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曾經說過: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則天下太平矣。


    沈光林就不愛錢,他對錢沒有興趣。


    他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候是一個月拿91塊錢,當一名普通老師的時候。


    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名普通教師了,但是他依然很快樂,也從來不會為了15萬馬克而折腰,他隻是喜歡分享知識,傳播學問而已。


    盧卡斯也是被揭穿之後慌不擇路了,求助沈光林無果,還被他給錄了音。


    沈光林留下的證據其實是足夠多的,證據鏈也足夠完整。


    但是,這一切,沈光林誰都沒有告訴。


    畢竟,跟陳老師喜歡攝影一樣,沈老師喜歡錄音。


    喜歡錄音這是一把雙刃劍,你時刻都防備的那麽好,是想做什麽嗎?


    以後誰還敢跟你聊天了?


    盧卡斯很是度過了一段窘迫的時光。


    這段時光大約持續了三天。


    在這三天裏,他幾乎都沒有顏麵去曼斯坦因的實驗室串門了。


    或許,他沒有聽說過一個詞語,叫做社會性死亡。


    直到,直到第四天,學校發了一則通知出來。


    通知上說:華夏留學生張守盛,竊取自己老師盧卡斯的科研創意,將之透漏給無關的外人。因此,學校將他開除學籍,退回華夏。


    至於沈光林和盧卡斯是不是有什麽爭端,通知上則隻字未提。


    會玩!


    看到這樣一則通知,沈光林都懵了。


    還是你們會玩哈。


    竟然還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呢。


    柿子要撿軟的捏。


    誰說德國人不懂兵法的?


    張守盛又何其無辜?他什麽都沒幹,就被開除了。


    其實,複盤一下,小張還真的做了一些事,比如,他確實把盧卡斯正在模仿沈光林的事說了出去。


    從這個角度來講,他不冤。


    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隨之,媒體就開始報道了。


    在媒體上,盧卡斯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仿佛對自己的學生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人性真的險惡呀,自己最喜歡的學生,竟然竊取了自己的科研創意,透漏給了一個外人。


    這是在含沙射影的表示,沈光林的科研成果,其實是竊取了自己的創意和設想。


    倒打一耙是這是西方國家的一貫特色。


    然後,又有媒體采訪了曼斯坦因和他實驗室的工作人員,他們卻是一副語言又止的樣子:“張和沈的關係最好,沈是我們實驗室的合作對象,所以,我們不能說些什麽。”


    沈光林想發聲,卻沒有媒體來采訪他。


    他想主動出擊,結果卻發現,那些媒體采訪完沈光林,但是並不去報道。


    這件事當然還沒有成為熱點,做這些的都是西德本地媒體,國際媒體還沒有誰做過這個報道。


    不過,這也一樣很惡心呀。


    客場作戰,被動至斯。


    叔叔可以忍,嬸嬸忍不了了。


    沈光林決定跟他們“翻臉”了,既是為了公平,又是為了尊嚴,他準備帶著自己的科研團隊回國了。


    曼斯坦因當然做勢要挽留他,說你不要在意這些事情,咱們還是早點把下一階段的成果研究出來。


    還研究個毛線!


    年輕人,要是沒有點血氣,那還怎麽叫年輕人了。


    走了!勞資不伺候了!


    吳曉雲卻不願意回去了,尤其是這麽關鍵的研究節點上。


    她說,她隻是為了做科研,畢竟這裏的科研條件更好一些。


    整了半天,沈光林這才發現,小醜就是他自己。


    無能狂怒十分鍾。


    “張成,你呢,你跟我回去嗎?”


    “回!”


    還是自己的學生給力,忠誠度很好。


    以後,那些半路出家的不要了,收隻收學生,也一定要拜自己為師。


    自己可以給他們起個藝名,輩分就按“雲鶴九霄,龍遊四海”來排序。


    沈光林是個很大度的人,“吳曉雲你要留在這裏是吧?”


    “是的。”


    “那我祝你能夠在國際上取得自己的地位。”


    至於那些住宿和生活津貼之類的,那可就沒辦法了。


    這個女人一直就缺乏對沈光林的尊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沈光林不會給她第三次的機會。


    “沈老師,你現在就回去可是太可惜了,ATP的研究可是非常順利。”


    “我不缺科研方向。”


    “你要回去了,是不是給我留一些經費下來,畢竟,出了成果,也算咱們實驗室的榮譽。”


    “我覺得你還是自力更生比較好。”


    終於要拆夥了。


    沈光林當時和曼斯坦因實驗室簽過協議的,隻不過那是君子協定,對雙方的約束都很小。


    在權力和義務方麵並沒有規定的很細致,大家隻是說了,成果均分。


    但是,他們並沒有說及,在還沒有出成果之前,團隊出現了矛盾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涼拌!


    曼斯坦因說了,你現在走了,那後續沒發表的科研成果就跟你沒有關係了。


    曼斯坦因是不會再和他分享接下來的科研成果的。


    那也要走!


    ……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


    沈光林坐在遊船上,劍河上的康橋太多了,他就是想分辨哪一座才是真正的康橋。


    康橋,也叫劍橋,可以說是橋,也可以是地名,這裏就是當年徐誌摩來過的地方。


    徐誌摩可是民國有名的渣男,他做的最過分的事情大概就是逼迫張幼儀打胎。


    張幼儀說,她害怕,有人因為打胎死掉了。


    徐誌摩竟然說了一句:“還有人因為火車肇事而死掉的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好有邏輯的一句話,還很多人說他浪漫。


    浪漫和殘忍之間並沒有太多界限。


    多年以後,張幼儀還在感歎的說道:“我是秋天的一把扇子,隻用來驅趕吸血的蚊子。當蚊子咬傷月亮的時候,主人將扇子撕碎了。”


    沈光林來劍橋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進行學術訪問而已。


    劍橋距離倫敦很近,出來機場大約有1.5小時車程。


    這座城市其實就是大學城,原本是個小鎮,現在是一座大學發展起來的小城市。


    沈光林來這裏,也是不蒸饅頭蒸口氣。


    他來劍橋一是為了幫助張守盛完成學業,混個劍橋的名頭。


    二是為了見一見約翰沃克。


    約翰沃克地位不高,他並沒有承擔教職,而是在劍橋大學醫學研究委員會分子生物實驗室做一名職業研究員。


    他來這裏已經8年了,終於成為了高級化學家,但還是比不上曼斯坦因的。


    雖然沈光林一行是從西柏林灰溜溜的走的,但是在劍橋依然受到了熱烈歡迎。


    其實,西德的那幫人,包括學校,都沒有明確的說沈光林的C60足球烯是竊取自盧卡斯,即使他們的言外之意就是個意思。


    不過,劍橋人就現實多了。


    贏者通吃!


    誰率先發表了論文,誰就是第一個發現者。


    這就是中立者的科研態度,與道德無關。


    那就很好。


    京城大學和劍橋大學的溝通還算順暢,沈光林又開了幾場漫不經心的講座,收費是5萬英鎊,漲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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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場講座,沈光林終於把C60給闡述清楚了,甚至,他還用C60足球烯做了一些實驗


    再接來下,沈光林參觀生物實驗室的時候果然偶遇到也在研究ATP的約翰沃克。


    沈光林也是開門見山,現在研究ATP沒前途,還是研究三磷酸腺苷合酶比較好。


    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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