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如玉沒感覺危險,那麽他就不再關心這座小鎮是否不同尋常了,看著居遠山,皺眉問道:“我並沒有感覺到危險,但是我還是比較關心事後該怎麽辦。”


    居遠山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緩緩說道:“小鎮就算死光了,也和我們沒有關係,是那樊落野心勃勃妄圖取龍靈,而惹惱了那孽龍。”


    齊如玉聽到,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多說,這種事情交給他居遠山去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兩人之間的對話,全然落到了白夜的耳中,他看著這個劊子手一般的俊俏男子,眼裏已經沒有了對所向往的仙人的失望,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冷漠,同自己前世的黑心商人一樣,為了利益全然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安危。


    而對於這種人,白夜並不會抱有任何的情感,哪怕是憤怒,因為白夜覺得不論是情感,還是情緒,都是有自己的價值的。


    他看著陸小路,卻發現她的臉上滿是憤怒,頓時覺得這位陸姑娘定是嫉惡如仇之人。


    陸小路轉身,一步跨出,帶著白夜出了衙門,重新恢複了身形。


    不知什麽時候,陸小路的懷裏已經抱著她那把樸素至極的細劍了,她的眉毛變得鋒利起來,如同懷裏的劍一般細長,“我突然覺得我也有必要做些什麽。”


    白夜向前走了一步,沉沉說道:“他們要害了整座小鎮的人。”


    陸小路點點頭,說道:“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孽龍是什麽,單憑那個老頭就足以覆滅這裏了。”


    白夜回頭看著她,疑惑問道:“陸姑娘,修仙的人真的有這麽厲害嗎?”


    陸小路突然挑了挑眉,笑著打趣問道:“怎麽,小子你莫非還是想修仙嗎?”


    白夜搖搖頭,認真說道:“且不說我修不了仙,我的意思是所謂的仙人真的可以不顧平凡人的性命嗎,這樣的話,同山中嗜血的猛獸又有什麽區別。”


    “對於修士濫殺無辜,不論是國家有相應的法規,入世的儒家一樣有,這片天下的大多數區域都有書院學宮,裏邊兒的讀書人限製著這樣的事情。”陸小路認真解釋著。


    白夜變得嚴肅起來,再次問道:“會怎樣?那些濫殺無辜的人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大都隻是奪了一身修為罷了,那些超凡入聖的人即便是屠了一城也隻是鎮壓起來,因為要殺掉這樣的人遠比鎮壓費力的多。”


    “這不公平啊!”作為一個在地球生活了十八年的人,白夜有些難以接受。


    “這座天下本來就沒有什麽公不公平的,大多數情況下,實力才是評判一個人的標準,不論是怎樣的實力。如果你可以厲害到同至聖先師扳手腕,他的規矩照樣不用去遵守。”


    白夜沒有再問什麽,陸小路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這座天下,實力為尊。


    他腳步沉重地向著清平巷走去,突然見到前麵有些喧鬧,疑惑地走了過去。剛靠近了便聽到一聲充滿怒氣嬌喝,


    “你這小屁孩兒,長沒長眼睛啊!”


    聲音來自一個身穿黃色衣裙的少女,正是王初月,先前找到了千百十,本來便是要回去衙門的,可她到底還是玩物心性,在這條街上逛來逛去,指著碰這個喜歡的新鮮事物。


    此時,她的麵前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兒,手裏正拿著串糖葫蘆,而她的左邊衣袖出沾上了一道糖葫蘆的印記。


    白夜看著人群裏邊兒的王初月,不禁眯起了眼睛,他知道這是誰,之前在光陰水幕裏揚言要殺了弱弱的就是她。


    小男孩兒被這麽一罵,有些委屈,連著抱歉的話都沒說的出來,便哽咽了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嚎啕大哭。


    一個婦人衝進人群,連忙將他抱了起來,問詢過後,知道了原因,連忙彎下腰向著王初月說道:“對不住!姑娘。是我沒有看好孩子,真的很抱歉了!”


    王初月似乎不滿意,更加惱怒起來,喝到:“對不住就完了?我的衣服還被弄髒了呢!”


    婦人見著她態度不善,再次低聲應道:“是我的不是,要不然姑娘到我家來,我幫姑娘把衣服洗了。”


    王初月揚起眉毛,斜暼著婦人冷冷說道:“洗?我的衣服你洗的起嗎?”


    這一次出門,雖說他們一行人穿的比平時簡樸的多,但這衣服終究是門派裏的仙家手段,沒有特殊功能也是材質極佳的,更何況在王初月眼裏,這是侮辱了自己的高貴身份。


    旁邊的千百十,站在王初月旁邊,低著頭,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譏笑。


    小鎮裏的人從來沒有什麽尊卑觀念,這個婦人也是如此,見著自己連續放低身段後,麵前這姑娘還是抓緊不放,她一下來了脾氣,沉著語氣問道:“那姑娘想要怎麽辦?”


    王初月向前走了一步,語氣平淡地說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隻要跪下來說聲對不住就行。”


    她說出這樣一句話,語氣很平淡,就好像是最為平常的一句話,而事實也是如此,在門派裏麵,但凡是惹到的她的人,隻是跪下來說聲對不住已是最輕的懲罰了,許多可憐的門派弟子大都因惹到了她而失去了長生路。


    但是對於婦人來講,甚至是這座小鎮的人來講,叫人下跪就好比辱其父母,但凡是有點自尊的人都難以接受。婦人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冷冷說道:“姑娘這是在侮辱我?”


    王初月橫著眼冷哼道:“哼!這是你的榮幸。”


    周圍的人也大都被王初月的囂張氣焰給激道了,皆批評她,“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不講理呢?”、“就是就是,人家說了道歉,也說要幫你洗衣服,你還要人家跪下,這不是蠻不講理嗎?”……


    人群一時間喧鬧起來,白夜站在人群最外,看著王初月的所言所行,又想到在水幕裏看到她動不動就要打殺的樣子,心裏在憤怒的同時,更多的是懷疑和失望,他懷疑這裏的仙人都是如此行事的嗎?失望於自己所向往的仙人,不過如此。


    王初月是一個要極了麵子的人,見著周圍的人都在批評自己的不是,平時聽慣了甜言蜜語,此時哪裏受得了,惱怒起來,便將矛頭直指麵前的婦人。她揚起手,張開巴掌,就要向婦人臉上打去。


    白夜看到王初月的動作,在她剛起手的時候,竄進人群,剛好在她的手要落在婦人臉上的時候,一把將其抓住。


    在抓住王初月手的那一刻,白夜感覺到從王初月手腕傳來的灼熱感和明顯不是少女的力氣,u看書 ww.ukanshu.o 立馬便想到她動用了修仙手段,若是這一巴掌落在婦人臉上,估計當場她便要吐血。


    顧不得自己,白夜猛然發力,腳步重重地蹬在地上,手腕一陣子彎曲,在手掌離婦人臉不過一寸距離才攔了下來,一道掌風吹在她的臉上,頓時她向後退了兩步。


    王初月反應也是極快,見著麵前突然多了個人阻擋自己,右腿向著白夜下盤踢去,纖細的腿充滿著力量。


    白夜沒有發覺自己的反應快了許多,隻是在他眼裏,王初月的腿並不是多快,足以讓他反應過來,連忙放開她的手腕,腳步向後一蹬,一個越步躲開了她的攻擊。


    王初月正想再次上前攻擊,被千百十一把抓住,她朝著他惱怒吼道:“你幹嘛?”,突然被一個她眼裏的低賤之人給擋住了,自己還沒有討到任何好處,這無疑讓她很是惱怒。


    千百十在她耳邊連忙說道:“小師姐,師兄說過,我們來小鎮要低調,你若是在這裏鬧出什麽事來,師兄會怪罪的。”


    王初月咬牙想了想,揚起頭斜過去,冷哼一聲,大步向外走去,旁人都不敢攔這個刁蠻的少女。


    她走的倒也是極為爽快,好似這兒發生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或者說還不配跟她有關係,至於那個阻攔她的人,一個低賤平民而已。


    千百十朝著白夜和婦人歉意地笑了笑,連忙跟著離去,走出一段距離,才回過頭看向站在人群外的青衣女子,暗自呼了口氣,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濃鬱的劍氣,好似她本就是一柄殺力極強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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