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雨—”


    “葉楚天,選擇吧,我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選擇好了就不許後悔。”


    “要是你後悔呢?”


    曼雨霸氣地說:“我蘇曼雨做什麽事情都不會後悔。”


    “給別人當後媽也不後悔嗎?”我腦子一抽,話一下子沒收住吧唧吧唧就蹦出了口,當我意識到自己闖下大禍的時候,我都被自己給嚇懵了。


    “什麽?你說什麽?”曼雨一下子呆在當場傻傻地看著我,估計腦子短了路,亦或者不敢相信我剛剛說出的話,喃喃地問道。


    事到如今,我已別無選擇也顧不上其它什麽隻能硬著頭皮一口氣說完:“曼雨,我不瞞你,我—我結過兩次婚,還有兩個孩子。”


    曼雨臉色都嚇綠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敢相信。


    “曼雨。”


    “你說—你結過婚還有孩子?”


    “嗯。”


    “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了一下頭承認道:“是真的,都是真的。”


    啊。


    曼雨啊的大叫一聲一下子癱軟在地板上,臉如死灰,眼神無神,仿佛一下子跟丟了魂一樣。


    “曼雨。”我急忙蹲下去想把曼雨給拉起來,曼雨猛著推了我一把,吼道:“別他媽的碰我。你個不要臉的髒東西。”


    “曼雨,我—”


    曼雨一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一個勁地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


    “都是騙我的,全都是騙我的。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怎麽可以呀你!你不是說你去了一個荒島給我找藥治病嗎?你不是說我是你最心愛並且唯一愛過的女人嗎?你不是說十年前咱倆就是男女朋友關係嗎?既然在一起十年,你怎麽可以背著我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孩子?你這個騙子!臭蟲!王八蛋!”


    一向不喜歡說髒話的曼雨這回真的怒了,想起什麽就罵什麽,完全不顧形象,當一個女人失望或者恨到極致的時候,什麽優雅、大氣、素質、高貴統統見鬼去吧。


    曼雨一邊質問我一邊發泄胸中的不快,越罵越凶,我自作自受,傻傻地蹲在她跟前卻無言以對,這裏麵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複雜,曼雨如今方寸大亂,我又怎麽跟她解釋。


    而且這些事情都是事實,雖然很多並非我的本意,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又如何狡辯。


    曼雨罵了一通,毫不解氣,開始玩自虐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亂扯,我心疼死了,死死地抓著曼雨的小手說:


    “曼雨,你別這樣,你心裏有什麽不痛快就衝我來,別折磨自己,我不許你這樣。”


    “你給我滾!立即滾!”


    “曼雨。”


    “快滾!再不滾小心我殺了你!”曼雨惡狠狠地瞪著我,目光凶狠,如狼似虎,跟一個瘋子一樣,完全處於一種癲狂狀態中。


    “曼雨,我錯了,你別這樣行嗎?”


    “你滾不滾?”曼雨推開我,在地板上爬來爬去,像在找什麽東西,一個勁地找什麽東西。


    我跟在曼雨背後爬,她爬向什麽地方我就爬向什麽地方,曼雨一邊爬一邊自言自語地說:“我的刀呢?我的刀呢?”


    曼雨找刀幹嘛,真要殺了我嗎?


    如果曼雨想殺我,我絕無二話,也絕對不會躲閃,可我害怕曼雨傷了自己,她就是一個虎妞,發狂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我隱隱有一種感覺,曼雨的病發作了,她過去就有瘋癲史,難道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再次瘋了嗎?


    精神病患者都受不得刺激,容易反複,這種可能性極高,我心裏那個悔啊,好端端地跟曼雨講這個幹嘛,她想結婚跟她結婚不就完了麽,純屬沒事找事。


    如果曼雨真的再瘋了,我該怎麽收場啊。


    “曼雨。”


    我從後麵把曼雨緊緊地摟進懷裏,曼雨極力掙紮,她的力氣比平時大了無數倍,小宇宙爆發了,手腳並用地掙紮,我不敢太用力生怕弄傷她,因此曼雨一下子從我懷抱裏掙脫。


    她又開始在地板上爬來爬去,從床前爬到門口又從門口爬回來,如此反複。


    曼雨神智不清醒,真的可能又瘋了。


    “曼雨。”我爬到曼雨跟前,再次把她摟入懷裏,曼雨又想故技重施,這次我把她的手腳固定住,曼雨動彈不得,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


    我不敢繃緊肌肉,擔心把曼雨的牙齒崩掉了,於是渾身放鬆讓曼雨咬。


    曼雨一口下去越咬越緊,牙齒都咬入我的肌肉裏麵,甚至有血絲慢慢滲透出來,看樣子曼雨真的瘋了,她有潔癖,正常情況下,她怎麽可能咬人呢?


    “曼雨。”我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曼雨的後背,而這條胳膊就讓她咬著,曼雨跟隻河蚌似的,咬住了就不放,死死不放。


    她的眼神越來越迷散,完全沒有焦點,神智愈發迷糊,我不忍心再看著曼雨這樣,輕輕地在她脖子上拍了一下,曼雨一下子暈倒過去。


    我把曼雨抱到床上躺好,給她蓋上被子,曼雨,你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天色早已經黑了,外麵漏進來不少燈火,不過對於杭州這種新一線大城市來說,這個點正是夜生活的開始。


    我去浴室裏麵取了一條毛巾粘上水幫曼雨擦了一把臉和手,曼雨睡著不安穩,眉頭一直緊鎖著,緊鎖著。


    我把曼雨的眉頭撫平,心裏那個疼啊,我心疼她,真的好心疼她,我的曼雨,你究竟造了什麽孽,為什麽這些不幸要你一個人來承擔,你人品性格這麽好,什麽錯事都沒做過,為什麽最後受傷的卻是你?


    就因為上天要追求什麽公平麽,當他把最美的容貌,最佳的氣質,最優雅的高貴全給了你就要從其它地方求平衡剝奪你的幸福嗎?


    我不許,不許他這麽對你!


    我一直看著曼雨,睜著眼睛守著她,直到後半夜,外麵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雨,狂風大作,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響。


    差點忘了,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有台風,這是要刮台風的節奏。


    我起身去關窗戶,我把別墅的窗戶都關嚴實之後回到曼雨的臥室,瞧見一個嬌弱的身影坐在席夢思上。


    是曼雨。


    曼雨坐在席夢思上發呆,眼神迷茫,跟鋥亮的燈光交雜在一起,讓人看著揪心。


    “曼雨。”我想走過去,又害怕再一次刺激她,曼雨今時不同往日,受不得半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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