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傻,如果這點都看不出來,真真白活這些年了。


    阿姨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還遞給我一支,其實我抽不慣女士香煙,覺得沒味道,不過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享受什麽味道。


    我從兜裏掏出打火機給阿姨點上,然後自己點上,四扇車窗全部打開,裏麵空氣非常流通,根本不擔心吸到什麽二手煙。


    這個時候也不管有沒有危害了,隻想抽兩口解解心裏的煩悶。


    我跟阿姨在車裏麵雲吞吐霧,一根煙三兩下就抽完。


    我和阿姨把煙頭扔車窗外,阿姨突然認真地說:“上次我跟你在書房裏麵的談話你還記得吧?”


    “記得。”


    阿姨點點頭:“忘記那件事情,就權當沒有發生過。我和你的約定取消。你同意嗎?”


    我有不同意的權利嗎?


    我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阿姨又說道:“既然約定已經不存在,那麽以後就不必遵守。我也就不再追究你跟寒寒今日的見麵。”


    我知道這個時候取消約定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阿姨必然有大招藏在身後。


    “阿姨,您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著。”


    “行。你和我都不是喜歡繞彎彎的人,我就開門見山。寒寒有了你的孩子,你說吧你打算怎麽辦?”


    我沒有任何頭緒,這件事情太過突然,我沒有任何準備自然無法立即回答阿姨。


    阿姨看了看我說:“我知道現在你的腦子很亂沒有思路,完全抓瞎,這樣吧,咱倆先開誠布公談一談,彼此都不要藏著掖著,有什麽說什麽。我想讓你看清楚現在的形勢再作出最合理的選擇,你覺得怎麽樣?”


    “我沒意見。”


    阿姨若有所思地說:“你和寒寒剛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包括你們在公園裏麵的談話我也都一字不落的聽到,甚至於你們在望天塔偶遇的事情我也清清楚楚。我這麽說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我暗自吃驚,阿姨怎麽什麽都知道,難道她在莫寒身上放了什麽監控的東西?


    這種高科技產品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不易得到,不過對阿姨這樣的大人物來說,小菜一碟,隻是她會監控自己的女兒,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阿姨似乎看穿我的內心,她無奈地笑笑說:“我也不想這樣。可寒寒現在處於特殊時期,她的身體又比較特殊,我不二十四小時監控她,怎麽能放心。”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非常時期采用非常手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阿姨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意思我也懂,就是想說她什麽都了如指掌,我不要拿什麽假話來誆騙她。


    她這一招先聲奪人徹底斬殺了我的退路,讓我無路可退隻能誠心誠意跟她談。


    律師不愧是律師,一句話就把我逼上絕路。


    我說:“阿姨,您的意思我懂,但說無妨,在您麵前,我不敢撒謊。”


    可以這麽說,前麵的談話不溫不火,雖然綿裏藏針,但並不尖銳,話題也沒有完全展開,這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阿姨看了看我,突然臉色一變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她微微側著頭霸氣地說:“既然你都懂了,那麽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咱倆直奔主題吧,我先說說我的想法。”


    “好。您說。”


    “我這次把你弄到杭州來,就隻有兩個目的:第一個,要你心甘情願地留在寒寒身邊陪她順利生下這個孩子,尤其照顧好她的身體,孕婦喜歡胡思亂想容易得自閉症,寒寒本來就有這種病,我怕重上加重,這本來也是你應盡的義務;第二個,從此以後,你就和以前的生活斷了吧,情也好,愛也好,恩也好,怨也好,統統一刀兩斷。你和寒寒就帶著孩子在杭州生活,什麽人都不許想,什麽地方也不許去。”


    阿姨提出的兩個條件倒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她跟我談無外乎要我負責,我一個窮光蛋能負什麽責,還不是留下來陪寒寒,照顧他們母子倆。


    我對她這兩個條件一點兒也不覺得詫異,我倒對另一句話她把我弄到杭州來表示迷糊。


    我是被小白菜約過來的,莫非—


    小白菜是阿姨最得意的學生之一,我心裏一陣後怕,我真擔心我的猜測就要變成現實。


    阿姨看著我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似乎可以看穿我的內心似的,她倒不避諱坦然承認:“沒錯。是我讓白雨萍約你過來的。”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姨如果想叫我過來杭州,隻需要一個電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我又不會推辭不來,她幹嘛要大費周章讓小白菜約我過來,還以她結婚的名義邀請我過來美其名為其把關。


    這是最讓我想不通的地方。


    這不相當於脫掉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阿姨表情淡淡地說:


    “因為我不想失信於我的女兒。我剛才說過我曾答應過寒寒不主動找你,我承諾寒寒的任何事情都作數,但是如果你自己過來杭州並且無意中碰到我,這就要另當別論。因此我才把這件事情交給白雨萍去辦。”


    “您早就知道我和白雨萍之間的關係?”


    “不知道。”


    阿姨的答案再次讓我驚訝,她不知道又幹嘛交給她去做,她的手下又不缺人,幹嘛要麻煩一個不跟在身邊的小白菜。


    小白菜的工作主要負責對行業的考察和投資,又不是信息、情報、外聯部門,阿姨為何會選中小白菜誆我過來。


    此事太過於巧合和蹊蹺,不得不讓我懷疑。


    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阿姨,阿姨冷笑道:“想不通?”


    “有點糊塗。”


    阿姨高深莫測地說:“你不知道白雨萍的底細,你這麽想我也能理解。”


    “底細?她不就您公司一個風投專家嗎?”


    阿姨沉思片刻道:


    “我知道你和寒寒都十分好奇白雨萍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這個傻丫頭生怕你吃悶虧,一直在暗地裏查她的底細。白雨萍是何等人物,寒寒這麽瞎查隻會打草驚蛇,又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既然我的寶貝女兒想讓你知道,而你跟白雨萍關係確實錯綜複雜,我這個做媽媽的怎麽可能不成全她,這樣吧關於白雨萍的一些事情我不妨告訴你。”


    聽阿姨話的意思,貌似小白菜的身份非常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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