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靜靜地看著白弱,好久好久後,他輕聲說道:“弱弱,你過來一下。”


    白弱聽到白夜的話後,情緒卻突然失控,使勁搖頭,噙著眼淚。


    白夜深吸一口氣向著白弱走了過去,輕輕將她抱在懷裏,摸著她的腦袋溫聲說道:“對不起,該我過來的。”


    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白弱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輕輕的哽咽著。


    陸小路在一旁,偏過頭去,碎碎念道:“小丫頭也太好哄了。”


    白夜放開白弱,輕聲說道:“弱弱,真的不怪你的,你不應該替那人背了罪責的。你要記住,碰到一件事,我們不能完全逃避,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們非得去承擔。”


    白弱望著他,有些疑惑,想了想,還是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聽明白。


    “弱弱,馬大娘已經出事了,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得想辦法救她。”


    白弱並不是個隻會哭哭啼啼的人,她很聰明,事情已然發生,哭是哭不回來的,她期待的看著白夜,想從他那裏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白夜笑了笑,摸著她的腦袋說:“你在家裏做好飯,等我們回來,好嗎?”


    白弱微微張嘴,說不出來話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很想替馬大娘做些什麽。她糾結了一會兒,想著他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便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得到了她的答應,白夜心裏鬆一了口氣,接著看向陸小路。


    陸小路大手一揮,白夜瞬間感覺到一道強烈的拉扯力,接著眼前的景物變成一道道流光,飛快的向後閃去,他知道不是景物後移了,而是自己兩人正以著極快的速度,跨越空間。


    白弱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右手下意識地向前抓去,落了空,失魂落魄的向著灶房走去,做不了什麽事,最起碼得把飯做好,對吧,她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


    落地之後,白夜看了看四周的景物,發現是衙門附近,於是問道:“陸姑娘,莫非那人在這裏?”


    陸小路淡定地點了點頭,看著白夜問道:“我帶你來這裏了,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白夜看著衙門敞開的大門,看著裏麵直通正堂的寬敞大道,突然笑了笑,看著陸小路說:“其實在我看來,那個人的性命可沒有馬大娘的性命珍貴,但是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一句話決定他的生死,現在我就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陸小路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嗎,認真問道:“你就不想做些什麽?比如殺了他。”


    白夜搖頭,“我殺不了他。”


    “但是我可以。”


    “那是你,不是我。”


    “同樣是想讓他死,是你還是我,有區別嗎?”


    白夜看著陸小路,認真說道:“陸姑娘,你可能會覺得我矯情,自己殺不了,又不許別人殺,但是,我想說的是你和他並沒有恩怨,若是你平白無故的殺了他,很有可能會觸及到那人背後的勢力的。”


    陸小路聽著他一番說道,有些心不在焉,打哈哈問道:“嗯嗯,我知道了,但是矯情是什麽意思?”


    白夜突然想起這裏和自己家鄉的表達有許多不同,諸如矯情傲嬌這些詞在這裏都沒有,於是便解釋道:“矯情就是……”


    陸小路突然手一揮,一道流光將兩人包裹起來,白夜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力量從外到內在改變著自己的存在方式,然後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準確的說是,他們隱身了,不單單隻是別人看不到了,就連所有的痕跡都隱藏了起來,按照陸小路所說,除非對方是即將劫變的十一境,否則是不會知道他們的存在。


    至於為什麽要突然隱身,是因為有一個身穿白衣的俊俏男子正朝著衙門走來。


    齊如玉已經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完全拋到了腦後,至於那個令人惱怒的婦人,嗬嗬,將死之人,不必在意,隻是可惜了那方至寶。


    為什麽是可惜,他很清楚,對於他這種天生一道氣運眷顧的人,對於自己能夠承受的機緣有一種直覺似的感應,本來也就是抱著去試一試的打算,如今被本不該發生的小事給阻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大概是自己承受不住那道機緣


    所以說可惜,也隻是可惜。


    齊如玉又恢複了剛出門的意氣風發,腳步穩健溫雅,帶著飄然除塵氣質,徑直地走進衙門。對於他來講,今夜才是重頭戲。


    白夜看著齊如玉從自己身旁經過,感受著他那身上所謂的溫雅平和,有些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失望。


    是的,他對這些所謂的仙人很失望,人前總是那麽神秘縹緲,人後卻又是那樣的齷齪惡心。陸小路像是感受到了他這種不同尋常的負麵情緒,有些不明就裏,不過她沒有多問。


    兩人隨著齊如玉的腳步進了衙門。衙門很平常,公堂嚴肅,無人上堂告狀,裏邊兒隻有幾個官差守著。


    會客房,白夜兩人直愣愣的站在最中間,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齊如玉和居遠山。白夜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麽直接地站著,露出身形可就是赤裸裸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不過看到陸小路一臉淡然,稍微有些安慰。


    居遠山閉著眼,仰著頭在睡覺,好像永遠也睡不醒的樣子,白夜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若即若離的氣息,近在眼前卻好像遠在天邊,不過既然沒有發現自己兩人的存在,想來他應該不會比陸姑娘厲害。


    齊如玉端起旁邊的茶杯,聞了聞便放下了,他看著居遠山問道:“居長老,你覺得這件事情成的話有幾分可能。”


    居遠山眼睛張開一道縫隙,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小山主說笑了,這種事情你比我清楚的多,我倒是要問你同樣的問題呢。”說罷,uu看書 uukanshu 轉過頭看著齊如玉。


    齊如玉眉頭舒展,斜躺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食指上的一枚泛著幽光的銀色戒指說道:“我剛才出去看了一圈,小鎮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不過我倒是沒感覺我們的事情會有什麽意外。”


    相較於他齊如玉說的“沒什麽意外”,居遠山對“不同尋常”似乎更加感興趣,在他印象裏,這位太過於不同尋常的小山主似乎更應該碰到理所應當,而不是不同尋常的事情。


    “哦?”


    齊如玉認真地看著手上的戒指,好似要透過它看出這裏為什麽不同尋常。居遠山沒有打斷他,他很清楚這位小山主正在預知“不同尋常”。


    齊如玉的眼睛開始變色,變得同那枚戒指一般,泛著幽光,他渾身上下縈繞著一道灰色的流光,滿是破敗的氣息。


    突然他皺起眉頭,有些難以理解自己為什麽看到的是一片迷霧,往常都是最為直接的即將發生的事情。


    好一會兒過後,仍舊是一片迷霧,他感覺到了意識的眩暈感,才停了下來,看著手頭的戒指,有些不明白,他有些難以接受,自己花了不小的代價看到的卻是這樣的畫麵。


    不過,令他安心的是,自己並沒有感受到危險,同時他也相信自己是受著天道眷顧的人,自能逢凶化吉。


    或許是在周老頭那裏看多了這種畫麵,白夜並沒有感覺到驚奇,相反的剛才他感覺到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似有什麽在觸摸自己一樣。


    他聽不懂這兩個人到底在密謀著什麽,但是他覺得定然和這座小鎮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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