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樹叢射出手中的小石子,除了打下一大片樹葉,其它什麽東西也沒有打下來,我站在每一棵樹下往樹上看了看,空空如也,他真的不在了,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


    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


    我絕對不相信他一早就埋伏在上麵,不是的,我的感覺告訴我不是這樣的,真實的情況極有可能是他一路跟著我,隻是他能看見我而我看不見他罷了。


    我的心裏不寒而栗,原本以為孫建兵和韋文傑就夠厲害了,無敵的存在,可經過今晚跟鷹眼一戰我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武無止境啊。


    至少在槍法和隱身術這一塊,沒有人能比得上鷹眼。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不可一世的韋文傑和晏青程見到許夢瑤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倆就算個屁,不夾著尾巴做人能行嗎。


    可笑我一直瞧不上許夢瑤,認為她隻是背景強大,有幾個臭錢,仗著莫家和許家的勢力為所欲為。


    若不是有她老子老頭子的關係,韋文傑和孫建兵會給她這麽大的麵子嗎?


    錯!大錯特錯!


    許夢瑤做什麽都憑著是自己的本事,不依仗任何人,我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老頭子辦不少事情還要依仗她。


    韋文傑不敢招惹她,並非僅僅因為她是老頭子的女兒,而是因為她許夢瑤可以隨時隨地要了韋文傑的項上人頭,隻要她願意


    今時今日我才曉得,許夢瑤不管在什麽方麵都是一個無敵的存在,她隻要稍微動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給活活地摁死。


    我能活到現在,是不是也該算個奇跡。


    我回去想撿回自己的槍,槍被擊得七零八落,裝回去估計也不能再用了,行吧,鷹眼卸了我的武器就卸了吧,沒準他就不希望我帶武器進入山莊因此才這麽做的。


    經過鷹眼這麽一出,哥們心裏反而放開了,不再畏畏縮縮,如果許夢瑤想要我的命,剛才哥們早就掛了,既然她不殺我,自有不殺我的道理,我何苦擔心那麽多。


    哥們收拾好心情,大搖大擺地走進寒夢山莊。


    我經過這片花苑,再過了一座長橋,往前大概走了三四百米遠就看到一片別墅,這裏就應該是許夢瑤棲息的地方。


    這片別墅真美,有幾分現代的做派又有幾分古典的韻味,一古一今結合得非常完美,不知道這些設計出自誰之手。


    我沒心思去欣賞別墅的風格,到了這裏,我離莫然就隻剩下一步之遙,我要盡快見到我的兒子。


    葉盈盈跟我講過,莫然住在三號別墅三樓最靠裏的那個房間,我找到三號別墅,屋裏的燈沒有完全熄滅,依然零星地亮著燈。


    其實這裏每一棟別墅都不會完全把燈火熄滅,依稀亮著的。


    我站在三號別墅大門口,心裏突然有些猶豫起來,我消失了快九年時間,莫然從來沒有見過我,在莫然的心目中我或許隻是一個陌生人,我這個點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會不會嚇到他?


    進還是不進?就算進去我是從正大門光明正大的進還是爬窗戶偷偷摸摸的進?


    我糾結著。


    我正在猶豫的時候,大門突然開了,一個極美的少婦冷冷地站在我的麵前,她的目光如一道冰冷的牆似乎要活活把我堵死。


    是莫寒。


    莫寒怎麽會在這裏?


    哎呀,我怎麽這麽糊塗,這是許夢瑤家,莫寒是許夢瑤唯一的女兒,自然就是她家,她在這裏有什麽奇怪的。


    可是葉盈盈不是說莫寒不跟許夢瑤一起住嗎,她跟她男人住在一塊啊。


    再次見到莫寒,尤其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心裏一緊,腦子亂作一鍋粥,竟然胡思亂想起來。


    莫寒瞟了我一眼,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她什麽都沒說轉身就回去了,而大門依舊開著,似乎忘了關門,亦或者刻意給我留門。


    我沒有再猶豫,跟著莫寒的背影進屋。


    大門口鋪了一層紅毯,我一身濕噠噠的,生怕把人家家裏給弄濕了,在進屋之前我把外麵的雨衣和雨鞋脫了,光著腳丫子進去。


    莫寒指了指門口的衣服,她早給我準備好了幹淨的衣服和鞋子,又指了指一個房間,示意我去裏麵換了。


    我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客隨主便,在這裏輪不到我自作主張。


    我進去沒兩分鍾就把衣服換好,等我再次出來的時候,莫寒不見了,隻留下一個空落落的大廳。


    兒子住在二樓,莫非莫寒上了二樓。


    我順著扶梯上了二樓,在轉角的地方遇到莫寒,她正趴在欄杆上欣賞外麵的暴雨。


    我走到她身邊,陪著她一起看雨。


    彼此沉默了好久,我覺得不能老這麽沉默下去,我是來看莫然的,至少該跟莫然目前的監護人莫寒說一聲。


    “寒寒。”


    莫寒當時正在沉思,猛著回過神來盯著我不冷不淡地說:“葉先生,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什麽東西都不在了,昔日的稱呼也不適合再用,叫我卞夫人吧。”


    卞夫人?


    莫非莫寒的新老公姓卞。


    我沒有想太多,莫寒說的對,既然她不喜歡我叫她寒寒,那麽就隨她的意吧,我點了下頭叫了聲:“卞夫人。”


    我叫莫寒卞夫人,莫寒身子一顫,臉色變了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冷地說:


    “葉先生,我想問問你,你三更半夜不在自己家裏摟著自己的女人睡覺,跑到我們寒夢山莊來幹什麽,想偷東西嗎?”


    莫寒的話不好聽,當然在我進來之前就有心裏準備,不論遇到莫家或者許家的誰,他們都不會給我什麽好臉色。


    我對不起莫寒,我認。


    不得不認。


    “寒寒……”我差點忘記了,又用以前的稱呼,等到莫寒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


    “不對,是卞夫人。卞夫人,我這次過來沒有其它意思,就是想看看我兒子。”


    “你兒子?”莫寒冷哼一聲,冷笑道:“葉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事情了,你有兒子嗎!哦,不好意思葉先生,我不能這麽說,瞧葉先生一表人才身強體壯,又有那麽多漂亮的女人願意跟著你,你不愁沒有兒子才對。你要找你兒子跟我無關,也輪不到我管你的閑事,隻是葉先生幹嘛跑到我們寒夢山莊要人,我們寒夢山莊又不是拐賣兒童的地方,你是不是選錯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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