修士,我們的死對頭,又是什麽客人?這次不請自來,意欲何為?若不從實招來,休怪我們無情!”
眾人聞言,當下閃身出了大廳,聞聲前行。
穿過一間過堂,隻見一大群人圍在那裏,遠遠地旁觀。武德一行走近前去,院子當中分站兩撥人,隔著數丈遠,相對而峙。一方數人,衣色各異,由於天色微黑,遠遠地瞧不清楚麵目;另外一方人數要多出數倍,約有二十多人,一色淺紅衣服,有的空著雙手,有的則背負兵刃,前麵幾人,手拿長劍,寒光閃爍。
眾多旁觀人,絕大多數與武德一行一樣,都是各宇遠來參加競技者。
隻聽那數個異修人中,一人笑道:“我們雖然不是修道之人,但也沒有為非作歹。
相比之下,隻怕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修士,身上沾的血腥味,遠比我們多!我就不信了,難道整個赤霄蒼宇,便是清一色的修道之士嗎?像你等口中我們這些異修,哼哼,你們趕得盡,殺得絕嗎?是不是你們見我方人少,挑軟柿子來捏?若真如此,實話告訴你,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話音剛落,正陽修士群中一陣騷動,為首一名手執長劍者道:“本宇之中到底潛伏著多少異修,我們不知道!但隻要讓我們碰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理。”
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又冷笑道:“我看諸位是從靈蛟島而來的吧,不管你們來此有何目的,明天就是大賽之日,我們也不想橫生枝節。諸位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說完,手一揮,己方十餘人走近幾步,準備挾帶這數人離去。
一名異修者見狀,怒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便是在此時此地,也不止隻有我們幾個異修,為何偏偏對我們靈蛟修士下手?”那正陽修士淡淡地道:“還是那句話,隻要我們碰上了,就不能不管。至於沒碰上的,那也無法。哥兒幾個認倒黴吧!”
那名異修聞言,怒極反笑,當下道:“好!既然如此,我等便領教領教你們這些所謂正修的本事了!”說完,數名異修身形晃動,擺開架式,準備動手了。正陽修士見狀,冷哼一聲:“拿下!”二十多人身形交錯中,已將這數名異修修士團團圍了起來,隨即晃身上前,伸手抓去。
乒乒乓乓聲響起,混戰中,一名異修大聲道:“你們所謂的正修之人,便隻會倚多取勝嗎?有種的,咱們一對一單挑!”一名正修聞言,當下喝聲製止。開口道:“好!你們有六人,我們就選出六人,一對一地單挑!勝四場為贏,生死各按天命。我們輸了,任由你們自便;要是你們輸了,隻要能走的,便從哪兒來,回到哪兒去!”
.那數名異修聞言,當下各自嘴唇微動,互相傳音商議起來。不久,一名異修開口道:“不用如此。咱們各方六人,一場定輸贏好了!”那名正修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就依你!不過此地貴客眾多,加上場地狹小,不如換個地方,如何?”其中一名異修向同伴看了看,遂點頭同意。
那正修見對方同意,轉麵向旁觀人群笑道:“尊客若是有興趣,可隨後來看看。要是能得諸位高士指點,我等深感榮幸!”說完,與身旁眾人交代數句,然後騰空而起,向遠處疾掠而去。在近二十名正陽修士的包圍圈中,那數名異修也一一升空,緊跟疾掠。
小虎轉麵想對武德說些什麽,武德笑道:“不用開口,我們去看看也無妨!”眾人大喜,遂與多數旁觀者一樣,尾隨而去。
行不多時,已到了來時的那片大草原上。眼見前方人影急下,如玄鳥劃沙般地紛紛降落身形,武德一行也徐徐停了下來,與眾人一樣,圍成一個大圓圈,準備好好地看看眼前的正邪之爭。
此時已是明月當頭,星光滿天,眾人無一不是目力極佳之人,皎潔的月光之下,場中人物,自然瞧得分明。
隻見那二十餘名正陽修士,除了為首一人長髯及*,其餘的要麽是少年,要麽是唇邊生有微髭的青年;而那六名異修,可謂是男女老少都占,其中更有一個隻見眼白,不見眼珠的盲人。不過從他們的形體氣息上來看,與眾人一樣,都是人類無疑。
隻見那名正陽長髯修士將手一招,己方已有六人踏步而出,與對方六人隔著二丈來遠,各自略略抱拳行了一禮。各宇來的旁觀人心道:“正陽修士雖然與異修勢同水火,眼下又刀兵相見,但一舉一動之間,不失禮數,果然隱有領袖正道修真的風度。”
那六名異修冷哼一聲,也淡淡地回了一禮。隨後一個忽哨,六人身形晃動,已然擺開了陣勢,數聲風響,兵器各各拿在手中,或刀或劍,或拐或杖,麵對正陽六修士,凝神以待;隻聽得“嗆啷”一聲,六人齊齊長劍出鞘,三人劍尖朝天,三人劍尖指地,成扇形散開。冰冷的鋒刃映著月光,倍添一份寒意。
看著雙方十二人的站地方位和姿勢,顯然各自排出了一套陣法,雖然還未催動,但一股迫人的氣勢,似無形有質地蕩漾開來。旁觀眾人不得不略運真元,護住*。
隻聽得靈蛟六異修齊喝一聲,身形閃動之處,六把兵器,挾著破風之聲,向對方六人砸了過去。“叮叮砰砰”聲連響,火星四濺,眨眼之間,雙方十二人已然混戰在一起。
雙方擺出的陣方很明顯都是攻陣,都想一陣定輸贏,所以一上來,均是全力心赴,相應地戰況便激烈了許多。剛開始時,雙方各有顧忌,都有留手,不過十來招後,血光迸現,悶哼聲傳來,各自都有人受傷了。此時,真正的戰火這才燃了起來,十二人紅著雙眼,毒招閃現,狠招迭出,已經到了以命相搏、生死俄頃的態勢了。
靈蛟島六人心知今日難以善了,各自拿出奪命絕技來,齊發一聲喊,以攻為守,急取數招,全是拚命打法。正修六人閃身疾退,堪堪避過。隻見靈蛟修士趁這幾息之下,拿出一張靈符,張口一噴,一道火線脫口射出,將手中的靈符點著了,然後默念法咒,彈指將點燃的符紙打入頭頂上空,隨即飄身速退。
“忽喇喇”一陣子巨響,宛如半空響起幾道炸雷,電光閃耀,震耳欲聾,旁觀眾人心驚之下,各自將護體真元增強加厚,以防受那池魚之殃。
果然,符紙眨眼燃盡,虛空之中,陰風陣陣,黑霧騰騰,其中現出幾隻怪物來,張牙舞爪,麵目猙獰,身上鱗甲映著月光熠熠閃亮,吐出層層黑煙,探爪向那六人抓去。
那六人隻得用兵器招架,左手結成劍決,口中也念念有詞起來。隻見一道道白光如絲如線般地向黑霧中的怪獸纏去,那怪獸身軀龐大,而利爪也不小,略略一掙,便將纏將過來的白線一掃而斷。但那道道白線越來越多,直似不絕不斷,如紡車紡線一般,漸漸向怪獸上臂上繞去。
那些個怪獸似是惱了,吼聲連連,響聲震天,頭動尾搖,巨爪亂抓,將那連綿不絕無窮無盡的白線扯成粉末,飄飄灑灑,像是飛絮一樣,隨後便消失不見。
這樣一來,正修六人的目的已經達到,趁怪獸掙脫白線無暇攻擊之時,也都拿出一張符?來,卻不點燃,徑直貼在掌心,真元運轉,用伏魔大手印向怪獸身上印去,頃刻之間,六人手上的符?便盡數貼在飛騰在黑霧中的怪獸身上。
一陣嗡鳴聲中,白芒如電閃爍,翻滾不定的黑霧猛地一顫,接著似是被凝固一般,再也不能飄動一絲半縷,而霧中若隱若現的數隻怪獸,此時也被定在當場,動彈不得,露出的數隻巨爪上,已經被棉絮般的白線纏滿了,如同戴了數隻白色的棉手套一樣。
不待靈蛟六修士回過神來,正修六人手中長劍一挺,電光石火般地一閃,六柄長劍如蛟龍般地急卷而至,劍氣迷漫,寒意迫體而來。心中一驚,六異修各舉手中兵器格擋,“叮叮當當”一陣急響,麵對六柄神出鬼沒的飛劍,六異修有些手忙腳亂,神情狼狽之極。
其中的那個盲眼老者叫道:“咱們還等什麽?今天與他們拚了!”
吐氣揚聲中,心神一分,一柄飛劍無聲無息地掠來,“嗤”的一聲輕響,那盲眼老者左臂一痛,一條胳膊已經與*分離。那盲眼老者也著實凶悍,劇痛之下,卻也沉得住氣,當下右手一抖,一條漆黑的拐杖脫手而出,帶著一道淩厲的勁風,向對麵六人砸了過去,跟著右手一抄,將尚未落地的左臂接住。
其餘五人見盲眼老者失去左臂,頓時凶性大發,各自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一出口,便化為一道血箭,向半空中停止不動的黑霧急射而去,一閃即沒,融入黑霧當中。
跟著手上兵器一抖,揉身疾進,眨眼便到六正修麵前,舉起兵刃當頭直劈。短兵相結,凶險萬端,六異修真的拚命了。
正陽六修士心中一驚,卻也不懼,避讓數招,飛劍已經回到手中,與對方一對一的拚鬥起來。這時,忽覺頭頂一陣靈壓迫來,巨力之下,正陽六修士隻覺*變得沉重起來,閃移之際,極不靈便。
一名正陽修士心神一分,隨覺身上一輕,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跟著一張血盆大口出現在自己麵前,如鋸齒般的數尺長的獠牙,在月光下,泛著森森寒光。“喀嚓喀嚓”數聲,血雨紛飛,那名修士已被黑霧中的怪獸抓起來吃了,連皮帶骨,一點渣子都沒留下。
其餘五人見同伴死得極慘,心中一驚,被對手手起刀落,相繼一一砍翻當場,倒地後,一動不動。異修六人也各各身上掛彩,氣喘如牛。知道手刃六名正陽修士,此事極難善了,趁著對方怔住,飄身疾退。而黑霧中的怪獸探爪下來,向地上的五具屍體抓去。
那長髯者見狀,已是大怒,“嗆”的一聲龍吟,一道電光在半空閃了幾閃,黑霧中傳出一聲獸吼,震耳發麻。身旁十數名修士也都飛劍出手,雙手結印牽引,劍氣破空聲中,形成一張巨大的劍網,將整片黑霧網住,隨後劍網急劇收縮,隱入黑霧當中。
“喀喇喇”一陣惡響,猛烈翻騰的黑霧中,獸吼傳來,伴著陣陣金鐵交鳴聲,一大片傾盆血雨潑喇喇地灑了下來,腥臭之氣令人作嘔。眼見六異修已逃得無影無蹤,而己方十餘人還在與黑霧中的怪獸相持不下,長髯者惱怒無比,旁觀之人均是遠來的客人,這個場子若不找回,當真是顏麵何存?
今天正邪之戰,對方六名異修擊殺正陽六修,而且全身而退,留下的怪獸也讓餘下的正陽修士頭疼不已,可以說,正陽一方已是一敗塗地。正在這時,“叮叮”數聲脆響,幾名正陽修士“哇”的一聲,齊齊吐出一口鮮血,隻見黑霧中,掉下數柄斷劍下來。本命飛劍被毀,劍主心神已經受創。
長髯者看在眼裏,雖然雙目噴火,卻對黑霧中的怪獸在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瞧著血雨紛灑,顯然那數隻怪獸也受重創,但它們身軀龐大,體力驚人,雖然重傷,怎奈一時不死?
就在長髯人焦頭爛額之時,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何人敢來此地撒野?”眾人尋聲望去,隻見月光下,一道金光由遠及近,其速甚是快疾。眨眼間,便已到麵前。金光散開,一個紅袍中年人虛停在黑霧旁邊,看著翻滾的黑霧不語。
如梁高事先所言,行了一個多月,一個火紅色的界麵,已奪目萬分的出現在眾人麵前。梁高笑道:“這就是諸位的首站,也是老夫與大家分別的界麵。此界名叫朱羅界,其界中詳情,大家一看便知!”說著,將一塊玉簡遞給武德仙君。
武德神念進入,不一刻,便交給項坤。良久,眾人一一傳看完畢,又還到武德手中。武德順手遞向梁高,梁高道:“不必!此簡中有各位一路所行各大界麵的詳情,還有其空間坐標,也是通行憑證,遇到關口,拿出此物,便可暢通無阻了!”
皇甫紫日笑道:“能夠進入赤霄蒼宇的都是正道修士,為何還要什麽通行憑證?未免多此一舉了!”梁高正色道:“話雖如此,但還是以防萬一呀!”微歎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但最終沒有多說什麽,眉宇間隱有憂色。
眾人一路上與梁高相處日久,性格上雖然有些孤芳自賞的清高,但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的直性漢子,見他如此神態,均知趣地閉口不問。他既不願說出來,顯然不想透露。
臨近朱羅界,浩然天道一破即入。待至通道壁上凝聚了一層霧氣水珠,小虎收起法器,眾人已然身在虛空之中,禦風而行。隻見下方乃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沙漠,其中一塊塊小小的綠洲稀稀落落地分布上麵,如同一麵巨大的淡紅色的綢布上,鑲嵌著一塊塊碧玉一般,很是養眼。
看準一片綠洲,眾人降落身形,停在地麵上。梁高拱手道:“諸位安全到達,老夫本次的任務已經完成,如今還要去接應其餘幾位同事。咱們正陽界見。告辭!”說罷,疾掠而去。
待梁高走後,小虎問武德道:“仙君,聽梁使者所言,似乎還有其它蒼宇來者啊!而且,他對咱們隱瞞了一些事。你怎麽看?”
武德沉吟道:“聽仙界兩大帝君言道,說是除了我們青漢之外,黃晉蒼宇也有人參加,甚至與極蒼之宇相鄰的幾個蒼宇,也有來人。至於梁高隱瞞了一些事,定有可能。
他既不說,咱們也無從得知。如今,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們聽好了,一切須小心行事,盡量做到低調。你們王堂主和兩大帝君既然把你們交給了我,說不得,我也要盡我所能,護得你們周全!”眾人見他說得凝重,均點頭應是。
言語最少的吳言開口問道:“那黃晉蒼宇和另外幾個蒼宇是何情景?”武德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也從未去過,不甚清楚。不過聽我恩師曾經偶爾言道,那黃晉蒼宇就像是一鍋人界的臘八粥,但如何像臘八粥,師尊卻也沒有說明白!”
說話間,一行人已然進入綠洲之上。隻見入眼是一片稀稀的樹林,樹木不高,隻有一人來長,火紅色的樹幹與地麵上的沙子是一樣的顏色,虯枝上生有疏疏數片綠葉,紅綠相間,甚是好看。
隔著十餘丈處,便有數排簡易的木屋,那是當地人居住之處或店鋪。不少人牽著奇異的牲口隨意前行,見到武德一行,也不覺奇怪,迎麵碰到,便含首示意,頗有禮貌。
隻有十來個孩童見他們奇裝異服,大異於本地人,均好奇地跟在他們身後,於是便有婦人將孩子們喊住,並對武德一行略略點頭微笑,顯是說孩子們不懂事,並對此表示歉意。
萬嬌見到眼前的這一切,笑道:“咱們是不是到了傳說中的君子國了?此處平靜自然,當地人也禮數周到,隨和好客,隱然帶有古風。住在此地,當真勝過做神仙了。”
商傑接道:“是啊!不過瞧著當地土人所養的牲口,奇形怪狀,非牛非馬,比之我們青漢的人界,又自是不同。”寶釧兒道:“你去過人界嗎?好像你也是修真界中人啊!”商傑笑道:“我雖然沒有去過。但咱們的陳兄弟是從人界飛升上來的。平時聽他說起過人界與修真界的不同之處。不信,你們問問他好了!”
陳小石點點頭,道:“這裏的小虎前輩、項前輩等人也是從人界上來的。此處雖是赤霄蒼宇的一個人界界麵,與我們人界,也有不同之處!”
小虎道:“嗯!聽那梁使者言道,那聖仙三絕都是人界中人。不知此界麵是三絕中哪一個的故地。”正說話間,忽聽得一陣震耳欲聾的怪聲響起,眾人抬頭前望,隻見一頭巨牛形狀的怪物搖搖晃晃地迎麵走來,高約二丈,長數丈,四蹄踏地之聲隆隆響起,大地也是一下一下地抖顫。
眾人連忙閃身讓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巨牛慢騰騰地走過,牛背上還坐著一個孩童,手拿短笛,怡然自樂,小小的麵孔微微上揚,見一路上行人注目而視,神情不禁得意之極。
待巨牛與那牧童走過後,小虎皺眉道:“這怪牛周身靈壓逼人,不知是仙獸級別的還是神獸級別的。”
武德笑道:“你當仙獸神獸隨處可見麽?依我看,這巨牛既非仙獸,也非神獸,乃是本地一隻極普通的牲口。雖然頗具靈性,比之你弟弟的七家將,不及多矣!便是與那四坐騎也不能相提並論。
說到這裏,我問你,你弟弟北上玄幽,那王雲七將四騎跟沒跟去?”神龍七家將的真正身份,一行人中除了幾個後輩,其餘人都已知道了。
小虎看了看眾人一眼,遂道:“聽說他們一行先去金華,隨後便分手了。除了王雲、王兵二人同去外,其餘六將留在金華玄幽二宇交界處,隨時待命。至於四坐騎,修為不夠,還是仙獸級別,所以隻得留在修真界。唉,要是七家將隨便來那麽一兩個,三四個,咱們也顯得威風啊!”
皇甫紫日笑道:“威風是威風,但遇上此宇高階修士,也顯眼得緊呀!”
此處綠洲多有界麵,眾人拿出靈石購了一些物品後,便連忙趕路。
靈石在這裏也是一種通行貨幣,眾人各自隨身帶有,幾位女子換購了一些清水頭飾等物,武德小虎等人則買了數枚傳音玉符,作為通信之用,這也是以防萬一眾人不慎走散,方便連絡。原來在青漢的傳音符其屬性印記等與此處不同,自然用不上了。
算算日期,頗為吃緊。眾人收拾妥當,急向距離此地最近的一個傳送大陣進發。
雖有赤霄蒼宇各大界麵的空間坐標,若是自己用浩然天道直接穿界前行,一則與其規定不合,二是情況不明,更容易引起誤會,而且用傳送陣,少了許多風險。於是眾人也隻能入鄉隨俗,用傳送陣趕路了。
到了傳送陣前,武德向看護之人亮出梁高留下的那枚玉簡。看後,守衛行了一禮,讓他們自己拿出數塊靈石,安放於陣眼之中,法決催動,隻見白光一閃,眾人便消失在陣中,已傳了出去。
因時間吃緊,眾人隨後穿越了數個界麵。於每個界麵沒作多少停留,更談不上賞物觀景了。
如此利用各個界麵的傳送陣,穿越了大約十數個界麵後,終於到了目的地赤霄蒼宇的正陽界。
算算時間,距離他們從青漢出發,然後到達終點時,已過去近一年了。青漢與赤霄相隔不遠,比之金華到玄幽,近了一半路程不止。
出了傳送陣後,眾人隻覺一股濃鬱清冷的靈氣撲麵而來,入眼是一片廣闊的平原,碧草藍天,橫無際涯。
眾人心情大暢,看著半空中無數行色匆匆地修士,武德淡淡地對眾人交代數句,隨即騰空而起,一行向前疾掠而去。
行了約莫數個時辰,遙見一大片乳白色的府第群落躍入眼簾,在其四方上下,無數個黑點出出進進,卻無任何禁製存在。
那些黑點,便是人影了。漸行漸近,武德一行來到一座宏偉的府宅上空,停止身形,向旁人打聽清楚,得知此處便是遠方來客的駐地,而比試場地,則在離此數千裏的正陽宮。道完禮後,武德一行疾掠而入,即有來人接待。
跟著在前引路的接待使,憑空掠至一座府宅前,隨即齊齊降下身形,走了進去。
接待使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見武德一行中也有不少年輕人,自然而然地互生好感,一路邊行邊談,對眾人詳細地介紹一番此處規定規則、人物風俗以及奇聞趣事。待至說完,已過了一個多時辰了。安排妥當後,讓眾人休息,接待使告辭,臨行前說若有需要,跟府中仆人說聲就行了。
比試之日,便在三天之後,地點在正陽宮。武德道:“咱們現在抓緊時間,好好地休整一番。三天後一早,便動身前往正陽宮。”說完,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梳洗後,便閉目調息起來。一夜無話。
直到第二天傍晚,眾人各自醒來。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息後,各自覺得神清氣爽,元氣充足。一一出房,相聚客廳後,武德仙君便談起明天出發前的準備等事情來。
正說話間,忽聽得外麵一陣吵雜的聲音傳來,還時不時地夾雜著兵器相交的聲音和吼叫怒罵。以眾人修為,各宇之間的語言互通已不成問題,隻聽得一人怒斥道:“妖魔鬼怪,鬼鬼祟祟地來此作甚?當真好大的膽子!”
語音剛落,一陣桀桀怪笑聲傳來,一人道:“聽說赤霄競技首次開辦,哥兒幾個好奇,便來看看。枉你們以正道自居,好端端地,為何對咱們以武相挾,這又豈是待客之道!”
發怒之人聞言,大聲道:“你們這些妖魔修士,我們的死對頭,又是什麽客人?這次不請自來,意欲何為?若不從實招來,休怪我們無情!”
眾人聞言,當下閃身出了大廳,聞聲前行。
穿過一間過堂,隻見一大群人圍在那裏,遠遠地旁觀。武德一行走近前去,院子當中分站兩撥人,隔著數丈遠,相對而峙。一方數人,衣色各異,由於天色微黑,遠遠地瞧不清楚麵目;另外一方人數要多出數倍,約有二十多人,一色淺紅衣服,有的空著雙手,有的則背負兵刃,前麵幾人,手拿長劍,寒光閃爍。
眾多旁觀人,絕大多數與武德一行一樣,都是各宇遠來參加競技者。
隻聽那數個異修人中,一人笑道:“我們雖然不是修道之人,但也沒有為非作歹。
相比之下,隻怕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修士,身上沾的血腥味,遠比我們多!我就不信了,難道整個赤霄蒼宇,便是清一色的修道之士嗎?像你等口中我們這些異修,哼哼,你們趕得盡,殺得絕嗎?是不是你們見我方人少,挑軟柿子來捏?若真如此,實話告訴你,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話音剛落,正陽修士群中一陣騷動,為首一名手執長劍者道:“本宇之中到底潛伏著多少異修,我們不知道!但隻要讓我們碰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理。”
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又冷笑道:“我看諸位是從靈蛟島而來的吧,不管你們來此有何目的,明天就是大賽之日,我們也不想橫生枝節。諸位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說完,手一揮,己方十餘人走近幾步,準備挾帶這數人離去。
一名異修者見狀,怒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便是在此時此地,也不止隻有我們幾個異修,為何偏偏對我們靈蛟修士下手?”那正陽修士淡淡地道:“還是那句話,隻要我們碰上了,就不能不管。至於沒碰上的,那也無法。哥兒幾個認倒黴吧!”
那名異修聞言,怒極反笑,當下道:“好!既然如此,我等便領教領教你們這些所謂正修的本事了!”說完,數名異修身形晃動,擺開架式,準備動手了。正陽修士見狀,冷哼一聲:“拿下!”二十多人身形交錯中,已將這數名異修修士團團圍了起來,隨即晃身上前,伸手抓去。
乒乒乓乓聲響起,混戰中,一名異修大聲道:“你們所謂的正修之人,便隻會倚多取勝嗎?有種的,咱們一對一單挑!”一名正修聞言,當下喝聲製止。開口道:“好!你們有六人,我們就選出六人,一對一地單挑!勝四場為贏,生死各按天命。我們輸了,任由你們自便;要是你們輸了,隻要能走的,便從哪兒來,回到哪兒去!”
.那數名異修聞言,當下各自嘴唇微動,互相傳音商議起來。不久,一名異修開口道:“不用如此。咱們各方六人,一場定輸贏好了!”那名正修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就依你!不過此地貴客眾多,加上場地狹小,不如換個地方,如何?”其中一名異修向同伴看了看,遂點頭同意。
那正修見對方同意,轉麵向旁觀人群笑道:“尊客若是有興趣,可隨後來看看。要是能得諸位高士指點,我等深感榮幸!”說完,與身旁眾人交代數句,然後騰空而起,向遠處疾掠而去。在近二十名正陽修士的包圍圈中,那數名異修也一一升空,緊跟疾掠。
小虎轉麵想對武德說些什麽,武德笑道:“不用開口,我們去看看也無妨!”眾人大喜,遂與多數旁觀者一樣,尾隨而去。
行不多時,已到了來時的那片大草原上。眼見前方人影急下,如玄鳥劃沙般地紛紛降落身形,武德一行也徐徐停了下來,與眾人一樣,圍成一個大圓圈,準備好好地看看眼前的正邪之爭。
此時已是明月當頭,星光滿天,眾人無一不是目力極佳之人,皎潔的月光之下,場中人物,自然瞧得分明。
隻見那二十餘名正陽修士,除了為首一人長髯及*,其餘的要麽是少年,要麽是唇邊生有微髭的青年;而那六名異修,可謂是男女老少都占,其中更有一個隻見眼白,不見眼珠的盲人。不過從他們的形體氣息上來看,與眾人一樣,都是人類無疑。
隻見那名正陽長髯修士將手一招,己方已有六人踏步而出,與對方六人隔著二丈來遠,各自略略抱拳行了一禮。各宇來的旁觀人心道:“正陽修士雖然與異修勢同水火,眼下又刀兵相見,但一舉一動之間,不失禮數,果然隱有領袖正道修真的風度。”
那六名異修冷哼一聲,也淡淡地回了一禮。隨後一個忽哨,六人身形晃動,已然擺開了陣勢,數聲風響,兵器各各拿在手中,或刀或劍,或拐或杖,麵對正陽六修士,凝神以待;隻聽得“嗆啷”一聲,六人齊齊長劍出鞘,三人劍尖朝天,三人劍尖指地,成扇形散開。冰冷的鋒刃映著月光,倍添一份寒意。
看著雙方十二人的站地方位和姿勢,顯然各自排出了一套陣法,雖然還未催動,但一股迫人的氣勢,似無形有質地蕩漾開來。旁觀眾人不得不略運真元,護住*。
隻聽得靈蛟六異修齊喝一聲,身形閃動之處,六把兵器,挾著破風之聲,向對方六人砸了過去。“叮叮砰砰”聲連響,火星四濺,眨眼之間,雙方十二人已然混戰在一起。
雙方擺出的陣方很明顯都是攻陣,都想一陣定輸贏,所以一上來,均是全力心赴,相應地戰況便激烈了許多。剛開始時,雙方各有顧忌,都有留手,不過十來招後,血光迸現,悶哼聲傳來,各自都有人受傷了。此時,真正的戰火這才燃了起來,十二人紅著雙眼,毒招閃現,狠招迭出,已經到了以命相搏、生死俄頃的態勢了。
靈蛟島六人心知今日難以善了,各自拿出奪命絕技來,齊發一聲喊,以攻為守,急取數招,全是拚命打法。正修六人閃身疾退,堪堪避過。隻見靈蛟修士趁這幾息之下,拿出一張靈符,張口一噴,一道火線脫口射出,將手中的靈符點著了,然後默念法咒,彈指將點燃的符紙打入頭頂上空,隨即飄身速退。
“忽喇喇”一陣子巨響,宛如半空響起幾道炸雷,電光閃耀,震耳欲聾,旁觀眾人心驚之下,各自將護體真元增強加厚,以防受那池魚之殃。
果然,符紙眨眼燃盡,虛空之中,陰風陣陣,黑霧騰騰,其中現出幾隻怪物來,張牙舞爪,麵目猙獰,身上鱗甲映著月光熠熠閃亮,吐出層層黑煙,探爪向那六人抓去。
那六人隻得用兵器招架,左手結成劍決,口中也念念有詞起來。隻見一道道白光如絲如線般地向黑霧中的怪獸纏去,那怪獸身軀龐大,而利爪也不小,略略一掙,便將纏將過來的白線一掃而斷。但那道道白線越來越多,直似不絕不斷,如紡車紡線一般,漸漸向怪獸上臂上繞去。
那些個怪獸似是惱了,吼聲連連,響聲震天,頭動尾搖,巨爪亂抓,將那連綿不絕無窮無盡的白線扯成粉末,飄飄灑灑,像是飛絮一樣,隨後便消失不見。
這樣一來,正修六人的目的已經達到,趁怪獸掙脫白線無暇攻擊之時,也都拿出一張符?來,卻不點燃,徑直貼在掌心,真元運轉,用伏魔大手印向怪獸身上印去,頃刻之間,六人手上的符?便盡數貼在飛騰在黑霧中的怪獸身上。
一陣嗡鳴聲中,白芒如電閃爍,翻滾不定的黑霧猛地一顫,接著似是被凝固一般,再也不能飄動一絲半縷,而霧中若隱若現的數隻怪獸,此時也被定在當場,動彈不得,露出的數隻巨爪上,已經被棉絮般的白線纏滿了,如同戴了數隻白色的棉手套一樣。
不待靈蛟六修士回過神來,正修六人手中長劍一挺,電光石火般地一閃,六柄長劍如蛟龍般地急卷而至,劍氣迷漫,寒意迫體而來。心中一驚,六異修各舉手中兵器格擋,“叮叮當當”一陣急響,麵對六柄神出鬼沒的飛劍,六異修有些手忙腳亂,神情狼狽之極。
其中的那個盲眼老者叫道:“咱們還等什麽?今天與他們拚了!”
吐氣揚聲中,心神一分,一柄飛劍無聲無息地掠來,“嗤”的一聲輕響,那盲眼老者左臂一痛,一條胳膊已經與*分離。那盲眼老者也著實凶悍,劇痛之下,卻也沉得住氣,當下右手一抖,一條漆黑的拐杖脫手而出,帶著一道淩厲的勁風,向對麵六人砸了過去,跟著右手一抄,將尚未落地的左臂接住。
其餘五人見盲眼老者失去左臂,頓時凶性大發,各自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一出口,便化為一道血箭,向半空中停止不動的黑霧急射而去,一閃即沒,融入黑霧當中。
跟著手上兵器一抖,揉身疾進,眨眼便到六正修麵前,舉起兵刃當頭直劈。短兵相結,凶險萬端,六異修真的拚命了。
正陽六修士心中一驚,卻也不懼,避讓數招,飛劍已經回到手中,與對方一對一的拚鬥起來。這時,忽覺頭頂一陣靈壓迫來,巨力之下,正陽六修士隻覺*變得沉重起來,閃移之際,極不靈便。
一名正陽修士心神一分,隨覺身上一輕,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跟著一張血盆大口出現在自己麵前,如鋸齒般的數尺長的獠牙,在月光下,泛著森森寒光。“喀嚓喀嚓”數聲,血雨紛飛,那名修士已被黑霧中的怪獸抓起來吃了,連皮帶骨,一點渣子都沒留下。
其餘五人見同伴死得極慘,心中一驚,被對手手起刀落,相繼一一砍翻當場,倒地後,一動不動。異修六人也各各身上掛彩,氣喘如牛。知道手刃六名正陽修士,此事極難善了,趁著對方怔住,飄身疾退。而黑霧中的怪獸探爪下來,向地上的五具屍體抓去。
那長髯者見狀,已是大怒,“嗆”的一聲龍吟,一道電光在半空閃了幾閃,黑霧中傳出一聲獸吼,震耳發麻。身旁十數名修士也都飛劍出手,雙手結印牽引,劍氣破空聲中,形成一張巨大的劍網,將整片黑霧網住,隨後劍網急劇收縮,隱入黑霧當中。
“喀喇喇”一陣惡響,猛烈翻騰的黑霧中,獸吼傳來,伴著陣陣金鐵交鳴聲,一大片傾盆血雨潑喇喇地灑了下來,腥臭之氣令人作嘔。眼見六異修已逃得無影無蹤,而己方十餘人還在與黑霧中的怪獸相持不下,長髯者惱怒無比,旁觀之人均是遠來的客人,這個場子若不找回,當真是顏麵何存?
今天正邪之戰,對方六名異修擊殺正陽六修,而且全身而退,留下的怪獸也讓餘下的正陽修士頭疼不已,可以說,正陽一方已是一敗塗地。正在這時,“叮叮”數聲脆響,幾名正陽修士“哇”的一聲,齊齊吐出一口鮮血,隻見黑霧中,掉下數柄斷劍下來。本命飛劍被毀,劍主心神已經受創。
長髯者看在眼裏,雖然雙目噴火,卻對黑霧中的怪獸在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瞧著血雨紛灑,顯然那數隻怪獸也受重創,但它們身軀龐大,體力驚人,雖然重傷,怎奈一時不死?
就在長髯人焦頭爛額之時,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何人敢來此地撒野?”眾人尋聲望去,隻見月光下,一道金光由遠及近,其速甚是快疾。眨眼間,便已到麵前。金光散開,一個紅袍中年人虛停在黑霧旁邊,看著翻滾的黑霧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