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側身倒進酒莊櫃台後麵,上麵瞬間木屑亂飛,他一伸手,摸到一把藏刀。


    屋外子彈不停射進來,暴徒們壓製得秦嶺無法抬頭,又走進來三人,逐漸分散包圍過來。


    秦嶺將櫃台猛踹翻出去,半人多高的櫃子轟隆倒地,三個人立馬將槍口瞄過來,砰、砰、砰,每一槍都快打到他身上,但秦嶺身手敏捷得很,並沒有受傷。


    他在地上翻滾,借著淩亂擺放的桌椅掩藏行蹤,四處弄出聲響,虛晃著對方的子彈。


    終於,有一槍打在酒壇上,裏麵高濃度的白酒爆炸,爆炸的衝擊波將秦嶺震飛出去,他咬牙滾進角落裏,拔出插在小腿上一枚陶瓷片。


    三個人看到秦嶺受傷,都包圍過來,端起槍,腳步試探。


    瞬間,秦嶺拔起藏刀迎擊他們,鋒利的刀身劃破最前麵一人的手腕,那人慘叫著扣動扳機,卻發出哢哢的空響。


    三個人槍裏都沒了子彈,也都被秦嶺算到。


    另兩人從小腿抽刀刺過來,秦嶺匆忙避開,被割斷手筋的那名敵人也掄起槍托猛追著他砸。


    秦嶺被逼到牆角,揮起藏刀當當與兩名敵人的刀刃格打,火星四濺,兩個人壓製住秦嶺,秦嶺被克得死死地,無法抽身反擊,隻能艱難抵抗。


    這時掄槍的那名敵人衝上來,暗地裏偷襲一招,一槍托砸在了秦嶺肩頭,秦嶺吃痛,見對方掄回槍托又要砸,他腦門上暴起青筋,藏刀掀開兩名刀客,轉頭一刀劈向持槍者的脖子。


    持槍者眼睛微睜,向後撤身子,秦嶺一刀接著向下劃開了對方胸口,然後一腳將他踢飛。


    身後的兩人衝過來,兩刀刺在秦嶺後背,秦嶺大吼一聲,臉色都漲紅起來,回身揮刀。


    兩名敵人拔出刀再刺,秦嶺不管不顧地伸手抓住一人刀背,藏刀則是猛刺他肋骨,對方倉皇,竭力想要抽刀,卻被秦嶺拽得死死的,隻見腰部鮮血噴濺。


    另一名敵人趁著空檔在秦嶺背上劃出數道不深不淺的口子,皮肉外翻,觸目驚心。


    秦嶺鬆開手,將敵人踹倒,轉身,冷厲的眼神死死盯著最後那名暴徒,身形有些虛晃。


    暴徒被他看得發慌,狂吼著揮刀砍過來,秦嶺腳步一撤,抬刀迎擊,金屬交擊的瞬間,刀身暴鳴,秦嶺背部的刀傷炸裂開,殷紅的血浸透衣服。


    兩人都像發了狂的野獸,秦嶺咬著牙與對方浴血,終於讓對方的刀身順利刺過來,他側身,機敏地夾住刀身,寶貴的間隙,他揮舞藏刀砍在暴徒脖頸上,刀刃刺進肉體的悶響。


    鮮血在刀身一點點凝集,順著秦嶺的手臂滑落,掉在地上,一滴一滴,像盛開的玫瑰花瓣。


    轟的一聲巨響,秦嶺刀身挾著暴徒還沒緩過氣,看到一個巨人從酒莊外麵衝進來,像頭失了控的野牛,猛地朝自己衝撞。


    對方速度太快,秦嶺來不及反應便被撞飛出去,轟隆砸在地上,早已千瘡百孔的木質地板承受不住巨大力道,吱呀一聲巨響,秦嶺身下天崩地裂。


    地麵就像裂開了一道魔縫,方圓之內的桌椅板凳、酒壇物什一股腦兒的墜下去,轟隆隆煙塵濺起,慘淡無光。


    翻天覆地的變化隻在瞬間,秦嶺身子也不受控製地落下去。


    酒莊地下是個酒窖,大箱小箱、大壇小壇的白酒啤酒擺放在那裏。


    阿奎塊頭很大,一米九的身高要比秦嶺高出去一頭,他往門口一站,大片的光線被遮擋,胳膊上的肌肉幾近爆出來。


    秦嶺身子砸在碎石裏,渾身骨架快要散開,抬起頭時,阿奎砰砰踏著地麵躍下來。


    阿奎猛地墜過去,秦嶺身子一蕩迅速閃避,阿奎寬大的腳掌卻瞬間將地磚踩碎。


    秦嶺身子半倒在一張桌子上,滿身的汗從他額角往下滑,淌進眼睛裏,他直勾勾盯著阿奎看,眼神漆黑淩厲,泛著光,就像圍繞巨象打轉的雄獅。


    阿奎挽起袖子,惡狠狠道:“敢惹上我們,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說完,阿奎拳頭揮砸過來,龐大的身軀掀起一陣風,拳風擦破空氣。


    秦嶺從桌上翻身閃開,阿奎一腳將橫在身前的桌子踢出去,又一腳追在秦嶺身前猛踢。


    秦嶺抬腳跳避,落地瞬間,阿奎推著桌子壓過來,秦嶺反應也快得很,腰上使力,一個旋子從地上擰身躍起,晃蕩身子橫飛起來,從桌子上空砰砰兩腳踢在阿奎腦門上。


    阿奎被踢得倒退,扶著腦袋晃了晃,眼珠瞪圓,隨手抄起一張椅子朝秦嶺砸過去,砰地將桌子砸爛,木屑亂飛,秦嶺一記鯉魚打挺躲避掉。


    阿奎接連出拳追打秦嶺,秦嶺腳步邊後撤邊拆招,兩人你來我往。


    阿奎一腳踹過去,秦嶺踢腳撞開,緊接著阿奎又是高抬腳從他頭頂砸下,秦嶺雙臂匆忙格擋,竟被巨大力道砸翻在地上。


    阿奎乘勝追擊,又是一腳踹過去,秦嶺從地上滾開,手掌扶著地麵彈起來,拳頭猛砸在阿奎臉上,咣嘰入肉聲,能看見阿奎臉部肌肉劇烈顫抖一下。


    阿奎也揮來一拳,砸在秦嶺腦袋上,有輕微的骨裂聲。


    秦嶺咬牙,手肘猛撞對方胸口,阿奎順勢抓住手肘要向上翻,秦嶺吃力,被他擰過身子從原地舉起來,砰地砸進酒壇裏,嘩啦打碎一排酒缸。


    秦嶺癱在地上,被摔得氣血翻湧,眼眶發黑。


    他一動不動,像是被打昏過去。


    阿奎掐腰看著他,罵道:“你他媽的還真能打!”


    說完,他嗤笑一聲:“最後還不是被老子打趴下?你那個女人,你的那些個兄弟,最後還不全得死?”


    他朝秦嶺走過來,腳步很重,一米九的塊頭像是踏著鼓點,地麵細微的砂礫在滾動。


    秦嶺手指動了動,慢慢把眼睛睜開,依舊黑亮,他嘴角一點點上揚,笑起來。


    阿奎原地停住,怔怔看他,看著秦嶺一點點從地上爬起來,慢慢站直身體,身體有些搖晃著,但是仿佛有股堅韌挺拔的力量將爆發出來。


    秦嶺頭發濕漉漉的,地窖裏的酒水在他身上馥鬱留香,他痞痞笑著睨阿奎,雙手插進褲兜,就那樣站著。


    那雙眼睛像野獸盯住獵物,阿奎被看得心慌,雙腳猛踏地麵衝了起來。


    拳腳帶風,阿奎幾拳落空,秦嶺像變個人似的,更能打了,衣服邊也沒讓人摸著。


    阿奎盛怒,額頭上皺紋都擰起來,他捏拳頭轉圈打,秦嶺就在附近兜圈子各種擊打他。


    打了幾次,阿奎幹脆抱過一個酒壇子朝秦嶺扔過去,秦嶺胳膊肘往前格擋,酒壇砸在胳膊上爆碎,四處噴濺的酒水中,秦嶺拳頭揮舞出來,猛砸他麵門。


    阿奎眼睛冒紅,伸著手亂抓,隻捏了一團空氣,秦嶺腳掌就猛踏地麵,身子撞他,阿奎一陣趔趄,又被秦嶺踢到後膝蓋半跪下去。


    秦嶺隨手抓過一個酒壇,嗡一聲,暴扣在阿奎頭上,碎片飛濺。


    阿奎頭暈眼花,迷糊中隻見秦嶺踏飛起來,雙腳踹向自己胸口。


    阿奎被他踹進酒壇,啪啦撞斷一根柱子,他立刻半跪起來,撫著胸膛大口吸氣,腦袋滿是血。


    秦嶺眼神定定望著他,敏銳又警惕,他哢哢擰一把拳頭,勾勾手:“不是挺能打嗎,你起來啊?”


    阿奎大吼一聲,從酒壇裏站起來,一甩拳頭,朝秦嶺再次衝來。


    來勢洶洶,秦嶺不敢大意,一拳一掌與他肉搏起來,兩人拳拳到肉,沒有一點花哨。


    阿奎雙臂抱團要箍過來,秦嶺一拳一拳打開,轉身一個側踢踹在對方肋部,阿奎身子被撞開。


    隨即,秦嶺半側身子揮拳砸過去,五六拳揮出,拳拳打在阿奎心口。


    他腳掌騰挪,最後一躍,踹了對方天靈蓋,壓下去。


    阿奎被砸翻倒地,秦嶺倒在他身上,胳膊勒住脖子,製住他。


    阿奎拚命掙紮,歇斯底裏的瞪著血紅雙眼想要反抗,脖子卻被越箍越緊,漸漸喘不上氣來。


    秦嶺胳膊死死架著對方後頸,膝蓋抬起來抵住對方大椎,這樣的格鬥招式,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掙不脫。


    很快,秦嶺手腳發力,隻聽見阿奎體內筋骨緩緩撐裂,發出哢吱哢吱斷碎,如同磨砂紙來回地擦蹭,阿奎被劇痛刺激得向上仰起頭,喉嚨咕嚕嚕湧出血。


    終於,阿奎身體抽搐了一下,大椎扭曲斷裂,十幾節骨頭都被秦嶺攪斷,高大的身軀撲通垂下手臂,再也不能反抗。


    解決掉阿奎,秦嶺渾身力氣虛脫,眼睛裏布滿血絲,整個人進入一種半癲狂狀態。u看書.uukansu.om


    他躺在地上攤開手腳,很久,手腳一陣酸麻疼痛,才發覺四肢百骸都像被小蟲子啃噬一樣的難受。


    光影參差,灰塵彌漫,秦嶺已沒有力氣再多做什麽,他沉沉喘著氣,粗重的呼吸。


    頭頂上,有人踩著碎玻璃過來,咯吱咯吱的,像是踏雪。


    無名身子蹲在坑洞邊緣俯瞰他,嘴角噙著笑:“都死了?”


    秦嶺無力地睜眼瞥他,手指勾了勾,像是回應。


    無名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冷,他朝身邊人揮揮手:“把他拖上來。”


    兩名暴徒應聲,跑到地下酒窖一腳把門踹倒,拖著半死不活的男人上樓梯。


    秦嶺嘴皮蒼白,地上拖出長長一道血跡,他努力睜開結成血痂的右眼,看到窗外太陽西斜,滿天的霞光,像是被火燒卷起來的紙頁,一層蓋過一層,無限美好。


    無名一腳踩在秦嶺胸口上,笑吟吟地:“秦先生,這檔子事本來就與你無關,何必找死呢?”


    秦嶺艱難地從口中擠出話:“畜生……人、當、誅、之……”


    無名狠狠加大腳上的力道,他蹲下身去拍拍秦嶺的臉:“那現在,畜生沒死,你死到臨頭了,怎麽樣,老天爺不眷顧你吧。”


    秦嶺粲然一笑,坦然睨著對方俊厲的臉:“有本事、你放開、我,咱們、單挑……”


    無名收起笑容,從地上直起身子,頗為遺憾地說:“你的確有資格做我的對手。不過,你現在這副模樣,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所以,”無名朝身邊的人揮揮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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