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梁敬也無話可說了,隻有看著葛道通和林公複,也正是在示意,讓他們兩個決定。


    葛道通和林公複對望一眼,然後葛道通朗聲道:“諸位弟子,今日總算有驚無險,各派均平安無事,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大家各自回房歇息去吧,過些時日,咱們再議!”弟子們也都聽從葛道通的話,紛紛散了,韋南英、張依鬆也離開了,幾個掌門悄悄低言幾句,也散去了。


    當日晚上,韋南英正在自己的房中,他坐在窗子邊,望著正在升起的明月,寂寞的一個人,安靜的一個人,這樣的環境不是很傷感的嗎?韋南英現在並沒有感到傷感,而是很煩惱,他心中一直在想楊雪立,他不知道這個神秘少俠的來曆,也不知道這個神秘少俠會不會被魔教的人給殺了,更不知這個神秘少俠與魔教到底有什麽關係。這些答案,也許隻有找到這個神秘少俠,才能得到,於是他準備下山去,找楊雪立。


    他剛一打開門,就看見了同門的一位姓李的師弟,這位李師弟正準備敲門,兩人突然這麽一撞,都把對方給嚇了一跳。韋南英拍拍胸口,道:“李師弟,這麽晚了,找我有何事?”李師弟道:“大師兄,這麽晚了還要出去啊?”韋南英道:“我想去找掌門,求掌門一件事。”李師弟笑道:“真巧,掌門正叫我過來讓你過去一趟呢。”韋南英道:“哦?在哪兒?”李師弟道:“大廳。”


    大廳裏燈火輝煌,亮如白晝,但這裏的人卻不多,有葛道通、林公複、梁敬、耿平、渡智大師這五位掌門,還有柳依婧、張依鬆兩名弟子。李師弟將韋南英帶來後,就退出了大廳。


    韋南英先向各位掌門行禮,過後,葛道通道:“南英,知道為師把你叫來,是要做什麽嗎?”韋南英想也不想,道:“各位掌門是想問弟子關於那個神秘少俠的事。”葛道通早已料到韋南英能猜到,點了點頭,道:“不錯。”


    韋南英道:“其實弟子也正在想,即便掌門不叫弟子來,弟子也準備來找掌門。”葛道通道:“哦?你要告訴為師什麽?”他以為韋南英能告訴他關於楊雪立的身份來曆,因此非常專心地聽,其他幾人也都專心聽韋南英講。隻聽韋南英說道:“弟子準備即刻下山,去追尋那個神秘少俠的下落,與他一同前往魔教,查清一切。”這話一出,葛道通等人不免有些失望,但隨後葛道通便道:“不行,你以為魔教是什麽地方?任由你想去便去的嗎?”梁敬一拍大腿,大聲道:“韋師侄,你要如實說,你到底認不認識那個人?”韋南英道:“弟子確實不認識,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來曆。但弟子想了許久,此人或許真的跟魔教有著重大關聯,有可能是深仇大恨,也有可能是往日舊交,於是弟子想來請求掌門答應弟子下山探查一番。”


    梁敬道:“你好糊塗,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魔教奸細,你與他一同去了魔教,還會有命嗎?”韋南英道:“弟子雖然不確定此人跟魔教的關係,但弟子敢肯定,他絕不會跟魔教同流合汙,這一點,弟子在白天就已經說過了。”張依鬆開口道:“不錯,弟子與韋師兄的意見一致。”


    幾個掌門對望幾眼,過了一會兒,林公複道:“婧兒,你與他們兩個都見過這個神秘少俠,你對此人有何看法?”柳依婧的表情始終冷若冰霜,此刻聽了掌門的問話,還是沒有變,她沉思了一會兒,道:“當時弟子已被魔教人所傷,神誌不清,況且又是夜晚,沒有看清此人,今天雖然見到了他,但對此人的來曆也不明確。不過,根據弟子的回憶,那日我三人被魔教的白蓮聖使重創,本以為毫無生機,是他突然出現,殺死了白蓮聖使,救了我們。”梁敬道:“也就是說,你也認為那個人不是魔教的奸細了?”柳依婧道:“白蓮聖使武功高強,想魔教中除教主之外,就數高濟、白蓮聖使和一位掌教護法的武功最高,試想一下,如果魔教真的在我們正派人士麵前使苦肉計,也不會拿一位高手的性命來開玩笑,因此,弟子認為,雖然不能確定此人跟魔教的關係,但他至少不是魔教的奸細。”梁敬也不再說什麽,望著其他幾個掌門。


    葛道通和林公複也對望一眼,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柳依婧又道:“各位掌門,弟子請求與韋師兄一同下山,查探此人的身份來曆。”葛道通和林公複沉思一會兒,還未回答,張依鬆道:“弟子也隨師兄師姐一同前去。”


    梁敬又一拍大腿,道:“荒唐!且不說那人是不是魔教中人,就算不是,讓他去跟魔教金花使者拚個你死我活,那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以後咱們對付魔教,便更輕而易舉了。”韋南英道:“我等身為正派人士,既然有人與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就更應該出手相助,還請掌門成全!”梁敬沒有再說話了。


    葛道通歎道:“如今武林中的年輕人真是後生可畏啊,竟然出了兩個這樣的頂尖高手,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來曆,但能確定有一人是我等的死敵,有一人還敵友不分,若能加入我武林正道,那必然是武林之幸,天下之幸!”


    韋南英道:“掌門,金花使者與這位神秘少俠約定於十日後在魔教總壇相見,那位少俠白天離去,想想還未走得太遠,弟子想盡快下山追尋。”葛道通道:“魔教總壇危險重重,南英,你曾去過,應該知道那裏的凶險。”韋南英道:“正因為弟子去過,所以才要去,因為弟子對那裏的情況已了解一些,除了弟子,掌門恐怕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張依鬆道:“弟子也去,與師兄師姐也能互相照應。”


    葛道通和林公複對望一眼,林公複長舒一口氣,道:“好吧,婧兒,你且隨你韋師兄一同前去,在你們當中,數你的武功最高,你要好生保護他們,尤其是鬆兒,他是第一次去魔教危險之地,要好好看著他。”柳依婧道:“弟子遵命!”商量完後,就各自散去了。


    楊雪立離開武當山後,一路上一直在想那個金花使者,他總覺得自己跟那個金花使者認識,而且還很熟,但一直沒想起來金花使者究竟是誰,何況金花使者因為他,放棄了屠殺武林正派的機會,他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表現,但心裏也在糾結著這個問題,難道是金花使者知道他武功厲害,對付不了他,於是就想借正派之手殺掉他?這些問題,也就隻有金花使者才能回答了。於是他也決定了,前往魔教總壇,赴金花使者定下的十日之約。


    他想著想著,就走到了金酒客棧,一走到這裏,他就想起了那個滿臉笑嘻嘻的金福通,他雖然有些煩這樣的人,但他還是進了這家客棧。


    店裏的小二看見楊雪立又來了,於是就忙著過來招呼著道:“客官,您又來了。”楊雪立不等店小二提問,就淡淡道:“我要一間房。”那店小二高聲道:“好嘞!”又壓下聲音,道:“客官,您先坐坐,等我們給您開房。”楊雪立又走到了那個角落,坐在那裏。雖然現在客棧裏有些人在吃飯,大家都會選擇坐在窗邊透氣,或者坐在中央很顯眼的地方,這樣能讓還沒到的朋友來了能一眼看見他們,但沒有人選擇坐在某一個角落,除非是店裏位置沒有其他位置了。u看書ww.uukanshu.om 也就隻有楊雪立這樣的人,這樣孤獨寂寞的人,才會坐在這樣一個孤獨寂寞的地方。


    可是楊雪立做了許久,都沒有看到金福通,也沒有聽見金福通的笑聲,這倒讓楊雪立感到一些不習慣。他來過這裏幾次,每次來的時候,一進門就能看到金福通那笑嘻嘻的臉,也能聽到金福通歡喜的笑聲,好像金福通這人每天都能中百萬大獎似的,可是今天,沒有金福通,他倒覺得很安靜,這種安靜,並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那種安靜,而是缺少了應該出現的聲音,而且他還有一絲絲失望之意,對他來說,客棧裏的其他人的吃喝聲都可當作沒聽見。


    現在也到了吃飯的時候,楊雪立也感到餓了,他叫了一碗麵,仍然是牛肉麵。


    牛肉麵吃進嘴裏,他的腦中總會回想起曾經的他生活在母愛的懷抱中,這種回憶雖然令他內心傷感,但他臉上卻還是沒有絲毫表情,一口一口地吃著,不緊不慢。


    他吃著吃著,忽然聽到了一陣笑聲,是那熟悉的笑聲,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向門口,就又看見了那張熟悉的笑臉。金福通回來了!而且今天他笑得好像更開心,更快樂。楊雪立現在坐在這個角落,金福通進來時並沒有看見他,而是直接走向了那些正在吃喝的人,與他們坐在同一桌。


    隻聽金福通道:“好消息……好消息……”他一連說了幾遍,別人都想問他是什麽。金福通從他們的桌上拿了一碗酒來,喝下,長長舒了一口氣,道:“爽!”有些人等不及了,拍打他肩膀一下,道:“快說啊,什麽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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