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


    雲龘撕心裂肺,大聲悲呼,心在刹那間被粗暴地撕碎,痛得他全身亂顫。


    “殺——”


    雲龘狂跳而起,七星寶刀一揮,一式獵豹飛縱,躍出四五米遠,腳尖兩三點便衝到刺殺尚文的那些鮮卑士兵身後,寶刀猶如一扇轉動的圓鋸,噗嗤嗤一陣裂帛之聲,轉瞬間就將近前的五六個鮮卑士兵攔腰斬斷。


    幾乎就在同時,林紫猶如一隻下逐的蒼鷹,飛撲到雲龘的身邊,緬刀幻化出一片冷森森的寒光,將身前的鮮卑兵罩住,霎時間,鮮卑士兵哭爹喊娘,殘肢斷臂四下亂飛。


    雲龘絲毫不待,七星刀再度揚起,隨之又是一片血紅迸發,隨著一陣恐怖的慘叫,平台上驟然現出死一般的寂靜。


    刺殺尚文的十幾個鮮卑士兵,一個不剩地東倒西歪,殘缺而死。


    這個恐怖的一幕,看得近旁的天驕國禁衛團士兵一陣膽寒。心中暗忖:這倆兒神仙太狠了,殺人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絲毫不留任何餘地,簡直就是兩個追命的煞神!


    陵墓平台上的戰爭很快就結束了,地上橫七豎八,堆滿了雙方士兵的屍體,除了天驕國這邊的士兵還有幸存者之外,鮮卑士兵竟無一人生存。或許是雲龘出離的憤怒,居然沒給鮮卑士兵投降的機會。尚文夫婦的壯烈戰死,使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才會如此的大開殺戒。


    雲龘撿起尚文的赤霄劍,在死去的鮮卑士兵身上擦幹血跡,然後小心奕奕地插入背包裏,臉上現出一種莫名的剛毅。


    然後,他向鐵甲步兵團的幸存者詢問金成鑫等人的去向,鐵甲步兵團的士兵,告訴雲龘:大天王、馮·斃他曆史、馮延國、馮延利和女神仙,都順著繩索爬下。後來繩索被呼熱爾砍斷,隻聽下麵一陣慘叫,就沒了動靜。


    雲龘臉色鐵青,命令騎兵團士兵清理戰場,之後,默默地拿出背包裏的繩索,套在一個沒在水泥裏的結實柱子上,自己先行滑下,告訴林紫隨後跟下。


    雲龘一方麵不死心尚文夫婦完全沒有生機,需要下去仔細檢查一番;另一方麵,那聲激動人心的槍響,又燃起了他對衛國生的渴望,促使他一定要找到開槍的人對證。此時,雲龘心裏毫不懷疑:這個放槍的人,就是衛國!


    懸崖很陡,幾乎是直上直下。雲龘小心地下滑,下到了一半的時候,才有了發現。從崖壁的岩縫中長出幾棵倔強的老榆樹,由於空間的局限,致使樹幹七扭八歪。其中有一棵古樹,不知為何,竟呈傾倒的長勢,枝頭恰巧搭在了對麵,也是傾倒的一棵樹幹上,像是兩個相戀的人相互傾心,不忍分開,倒下都還要牽著手,不離不棄。


    這兩棵榆樹的樹幹,比男人的大腿還要粗一些,枝蔓更是藤連虯結,隻是中間部分,有幾根胳膊粗的樹枝齊刷刷地折斷,露出一個兩米見方的大窟窿。


    雲龘心中一凜,用腳踏上大樹,竟然非常結實。他趕緊召喚林紫下來觀看,林紫皺著眉頭,來回瞧瞧,說道:“雲哥,這裏確是有人剛剛掉下,把這幾根樹枝都砸斷了。你看,印碴都是新的。若是一個人的重力,估計就會卡在這裏。一定是人多砸到這裏,重量大,樹枝經受不住,才會斷掉。尚文和那兩人不是從這裏跌下的,是從旁邊的位置下去的。”


    雲龘點點頭,覺得林紫分析的對。他心有不甘地向下望去,底下確如金雁所說,是一條洶湧的大河,看來尚文他們定是全都掉到河裏,被衝入暗洞了。


    金成鑫雖然可惡,但他是被惡念蒙蔽才會這樣,如此一死,龍杖也就失去了意義。但是尚文夫婦就不一樣了,他倆兒可是揪著雲龘的心。


    雲龘一陣傷悲,眼淚撲簌簌而出。他不願相信,但也不得不信:尚文和淩雲都已經永遠地走了。林紫拽住雲龘也是鼻翼抽泣,滿麵淚珠。近兩年的時間,他們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同生死、共患難,闖過多少難關?可是現在,卻成了永訣!怎不讓人肝腸寸斷,心如刀割?


    林紫哽咽著對雲龘問道:“雲哥,難道他們真的走了嗎?”


    雲龘經她一問,眼淚又湧了出來。尚文和淩雲的一幕幕都清晰地浮上腦海:


    穿越前的山洞前,尚文斬蟒除蛇,勇救衛國;閆家崗裏,尚文力斬群匪救老人;董卓府,尚文神速滅哨兵;徐州府邸,尚文全力嚴訓,助眾人速成武功;采花大案,尚文過五關,破天險,力擒眾魔;扶餘南關邑,尚文槍挑匈奴頭領;峨眉山,尚文勇救雲龘一眾;襄陽別院,尚文力斬程嗣鼇;尼姑庵、大雁塔、居骨碌部落、奚族部落、渤海國、天驕國,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次戰事,不都是尚文打在前頭,可以說,為穿越一眾立下了汗馬功勞!


    淩雲雖然身為女子,但是絲毫不讓須眉,沒有她的加入,也就沒有了穿越故事,因為攀岩的技能,是穿越眾們誰都不會的本領。而且在徐州采花大案中,有她才能順利突破天險,智取天鷲山。葫蘆穀中,有她才能實現誘敵深入,火燒扶餘兵,所有的攀岩都離不開她的身影。


    現在,他二人連聲告別都沒有,就匆匆而去,讓雲龘和林紫措手不及,痛不欲生!雲龘又開始對自己自責,臉扭曲得像要撕裂。


    林紫知道雲龘心中的痛,柔聲勸道:“雲哥,逝者已去,我們還要生活。衛國的冤屈還沒有伸張,他的死謎還等著我們揭開,想想下步吧。”


    經林紫這一提醒,雲龘才從巨大的悲痛中清醒過來。他擦擦眼淚,對林紫說道:“你在這等著,我到大樹的另一端看看,有發現我再叫你。”


    雲龘一說,林紫趕緊拽住雲龘,說道:“你的情緒還沒完全恢複,還是讓我去吧。”


    雲龘憐惜地看了林紫一眼,說道:“沒事的,我有分寸。”


    說完,雲龘手執七星寶刀,運起輕功,腳尖輕點,飛快地抵達對麵大樹的末端。雲龘仔細一看,大樹竟伸到瀑布裏麵。他腦中忽然浮起《西遊記》中水簾洞的奧秘,這裏能不能也有這種巧合,穿過瀑布就是另一天地?


    雲龘略微思忖一下,試著向裏跨步,透過水幕,朦朦朧朧可以看到裏麵有個洞口。雲龘不再猶豫,一個箭步,跨入裏麵,裏麵果真是別有洞天。


    雲龘返身出來,招呼林紫也過來。林紫運輕功,輕飄飄而過,二人成戒備姿勢,一起進入洞中。


    二人拿出強光手電筒,開啟光源,隻見前麵是一條彎曲的甬道,兩麵黑漆漆的洞壁掛滿水滴,膝下位置還長著不少苔蘚,想是水汽豐盈所致。


    約莫走了五六分鍾,前麵驟然開闊,出現一個寬敞的洞廳,洞廳上麵竟然射下一縷陽光,雖然不能把大廳照得通亮,但也完全可以看得清楚下麵的各種地況。而且,陽光能透過的地方,上下一定有空隙相通,自然空氣也變得相對清爽。


    洞廳特別的大,約有一千平米左右,壁頂高穹,懸掛著眾多的鍾乳石,地上四圈也是高低不平,隻有中間露出一塊一百平米左右的平地。地上中間擺放著一張石桌和兩個石凳,石桌後方,有一處升高30厘米的平台,u看書 .ukan 上麵鋪著厚厚的茅草,一看就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此時,一個形色枯槁的老人,懷抱著一個死去的小男孩,嘶喊著哭泣,隻不過他沙啞的嗓音發不出太高的聲音,但憑感覺,絕對是悲痛至極。他的旁邊侍立著一個樵夫模樣的男人,正在恭恭謹謹,相勸老人。他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對雲龘和林紫的進入,絲毫沒有感知。


    雲龘二人走上前,定睛一看,大吃一驚:這個形容枯槁的老人,不是在衛國陵墓前勸過他們節哀的瘸老頭嗎?而他懷裏的孩子,不正是與他同行的那個小乞丐嗎?


    雲龘再看站著的樵夫,他不正是自己讓他暫時在此躲避的紮罕嗎?


    這時,瘸老頭和紮罕也發現了雲龘和林紫二人,都瞪著驚訝的眼神,望著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雲龘一步跨前,抱住瘸老頭的雙臂,仔細地端詳著他飽經風霜的臉龐,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不停。


    雲龘哽咽著,急急地問道:“衛國,你是衛國!你是衛國!為什麽你不認我?為什麽——”


    瘸老頭艱難地將孩子放下,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瞪著混濁的單眼,盯著雲龘看了半天,喉結上下滾動幾次,才像開了閘門,放聲大哭道:“龘子,我想你們想的好苦!嗚嗚嗚——”


    林紫和紮罕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抽泣出聲。


    雲龘抹了一把亂飛的眼淚,咬牙切齒地吼道:“告訴我,是誰把你害成這樣?是誰——”


    衛國抽泣半晌,才稍稍平複下來,操著沙啞的嗓音,開始傾訴過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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