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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天氣很好,蘇菱的心情比天氣還好。


    她手裏提著半斤新鮮的半肥肉,是她一清早到附近市集上買的,要拿回來熬肉粥當早餐——不矜哥吃膩了野菜粥,想吃肉粥。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女孩心情雀躍,嘴裏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忽然,蘇菱停住腳步,前麵路上,一個黑壯的漢子攔在那裏。


    陳虎,村中有名的潑皮閑漢,靠著一身蠻力,以及凶狠的性子,在陳家莊上是一霸,沒少做欺男霸女的事。去年的一個夜裏,他喝醉了酒,闖進王寡婦的家裏,直接用了強,事後導致王寡婦投井自盡。


    但這麽大的事,卻沒人報官,最後由陳族長出麵,賠了一百錢,草草了事。


    陳族長,是陳虎的本家。


    陳虎雙手抱胸,一臉玩味地看著蘇菱,咧嘴一笑:“蘇菱,這麽早就買肉回來了?”


    蘇菱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麽?”


    周圍附近,看不到一個人。這條路,本就是返回陳家莊的小路。


    陳虎大步邁來:“把你的肉給我。”


    這是要搶肉的。


    陳家莊是個幾十戶的小村莊,世代耕耘為生,除了陳族長等少數幾個大戶外,別的人,日子大都過得清苦。


    陳虎不事勞作,整天遊手好閑,好賭好色,家裏早敗壞得差不多了。他盯上蘇菱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今天終於逮住了機會。不但要搶肉,還要搶人。


    “不給!”


    蘇菱轉身想跑,不料被大步奔來的陳虎一把抓住頸脖。


    陳虎麵露獰笑:“想走,沒那麽容易!哈哈,今天,虎爺不但要吃肉,還要嚐嚐雛兒鮮!”


    說著,要把蘇菱拖拽到路邊樹林裏去。


    嗡!


    一道紫黑色的氣息驀然從蘇菱右手臂上冒出,身邊一丈的範圍內,頓時變得鬼氣森森起來。


    “這是什麽?”


    陳虎嚇一跳,有寒氣從尾椎骨直飆上腦門,轉瞬之間,那紫黑氣息便凝聚起來,化作人形,是一個長發披頭的婦人形象,厲聲叫道:“你,敢害我女兒,我要吃了你!”


    “鬼呀!”


    陳虎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唰的!


    一道黑氣追上去,打進了陳虎的後腦勺,但他渾然不知,沒命奔逃,轉眼逃得不知去向。


    他逃走後,紫黑氣息凝聚的婦人深深地看了蘇菱一眼,隨之漸漸消散,最終消弭不見。


    “咦,剛才是怎麽啦?”


    神色呆滯的蘇菱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卻似乎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事,連陳虎的出現都不記得了。她想了想,搖搖腦袋,喃喃道:“好奇怪……”


    “嗯,還是快回去煮粥給不矜哥吃吧……”


    想到陳唐,小女孩的臉上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今天天氣真好!


    ……


    昨晚練了半宿打坐的陳唐,今天睡過頭了,起床時,感到腰酸背痛,很不舒服。


    “哎呀,看來這功,真不好練……”


    陳唐嘴裏嘀咕道。


    他嚐試了數十次,但沒有一次成功,不知為何,總是不得其門而入。


    伸了個懶腰,渾身骨頭爆黃豆般作響,定一定神,走出房去,就聞到濃鬱的香味。


    “不矜哥,你起床了。肉粥很快就煮好,你先去洗漱。”


    蘇菱在外麵燒火,笑著說道。


    “好!”


    陳唐還之一笑,練功不成的鬱悶隨之消散。


    不得不說,這蘇菱持家,真是一把手,挑剔不到半點毛病,為人勤快伶俐,又善解人意。對於這個“撿來”的“妹妹”,陳唐很滿意。要不是她,家裏肯定弄得一團糟。


    滾燙的熱粥,有油腥,加上些野菜,分外可口。


    昨天買米買雞的時候,陳唐特意買了鹽巴等一些調料,這樣做出來的肉和菜,味道頓時上了台階,比起以前沒油沒鹽的日子,簡直沒得說。


    陳唐饑腸轆轆,胃口大開,不顧粥熱,一連吃了三大碗,好在蘇菱知道他近期吃得多,所以煮得也多。


    “不矜哥,你今天還要進城開攤嗎?”


    蘇菱問道。


    陳唐回答:“今天晚了,不去了。”


    他一向是個執拗的人,有《善養經》在手,卻練不出個名堂,心裏覺得不甘心。


    “不去正好,這兩天賺錢辛苦,要在家多休息下。”


    蘇菱很體貼地道。


    陳唐嗬嗬一笑。


    他不去開攤,除了想留在家繼續鑽研《善養經》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覺得擺攤寫字,真沒什麽前途。這行業,經常不開市,即使有生意,也就賺個十文八文錢,實在寒酸。陳唐已經推測出能賣高價的竅門,有去擺攤的工夫,不如四處散散心,遊山玩水一番,或者觸景生情,詩興大發,寫出一幅“情景交融”的作品來,uu看書 uukanshu.om 就能賣數百錢了。


    兩者比較,哪個更自在,哪個更有效率,不言而喻。


    當然,想要達到“情景交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絕非旱澇保收,所以有機會的話,陳唐不介意另謀財路。


    但目前而言,他有兩三百錢在手,短時間內不必為生活焦慮,著重點還是放在《善養經》上,如果真能練出些名堂來,那就發了。


    三天,陳唐給自己三天的期限來練。到時不成,就必須擱置起來,繼續去做營生,以及溫習功課,準備舉子試了。


    早飯吃飽,陳唐不打算在屋子悶著,便走出去,要到村子外麵的河邊走走,散散心。


    到了村口,忽然見到前麵圍著一群人,一個個在議論紛紛,不知說著什麽。


    陳唐好奇走過去看,就見眾人圍著個人,那人,竟是村中有名的潑皮陳虎。


    今天的陳虎有點怪,他坐在地上,渾身脫得隻剩條褲衩,頭是歪的,口水不停地流著,一雙眼睛,間或一翻,白多黑少,時不時咧嘴一笑,傻呆呆地拍手“荷荷”叫著,不知在叫啥。


    他變成了個傻子!


    “陳虎怎麽發傻了?是撞邪了嗎?”


    “一定是他做多了壞事,遭了報應。”


    “可不是,老天開眼啦……”


    諸人七嘴八舌,沒有人對陳虎有任何的同情。他們甚至可惜陳虎隻是變傻了,還擔心他會好起來。最好變傻後的陳虎自己一頭撞進河裏,淹死算了。


    人心皆有稱,自分善惡。


    陳唐冷然一笑,徑直離開,前往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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