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賊子,站在路中間幹嘛?想找死啊!”差點被馬甩出去的,跑在最前頭的那個年輕人喊道。


    張無痕一樂,他道:“你罵我了?”


    那年輕人旁邊,又有一坐騎上來,也是一個年輕人。看著他們的麵相有些相似,應該是一對兄弟倆。


    那大哥說:“尋死的孽障,你要找死,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要在這裏擋大爺的路。”


    張無痕大喜,他是道士,雖然不講因果,可基本的底線還是要守的。他大半夜出來撿柴沒有錯,路上有一隊騎馬過來把他驚嚇了,他也沒錯。然後這隊人領頭的還罵他,他還是沒錯。


    整件事情,都是這隊人的錯啊!


    案件已經很清晰了!張無痕想通了,他想幹啥事心裏都通順了。


    張無痕笑道:“留下三匹馬,你們滾蛋!”


    他這句話,把對方唬愣了,啥情況!這怎麽看都是他們是壞人吧!怎麽眼前這個醜八怪比他們還橫,是不是沒看清楚他們身後有多少人啊?


    那大哥道:“朋友是哪個道上的?”


    張無痕道:“說出來怕嚇死你們,老子是昆侖派的,今兒短了腳力,跟你們要三匹馬是看得起你們,別給臉不要。”


    那大哥道:“昆侖派的?現在名門正派也幹截道了嗎?”


    “嘿你這話說的”張無痕義正辭嚴的說:“就允許你們這些歪門邪道搶劫,就不允許我們昆侖派這麽幹啊!我告訴你,昆侖山是我們昆侖派的地盤,這裏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私有財產,不管你們是什麽人,哪怕韃子皇帝來了,隻要他牙縫裏敢蹦出半個不字,也是管殺不管埋!”


    張無痕一套詞說的賊溜,不熟悉的人還以為這家夥是個長年老匪啊!


    “殺人先跳出個臭蟲來”那二弟從馬上一踏,縱身飛了下來。


    張無痕一看,修為不錯啊!一看便知其出身不凡,一拳打過來,拳力十足,腳步也變化有度。張無痕收了玩樂的心態,一掌拍去,與他拳力一撞。


    那二弟被震的後退了幾步,道:“大哥,點子紮手!”


    那大哥也不含糊,一縱身也從馬上跳下來,臨空連出數腳。張無痕鎮定自若,他一腳來他一掌推,任他出的腿有多快,都被張無痕擋下了。


    在昆侖山底這三年,張無痕除了研究拳腳功夫,就沒別的事可幹了。即使修煉內功也不行,他的內功屬於悟道型,需要時間的積累和對道的感悟,主動修煉沒啥用,練多了還容易走火入魔。


    就算九霄道玄經可以練,那也沒轍!一旦張無痕體內有真氣流動,鎮世珠第一時間就把它吸收了。


    所以,在萬籟俱寂的情況下,張無痕隻能研究拳腳。


    這家夥靜下心研究東西,那太恐怖了。


    簡單的例子就是,別人一輩子都讀不完,讀不透的道經,這家夥兩年就通徹了。


    要不然,張三豐也不會那麽痛快的讓他入道,這家夥屬於入什麽什麽倒……額!屬於入什麽什麽之福,容易把這門職業發揚光大。


    這幾天,尤其那一天打武烈那幫人,曾阿牛注入的一股真氣,讓張無痕真的是受用無窮。再加上這幾天每天不斷的利用曾阿牛真氣,他的功力立刻恢複了七八分,連帶第四竅也鬆動了。


    有了全盛時期七八分的功力,就算打丁敏君也足夠了。


    那大哥連踢數腳,落地。再起跳連踢,動作行雲流水。那二弟,配合他大哥,他大哥攻上,他攻下。


    隻見那二弟雙手撐地,雙腿旋轉成旋風,不斷攻擊張無痕的下盤。


    張無痕一心二用,站立的位置絲毫不動。任這倆兄弟如何打來,他都能點中要害,再與以還擊。


    鬥上三十回合後,張無痕擒拿住那大哥的一隻腿。那大哥瞬間感覺氣力全失。張無痕用力將他往地上一砸,正砸中了那二弟。


    他這一手,屬於武當長拳裏的功夫,與當年張三豐一招製住玄冥二老一樣。


    當然,其威力自然不一樣。所有武功招式,其體現的效果與所使用人的功力,以及性格都是密切相關的。


    張無痕摔了這倆兄弟,剛想客氣幾句,道兩句承讓,然後再威逼利誘,讓他們主動送出三匹好馬。誰知這倆兄弟帶來的隊伍中,有人看見了蛛兒過來了,便大聲喊道:“大公子,二公子,是三小姐,三小姐在那!”


    這倆兄弟聞言,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往蛛兒那邊跑去了。


    蛛兒原本算著張無痕出去撿柴火,這麽久還沒回去,到底死哪去了。她出來看看,便見這邊有打鬥的聲音,在近一些,發現這些人打的旗號,她利馬轉頭就跑。可惜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阿牛哥,阿牛哥,快走,有惡人來了!”蛛兒不等曾阿牛說話,就扶著他起來,想背他走。


    哪知,那兄弟二人見到蛛兒出現,怒火滔天,架著輕功就追過來了。


    張無痕這邊還納悶一下!眼見這倆兄弟尋蛛兒去了,料想不妙,他剛想追過去,卻被對麵一隊人馬中,幾個插著旌旗的人攔住。


    “讓開!”張無痕道。


    “我不管閣下是誰?如今已經牽扯進了我們公子爺的家事,我們希望閣下不要多管閑事。”


    “家事?我明白了,原來剛才這兩個貨就是蛛兒的兩個混蛋哥哥啊!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麽荒郊野外也能遇上。”張無痕眼光一冷,盡收剛才嬉鬧之色,“我說過,我要替蛛兒殺了她兩個哥哥,你們不想死的給我滾遠點。”


    幾個插著旌旗的人麵色一正,抽出樸刀,不多說,便向張無痕殺來。


    “殷離,你別以為弄成這個鬼模樣我們就認不出你了!”兄弟兩個一前一後,攔下了蛛兒。


    “殷庚殷辰,你們想怎麽樣?”蛛兒道。


    殷庚是大哥,殷辰是小的。


    殷辰道:“殷離,你殺我親母,與我們兄弟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碰上了,你說要怎麽樣?”


    “兩位……”曾阿牛開口了,他道:“兩位,當年之事,錯不全在蛛兒,況且那時蛛兒年紀還小,一時衝動才鑄下大錯,我請兩位網開一麵,畢竟蛛兒還是你們的親妹妹。”


    殷庚冷笑道:“你是哪來的畜牲,我們家的事,哪有你說三道四的份。”又轉頭對蛛兒道:“我聽聞你跟了金花婆婆,沒想到是跟這麽一個村夫在一起。”


    蛛兒道:“你們兩個,想替你們娘報仇可以!隻是我與他交情不深,你們兩個切不能為難與他。”


    殷辰道:“交情不深,你剛剛還想扶他一起走。”


    殷庚道:“我不管他是誰,今天你得死,他也不能活。”


    這兄弟倆正欲動手,一道人影飛馳而來,人未到聲音先到,“說得對,今天你們兩個都得死,隻是,死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們。”


    不待四人聽全聲音,張無痕已到近前。他身上沾了血漬,手裏還提著一顆頭顱。張無痕將頭顱拋給殷家兄弟,道:“你們幾個手下,我殺了三個,這是他們的腦袋,收好。”


    殷家兄弟心下一驚!


    “閣下武功高強,我們兄弟倆自愧不如。隻是,我們與殷離有殺母之仇,不可不報!”殷庚強作鎮定下來道。


    殷辰說:“若閣下能不管我們家事,我們兄弟今後自有厚報。”


    張無痕冷笑一聲,道:“我吃過她一個餅子,答應過她,幫她殺了她兩個哥哥,我修的是道,若言而無信,與我道心有礙,你們兩個,今日就給我涼在這吧!”


    張無痕並不想多說,這倆兄弟的人馬馬上就會趕到,他即使不怕,這阿牛和蛛兒也決計跑不了。


    張無痕身形一動,殷庚眼眸一縮,他雙掌打出,掌力之風,也算強烈。可惜並沒有打中張無痕,張無痕一手扣住他手臂,一手往他胸口連打數拳。


    砰砰砰三聲,殷庚吐血跪地。


    殷辰一腳踢來,張無痕身子一側,轉過身來,在其身上連點五下,封了他的經脈,阻了他的真氣運行。


    這一串動作,幾乎隻有幾個呼吸之間。由此可見,張無痕的腿腳功夫已是十分厲害。隻要不是碰上修煉有成的一流高手,決計在他手中都吃不了好。


    “蛛兒,是你親自動手,還是我幫你了結!”張無痕的聲音變了,變的跟平時嘻嘻哈哈完全不一樣的調兒。蛛兒被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直到張無痕又道:“現在不動手,待會他們手下過來,可就不敢動手了。”


    蛛兒“嗯”了一聲,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這殷家兄弟決不能死在張無痕手裏,否則她爺爺,她爹過來尋仇,張無痕絕不是對手。隻能她自己來,他們死在自己手裏,哪怕將來會落入她爹手裏,也不會拖累旁人。


    蛛兒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小刀,慢慢走過去,她道:“你們從小到大隻知道欺負我,和我娘,沒想到今天會落在我手裏吧!念在兄妹一場,我給你們一個痛快的。”


    曾阿牛在一邊喊:“蛛兒,不可如此,他們怎得壞,也是你的親哥哥,血肉至親啊!”


    蛛兒轉頭道:“阿牛哥,你不懂,我娘就是被他們兩個逼死的,你根本就不懂自己娘親在自己麵前,被人逼著自盡的痛苦。”


    蛛兒這般泣吼,讓曾阿牛一時沉默下來了。張無痕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他的眼中閃過了滔天的恨意。


    “無忌,無痕,你們要看清楚,是他們逼死你爹的……”娘親的話,一直縈繞在張無痕的心頭。


    殷庚道:“殷離,你要殺就殺我好了,放過殷辰,給我們殷家留一血脈。”


    “住口!爹爹就因為我娘沒生出兒子,才娶了你們娘,今天我就讓殷家絕後,讓他殷野王也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蛛兒一舉小刀就要插下去。


    最後一刻,被一直手拉住。


    蛛兒驚覺轉頭,拉她的正是張無痕。


    張無痕紅著眼道:“他們是天鷹教殷野王的兒子?”


    蛛兒頓了頓,然後露出譏笑的表情,uu看書 ww.uanshu.cm 道:“你現在知道怕了?


    “你不能殺他們!”


    “你怕殷天正、殷野王父子找你報仇?”蛛兒冷意十足。


    如果張無痕沒有拿下殷家兄弟,她自不會如此說。可張無痕明明給了她機會,結果又要讓她放棄。這怎麽能讓她受得了。


    張無痕真不知道怎麽說了,就算現在告訴她,自己是殷素素的兒子,是她的表哥,是殷家兄弟的表弟,所以,他不能看著表親兄弟死在自己麵前。他的外公、舅舅待他極好,那一次金州城一戰後,若沒有外公舅舅送來的血鷹丹,張無痕自問活不過來。


    他欠武當諸俠的情,他在還。他欠殷家的情難道就不用還嗎?


    “九霄道人,這是我們家事”蛛兒第一次直呼張無痕的新的道號。


    張無痕道:“我拿住的,現在不能讓你殺了。即使不是我抓住的,他們也不能死在別人手裏。”


    蛛兒掙紮起來,想脫離張無痕的手抓:“放開,放開……”聲音沙啞了。然後她哇一聲哭出來了,她的身子顫了顫,也軟了下來,蹲在地上,流著淚抽泣著。


    “對不起,蛛兒”張無痕隻能這麽說。


    殷家兄弟的一隊手下也趕過來了,一邊扶著殷家兄弟回隊伍中心,一邊舉著刀戒備的看著張無痕。


    “我不想殺人了,你們送兩位公子回去。”張無痕一說完,又鼓著真氣道:“以後,隻要有我在,我決不能讓你們傷害蛛兒。”


    你道什麽是自由,真自由便是真無情,張無痕做不到。


    這條道,他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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