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萬物開始複蘇,故春屬木,一定是四季如春且樹木繁茂的地方。”深深思索著緩緩說道。


    “四季長春,樹木茂盛這是...”林染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樹已有千年之齡,且氣候濕潤四季常春,會不會是在洪椿坪?”


    “極有可能是。”深深也是覺得極有可能應和道。


    張弈率先走到殿門喊道:“無論如何我們先去看看。”


    “走。”


    湯懷重新將寶劍重新插進呂祖道像手中,作揖一拜便又隨幾人趕往下一處。幾人剛剛離開殿內,純陽劍又恢複成了木劍,漏壺中水位也消退了下去,一切都恢複到幾人沒來之前的模樣不改半分。


    五人趕到洪椿坪時已有數十人在此處搜索,看來對於木之力大家都想到了這裏,幾人相互看了看示意分開行動就散了開來。相傳當初洪椿坪上的建築有意把空間模糊化,將洪椿古樹與洪椿寺相互轉化達到一種天人合一、陰陽轉化的空間意識,正是空間與時間亦虛亦實的聯係。


    幾輪收索下來已是夕陽西斜天色越發的昏暗,視線變得模糊陸續開始有人離開,轉眼就隻剩林染五人還在,幾人也是聚在洪椿古木前商量起來。


    “尋了幾遍也未發現特別之處會不會木之力不再此處。”梓鳶率先說道。


    湯懷看了看天色也是無奈說道:“天色晚了也看不太清楚,今日隻有先回去明日在做打算吧。”


    剛準備動身卻發現顧深深還洪椿樹前沒有離開,“天地萬物,因果循環,生生死死,古木逢春,向死而生,尋木不隻是找木的力量,而是尋找生命的力量。”深深撫摸著古書的木輪,感受著這千年古木的生命力。


    張奕剛想說什麽卻被林染攔住,“不要打擾她”。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湯懷起了一堆火四人就圍坐在一旁靜靜等待。直到夜色漸濃顧靈深才從冥想之中回過神來,接著轉身走到大夥旁邊一同坐了下來。


    “怎樣了?”梓鳶見深深一臉沉思關切的問道。


    深深麵色如水略帶微笑的說道:“開始我以為生命力就是洪椿樹本身,可是冥想時卻一無所獲。但在剛剛我發現了真正的生命力就在我們腳下。”


    “我們腳下,是這些泥土麽?”林染問道。


    也許是長時間的冥想消耗過度,深深的臉色有些蒼白,梓鳶擔心的握住了她的手感覺一絲涼意,深深搖了搖頭道:“不,是落葉,是洪椿數的落葉。萬物的生死循環都有自己的依靠所在,這些依靠維係著生命的再生,世間最強大的生命力就是再生的力量,大家細細感受落葉的生命看有什麽發現。”


    大家都開始屏氣凝神起來,細細感受這些零落的洪椿葉,片刻之後五人的靈台都開始有了變化,靈台內幾人看到了同一片景象,錯綜複雜的枝葉組成一塊巨型的迷宮,灰白的叢林一片死寂敗落的畫麵讓人感覺窒息。


    “看來木之力是在這迷宮的出口我們需要穿越過去。”,湯懷看著眼前的景象說道:“這迷宮有三個路口,我和張奕各走一處,林染你和梓鳶照顧深深走一處,隻要我們有一組能走出去這個陣法必定能破。”


    湯懷和張奕各自捏著手訣互道一聲小心便進入了迷陣,林染這邊深深已經體力透支梓鳶扶著才能慢慢前行,原本提議讓深深在原地休息留梓鳶下照顧,但深深不願如此還是要與大家一同前往。


    迷宮內部由枯枝雜草叢生,四處氤氳著湛藍色的煙霧,“小心。”林染在前方探索,時不時的回頭叮囑兩個女生,三人緩緩前進但繞了幾個彎之後已無法分辨自己的位置,打頭的林染卻在此時停了下來,“怎麽了,出了什麽問題麽?”梓鳶扶著深深走上前問道。


    “這個地方我們來過。”林染指著之前在路邊留下痕跡道。


    “看來我們一直在打圈圈。”深深環視樹叢道:“會不會是幻術?”


    “有可能。”林染左腳在麵前化了一個半圓,手上捏了個大金鋼輪印,高喝一句:“破。”


    枯木叢裏頓時一陣亂顫枝葉穿梭,僅僅數分鍾之間迷宮裏就換了一個模樣。“看來這層幻術隻是為了遮掩迷宮裏的變化,每隔一段時間這樹叢林就會改變一次形狀,我們不能拖遝得趕緊在變化之前出去,不然會一直被困在此處。”林染轉身蹲在深深跟前道:“我背你走上來吧。”


    “這...”顧靈深難得的害了羞。


    “你不是常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麽上來吧。”梓鳶也是笑道。


    深深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拘泥,便安靜的趴在其背上,林染起身與梓鳶相視一笑,三人便向前飛奔而去,“你可不能比那兩個家夥慢啊。”靠在背上的深深低聲的說道聲音輕的也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三人加快了腳步,大概隻是半柱香的時間就來到了迷宮的深處,梓鳶本想放出信號給湯懷和張奕彼此聯絡,卻發現迷陣之中無法使用聯係的法術。此時迷宮內又開始了一輪新的變化,等轉變停下時眼前的景象又有了新的變化。


    幾人麵前出現一座雄偉的人物雕像,隻是因為年歲久遠的關係顯得有些斑駁不堪,石像長須及胸雙手捧著稻穀迎風站立,渾身皆是樹葉遮身儀態自若。


    “這是?”林染問道。


    “是伏羲像。”梓鳶回答道。


    “為何此處有伏羲像。”深深話還未停石像手中的稻穀就染燒起來,連帶著四周的枯木雜草也是全燒起來了,整個迷宮都是由草木組成火勢一起便是熊熊烈火。


    “怎麽會這樣?”火勢迅猛頃刻間就點燃一大片,林染心中大驚,眼前的火海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梓鳶受不起這股熱浪退到林染身後道:“傳說火是由伏羲用雷電劈開樹木而生,這場大火會不會是這石像所放。”


    火勢太大林染也快撐不住了,起手就想放出降雨咒撲滅這場大火,剛起手做咒就被深深拉住,顧靈深本就虛弱加上這烈火熏烤已是頭暈目眩。


    “你這是幹嘛?”


    “不可,萬物皆逢死而生,所謂木生火,乃是木性溫暖火隱其中,鑽木而生火。這片枯叢毫無生命力正是需要一把火,才能喚醒新的生命,才能使萬物生。”


    話剛說完深深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深深、深深...”眼看暈了過去,梓鳶急渡過一道真氣護住其脈門。


    “沒事,隻是體力透支暈了過去,睡一覺就好了。”林染看著眼前大火燎原之勢道:“雖然火不可滅,我們現在這個局麵也要避開,走吧。”


    “嗯。”


    兩人剛想後退,身旁突然竄出數支木條將其死死纏住,梓鳶和林染竟是一時難以脫困,眼見大火襲來不能閃躲,正是火燒眉毛的處境。


    “萬物的生死循環都有自己的依靠所在,這些依靠維係著生命的再生,世間最強大的生命力就是再生的力量。”


    “萬物逢死而生。”


    “萬物生。”


    緊守靈台一絲清明,林染想起之前深深說到的木之力,突然就釋然開來。如果說之前靈台裏猶如一汪平靜的水,而現在的感悟使水麵泛起陣陣漣漪,正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寶地的內部十分遼闊,縱使這幾百年峨眉山不斷探索,這林海還是不可推測,雖說天材地寶豐富但妖物縱行危機四伏,並常有畸變之物異能百倍不可降服。


    在分散前約定無論是否有發現卯時必須回到分開的地方集合一同回去,轉眼就到了卯時幾人陸續回到了約定地點。


    “深深,有發現嚒。”


    “梓鳶~找了這麽久就是沒見著啊,誒~”


    兩姐妹聚在了一塊開始抱怨起來。


    “梓鳶,看來這次的荀草丹跟我們無緣了,嗚嗚~”顧靈深抱著梓鳶懊惱道。


    林染看著二人這個模樣也不好安慰,多言幾句怕是火上澆油了,回身走到湯懷身邊見他還在眺望遠處,說道:“離卯時還有一段時間,張弈估計也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吧,別擔心。”說著拍了拍湯懷的肩膀。


    “好,這莽小子一身的力氣今天看來有地方使了。”湯懷也是搖了搖頭,衝抱在一起的姑娘說道:“這不是還有一個沒回來嚒,還有希望別難過了。”


    卯時越來越近,林內環境也是越來越昏暗,幾人心中漸漸開始不安起來。“這樣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湯懷還是去尋一下吧,你兩就在此處等等。”林染卻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深深聽到要她原地等待立馬不同意。


    “對,多些人總有個照應。”梓鳶也是擔心起來怎麽樣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剛剛準備動身西南方突然傳來一聲炸雷之聲,這是...


    張弈被一群赤目狼團團圍住,狼群占據陸空兩處優勢,時時從各個方向衝擊,一時顧不上便是要被扯開一道血口,張弈此時已是狼狽不堪,想要給同伴報信卻是難以脫身,眼見這畜生越來越多,也顧不上閃躲張弈硬是聚了雷咒傳出信息。


    強行釋放了法術,背部卻被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處傷痕,還好體魄強於常人不然早就撐不住了,搖搖欲墜的張弈隨手撿起一根粗樹枝,聚氣於枝頭借氣造刃,看似強硬但這口氣卻是硬支出來的最後一股,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來越多的狼群縮小包圍圈,緩緩向其靠攏即將到來的將會是致命襲擊。


    死角處兩隻赤目狼同時飛襲過來,鋒利的獠牙還泛著銀光,這是最為奪命的利器。張弈強行運氣卻感覺胸腔撕裂的疼,不進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還啜落著腥臭的口水,“真是討人厭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機身體卻難以支撐,兩處死角隻能躲過一處,在吃一擊怕是...


    “可惡。”


    幾聲破風之聲劃破天際,轟轟兩聲震鳴之響,似乎有重物墜地掀起一陣塵爆。


    “小子,這幾年的飯沒白帶吧。”


    塵土飛揚,張弈眼前兩位白衣少年從天而降,正好瞄準的是這兩隻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無半點生機。


    “張弈,你還好吧。”梓鳶從後麵撐起張弈,看著渾身是傷眉頭緊鎖道。“沒事,還可以在殺它幾隻。嘶...”梓鳶護著張弈在灌木邊坐下,取出療傷藥物替他敷上。


    湯懷回頭看著張弈的淒慘模樣也是大為火惱,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劍指,暗暗道:“先脫身。”


    深深也是來到兩人身後,湯懷鎖定四周的狼群,低聲道:“赤目狼原本殺傷力不強,隻是善於群居群站戰鬥力不是我們可以應付的。”林染也是點點頭示意,深深取出懷中的傳信笛立馬吹響。


    “吱~吱~”


    “吱~吱~”


    ......


    或是緊張或是吹的急切,幾聲下來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不可能,怎麽會,這...竟然無法傳遞出去,傳音笛不受任何介質束縛的,不可能啊。”顧靈深急切的說道,顯然難以接受這最後的保障竟然無法使用。


    “深深沒辦法啦,隻有打出一條出路了。”湯懷安慰道,事已至此隻有如此了。


    “這妖物可有弱點。”林染從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準備一戰。


    “這畜生怕火。”張弈靠在樹旁,剛勉強撐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這裏還有我們。”包紮好背後的傷口梓鳶也是同三人合成一處。


    “有什麽計劃。”


    “赤目狼雖成群圍攻卻是由頭狼指揮,uu看書 .ukanshu 隻要殺死頭狼便危機可處。”


    “我們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細觀察找到頭狼在合力殺之。”


    “好。”


    幾番苦戰之下幾人雖守住陣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將五人圍的嚴密無法脫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趕緊脫身。”湯懷和林染兩人背靠著背互相保護著對方,隻是幾人此時身上都有傷,看樣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話音未落林間又傳出一聲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傳來一陣陣的顫動,一隻巨型的赤目狼從林間走了出來,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數十倍,此時正虎視眈眈的盯住腳下的五人。


    雖隔著數十丈之外也能感覺到這巨型妖狼鼻腔噴出的熱浪,裸露出來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隨意踢散落腳處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這下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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