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別開玩笑了!”


    薑肆被姑姑的話震驚到了,他怎麽可能是二爺的私生子?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兒啊!年輕就是好,二十歲的姑娘,這腦洞可不是一般的大。


    “也對,你就算是,自己也不清楚。算了,以後再說這個。我們現在怎麽回去?”


    正值中午,兩人站在太陽底下,身上還穿著厚厚的衣服,才幾分鍾就已經滿頭大汗。薑問仙一邊擦汗,一邊眯著眼睛看向筆直公路的遠方,這條路真長,路上真幹淨啊!一輛車都看不到。


    現在隻是六月份,可該熱的時候特別熱,全球變暖的趨勢下,夏季的界限已經越來越模糊。


    “姑姑,你確定剛才的我處於攝魂的狀態嗎?”薑肆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按理說,這不是二爺和姑姑才有的能力嗎?隻能靠血脈繼承,學都學不會。更別說他連學都沒學過,怎麽突然就會了?不過現在想想,他剛才救人的時候也是雲裏霧裏的,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薑肆,我不知道小姑對你做過什麽?不過毫無疑問,你已經擁有了攝魂的能力。我爸讓我過來幫你,是不是知道你會掌握攝魂呢?這些老家夥,真是夠神秘的!別琢磨了,既然你有這個能力,我以後慢慢教你使用技巧。”


    “姑姑,你是說,這和我奶奶有關?”


    “除了她,還能有誰?”薑問仙無奈地說。


    天氣越來越躁熱,也沒一絲風,兩人躲在路邊的矮樹下,頓時沒了交談的心思。熱倒還好,可以扛一扛,更大的問題出現了,兩人的肚子幾乎同時咕咕叫,他們……又餓了。


    苦等了一個小時,終於有輛運送鵝的綠色貨車在兩人眼巴巴的視線裏駛來。


    兩人從路邊跳出來,攔住車,和開車的大哥說了幾句好話,順利搭上順風車。


    回家的路總是格外漫長,五個多小時的路程,兩人聽著數百隻鵝的鳴叫,滿腦子都是一首傳播甚廣的著名古詩。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下午六點,兩人終於在煎熬中抵達襄城。


    天色有點暗,差不多再過兩個小時,天就會完全黑下來。黑夜是很恐怖的。


    兩人匆匆謝過司機大哥,最後發怵地看了眼鐵籠子裏的鵝們,立刻離開。


    他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脫掉身上用幾百塊錢以非常規好手段搞到的衣服,扔掉其中染上血跡的幾件,一把火燒掉,選了些相對幹淨的薄衫,套上,然後向火車站飛奔。


    有中間好幾個小時的緩衝,他們身上的傷口都恢複了很多。薑肆的情況相對嚴重,目前傷口大多也都結痂了,從外表看不出什麽問題。不過想要徹底恢複,以目前的恢複速度,可能還需要三五天。


    到火車站後,有個膚色很黑的大哥正在那邊等著他們,領他們去了一間商鋪後,把他們遺落在火車上的幾麻袋草藥還給了他們。


    看到那些鼓鼓的麻袋,薑問仙趕緊打開其中一個,從裏麵摸出來一個紅色的袋子,仔細檢查裏麵的東西後,才鬆了口氣,“都還在,還好還好!謝謝吳哥!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你們抓緊時間。我也得回去巡邏了!”


    時間緊迫,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兩人迅速扛起麻袋,坐上一輛出租車,囑咐司機能開多塊開多快。


    “你認識那個吳哥?”


    “認識個屁!是我爸發短信讓我過來找他的。這老爺子想把我們坑死啊!明知道有危險,還讓我們坐大半夜的火車,你看看,這些破證書都是他讓我塞進麻袋裏的。分明是知道會有危險嘛!證書比我們的命還重要嗎?哼!”薑問仙拍拍膝蓋上的紅色袋子,無奈地說。


    薑肆也若有所思,“二爺……早猜到這一趟會出問題了啊!”


    兩人的怪異對話沒有遮掩,司機全聽到了,不過看在剛才那張嶄新的百元大鈔的麵子上,他很知趣地加快速度,往薑肆的出租屋趕。兩位乘客說的話並沒有被他放在心上,牽扯到人命?哪那麽嚴重,頂多就是這倆人精神有問題!看到薑肆身上的道道疤痕,他更確認了,聽說精神病就很喜歡自殘。


    七點二十,薑肆帶著姑姑來到了他在襄城的家,一個小小的出租屋。


    “餓死了,你去弄點吃的。”薑問仙往破舊的沙發上一躺,說。


    “好,我下點麵條。”


    “有雞蛋嗎?多打幾個雞蛋!”薑問仙歇了半分鍾,立刻起身,去拆那幾個麻袋的同時,嘴裏說到:“吃飽了好上路!”


    “啥?”薑肆愣了一下。


    “大侄子啊!今夜會很刺激喔!你一定要吃飽,吃好!然後才有力氣幹活!明白嗎?”薑問仙給薑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我……不明白!”看著姑姑那架勢,薑肆一頭霧水。


    小小的屋子裏,薑肆在一邊煮麵,另一邊,薑問仙把大量草藥拿出來,分類,按照一定比例捆成小束,在屋子裏擺了好幾圈。


    忙乎完,她打量一番自己的作品,滿意地拍拍巴掌,“鎮魂香用完了,就這樣將就一下吧!麵還沒好嗎?馬上就八點了!吃完麵咱們立刻開始!”


    “開……開始什麽?姑姑你直說吧!你這樣弄得我好緊張啊!”


    望著滿地的草藥,聞著充斥鼻孔的藥香味,薑肆的腦袋清醒了很多,畢竟是可以製作鎮魂香的原料,原材料的效果都很不錯。可是他反而更不安,隻有驅鬼的時候才會用到這些吧!姑姑這是要幹什麽?


    “回到襄城之後,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這座城市的存在,以及它和以前的不同?”薑問仙反問。


    薑肆疑惑地搖頭。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可是襄城的守脈人啊!怎麽可以和襄城毫無聯係。今天夜裏,你必須用那雙屬於驅鬼師的眼睛‘看’到這座城市,並且和城市建立起聯係。成功成為城市的掌控者,以及守護者。”


    “這是你成為襄城守脈人的最後考驗,熬過這一關,你才算是襄城的守脈人!一旦成功,今後的你在襄城幾乎就是無敵的!”薑問仙的語氣都在發顫,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嚇的。


    “我……我該怎麽做?”薑肆望著在沸水裏浮沉的滿滿一鍋荷包蛋,低沉地問。


    “襄城是溝通陰陽兩界的大洞。每時每刻都有陰氣經過這個洞從陰間漫上陽間。你想要當聯結陰陽的大門,就必須先堵一夜這個洞。薑肆,你必須扛住從陰間不斷湧上來的陰氣!直到太陽再次升起!”薑問仙緩緩地說。


    “這個過程很凶險,處理不好可能會出大事,不過你放心,這也是我在這裏的最主要原因,我會全力幫你的。”


    姑姑望了望小窗外徹底暗下來的天色,神色比較凝重。她曾經無比畏懼的一幕要再次上演了,與上次不同的點有兩個,其一,她這次是旁觀者,另外,今夜之後會直接產生守脈人,而不是預備守脈人,但前提在於,薑肆能扛過去。


    “一定要贏啊!”薑問仙鼓勵到。


    “知道了,姑姑。麵好了,來吃麵吧!打了十個雞蛋,你五個,我五個。”


    “不用不用,我吃四個就好!”


    ……


    這頓晚餐極其簡單,兩大碗麵,十個荷包蛋,連菜都沒有,不過他倆吃得挺香。和早晨那頓晨曦裏的早餐一樣,都讓他們感受到了別樣的溫暖。他們缺少這種平凡的生活,所以也格外享受。


    吃完麵,黑夜降臨了。


    薑肆立刻坐在草藥的中央,閉上眼,按照姑姑的指導,去感受來自地獄的陰冷氣息。


    恍惚間,有一團黑影似乎從遙遠的小黑屋子衝出來,uu看書 ww..cm狠狠地撞進薑肆的意識裏。


    地上,黑霧翻湧,來自陰間的陰氣把薑肆整個人籠罩住。陰氣順著他的毛孔竄進體內,向身體的各個角落肆虐。


    幾乎是一瞬間,薑肆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他現在就仿佛黑夜的傀儡,黑霧的奴仆。掙紮?反抗?他現在隻是簡單的思考,都拚盡了全力!


    想要在這場考驗裏活下來,必須撐住陰氣的衝擊。扛過去,就是對身體的提煉和洗禮,扛不住,不光人會沒了,靈魂也會崩潰,想當鬼都不成。


    驅鬼師的路,本就是崎嶇不平且毫無退路的單行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霧氣裏的薑肆用意誌抵抗著陰氣,他不能停下思考,不然就會徹底失去自我。想贏,別停下思考!


    意識中,無窮無盡的霧氣終於幻化形狀,變成了一座黑壓壓的城池,正緩慢地被薑肆接納。當他的意識與城合二為一的時候,襄城這個陰陽通道就會被他掌控。


    快了,還差一點!


    外界,薑問仙忙著給薑肆身邊補充草藥。草藥圍成的圈裏有很多迅速枯萎,新鮮的草藥立刻被替換上去。這些草藥會給薑肆一些精神上的加成,讓他能稍微清醒點兒。然而,作用不大。薑肆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淩晨四點,草藥消耗殆盡,滿屋子都是失去藥效的枯草,要命的關頭,更大的麻煩還出現了。


    地板上升騰的霧氣裏出現了一些不懷好意的東西,它們跟隨陰氣,從遙遠的陰間而來,隻為看一看襄城新的守脈人,順便……毀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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