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間,那小二已經端著一斤牛肉半斤燒酒,笑盈盈的走了上來。


    將酒菜放在桌麵,就要離開,肖塵開口叫住了小二。


    “小二,咱這酒館點菜有什麽講究麽?”


    “沒有啊,客官想吃什麽就點什麽,沒有任何的說法”小二有點不解的道。


    “那你剛才問我,隻點一個菜?”


    “嗨。”小二將白色的抹布往肩上一搭,“客官點的是牛肉,幾下就吃個精光。而來咱們酒館的,大都是衝著咱這的說書先生而來。一般都會點一盤花生米,品著酒,聽著評書。”


    肖塵恍然大悟,朝著小二擺擺手:“好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而大廳中央的說書先生,因為有人打斷了他的演說,便笑著開始給大家解答疑問。


    “這阿鬥之所以能夠在位四十餘載,是因為其父劉備,給他留了一個好攤子。而為什麽又說扶不上牆的阿鬥,是因為他生性懦弱,不具備帝王之姿。”


    說書先生將右手中的折扇在左手掌輕輕的敲打著,儼然一副知盡天下事的模樣。


    肖塵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半碗,端起來輕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這說書先生的言辭,和目前的朝廷局勢,還真是應景。


    劉備留下一個好攤子,不就是寓意皇上將大明治理的井井有條麽。而懦弱的阿鬥,不就是說太子的憨厚?用阿鬥的亡國,來隱喻太子繼承大統所可能帶來的後果,看來今天,自己真來對地方了。


    “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聽說,當場太子已經鋃鐺入獄?這三國之事,畢竟離我們太過於遙遠,先生能不能給我們講講當朝之事?”最先發聲的那名漢子,又叫了起來。


    說書先生微微一笑,臉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


    “說書不說當朝事,此乃我們這個行業的行規。”


    “這裏隻是個酒館,又不是朝堂之上。大家也就是圖個樂子而已。先生您就說說吧,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想聽聽。”先前發言的第二名漢子也叫了起來。


    肖塵夾了一口牛肉,細細的咀嚼著,眼睛看向兩人。


    這兩名漢子,都是一身布衣打扮,而且分開坐在兩張桌子上。不過他們若顯白淨的臉龐,卻是和地裏刨食的百姓,有著太大的差異。


    而且,兩人隻要說話,都是將話題往街上的輿論方麵引導,並且那說書先生也有問必答。


    很顯然,三人在合夥演著同一出戲。


    “當朝的事情,還是不說的好。我還想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生,可不能因為不恰當的語言,毀了自己的一生。”


    那說書先生淡淡一笑,婉言拒絕了男子的提議。


    “這有什麽啊,外麵的街上,到處議論紛紛。太子入獄,漢王進京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隻不過,先生說書,什麽事情從您的嘴裏出來,都感覺很有味道,我們也不過是想給耳朵過足癮而已。”


    “咱就一個酒館,坐的都是老百姓,大家也都是衝著您的評書而來。先生您就真的忍心拒絕大家的要求麽?”


    兩名男子一唱一和的說道。


    “唉。”似乎是不願意拂了大家的麵子,說書先生歎息了一聲,“既然大家想聽,那我今天就和大家說道說道。”


    肖塵端起酒碗,將裏麵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看戲一般,看著三人的表演。


    這三人,或許隻是眾多輿論散布者的其中一部分,他們背後的人,又不知是漢王安排在京城的哪一位?


    “咱們這太子殿下,論人品,那是絕對沒的說。憨厚,仁義。能夠接受任何的不同意見。若是繼承大統,必是一位仁君。”沒有肖塵想象中的貶低,說書先生反而對太子大加讚揚。


    肖塵淡淡一笑,給自己又將酒碗倒滿。


    欲擒故縱,這漢王還真是用心良苦。針對京城的普通百姓,散布個輿論都要使用計謀,來增加可信度,看來,這次的太子位置,勢在必得啊。


    “依照先生說的,太子的優點可圈可點。隻是,突然的鋃鐺入獄,到底是什麽原因?”一名男子又開始引導。


    “這個,一個是太子身體的問題。眾所周知,太子多有疾病。試問,一個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的人,皇上怎麽放心讓他掌管整個大明?再就是,在皇上的眼裏,太子不夠果斷,或者說太過於老實,以後即便是繼承大統,隻怕也會是個受氣包。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皇上這是在心疼太子。”


    這一番話,說的肖塵都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一邊讚揚著皇上,一邊貶低著太子。生生將太子監國期間所建立的功勳,拋在了腦後。


    “照先生這麽說,皇上心疼太子,直接免去太子頭銜,直接立新太子就好,為何要動用東廠,將太子抓捕?這好像與心疼兩字,有點背道而馳啊。”


    一名老者提出了新的疑問。


    看來,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太子到底為何突然被抓,人人都想知道真相。


    畢竟,在京城還是燕京的時候,太子就留守在這裏。他以一萬人馬,生生抵擋了建文帝十萬大軍的圍攻,使得燕京免受破城之災,在百姓的心目中,依舊記憶猶新。


    這個問題,說書先生淡淡一笑,似乎是早有準備。


    “在我們大明朝,長幼有序,這是連皇上也得遵守的準則。子不念長幼之序,亦無禮儀之道。沒有正當理由,這太子的身份,怎可以隨便更改。”說書先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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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一生,憨厚仁義。監國期間,所有的建樹,也是曆曆在目。在朝中,幾乎沒有任何的紕漏,就這樣被抓了,豈不是讓滿朝文武百官寒心。”老者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太子被抓了,皇上自然會給他一個讓百官都信服的罪名。背著被天下人指責,而挽救大明的未來,皇上的苦衷,又有誰能懂?”


    說著,說書先生似乎心中很是難過,長長的歎息一聲。


    肖塵不禁也跟著搖了搖頭。


    這漢王生性殘暴,身邊聚集的,竟然一個個都是人才。


    此番說辭,竟如此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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