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叨不願跟著陸蘇安學習是有原因的,就陸蘇安猜測,這和他的那個瘋子親爹當年的走火入魔大有關係。


    換句話說,餘兮鳴當年的走火入魔給餘叨留下了難以消除的心理陰影,令餘叨懼怕修煉。


    問題是……陸蘇安也不懂修煉,他懂得的就幾樣絕招,他要教的也是那幾樣絕招。


    “老師,你別說了,我說了不學就是不學。”餘叨指了指正在有條不紊的熬製魚湯的餘兮鳴,解釋說道:“我爹說了,待我長到二十歲就傳我家學,我的雷神之體是留著學家學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不會學的。”


    陸蘇安張口就來:“你爹是瘋子,瘋都瘋了,還怎麽教你?萬一一招教錯,把你也教成了瘋子,我陸蘇安的大徒弟不就也成了瘋子嗎?”


    餘叨不介意陸蘇安稱呼他爹為瘋子,還左看右看,確認沒有旁人偷聽,這才小聲的說道:“老師,告訴你一個秘密,每逢烏雲蓋頂、雷霆大作,我爹能借天雷之威恢複清醒。”


    還有這種操作?好吧!就算有這種操作,餘叨也應該跟著陸蘇安這個老師學習才是。


    “這樣,等下次雷雨天氣,我找你爹好好說說,爭取讓他同意你跟著我學些東西。”


    陸蘇安為了餘叨能夠跟著他學東西,可謂是操碎了心。


    李謹言那裏,陸蘇安剛要操心,他就回絕道:“師尊,二柱不學,我也不學。”


    陸蘇安苦著臉問:“為啥?”


    李謹言驕傲說道:“兄弟同心!”


    兄弟可以同心,可是吃瓜群眾和圍觀群眾同心是什麽意思?


    吃瓜群眾是被五海遊的群發短信招來的豐裕鎮鎮民,圍觀群眾是被陸蘇安的朗聲一語引出的問題人士安置中心的人,他們十分同心的讚歎了陸蘇安的手段的了得,也十分同心的沒有拜師的意圖。


    “為啥,為啥,這到底是為啥?”陸蘇安疑惑不解,熬著湯的餘兮鳴解惑說道:“因為和平。”


    修真世界是凶險的,殺人奪寶的事情發生得不要太多,一言不合就下死手的情況也不要太多,簡而言之,身處修真世界,睡覺都得半睜著一隻眼睛。


    這還是修真世界的修士,修真世界的凡人更慘。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說法可不是憑空就有的,生活在修真世界的凡人就真有“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慘事的及身。


    除開這點,邪修之類也喜歡拿凡人作伐,主要是凡人人口眾多且實力低微,抓也好殺也好,既容易也不費力,更不用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門派或者勢力。


    有著這般一些緣由,來到了無仙國的人,甭管是被迫來的還是自願來的,隻要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都會忘卻過往,安心的過日子。


    至於無仙國的本國公民,過慣了安穩的日子,又有幾個樂意跑去過朝不保夕的生活?


    還有就是,六扇門、鎮撫司和虎賁營,這三處地方鮮有招收修士,偏偏在這三處地方工作又是一個比一個有麵子有地位,試問有著大抱負的豐裕鎮小青年們怎麽可能舍棄了有麵子有地位的工作機會,跑來拜陸蘇安為師?


    陸蘇安是打敗了已是玄甲軍的遊妮旎,可是別忘了,遊妮旎前些時候還是六扇門的神捕,加入虎賁營成為玄甲軍的時日就極短,如此的她都能和陸蘇安鬥上一鬥,待她在玄甲軍磨礪幾年,反過來的打敗陸蘇安想必也不是什麽難事。


    再說弑神槍和《魔龍伏仙錄》,前者需要位及虎賁營的將帥將領才能配備,後者是少了驚才絕豔的天資都不配翻看,豐裕鎮的小青年們有再大的抱負也不認為自己有生之年能夠成為虎賁營的將帥將領,也不認為自己的天資比得過玉麵神將承禹之。


    因而陸蘇安越是把弑神槍耍得好,越是將《魔龍伏仙錄》摸得透,就越是絕了豐裕鎮的小青年們拜師的想法。


    陸蘇安枯坐一處,想明白這些,狠狠的捶了捶自己的大腿,自怨自艾的道:“沒想到太出色也是一種錯……”


    這是自怨自艾?這是臭不要臉的自誇!


    餘兮鳴就有在臭不要臉的自誇熬出的魚湯。


    “太鮮美了,太好喝了!”餘兮鳴拿著湯勺,指天自誇:“我餘兮鳴熬的魚湯是世界第一,是宇宙第一!沒人能比得過我,沒有人!”


    餘兮鳴的瘋病又犯,抄著湯勺四處逼人承認他的魚湯是世界第一,是宇宙第一。


    餘叨用著另一把湯勺舀了三碗魚湯,一碗丟給在旁流口水的李謹言,一碗遞給陸蘇安,剩下的一碗端著自己喝。


    湯果真是好湯!陸蘇安也是喝過不同菜係的魚湯的人,也從未喝過美味到喝了一口就舍不得再喝,喝完了就忍不住的舔碗,舔完碗還忍不住的想要啃碗的魚湯。


    不愧是豐裕鎮的三絕之一!陸蘇安放下碗久久回味,久久脫離不出來。


    餘叨看著自得,隨後說道:“要不老師再來一碗?”


    陸蘇安很有意動,卻強行搖頭:“還是算了,再喝的話,等下吃飯就沒滋味了。”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正午過後,是吃晚午飯的時候,陸蘇安必須吃頓無仙國的正餐。


    “吃火鍋!我們去吃火鍋!”


    陸蘇安太想吃火鍋了,在孤島與師父生活的時候就想吃得要死。


    豐裕鎮是有火鍋店的,時間都快到下午兩點鍾了,火鍋店的生意依舊紅火。


    火鍋店是“符火老火鍋”,店主是獸耳阿婆趙阿婆,也就是陸蘇安初來乍到之時用著拋媚眼的方式查探他的修為境界的那位。


    符火符火,符火老火鍋所用之火就是符篆之火,是趙阿婆閉關三年才研發出來的無害之火。


    所謂的“無害”,是指此火是燒不傷人的,即便是棉滾滾這種“易燃物”也不會被它點燃。


    所以棉滾滾也被陸蘇安叫來吃火鍋,所以成天跟它膩歪的白小襖也有跟著來。


    陸蘇安其實還邀請了老張叔、慕容鳳姑乃至遊妮旎等人的,結果要麽是沒得空,要麽是沒心情。


    老張叔和慕容鳳姑是沒得空,他們和承禹之以及承禹之找來的幫手,聯合著的製作棉滾滾的布偶裝。


    沒心情的是遊妮旎,她是在和慕容王氏、慕容小文母女逛街,以購物的方式舒緩心情。


    餘兮鳴是有心情,非常非常有心情,因為未來兒媳也來了。


    阿喵,即老張叔的女兒,那個被陸蘇安撞傷的獸耳少女。


    阿喵很是緊張,緊張到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一個餘兮鳴是餘叨的親爹,一個陸蘇安是餘叨的老師,一個李謹言是餘叨的義兄加師弟……


    棉滾滾和白小襖就算了,早就相熟。


    白小襖也不怕生,挨著棉滾滾坐下就點菜。


    “豆腐幹,各種豆腐幹!”


    白小襖最喜歡吃的不是烤魚,是烤豆腐幹,撒孜然辣椒,還裹著蔥花的那種。


    火鍋店自然是沒有烤豆腐幹的,可火鍋湯煮出來的也不錯。


    棉滾滾是坐在白小襖和陸蘇安之間,有他們兩個在,它也不怕生更不會有害怕。


    就是身為成了精的棉花團子,又是第一次的進入火鍋店,它不知道自己能吃什麽。


    陸蘇安也不知道,就問與它相熟的白小襖,得到了“素的,甜的,香的,耙的。”的答案。


    陸蘇安就要的鴛鴦鍋,外加點了好幾種的素菜,當然了,肉,u看書 .ukanhu.om 各種肉,他是沒有忘記點的。


    在他要鍋點菜的當口,阿喵悄悄的對餘叨說道:“魚哥哥,你主意多,能不能想個辦法,救救爹爹的貓館……”


    老張貓館快要倒閉了,這也是老張叔抽得開身幫忙製作布偶裝的原因。


    餘叨真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問道:“怎麽一回事?”


    阿喵小聲的說道:“神將大人被認為叛國了的那兩天,有很多人來貓館鬧事,弄得貓館一團糟,後來真相大白了,又有人說爹爹和破壞豐裕鎮的黑衣人有勾結。”


    餘叨猛拍桌子,怒吼道:“是誰亂嚼舌根?”


    餘叨的一拍一吼,老張貓館的近況也就瞞不了陸蘇安了。


    陸蘇安聽了之後,搖頭笑道:“還能是誰亂嚼舌根?是誰帶頭鬧的事,嚼舌根的就是誰。”


    承禹之收徒大戲上演那天,老張叔借著在貓館落腳的承禹之打了好大的廣告,依著“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道理,承禹之一個叛國,老張叔的老張貓館自當遭受牽連。


    而後承禹之的大戲乃是為了無仙國,其人更是死在這場大戲之中的真相一個揭露,牽連了老張貓館的人擔心賠錢或者擔心獲罪之類,自然而然的就要為自己推脫,推脫的方式便是亂嚼舌根,便是將老張叔說成是與黑衣人有勾結的罪人。


    “是這樣?”


    “差也差不遠。”


    “哼!那我就去把那個家夥找出來!”


    說去找,餘叨就要離座去找。


    陸蘇安阻止說道:“先吃飯,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等吃完飯,為師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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