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野被她這一踢,竟然悠悠醒轉。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兩手用勁想要掙脫衣帶,嚇得許落慌忙將自己的兩根發帶也扯了下來,三下兩下在顧驍野的手腳上饒了七八圈,係了個大大的死結。


    這發帶頗長,又是錦緞的,輕易扯不斷,還挺結實。


    顧驍野手腳被縛,可是眼睛卻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饒是許落再遲鈍,此刻也看出,顧驍野不正常,很不正常。


    顧晉鵬那個瘋子,應該還給顧驍野吃了其他不幹淨的東西,才會讓顧驍野變成這個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是誰?”許落問,“又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藥太霸道了,顧驍野的眼神太不對勁了。


    她簡直都要懷疑,這藥是否會毀人心智。


    顧驍野呼吸粗重,不說話,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她的問題。


    一雙漆黑的眸隻目光灼熱地盯著她,帶了毫不掩飾的yu望。


    此刻在他眼裏,可能她隻是一個女子,一個可以紓解他不適的女子。


    許落被顧驍野過於直白的眼神看得渾身不適,費力地將顧驍野拖著轉了個邊,好讓他根本看不見自己。


    “顧晉鵬這麽低劣的招數,你竟然也著了道。”


    許落想起先前看花燈時顧驍野的毒舌,忍不住吐槽,“你好意思罵別人蠢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顧驍野根本沒聽她說話,隻是低著頭掙紮,想要掙脫束縛。


    許落拍了拍他的腦袋,好言安撫:“我知道你不舒服,那你也得忍著。等你清醒了,我就給你鬆綁。”


    她說著,遠遠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邊注視著顧驍野的動靜,一邊梳理今晚發生的事情。


    她算是知道,顧晉鵬將她和顧驍野關在這裏,是想做什麽了。


    他想讓顧驍野對她不軌。


    如此,她勢必會恨死了顧驍野,勢必會設法報複,而顧英奇也定會怪罪顧驍野冒犯了她,絕對不會輕饒他。


    沒準,顧驍野的這次南江之行,也就此夭折了。


    這一石數鳥之計,可真夠惡毒的。


    以顧晉鵬那種衝動暴躁的性子,斷難想出這種詭譎深沉的計謀,很可能,是出自於侯氏的手筆。


    不過,顧晉鵬和侯氏存了這樣的心思,她倒也不必費勁去拿石頭敲門引起外麵的人注意了。


    估計陰天一早,這門就會打開。


    畢竟,顧晉鵬和侯氏,還要檢查他們這場密謀的成果呢。


    *


    半夜寒冷,許落縮在牆角,凍得瑟瑟發抖。


    原本一直在掙紮的顧驍野,也漸漸沒了動靜,平靜下來。


    她輕輕走過去,借著昏暗的燈光看了一眼顧驍野,他臉上的紅已然退去,臉色變得很是蒼白。


    這一次,他的額頭不再滾燙,竟是如寒冰般滲人的冷,身體也在打著哆嗦。


    許落歎了口氣,沒辦法,總不能見死不救。


    顧驍野要真死了,對她也沒什麽好處。


    許落將披風解了下來,披在了顧驍野的身上。


    昏迷不醒的少年一動不動,任她擺弄。


    她這披風很厚實,外麵是織錦繡梅,裏層卻有一層淺淺的兔毛,脖領上綴著一圈狐白裘,披在身上很是暖和。


    她將人裹得嚴嚴實實了,這才重新靠坐在牆邊。


    沒了披風的護持,許落立刻打了幾個寒噤。


    沒多會兒,隻覺整個人仿佛置身冰川之中,連骨頭都仿佛泡在了冰寒之氣裏。


    很快她就凍得嘴唇發青,上下牙齒咯咯發顫。


    顧驍野那家夥睡得倒是安穩。


    許落有些酸酸地想,這披風跟顧驍野還真是有緣呢,一次救他於水火,二次又救他於水火。


    其實她也想裹進披風裏,可又怕這位性情捉摸不定的少年醒來後覺得她冒犯玷汙了他,一怒之下殺了她,那可就不劃算了。


    許落抱膝坐著,凍得瑟縮成一團。


    天快亮時,終究扛不住困意和寒冷的雙重侵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因為太冷,她睡得並不沉,幾乎是在地窖門被推開,腳步聲傳來的同時,許落就醒了過來。


    她抬頭朝著地窖入口處望過去時,正好看見顧晉鵬些許錯愕中,夾雜了失望的表情。


    地窖內的場景和他預想的並不一樣。


    顧驍野裹著許落的披風昏睡不醒,許落的衣衫完整,並沒有半分遭淩辱的痕跡。


    相反,她的臉上,還帶了一絲笑意:“顧大公子,你可終於來了。”


    顧晉鵬的神色變幻不定,在確認昨晚並沒有發生他所期待發生的事情,臉色開始一點點陰沉。


    怎麽可能。


    他陰陰在那藥裏加了量,顧驍野為什麽還能忍得住!!


    許落語氣輕鬆,“怎麽,大公子沒看到你想看到的,很失望?”


    顧晉鵬扯開顧驍野的披風,掃了一眼他被縛住的手腳,轉身瞪著許落,眼神不善。


    “你倒是有點本事。”


    他轉過身去,吩咐跟他一起進地窖的侍從:“趙同,去拿我的鞭子!”


    趙同不敢耽擱,慌忙去了,很快便拿了鞭子進來,遞給顧晉鵬。


    顧晉鵬陰森森地看著許落,“上次你跪在府門外,我那一鞭子沒抽死你,實在太遺憾了。不過今天,我不會再失手。”


    仿佛是為了試試手勁,他抬手就抽了許落一鞭子。


    許落痛得臉色發白,咬著牙道:“顧晉鵬,你瘋了?你爹上次罰你的三十鞭,你這就忘了?”


    “你還敢提這事?”


    顧晉鵬惡狠狠瞪著許落,“要不是因為你,我爹怎會罰我?要不是因為你,那個賤人生出來的野種,怎能堂而皇之和我坐在一桌吃飯,還比我先進了軍營??!!他何德何能,能讓崔烈教他騎射功夫??”


    “你要是因為這個不滿,那你該去找你父親理論。把氣撒在旁人身上,是懦夫之舉。”


    許落最討厭顧晉鵬張嘴賤人閉嘴賤人,尤其他罵的還是一個逝者,“何況他是你顧家名正言順的三公子,不是什麽賤人生出來的野種。”


    靠坐在牆角,裹著披風一動不動昏睡的顧驍野,不知何時已然醒來。


    聽聞許落說出這句話,顧驍野抬起漆黑的眸,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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