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這是一件大喜事,盧卡斯終於感覺自己的人生順遂了一回。


    這個算是枯木逢春,老樹發新芽吧。


    回顧盧卡斯的這一生,並不算特別順利,他是經曆了許多磨難才走到現在的。


    盧卡斯生於1933年的一個軍人家庭,父親在他幾歲的時候凍死在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當時,隻有風兒在輕輕唱。


    等他長到十幾歲的時候,母親也死於柏林戰亂,自殺的,因為不堪忍受。


    幸虧戰後政府積極的救助,他才能繼續讀書,先是完整的讀完了大學並順利留校任教,然後在學校任教的同時又攻讀了碩士和博士。


    幾十年的學術生涯,半生蹉跎,終於熬成了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


    現在,他終於也已經是碩士生導師了,還招收了一位非常厲害的華夏學生。


    隻可惜,人到中年,發際線後退,前列腺也不太好。


    老婆離婚跟他的學生好上了,他也已經沒有了這方麵的愛好,也就是喜歡貪圖一點虛名而已。


    如果有了更大的名氣,估計老婆還是會主動回來的吧。


    她不知道他的好!


    然而,科研也是講天賦的,雖然他很努力,知識也算淵博,但就是缺乏有說服力有影響力的成果。


    這次,隻是去布魯塞爾參加一次普通的國際會議而已,曼斯坦因竟然走了狗屎運能夠跟來自東方的沈合作,他憑的是什麽?


    還有,沈憑的又是什麽?


    他那麽年輕,卻那麽優秀。


    隨便幾句話就是一個科研話題和新方向,人和人之間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差距和不同。


    曼斯坦因的實驗室,新項目很快就建立起來了,沈卻無事可做,依然能平分榮譽。


    沈在看著別人推進科研的同時真的隻是在胡亂玩耍。


    這樣竟然都能有新發現,上帝也太不公平了吧。


    萬幸,沈並沒有“重視”這個物理發現,反而很輕易的就說出了它。


    盧卡斯立刻覺得這就是上帝賜予他的機會,上帝終於公平了一次。


    他都不知道,獵人通常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


    盧卡斯是有前科的。


    他特別喜歡參加國家會議,尤其是有第三世界過來的學者較多的會議。


    他從來都不“歧視”第三世界國家的學者。


    萬一,他們講出了一些比較新穎的題材,他就會立刻切入進來加深研究,即使不是第一,至少也是專家。


    因為“輕車熟路”,當沈光林說出“新發現”的第二天他就出發去扶桑了,下手要夠早,這樣才會活的更好。


    在扶桑的這兩個月裏,廢寢忘食,他感覺自己的頭發更少了,臉也更大了。


    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現在,他回來了!


    他帶著無與倫比的科研成果回來了!


    這是一個能夠上《自然》的科研成果,這是一個能夠震驚世界的物理發現!


    他,盧卡斯--羅伯特·盧卡斯終於要獲得全世界的目光了。


    至於沈光林,他隻能吃了這個虧。


    他想訴訟都沒有什麽用的,這是耗時耗力的高成本行為。


    確實,有律師或許能夠打贏這場官司,但是,沒有證人,一切都是白瞎。


    這是他盧卡斯的主場,他可是柏林自由大學的物理學教授,這個發現如果認定在他的身上,也將會是學校的成果和榮譽呢。


    “安陸雅黑雅黑,安陸雅黑雅黑......”盧卡斯唱起了德國小曲,愉快的整理著實驗器材。


    在以往的時間裏,這些活都是他的學生們幹的。


    今天,他決定親自動手一回。


    “盧卡斯,這是最新的《科學》雜誌。”曼斯坦因親自來找他了,想要跟他談談。


    “你怎麽知道我投遞了論文?不過還沒這麽快發表呢,剛投出去才15天,時間還早。不對,我投的並不是《科學》,而是《自然》,《自然》的物理編輯約翰遜是我的老朋友,我們出席會議的時候見過麵。”


    科學家的圈子很小,物理的圈子就更小了。


    “我說的不是《自然》,就是這本《科學》,你看看第一篇文章吧,很有意義。”曼斯坦因想讓他自己發現這幢“醜事”了。


    盧卡斯卻渾不在意:“它的每一篇文章都是有意義的,即使那些讓人看不起的綜述,也有存在的特定價值。”


    其實,綜述並不是完全沒有價值的,有時候還是攻擊人的武器。


    這就像某醫學博士,在論文的結尾幹嘛要整上一段綜述呢,這和研究內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還給人增加話柄。


    盧卡斯接過曼斯坦因手裏的《科學》雜誌,被翻到的就是第一篇文章。


    他都沒有去看研究者的名字,直接看題目:《科學界的重大發現,一種像足球的碳60烯》。


    什麽?


    有人也發現了這個嗎?


    一看分子式,分明就是自己剛研究出來的分子式嘛!


    誰這麽可惡?


    再一看名字:Guanglin-Shen.


    “憑什麽?他是在造假!他並沒有拍攝到衍射圖,這是人家扶桑學者的發現,我要投訴他!”盧卡斯出離的憤怒了,腦門都是紅的。


    沈光林當然能夠想到實驗室裏會發生什麽,他說要回去休息卻並沒有走很遠,就坐在實驗樓外麵的躺椅上。


    聽說曼斯坦因和盧卡斯見麵了,他很快就回來了。


    出去也隻是個借口,為的就是讓曼斯坦因把“真相”告訴盧卡斯。


    殺人誅心嘛。


    “沈,你這是學術詐騙!你並沒有取得衍射圖,胡亂發表這種論文是不負責任的!”盧卡斯看到沈光林來了,憤怒的衝上來大聲嗬斥。


    沈光林很淡定,就那麽靜靜的看著盧卡斯。


    盧卡斯先是憤怒,轉而平靜,然後開始撓頭發。


    “你想看衍射圖嗎?你們想看衍射圖嗎?”沈光林看看四周,周圍一片安靜。


    沈光林打開電鏡,根本不用調整,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張洋蔥狀的結構圖。


    “你,你怎麽得到它的?”


    “哦,關於足球烯的製備方法在下一期的《科學》上,這是一個連載故事。”沈光林說的很是隨意。


    盧卡斯依然很生氣的道:“你這樣是不對的,你不該發表這篇論文。”


    “是因為我發表了你就不能發表了是嗎?”


    無言以對。


    就連曼斯坦因都覺得自己的臉上掛不住,他本身也不是一個特別擅長說話的人,這下子更加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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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卡斯平時話挺多的,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著趕走眾人,想單獨跟沈光林聊聊。


    “沈,你都有那麽多成果了,這個成果就讓給我們吧,或者,我們算各自獨立發現好不好。”


    “不好,這是我的獨立發現,至於你是不是,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盧卡斯慌了,“我給你錢!我幫你申請經費,我自己的所有存款全部都給你,這筆錢很多的,足夠你從現在開始養老了。”


    “哦,你出多少錢,說說看。”沈光林心裏真的想知道他準備花多少錢收買自己。


    “600萬馬克,這是我的所有積蓄了。”


    “那就是200萬美元唄,跟我在西班牙看世界杯的時候買球的資金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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