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夜女既然針對的是大瀚帝朝,那理當在大瀚帝宮,或者是大瀚帝都才是。


    她的存在,對於眼下之事,好像沒有多大關係啊……”


    左壽輕聲出言,表情有些困惑。


    因為秦汐月也知道他們目前需要解決的是什麽問題,不應該會跑題才對。


    “一年前,開始潛伏。


    三個月前,開始執行秘策……嗯?三個月前?”


    蒙昂揉著太陽穴,喃喃的同時快速思考著。


    當“三個月前”這幾個字眼冒出,蒙昂忽然眼睛大亮,狠拍一下手掌叫道:


    “陛下!臣知道了!”


    武季其實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還是微微點頭,露出傾聽的姿態。


    “說說吧。”


    “是!陛下,齊彩曦就是夜女!夜女就是齊彩曦!”


    看著一臉激動的蒙昂,再聽到話中的內容,左壽不由一愣。


    不過很快左壽便反應過來,眯著眼道:


    “蒙司主的意思是說,一年前,夜女其實是去了大齊皇都,開始潛伏摸排齊彩曦的動向、模仿齊彩曦的一應習慣等。


    而三個月前齊彩曦出宮的那次,便是被夜女給掉了包?


    至於那名宮女的死,很有可能是看到了不該看的場麵,又或者是發現了什麽苗頭?”


    蒙昂狠狠一點頭,一臉的肯定。


    “不錯!而且當時夜叉族族長羅唬應該也在場,隻有他親自出手,才能在繁雜的人潮中抹去所有痕跡,且不被人察覺!


    同時,羅唬也要給夜女施展法術,以確保夜女不會在探查手段繁雜的皇宮中露出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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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蒙昂這一分析,左壽也逐漸地回過味來。


    “聽聞大瀚帝朝的太子對齊彩曦頗為仰慕,而大齊皇帝齊子楓的態度也有些怪異。


    起初,齊子楓是不樂意的,想來是因為顧忌大商帝朝的緣故。


    但之後,齊子楓的態度又有些模棱兩可,這種變化應該就是因為婆羅宮與齊子楓的親密接觸。


    如此看來,齊子楓也是完全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夜叉族的真實圖謀。


    夜叉族這分明是想要通過替換齊彩曦,而後推動兩朝聯姻,使得齊彩曦成為大瀚帝朝的太子妃。


    等到大瀚的那位行將就木的老帝君身死,夜女便可以通過控製新帝,以此來逐漸掌控整個大瀚!


    嘶…這夜叉族,還真是夠陰險的……”


    左壽正說著時,手上的通訊令牌再度一亮。


    看完上麵的訊息後,左壽嘿嘿一笑。


    “陛下,羅嗬戈直接傳來了消息,說是夜女隻受夜叉族族長指揮,夜叉族大族老也隻是知曉夜女的聯絡方式,並無指揮之權。


    至於羅嗬戈,他此前對於這些都毫不知情。


    昨夜,夜叉族大族老進入族長密室,用族長的令牌給夜女下達了新的命令。


    命令內容是:族長身死,秘策轉為‘誅武,代周’!”


    說到最後,左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身周蕩漾起一股子陰寒的殺機。


    蒙昂按了下左壽的臂膀,後者反應過來趕忙收了殺機,尷尬低頭。


    武季摸了摸下巴,眼神有些玩味。


    “那夜女縱然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是龍門境。


    既然如此,那夜叉族的大族老又哪裏來的信心,認為他們的夜女可以誅殺朕,並且掌控大周呢?”


    說著,武季忽的心中一動,看向左壽。


    “問問羅嗬戈,夜叉族的聖物究竟是什麽東西,又在哪裏?”


    原本武季以為羅唬腳下的那個圓台就是夜叉族的聖物,但最後自爆的威力卻讓武季有些把不準了。


    倘若真是一個種族的聖物,哪怕再破損,其自爆的威力應該也不隻是龍門境中期的樣子吧?


    “是!”


    左壽趕忙應下,開始向羅嗬戈傳訊。


    正在此時,楊洋的聲音自殿外響起。


    “啟稟陛下,顏妃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告陛下。”


    武季眉頭微皺,正欲說不見,忽然想起了牧傾顏早間的奇怪舉動,便又臨時改了口。


    “讓她進來吧。”


    “是!”


    蒙昂與左壽對視一眼,十分默契的閉上了嘴。


    未幾,牧傾顏俏生生走入,看神態好似有著幾分雀躍。


    “妾身拜見陛下!”


    “嗯。”


    武季微微頷首,淡問道:


    “愛妃此來,所為何事?”


    “回陛下,妾身是來向陛下示警的。”


    牧傾顏快速說著,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示警?”


    武季眉頭微挑,嗬嗬一笑道:


    “示什麽警?”


    “陛下,雖然這聽起來會相當的不可思議,但為了陛下安危,妾身必須要說!


    陛下,那個齊彩曦,她不是人!”


    武季眼神微閃,訝然道:


    “愛妃何出此言?”


    眼見武季並無太大反應,牧傾顏著實有些鬱悶。


    在她想來,陛下聽到這種消息,哪怕不臉色大變,總也得是滿臉不信,又或者是怫然不悅的神色吧?


    這怎麽看陛下一點都不驚訝?


    難不成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


    想到這裏,牧傾顏的神色瞬間更顯認真,還有幾分焦急。


    “陛下!妾身說的是真的,那個齊彩曦她真的不是人,她是夜叉!”


    聽到這裏,蒙昂以及左壽卻是變了臉色,對視間有些驚疑不定。


    這種事,顏妃是如何知曉的?


    要知道,他們能夠查出來,那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有羅嗬戈這個最大的夜奸為內應才辦到的!


    可顏妃呢?她深居宮中,雖然成了九幽宮的副宮主之一,但目前還隻是在熟悉一些基本的事物,都不曾離開過帝都。


    她又是通過什麽手段獲悉?


    龍椅上,武季的眼睛也是微微眯起。


    “此事,愛妃是如何得知?”


    牧傾顏不由一噎,她隻顧著想其他的了,卻忘了思考這一條……


    “那個,陛下,妾身也是無意中得知。


    這點不重要,陛下,重要的是,那個齊彩曦,她是夜叉啊!


    陛下,您可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


    “好,朕相信你。”


    牧傾顏頓時愣住,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武季,有些發愣。


    陛下這就信了?


    陛下對自己如此信任?


    不對啊,看陛下的神色,從始至終都沒有多大變化,就好像,就好像是已經知道了一樣……


    想到這裏,牧傾顏不由得暗罵自己笨。


    對啊,陛下手下可是有著狩夜司、東廠、九幽宮這三對強大的耳目。


    哪怕那個偽裝成齊彩曦的夜叉使了手段瞞過了重重探查和檢測,也很難不在三大耳目的篩查下露出馬腳啊。


    自以為猜對了答案的牧傾顏不由有些喪氣,原本她還想靠著這件事討功,好提出那事呢。


    可現在看來,她還是得厚著臉皮了……


    正在牧傾顏滿心糾結之時,武季忽然輕笑一聲,讚許道:


    “愛妃此事做的不錯,說吧,愛妃想要什麽獎賞?”


    牧傾顏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不由得喜笑顏開。


    “陛下,妾身…妾身其實是想替五河兄長向陛下討個差事……”


    說著,牧傾顏的臉色不由有些發紅。


    “陛下,妾身知道此事可能會惹來非議,隻是,五河兄長他文武皆擅,真的是一員良才。


    而且,祖父因為五河兄長當年…那事,勒令五河兄長辭官退伍後,一直不準五河兄長再出仕。


    若是長此以往下去,五河兄長真的就要廢掉了。


    妾身思來想去,也唯有陛下您親自點五河兄長的名,才能讓祖父不敢反對。


    因此……”


    聽完牧傾顏的請求,武季不由得啞然失笑。


    他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為了牧五河的事。


    老實說,對於牧五河,前身可是虧欠很多。


    若不是那道賜婚的旨意,說不定現在的牧五河也已經是名鎮一方的勇將了。


    “牧家世代忠烈,牧五河之父、愛妃之父,皆是為國而死。


    牧五河的本領,朕也知道一些。


    好,愛妃的請求朕準了,便算是朕對愛妃此次立功的獎賞吧。”


    聽到武季的許諾,牧傾顏頓時喜不自禁,趕忙俏生生地行禮道謝。


    “妾身,謝陛下!”


    “嗯,若無他事,愛妃且自去吧。”


    “是,妾身告退。”


    等到牧傾顏腳步輕快的離去,武季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


    這些妃子當中,牧傾顏的性子算是最為單純的,以至於太過衝動、毛裏毛躁。


    再加上將門世家的出身,更多了幾分刁蠻氣,不過總體上倒也沒有太大問題。


    但他現在想的不是這些,而是牧傾顏對於齊彩曦的指認。


    “你們如何看?”


    聽到武季的問詢,左壽斟酌著言辭輕聲道:


    “陛下,顏妃性情耿直、不擅悶話,老奴推測,顏妃應該是剛剛知曉此事不久。


    若不然,顏妃也不會忍到此時才來向陛下示警。


    至於顏妃是如何得知……老奴覺得,應該不是查出來的,畢竟此事之隱秘,以顏妃久居深宮的經曆,不太可能。


    究竟是如何得知,老奴卻也有些把不準。”


    左壽話音落下,蒙昂立刻出聲道:


    “陛下,臣以為左廠公所言十分在理。


    臣大膽推測,顏妃應該是得了奇物之助。


    畢竟,除此之外,臣想不到還有其他可能。”


    武季微微頷首,沉聲道:


    “那便查,查個一清二楚!


    朕不管是奇人,還是奇物,總之,朕要知道緣由!”


    “遵旨!”


    蒙昂與左壽神色一肅,齊聲應下。


    此事對於他們而言,卻也算不得什麽難事。


    因為根據眼下的推測,顏妃是剛剛知曉不久。


    那這其中能夠牽扯到的人和物,就極其有限。


    “擺駕,傾城殿!”


    搞清了齊彩曦的來曆,武季便也有了底,當即起身,要同那兩位好好的會上一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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