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抵賴不了,隻能點頭說:“是。”


    “你爸媽年紀不小了,也跟我們一樣,盼著你和寒寒早點結婚,是不是?”


    “是。”


    “你推三阻四,是因為你心裏不喜歡寒寒,是不是?”


    我開始猶豫,這個要我怎麽回答,如果我說“是”不是找死嗎,跟金牌律師女兒耍流氓是什麽後果,想想都滲人,可是如果我說“不是”,似乎又不大妥當,不是幹嘛剛才又拒婚。


    “說。是還是不是。”


    “不是。”


    阿姨盯著我的眼睛說:“你剛才的眼神分散不能聚焦,證明你剛才說的話在猶豫,你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


    律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個語言專家和心理專家,我在一個專家麵前撒謊能逃過她的眼睛才怪。


    因此我再次點頭說:“是。”


    “你不確定你是不是喜歡寒寒,是因為你心裏還藏了另外一個女人,是不是?”


    我的媽媽呀,這和金牌律師聊天真的太費腦子了,她句句戳中我要害,讓我動彈不得,想抵賴都不行。


    “阿姨,我覺得—”


    阿姨打斷我說:“你隻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阿姨,請你容許我說一句公道話,人的情感非常複雜,有時候不能簡單的用一句是還是不是說清楚。”


    阿姨一聲冷笑說道:“我不需要知道你心裏複雜的想法,我隻需要知道答案,你現在不願意跟寒寒談論婚事,是不是因為你心裏有別的女人,是還是不是?”


    馬勒戈壁的,她逼我逼得這麽緊,我也有點惱火了,我葉楚天也不是一個慫包蛋,我是喜歡上葉曼雪怎麽了,我咬咬牙說:“是。”


    “這個女人就是林氏集團前任總裁漫雪公司現任總裁林曼雪,是不是?”


    “您知道她?”我有些吃驚地問莫寒的媽媽,她知道的東西似乎遠比我想象中要多。


    “你不用管那麽多,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既然都已經到這步田地,我無路可退,隻能承認:“是。”


    阿姨見我當麵承認,她的臉色越來越冷,她說:“現在換一種方式,我問你答。”


    我去,搞得剛才不是她問我答似的,我問過她一個問題嗎?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我剛才問了一句“您知道她?”,可是她也沒有回答我呀。


    阿姨說:“你畢業之後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漫雪公司上班,你一個職場菜鳥,不到一年時間就做到了項目經理,而且現在還當上了項目部副總監,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像你這種資曆、學曆和經驗想在漫雪公司坐到今天這個位子,難如登天,這一定是林曼雪在背後幫你。我想問你,你跟林曼雪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之前的領導,直屬上司,她以前賞識我,確實破格提拔過我,不過我現在已經離開漫雪公司,也沒有當什麽副總監。”


    阿姨鄙夷地說:“不對吧。據我所知漫雪公司項目部副總監就叫葉楚天,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漫雪公司有幾個葉楚天剛好跟你同名同姓。”


    這不可能,我都已經離開漫雪公司三個多月,怎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林曼雪硬生生把項目部副總監的位子強按在我頭上,隻是我人根本不在漫雪公司,她怎麽做才能做到這一步呢。


    我心裏既驚奇又疑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以我對林曼雪性格的了解,沒準她真能幹成這事。


    “阿姨,不管你信不信我,這幾個月我真沒在漫雪公司上班。”


    阿姨點點頭說:“這個我信。”


    “既然您相信,那麽您剛才說我擔任漫雪公司項目部副總監這個事情就不可能,漫雪公司怎麽可能會讓一個離開公司的人擔任這麽重要的職位,即使林總想幫我估計也無計可施。”


    阿姨說:“有人告訴我說,你這幾個月不在公司,是因為林曼雪派你去海外學習去了,說你學曆資曆不大夠,需要充充電。”


    我去這也可以,我真服了曼雪,什麽辦法都想得到,她不說在國內學習,非說海外,因為國內好查,國外不好查,她一定通過她的關係把我所有證件都弄齊了。


    阿姨又說道:“林曼雪還說,你這個學習計劃早就定好了的,隻是剛好趕在你升職的這個當口上,她還有意讓你學成歸來之後擔任一個分公司總經理。林曼雪肯這麽幫你,你跟我說實話你們之間有沒有什麽不正當男女關係?”


    我沉默不語,如果曼雪這麽想著我這麽幫我,那麽我懷疑她利用我,隻是把我當成一顆棋子就太過於片麵,誠然她利用過我,欺騙過我,但是她並沒有損害我的利益,相反她還幫助我在事業上步步高升,我不能這麽狹隘的理解她。


    我突然好想曼雪,我本來就想她,現在經過阿姨這麽一點撥,我突然頓悟,我是不是太矯情了,太把男人的尊嚴和麵子當回事,其實曼雪也是迫不得已,她讓我做這些事情正是因為她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能做好並且值得信任,我那麽敏感幹嘛呢?


    我現在恨不得就飛到曼雪身邊,我糾結這些幹嘛,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我何必在意,隻要我喜歡她,她喜歡我,我能和她在一起,其它的東西重要嗎。


    阿姨見我臉上表情變來變去,一會兒頓悟,一會兒欣喜,一會兒後悔,一會兒又自責,總之豐富至極。


    我忽然發現阿姨正看著我,我立即清醒過來,現在不是想我和曼雪事情的時候,而是正在跟莫寒的媽媽談我和莫寒的事情,我怎麽能分心呢。


    我說:“林總是一個好女人,她不是您想的那種人,我和她清清白白,隻是我喜歡她而已。”


    阿姨說:“林曼雪是林氏地產總經理向鵬宇的未婚妻,你們是沒有未來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


    阿姨沉默許久說:“你喜歡她,寒寒知道嗎?”


    我實話實說:“應該不知道。”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心裏對寒寒是一種什麽感情,講實話。”


    “不知道。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此我沒有辦法清楚地回答您。”


    阿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股寒意,我想如果不是她修養好,她能把我的臉抓花,信不?


    “可是寒寒非常非常喜歡你,你知道嗎?”


    我微微點頭,坦然承認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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